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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蠢

  葉雲水長嘆一聲,滿臉無奈。


  哪裡是她願如今就給幾個小傢伙兒套上夾板,而是不教不行了。


  一直都以為教習些惹禍的招子,不教成案板魚肉,可卻忘記了教他們識別親疏遠近」識人識務……,「該懂了。」葉雲水看著幾個小傢伙兒,嘴唇顫抖著道:「旁日總覺得他們小,可這環境,哪容得人有爽快無憂的童年?」


  文代荷挨個的摟著,也是真心的喜歡,體貼,想著孟玉欣,她也帶著氣,口中言道:「都別怕了,皇嬸自會與貴妃娘娘告上一狀,絕不能饒她。」


  「告狀?」葉雲水立即搖了搖頭,「這個狀不用告她便熬不過去。」


  「為何?」文代荷納罕相問。


  葉雲水挑眉看向文代荷,輕言道:「肅郡王來此,她卻跟著,孟家與庄親王府什麼關係?何況祈家人如今就在宮中,自覺聰明,可這個錯她擔不起!」,聽了葉雲水的話,文代荷沉思半晌才反應過來。


  可這想的多,納悶難解的題也多,文代荷正有心欲問幾句,門。卻已有聲音,乃是肅郡王與秦穆戎二人來此。


  文代荷上前行了禮,肅郡王倒是坐在一旁吃上了茶,開始與葉雲水談起茶道,半句與孟玉欣有關的話都未提。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然,文代荷早就知他冷漠的脾性,甚至連往他那方看一眼都不敢,只得一直盯著肅郡王,這太子妃走了」終歸也的提兩句不是?


  葉雲水與肅郡王說了半晌的閑雜話,小兜兜幾個依舊沒什麼心思,都坐在一旁聽著」看著,偶爾拿兩塊點心果子吃。


  談了許久,小廚房準備的飯菜也已送上。


  肅郡王剛剛動了幾筷子,秦穆戒則為其倒上酒,肅郡王只吃了一杯」秦穆戎則灌了一壇,隨即一抹嘴」言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宮了。」


  葉雲水偷翻個白眼,飯菜擺上,文代荷還沒端起筷子,肅郡王只吃一杯酒就攆人走?這也太別出心裁了!


  文代荷一臉的尷尬,只看著肅郡王。


  肅郡王倒是起了身,又抓了桌上的一把糖果,笑著道:「明日興許還來。」


  秦穆戎拽著葉雲水送其二人出門,葉雲水感覺出秦穆戎身上的淡淡怒意。


  回了「水清苑」,葉雲水則把孟玉欣的事講了,秦穆戎沒有驚詫,倒是拽著葉雲水的手言道:「委屈你了。」


  「肅郡王到此,是把矛頭又引向王府?」葉雲水說出此言也不是沒有根據。


  之前文代荷曾說了,孟玉欣在這之前從未去尋德妃說過話」又親自跟著他二人到庄親王府,這明擺著是不讓他們見祈家人,孟玉欣是否知那南方總軍令牌一事葉雲水心中不知,但有這番舉動定是秦中嶽交代的,否則孟玉欣絕不會主動去親近德妃與文代荷。


  這不明擺著是秦中嶽以為那南方總軍令是在肅郡王手中?


  而肅郡王遠離祈家人,出宮而行,何處都不去,偏偏來了庄親王府」見了庄親王爺不說還與秦穆戎暢談許久,這是在把矛頭往秦穆戎的身上引。


  葉雲水可謂起初便心裡窩著火兒,而孟玉欣這一鬧騰可是澆了一把油……


  秦穆戎見她的眉頭皺緊,小臉陰沉,倒是笑了,「何必如此?他本就是被冤的。」


  葉雲水怔片刻,不由得苦笑」南方軍令在秦穆戎手中,這肅郡王還真是被冤的。


  未回言,秦穆戎則繼續道:「本是談的還罷」可惜去見了老頭子」老頭子第一句話則直接問起他是不是想爭位子,他沒回答,問起我來,我只言想活著」他則言想多活幾日,老爺子沒轍,便讓我等回來,路上便已知太子妃離開之事,他只笑了笑,顯然早有預料。」


  「我與太子之間的恩仇無法解,也解不開,索性將事端引了這裡來,老頭子還沒閉眼,太子也拿我沒轍,此事肅郡王領情,也會還的。」


  秦穆戎說完此話,葉雲水倒是仔細的思付半晌,皇后不在了,肅郡王可謂是剛能放鬆一二,面他如今最想的便是與文代荷有后,如若這般被秦中嶽盯上,的確危險……,「自覺太子妃不是那蠢笨之人,今兒怎麼會與他二人一同到王府來?」葉雲水把話題轉到孟玉欣身上,孟家與庄親王府是死敵,這是眾人皆知,就算孟玉欣是看著肅郡王,也應該好生想想,她跑來庄親王府,這是要引起多大的風波?


  先不提明啟帝會如何思付,秦中嶽會如何想,單單是朝堂之人就開始迷糊了。


  太子歷來是與親王府針鋒相對,而如今太子妃來此,他們該往何處站?這是太子與庄親王府交好,還是太子妃在為太子出面,與庄親王府和肅郡王緩和關係?展現大度寬容之態,為太子登基添一把火可以更穩?


  不但可穩太子之位,還可讓祈家人對庄親王府和肅郡王多幾分猜忌之意,不會聯手結盟,這可謂是一箭雙鵰的好計。


  但這種做法如若在祈家人來之前,自是可行,祈家人進宮當日,做出這番架勢,難不成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這就好像是給一枯枝爛葉的huā澆水等其綻放盛開,讓所有人把之前枯枝爛葉子的事全忘了反而津津樂道的賞huā?這簡直是兒戲,更是絕不可能的事!

  秦穆戎笑著看葉雲水氣鼓鼓的模樣,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言道:「傻子總當只有自己聰明,而惡人總當旁人更惡,這事做的漏洞百出,你也不必再氣,宮裡頭那位自會替兒子們出氣的。」


  葉雲水想著小兜兜幾個,心裡頭泛起酸,「……他們今兒被嚇壞了。」


  秦穆戎思付半晌便言道:「開春,便正式教習小兜兜騎馬,另外兩個小的習字。」


  葉雲水沉嘆一口氣,這小夾板兒就要套上了?


  孟玉欣回到「延慶宮」就被秦中嶽一巴掌抽在地上!


  宮女、太監們嚇的立馬跪地,額頭點地,渾身顫抖,這種事讓他們瞧見,這腦袋可還能保得住?

  孟玉欣捂著臉,只覺蒼腫脹痛,嘴角一股腥甜,她抹了嘴,卻是沾了一手的血。


  驚愕倉惶看著秦中嶽,就聽秦中嶽指著她罵道:「你個好死不死的」居然不把他們攔住,反而去庄親王府,你姓孟,你是太子妃,你可還記得?」


  孟玉欣滿心委屈,在庄親王府被葉雲水那番侮辱,而回宮不等吐兩句苦水反倒挨揍,眼淚汩汩而落,孟玉欣直言道:「肅郡王本是要去見祈家人,臣妾好言相勸,還險些被德妃攆出去,他們要去庄親王府,我不跟隨,如若再與祈家人相見如何是好?何況臣妾去了庄親王府,不也是替太子殿下緩和關係?可孰料那小世子頑劣過分,葉雲水過……還侮辱臣妾,太子殿下不為臣妾做主反倒斥責起來!」


  「為你做主?你這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胡亂的東西?跟孟家人一樣都是蠢貨!」,秦中嶽又是上前一腳,歇斯底里的嚷道:「你早不去、晚不去,在今兒去庄親王府?祈家人在南方,可誰不知本宮與庄親王府之間的深仇舊怨?誰不知肅郡王為何一病二十年?你此時跟他們摻雜一起,是讓祈家人笑本宮是個跳粱小具?在糊弄朝官?在拿所有人當傻子?」


  孟玉欣痛苦不已,也是氣急嚷道:「可太子又讓臣妾一定看出肅郡王,不允他與祈家人相見,他欲去庄親王府,臣妾還能攔住?」,「為何不馬上找本宮請示?自作聰明,卻是一筆糊塗賬!」,秦中嶽雙手攥拳,「小太監前來回稟,你沒看到父皇看本宮的眼神,更沒看到祈家人的嘲諷,本宮就像個傻子,就是個傻子!」,說完此話,秦中嶽轉身離開「延慶宮」,朝著肅郡王所居之處行去……


  孟玉欣撲身在地,快哭昏過去,她滾滾流淚的眼睛里沒有悔,全是恨,她恨自己為何要生在孟家,為何萬人羨慕嫉妒,而她卻是苦不堪言。


  旁人都以為這太子妃耀眼奪目,可她進宮之後便被皇后管制,更不敢對這位太子有半點兒抱怨,時刻隱忍、時刻自責,從未有過對的時候,反而任何倒霉的帽子都要扣她的頭上。


  秦中嶽罵她是個蠢貨?可他自己不蠢嗎?一個堂堂太子,無所事事、無胸襟、無氣度,只會在這「延慶宮」中喧嚷叫罵,出了宮門便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簡直讓人打心眼兒里噁心!


  孟玉欣苦笑,臉上的淚已經乾涸,看著這青石磚地、看著綠瓦紅牆,這是皇宮嗎?這簡直就是一個牢籠!

  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居然這輩子如此苦楚。


  生在大戶人家裡卻也不被當成人,就是當成一爭權同勢的工具!

  心裡抱怨了一通,孟玉欣則從地上爬起,看著周圍的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縮著腦袋,顯然是擔憂是否會被責罰打罵。


  看著他們,孟玉欣自覺活的還不如這些個奴才!

  半句話都未說,自己行步朝著凈房而去,沐浴更衣,珠釵入鬢,她依舊還要坐這太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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