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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詭

  肅郡王這幾日的作為讓秦中嶽險些氣吐血。


  四處會友,探親,而且不但自己一人,還帶著文代荷雙雙出宮,這無疑是將他的話全當成屁給放了!

  不但不從,反而還相背而馳,這兩日見的人恐怕比之前幾年還要多。


  肅郡王的如此做法,讓秦中嶽更覺得南方軍令牌就在他的手中,如若不在,他哪裡敢如此囂張瑡狂瑡妄的與他作對?


  旁日連句頂撞的話都不敢說,而那日卻接二連三的讓他噎住。


  每每想起,秦中嶽都氣的牙根兒發瑡癢,卻又因祈家人在此無暇顧及肅郡王。


  如若張揚開來,被祈家人得知太后將南方總軍令牌傳給了肅郡王,他的這一番作為不全都瞎了!


  三日叩祭大禮就快完成,秦中嶽知再不與祈家人明言軍令一事便為時已晚,而他也心中篤定,肅郡王此時不會主動將南方軍令端出,否則別說入不了他的手,定會被明啟帝拿去,他這軍令是在為明啟帝死後保命而用,那他如今可否以假亂真矇混過去?

  秦中嶽正思忖之時,皇宮的鳴鐘響起,叩祭大禮結束。


  祈家人從「安和宮」中而出,未等一旁的小太監上奏明啟帝設下宮宴等候,秦中嶽搶先一步道:「兩位表叔父與表兄、表弟大禮完成,宮宴還有些許時辰才開,不如先至本宮那裡吃幾杯茶歇歇再去,可好?」


  秦中嶽這話雖未明說,但祈家人心中已很明白。


  這無疑就是欲談軍瑡權一事,否則這兩耳不聞政事、兩手不抓民智的太子,哪會殷勤的跟隨他們如此之久?

  雖是遠在南方,可祈家並非對涅粱城一無所知,興許連明啟帝都不知,太后與祈家的密信在這兩年越發的頻繁。


  其中交待的最重要的事無非是這軍瑡權不能離手,她自會派人相接。


  雖未指明接軍瑡權的人是誰,但祈家人都知,此人不會是太子秦中嶽。


  這並不用仔細推敲,而是隨想可知,如若是傳給秦中嶽,還用囑咐軍瑡權不能離手嗎?祈家還用以此自保嗎?


  祈華震屢屢看到太后的那些密旨,都跪地朝信叩拜,沒有太后,祈家無此輝煌的一日,可太后離去,他立即召集祈家人聚瑡集商議,齊心得出一個結果,那便是不能以「保命」為目的,要以「傳代」為宗旨。


  故而此次要至涅粱叩祭太后,祈華震特意親自前來,一是要看明啟帝對祈家有何態度,二則是看這位太子是否真如傳言那般,是一虛偽昏瑡庸的鼠輩。


  可三日遠觀,祈華震心中得出一個結論,秦中嶽不僅是一虛偽懦弱的鼠輩,還是一口蜜腹劍的惡狼。


  祈華震可乃祈家家主,這些並非需用特例事情舉證,單是察言觀色便可瞧得出。


  故而秦中嶽在此時相邀,祈華震沒有那股子心思與他周旋,而是上下打量半晌,直接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自可明說,不必繞圈子了,你不覺累,老臣都累。」


  被如此劈頭蓋臉的揭瑡穿,秦中嶽怔然尷尬,顯然沒預料到祈華震這老匹夫會如此直接,更是對他無半點兒尊崇之意。


  嘴角微抖,秦中嶽看著身邊的人,擺手讓其退下,顯然也在等祈華震如他這般讓手下退後,可祈華震根本沒如此,反而道:「老臣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太子殿下盡可吩咐。」


  秦中嶽咬著嘴,心中恨不能把祈華震給卸了八塊兒,可臉上依舊笑著道:「南方總軍令牌在本宮手中,太后臨死之前交於本宮,可南方如今態勢本宮卻一無所知,還望叔父能細說講解一番,也讓本宮心中有個章程,這並非要叔父交上權來,而是本宮不得違背太后遺願,也多少要心中有數,還請叔父諒解。」


  秦中嶽說罷還拱手還禮,篤定主意以假亂真,不過這祈華震不肯與其到「延慶宮」,讓秦中嶽少了幾分佈置,心中忐忑,可卻硬裝著淡定,臉上的笑意更燦幾分,直勾勾的看著祈華震。


  祈華震挑了挑眉,鏗然言道:「總軍令牌在太子殿下手中?那就請太子殿下拿出明示,更奏稟皇上,太子殿下欲知何事,老臣自會全盤講解。」


  秦中嶽眉頭緊鎖,卻故作驚愕上前言道:「難不成叔父不信任本宮?以為本宮會矇騙你不成?本宮終歸乃是大月國的太子,這等事怎會作假。」


  「那就請太子殿下拿出軍令,老臣不以太子殿下作假,太子殿下也莫以此事為難老臣。」祈華震絲毫不讓,更是針鋒相對,祈華坤在一旁沉了片刻,略有猶豫,可祈家的話事人乃長兄祈華震,他則沒有插嘴。


  祈紅利與祈紅光二人此時在一旁不聲不響,但祈紅利一直在盯著秦中嶽的一舉一動……


  秦中嶽冷哼拂袖,故作無奈言道:「那等重要之物本宮自不會帶在身上,還在『延慶宮』中,太后疼惜本宮,叮囑本宮的話本宮不願多說,可惜叔父如此僵持,實在讓本宮心寒心冷,爾等以為本宮掌此軍瑡權會對祈家不利,殊不知這是太后在讓本宮護佐祈家,罷了罷了,叔父等人前來涅粱也好生呆上些時日,自會稟明父皇再下旨允你等歇在宮中,宮外事雜事亂,不去也罷,難免會有那些腌臢小人挑瑡撥是非,還望叔父莫信他人狂言亂語。」


  痛說太后疼愛,又提護佐祈家,然後說出別往宮外去聽讒言蜚語,這無非是在給祈家人下禁瑡令。


  如若是尋常官瑡員也便罷了,可這祈華震哪裡聽他這副閑言?


  「太子言之有理,只是再請旨留此也不妥,南方自有要事在等老臣幾人回去處置,吾等這就去與皇上辭行,即刻離開涅粱。」祈華震說完此話,拱手便走,秦中嶽倒是有些愣了,看著祈紅光、祈紅利跟隨其後,唯獨祈華坤慢上幾步,也朝著秦中嶽拱了拱手才跟隨而行。


  跺腳撒氣,秦中嶽只覺這祈華震個老匹夫實在難纏,簡直是軟硬不吃,他還能有何辦法!

  那祈華坤興許無他這般強瑡硬可卻是說話不算,否則臨行之時也不會還對他拱手行禮。


  秦中嶽心裡忽然蹦出一個念頭,咬牙篤定:祈華震這個老東西一定要除掉!


  祈家人在臨行至明啟帝宮宴之前,則先到一旁的側殿休歇。


  祈華坤依舊在對剛剛之事有些猶豫不決的皺了眉,上前道:「大哥,那總軍令牌或許真在太子手中?」


  祈華震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篤定言道:「絕不可能!如若未推測錯,應該在秦穆戎那小子手上,可惜他卻遲遲不見!不知在搞什麼名堂,難不成也如他老瑡子那般愚忠?」


  「父親,不如宮宴之時,我與二叔去一趟庄親王府,當面見一見他,也算是沒白來涅粱一趟,縱使不提總軍令牌一事,起碼在這涅粱城也得有個人傳信照應,今時不比往日,不能因意氣用事而壞大局。」


  祈紅利在一旁正色直言,祈華震冷哼一聲,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道:「那你們便去,留下紅光在此陪我便是,不過不許向庄親王低頭,更要問問那小子為何屢屢不肯相見,也跟他老瑡子一樣變耗子硬膽了不成?!」


  祈紅利自沒再多言,只拱了拱手,與祈華坤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往宮外而行。


  祈華坤二人行至宮門之處,便看到一個小太監匆匆往回趕去,祈紅利輕揚嘴角淡笑,輕言道:「看來這就有人跟上咱們了。」


  祈華坤回頭看了看,略有感慨言道:「終歸這太子登基是早晚之事,瞧瞧這幾日,除卻太子之外,並無一位郡王皇子露面,這還有何可言?紅利,你還是要多勸勸你父親,咱們祈家自保、傳代是必須成事,可他無論見皇上還是見太子,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太后不在了,以往的那些功績,誰還記得?」


  「二叔所言有理,可父親這一輩子都從未低頭,恐怕是不會改變,二叔也別忘記,咱們祈家在南方自在慣了,逢人待物都能拿幾分氣度,可來這涅粱城,你還未看出?一個人都長了八個心眼兒,該笑可笑,可該硬就軟不得,否則今兒還不被那蒙人的給哄騙的連哭都找不到地界?」


  祈紅利如此之言,讓祈華坤嘆氣搖頭,「吾等都乃粗夫猛將,這股子狹隘事想想都覺頭疼。」


  「那二叔便聽侄瑡兒的,可行?」祈紅利這話並非是請求,而似是命令,祈華坤只得點了點頭,繼續駕馬前行。


  秦穆戎得知祈家人到此時並沒有太過意外,倒是回頭看著葉雲水露瑡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葉雲水也沒耽擱,直接吩咐丫鬟婆子們去收拾妥當屋子,更派人去知喚庄親王爺一聲,帶著小傢伙兒們換了衣裳后則隨秦穆戎到門口相迎。


  這忙碌半晌,路上才算有半點兒空閑與秦穆戎說話,便道出心中疑惑之事:「說是只來兩人?可是因為之前爺沒答應他們相見而有惱意?」


  秦穆戎微微點頭,回言道:「應該有,但這不是最主要的,估計來此之人乃是祈紅利,就是祈家那唯一的文人,還有便是祈家的二表叔。」


  葉雲水之前聽秦穆戎說起過來涅粱四人的情況,心中也算有了譜,「祈家大伯未到此也好,免得再與老瑡爺瑡子爭執起來,咱們反倒不好做人了。」


  那之前的恩怨誰知二人是否還記憶深刻?但從庄親王爺的狀態來看應該還記憶猶新,而那祈家家主恐怕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一倔對一硬,哪能得出好來?


  「自是如此。」秦穆戎顯然也有此意,二人又閑言敘話,沒多大瑡會兒功夫眾人已經到了王府門口。


  因祈家只遞了個帖子請見,並未大張旗鼓,故而秦穆戎也未通知其他幾房,來迎之人只有他、葉雲水還有幾個小傢伙兒。


  等待的時刻總是讓人覺得時間過的好慢,可葉雲水的心裡卻在不停的打鼓,這一次見面,可能讓秦穆戎得一滿意的答覆?

  祈紅利與祈華坤二人在路上購置些禮品拿著,便直接往庄親王府而去。


  這多年未到此處總是不能空著手,大禮自是沒有,小小的敬心之意還是要的。


  行至門口,遞了牌子,便有侍衛引他二人入府。


  祈紅利在門口下馬貌似抖衣塵土之時回頭看去,依舊有人在跟著……朝那方向露瑡出一絲淡笑,便隨著祈華坤進了庄親王府的大門。


  看到秦穆戎在門口恭迎,祈紅利露了笑。往其身邊看去,一嬌柔女子在旁隨禮,顯然是太后信件中所提及的世子妃葉雲水。


  秦穆戎與葉雲水先給祈華坤行了禮之後,卻是祈紅利率先上前,拱手行一大禮道:「給弟瑡弟、弟妹見禮了。」


  葉雲水不知他此舉何為,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側身讓開,顯然不受此禮,那微顫的嘴角有些怪瑡罪祈紅利在擺瑡弄什麼花樣?

  葉雲水卻並未如秦穆戎一般讓開,反而等著祈紅利行完此禮,隨即言道:「只當兄長此禮是謝本妃盡孝太后多日,讓你多過上些行賦談詩、歌辭美酒的好時日。」說罷此話,葉雲水還了禮,然後再行一禮,「恭迎兄長到府一敘,在此見禮了。」


  看著葉雲水行完此禮,祈紅利略是一怔,則連忙笑著致歉,「弟妹這般說辭可讓我羞愧難言,自責心思狹隘了,弟瑡弟可不要見怪。」


  葉雲水看著祈紅利這人只覺一股冷意竄心,那一股笑總是帶著審度之意,讓人渾身都不舒坦,只是福了福身,算是作答。


  秦穆戎只微微點了點頭,引著小兜兜幾個上前行禮,祈紅利將早先預備之物挨個的送上一份,小兜兜帶著小糰子、小豆子則磕了頭,便是笑呵呵的跑到一旁去玩。


  待所有人都禮成,祈華坤則是與秦穆戎敘了幾句閑言,在此之後便直接問道:「庄親王身瑡體尚佳?可否能見?」


  「早已告知叔父與兄長來此,他在等候。」秦穆戎說罷,便引其往「翰堂」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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