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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節 連升九級

.  布衣和馮毅中雪中激戰,竟然沒有哪個看清楚二人的


  雖然只是幾招幾式,可是雪花狂涌,身影起伏穿梭,任誰都是吊了一口氣在嗓子眼。見到蕭布衣使的砍刀飛了出來,人也是踉蹌後退,很多人都是認為蕭布衣先贏後輸,畢竟還是不敵身經百戰的馮郎將。


  馮郎將人在雪中,極力壓住胸口的氣血翻湧,只怕一不留心就要噴出血來。沒有誰比他還要明白,這場比武他輸的很徹底,他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他殺敵兇猛,臂力強悍,怎麼想到蕭布衣臂力更宏,他來的稍晚,只見到蕭布衣寫的文,並不知道蕭布衣開了六石強弓,不然一出手就會謹慎非常,不會硬拼,而會考慮以巧破力。


  他出手之時就猶猶豫豫,不知道如何讓的巧妙才讓人看不出破綻,可他沒有想到,他就算拼盡全力都是贏不了蕭布衣,更不要說讓。蕭布衣方才一口氣砍出了十數刀,逼的他刀刀得架,還手的餘地都沒有。蕭布衣每刀都是後勁奇大,馮郎將只知道這樣下去,自己不用比什麼武功,拼刀也要被蕭布衣活活的累死,蕭布衣的刀法有如碧海潮生,無窮無盡,一刀砍下去又是另外一刀的開始,讓馮郎將苦不堪言。


  他實在有些無力支撐的時候,只想棄刀認輸,可只怕這一棄刀,以蕭布衣刀法的兇悍,說不定會砍掉他的腦袋,眼見蕭布衣又是一刀劈來地時候。他奮力去格,只覺得手臂酸麻,知道這一刀極可能招架不住,刀被劈飛也是說不定的,可是不料刀是飛了一把,飛的卻是蕭布衣的砍刀!


  蕭布衣這次一刀劈來,力道並不猛烈,只是意思下而已。他的砍刀竟像是自己扔出去的。可這怎麼可能?馮毅中疑惑的時候。發現蕭布衣已經踉蹌後退,心中一驚,只以為他在耍什麼花招,更是心寒。這次自己要是傷了蕭布衣,得罪了張瑾,蘇威和董中將,那後果可是異常的嚴重。


  正疑惑地時候。蕭布衣嘴角好像笑了下,轉身向楊廣地方向走過去,馮毅中狐疑不定,只好棄刀跟隨,只想聽聽蕭布衣是否想要說自己地不是。


  他走到離蕭布衣身後幾丈的距離,聽到蕭布衣已經大聲道:「聖上,馮郎將武功高明,蕭布衣全力以赴。十招之內仍是不敵。讓聖上大失所望,還請責罰。」


  馮毅中愣在那裡,心中卻湧起了感激之意。他發現自己實在小瞧了蕭布衣。他小瞧蕭布衣的不僅僅是他的武功,還有他的氣量。他本可勝自己,卻是寧願忍受聖上的責罰,也不讓他這個郎將丟了面子。


  楊廣沒有責罰,只有微笑,「你們方才打的也算好看,只是想必都是全力以赴,打到雪堆之中,雪中我倒看不清楚。蕭布衣,馮郎將豈是這麼容易被擊敗,不然朕如何能把東都城捕賊地重任交付給他?」


  「聖上英明。」蕭布衣含笑道。


  「馮郎將覺得校書郎武功如何?」楊廣笑問道,看起來心情舒暢。


  馮毅中沉吟片刻才道:「都說校書郎文武全才,末將本以為誇大其實,沒有想到他武功比末將想像的要高明太多,方才校書郎的十招,招招猛烈非常,末將幾乎也是抵擋不住。」


  楊廣笑了起來,「他還是有點門道的,你也不要輕視他,馮郎將辛苦了,賞賜白銀五十兩,退下吧。」


  等馮毅中退下后,楊廣望了眼蕭皇后,微笑對群臣道:「如今殿試已過,不知道校書郎該升為何官?蘇納言,你先說說。」


  蘇威咳嗽聲,「三試已過,校書郎騎射功夫一等,文采二等,武藝三等想必都是有目共睹,老臣倒認為武職比較適合蕭布衣,當然老臣這不過是從考核成績來推斷,想必別人或許還有更好的建議。」


  楊廣點點頭,「蘇愛卿倒是和朕想的差不多的,宇文將軍,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宇文述在蕭布衣殿試的時候,一直都是盯著蕭布衣來看,眼中含義萬千,聽到楊廣詢問,恭聲道:「回聖上,蕭布衣仆骨立功,四方舌戰群外使,都算是給大隋立下了不小地功勞,依照老臣地看法,若是封給他銀青光祿大夫一職倒是頗為適合。」


  群臣唯有騷動,議論紛紛。蘇威大搖其頭,他在朝已久,如何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大隋官位很多採用北周之制,設立勛位十一等,上柱國,柱國都算是十一等中上等的勛位。這種勛位是用來酬答有功之臣。不過聖上如今異常吝嗇,這個勛位少有賞賜,甚至對當年老子賞給李敏柱國一事都是大有怨言。大隋又設特進,大夫等散官地稱號,用以加封品德高尚,聲名著稱但不理朝事的官員,大隋中有職責的叫做職事官,不幹活只拿俸祿的就叫做散官。


  這銀青光祿大夫就是散官的一種,地位比金紫光祿大夫為低,不過比


  朝議大夫要高一些,但卻是有名無實的官位,宇文述蕭布衣銀青光祿大夫一職,用意當然還是和讓蕭布衣做什麼校書郎一樣,有個官名,有名無實罷了。


  不等蘇威有什麼意見,蕭皇后的手已經按到了楊廣的手旁,緩緩搖頭,眼色中大為不滿。蕭布衣怎麼說也做官的時日不短,對這個銀青光祿大夫具體什麼也是知曉,他倒是可有可無,可見到蕭皇后無聲無息的給自己爭取,大為感謝。自己這個遠親或許對蕭皇后沒什麼感情,可蕭皇后對他卻是竭力的愛護。


  楊廣沉吟片刻,「這銀青光祿大夫嘛,有待商榷,虞侍郎,你覺得應該給蕭布衣何職為妥當?」


  為了一個校書郎的官位,竟然由聖上欽點。朝中幾貴商議,實在是大隋開國以來前所未有地事情,眾人一見聖上不認可宇文述的提議,已經心中有底,虞世基出列拱手道:「回聖上,依老臣所見,蕭布衣騎射純熟,武功不差。雖然不敵武侯府的馮郎將。不過武侯府畢竟是職責所在。緝拿悍匪,選用的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如今監門府和右衛府的郎將一職都有空缺,因為是要保護宮中安全,需要有勇有謀,智慧極高之人,蕭布衣雖然武功差了點,可頭腦活絡。老臣認為他適合衛府郎將一職。」


  虞世基話一說完,群臣又是議論紛紛,有的搖頭,有的點頭,只是毫無例外的覺得蕭布衣實在是走運。因為校書郎一職不過官是九品,銀青光祿大夫領地是六品地俸祿,而郎將一職直接就到了正五品。算上正從品交替,如果蕭布衣真地當上了郎將。那就是連升了八級。大隋開國以來,有如此機遇之人他算是第一個。


  楊廣點點頭,「虞侍郎說的大有道理。」


  這一下眾人都明白了。聖上對這個蕭布衣大為器重,就是要為他弄個好官,只是自己不好封賞,只讓群臣提出來最好的一個。再加上現在朝中都傳開了,這個蕭布衣本來是蕭皇后的遠房子侄,這次官位算不上裴閥舉薦,卻是蕭皇後為蕭布衣來求。聖上雖然後宮三千,對蕭皇后一直都是恩愛有加,蕭皇后所求甚少,就算是她的弟弟蕭瑀,也不過是做了個銀青光祿大夫之職,有名無實,蕭皇后這次看來卻是鐵心要為蕭布衣爭取個實權了。


  「裴御史,你覺得蕭布衣應為何職?」楊廣望向了一人,若有期待。


  蕭布衣心中微顫,扭頭望過去,見到一人面色清癯,凜然正氣的樣子,心想難道此人就是御史大夫裴蘊?裴蘊裴矩都是裴閥中在朝廷的重臣,他雖得裴閥舉薦,卻是總見不到這二裴,聽說裴矩還遠在張掖,這個御史大夫倒算是如今裴閥在東都地骨幹力量。


  裴蘊上前,正色道:「回聖上,如由九品之官提拔到郎將,連升八級,實在於理不合。」


  眾人都是愕然,心道這個裴蘊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葯呢,蕭布衣本來就是裴閥的人,難道你舉薦了他,還要打壓他不成?

  裴蘊見到群臣的愕然,微笑道:「不過聖上破格提拔,卻實在是因為蕭布衣的功勞赫赫。想蕭布衣出塞仆骨,揚名草原,就算可敦都是大為賞識。他力擒莫古德,化解拔也古和仆骨族落之間的危機,雖看起來和大隋絕無關係,可誰都知道,拔也古仆骨都是鐵勒部落最大族落,雖看起來和始畢可汗一路,卻是真心擁護大隋,蕭布衣這次得以功成,讓兩部落不起衝突,功勞實在不差於戍邊的大將。」


  眾人默然起來,才知道這個裴蘊是先抑后揚罷了。


  楊廣眯縫起眼睛,嘴角一絲微笑,手指輕扣桌案,頗為滿意。


  「蕭布衣來到東都,以他的功績,就算封個銀青光祿大夫地散官都是不足為過。」裴蘊見到楊廣微微皺眉,含笑道:「可聖上只怕他草民出身,驀然官至六品,難免不居功自傲,反倒壞了可敦舉薦地苦心。聖上讓他當個校書郎的小官,不過是磨磨他的銳氣,聖上地良苦用心,只怕少有人知道的。」


  楊廣心中大悅,無法壓抑,浮上了臉皮。群臣都是嘀咕,心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蕭布衣是你們舉薦,如今朝廷內鬥,李閥宇文家還有形形色色的都是對他忌憚,這才對聖上施壓,做了個校書郎而已,你這麼一說,反倒變成了聖上的良苦用心了。只是見到聖上頗為滿意,都知道這個時候觸動聖上的逆鱗,實在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楊廣到底是否這般心意,都是無人追究,裴蘊又繼續道:「蕭布衣身為小小的校書郎,卻是絕無怨言,兢兢業業,甚至奇巧構思,發明了雕版印刷術。此法一成,我只怕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要盛讚聖上的英明所在,聖上的深意也能流芳千載,萬年稱頌。」


  蕭布衣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發明了雕版印刷術,流芳的卻是聖.

  「校書郎發明了雕版印刷,一樣地居功不傲,四方館急辨,智答外使,看似小事,可在我等看來。卻是揚威海外的大事。聖上一直都說。日月所照。風雨所沾,孰非隋臣,志向遠大蠻夷卻是不知,這次外使迴轉,多半都是心生敬意,向四海宣傳聖上的威名。可以說是四方館一事,校書郎為我大隋掙得了體面和威嚴。」


  蕭布衣沒有威嚴。只有汗顏,裴蘊繼續道:「群臣都以為這次殿試考核后,以蕭布衣騎射一等,文采二等,武藝三等封為個郎將極為不妥,可卻不知道考核早在幾個月前就已進行,如今校書郎樣樣出色,忠君之心可照天日。我卻認為。這個郎將一職都是有些屈才的。」


  群臣面面相覷,卻是不好多說什麼,如今聖上。皇后,可敦,裴閥都是要給蕭布衣要官,這種威勢之下,只怕就算李閥宇文家都是難以阻擋的。


  「那依照裴愛卿所言,這蕭布衣做個什麼官較為合適?」楊廣問道。


  裴蘊恭敬道:「老臣聽說蕭布衣此人揚名仆骨,最重要的一點卻是他馴服了龍馬,被當地草原人尊為馬神。根據老臣的默默觀察,蕭布衣此人養馬馴馬都是頗有經驗,如今太僕少卿一職正有空閑,依微臣所見,蕭布衣功勞赫赫,封賞蕭布衣是一個目的,量才使用卻才是聖上英明地地方。太僕少卿本是掌輿馬畜牧之事,蕭布衣正合此職位要求,微臣斗膽揣摩聖意,覺得這個太僕少卿地職位才是聖上想要封賞給校書郎地真正職位。」


  他話音一落,宇文述臉色鐵青,群臣肅然,都道宇文化及才被削職為民,你裴蘊為蕭布衣求太僕少卿一職,可算是明裡和他作對,這下子涉及到門閥之爭,倒是無人發表反對和贊同的意見。


  只是太僕少卿官從四品,比起郎將還要高出一位,蕭布衣以九品之職,遽然升到從四品,連升九級,若能成事,那可算是大隋前所未有的壯觀場面。


  楊廣斜睨著宇文述,心中也有些猶豫,裴蘊的這番馬屁拍的他心中大悅,何況封蕭布衣個官做那是大勢所趨,只是官職大小的事情了。就算是他都覺得,這小子有時候說話不知輕重,可有時候說話又是極為的說到他地心裡,讓他頗有知己之感,但是宇文述也算是老臣,和自己關係很好,太僕少卿一職對蕭布衣而言,目前已經算是極點,可若是賞給蕭布衣的話,因為宇文化及的緣故,宇文述多半不會高興的。


  他高高在上,卻是極為寂寞,所有的政事大業都是他親力親為,所有的臣下不過是添磚加瓦而已。他不覺得任何人的想法能高過於他,不然他也不會當著群臣說什麼,若論文采考核,他也是應為天子的。可就是因為這樣,所有地人給他建議在他眼中都是和他對著干,不足一提或者是遠見有限,他開運河,雄心勃勃,好傢夥,一幫人都說他是勞民傷財,無人稱頌,他修長城,無數人竭力反對,為此他都斬了那個太常卿高穎,他所作所為只為天下,可天下竟然沒一人能夠懂他。世上成大業之君王,哪個地豐功偉績不是建立在百姓的付出上,秦始皇若不死人,如何能建長城,漢武帝征伐匈奴,死的人又比自己少地了多少?歷史就是君王的戰績,百姓的枯骨而已,他多次減免賦稅已經足夠的恩賜,哪裡管的上許多。蕭布衣說出他的心思,說中了他的心思,說明了他的心思,這個蕭布衣,任何功勞都不如知道他心意的功勞巨大。他當然還沒有聽到蕭布衣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然多半更是引為知己。


  宇文述不高興也就不高興了,皇后一輩子為自己,數十年如一日,沒有求過什麼,這次終於求了自己一次,自己焉能不讓她滿意開心?

  想到這裡的楊廣望向了李渾道:「申明公,你覺得裴卿家說的如何?」


  此刻的他早就定下了主意,無論是誰反對,都是不給面子,老子貴為天子,難道封別人個官都要聽你們啰?我讓你們兼吏部尚書一職,升遷任免,可天下老子最大,問你們是給你們面子而已。他問申明公是大有深意,知道李閥裴閥不和,這個申明公多半會反對,好的,你要是反對,老子就削你的面子,讓你們知道誰才是天子,宇文述和申明公雖然都是反對裴閥,卻是不和,見到自己削了申明公的面子,想必心中會舒服一些。


  不出楊廣所料,李渾椅子上施禮道:「回聖上,老臣以為,裴御史說的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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