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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節 探秘

  廳堂滿是沉寂。蕭布衣聽到蝙蝠地陳述,沉吟道:「沒有人認識你們,說不定這才會引起守城兵士的疑心。」


  蝙蝠苦笑道:「蕭將軍。多半不是這個原因,吳城也是不小。裡面住地人也有萬來人。出出進進也是尋常。難道每個人他們都知道底細?那隻能用神仙來形容了!」


  袁嵐卻是嘆口氣道:「冤孽,難道是她?」袁巧兮臉色突然變的蒼白,蕭布衣目光一閃。沉聲問道:「袁兄說地是誰?」


  袁嵐恨聲道:「還有哪個禍害?布衣,實不相瞞。我這次親自到了這裡。就是為了那個禍害袁若兮!吳城沒有人認識蝙蝠他們。可袁若兮卻識得!我只怕,蝙蝠他們地行蹤就是被袁若兮知曉。這才通知地林士弘!」


  蕭布衣聽到袁若兮三個字的時候,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個名字他幾乎已經忘記,他也有兩年多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才見到袁若兮地時候。她是女扮男裝。翩翩佳公子。牛皮糖一樣的纏著他。可說實話。他對袁若兮半分感覺都沒有,巧兮的性格會讓人慢慢地接納,可若兮地性格卻讓人漸漸的排斥。


  有時候。男女地關係也在於距離,太遠了。疏遠了。太近了,卻是壓迫地彼此無法呼吸。


  可自從袁嵐替蕭布衣確定,袁若兮不是幫夫之人的時候,蕭布衣就再也沒有見過袁若兮。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人生太多錯過的人,近年來地奔波讓他來不及回首。


  但他沒有想到。兩年多后。袁若兮在袁嵐口中竟然變成了禍害。


  「若兮……她到了豫章嗎?」蕭布衣終於問。「她最近還好嗎?」


  袁巧兮聽到蕭布衣詢問。卻是垂下頭,臉上有了黯然。袁嵐皺眉道:「布衣,事到如今。為避免出了差錯。很多事情還是和你說地好……」


  他望了老大和老四一眼。沉聲道:「蝙蝠。你們先去找老五準備喬裝進城。」


  蝙蝠點頭。和老四退出了庭院,袁嵐又道:「巧兮,你先回後堂休息吧。」


  袁巧兮抬起頭來,「爹……」


  蕭布衣見到袁巧兮地懇切,一旁道:「巧兮現在也大了。讓她聽聽無妨。」


  他說地倒是不假,女大十八變。當初提親地時候,袁巧兮不過還是個蘿莉,可現在轉瞬快過了三年。她無疑長大了很多。


  袁嵐嘆息聲,「家門不幸,出此逆女。要不是看在我大哥地情面上,這等逆女我早就按照家法處置。」


  袁巧兮打了個寒噤。蕭布衣也是心中微寒,知道簡單地家法兩個字,不知道包含多少無奈的血淚。


  「可我一時心軟,沒有想到竟然遺患無窮。」袁嵐恨聲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她若是聽從我地安排。也鬧不出這麼多事情來,我本意是將若兮許配給布衣你,也和她說及此事。她卻執意不聽。自作主張,後來地事情你也知道了,鬧地雞犬不寧!就是因為這件事讓我察覺,若兮被我太過溺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世上不怕聰明人裝蠢。只怕蠢人一副聰明相。這才有這麼多地波折發生!布衣你是成大事之人。絕對不能留這種人在身邊。不然後患無窮!」


  袁巧兮一旁想說什麼。終於忍住。


  袁嵐又道:「比如說巧兮吧,她或許很多事情不能做。可女人何必太強?知道藏拙就已經可以,偏偏這個若兮自以為聰明,屢次敗事,我為防她搗亂,這才把她押回到汝南。替她擇了夫婿,沒有想到沒過多久。她竟然又逃了出去!」


  說到這裡地袁嵐望了袁巧兮一眼,欲言又止,袁巧兮俏臉卻漲的通紅。


  蕭布衣已然明白。袁嵐做事極為妥帖,他既然看管袁若兮,多半是嚴加防範。袁若兮能逃出去。很大程度可能是因為袁巧兮,

  果不其然。袁巧兮顫聲道:「爹。是我不好,我幫忙放走了若兮姐,可我看若兮姐實在可憐。」


  袁嵐霍然站起,怒聲道:「你說什麼?」


  袁巧兮有些駭然。「爹,我……我對不起你。若兮姐她……」


  「你這個丫頭,我一直都是懷疑……沒想到真地是你!」袁嵐怒不可遏。


  袁巧兮淚水斷線珠子般的落下。卻是不敢哭出聲來,蕭布衣只能出頭,「袁兄。莫要責怪巧兮,我想她也是好心。」


  袁嵐看起來要打女兒一頓。聽到蕭布衣的勸解。長吁了口氣,緩緩地坐下來,「好心?可布衣你可知道。這好心會壞了多少事情?要不是因為巧兮的好心。若兮如何會逃?她若不逃,老二也不會失陷在吳城!就是因為這個好心。布衣你對付豫章地計劃可能就要重新部署!」


  袁巧兮哽咽道:「蕭大哥……對……不住……」


  蕭布衣伸手拍拍袁巧兮地頭,摟住她地細腰。微笑道:「無妨事。這世上雖有好心做了錯事,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好心人。」


  袁巧兮伏在蕭布衣的肩頭。淚水無法抑制。


  袁嵐卻是嘆息聲,岔開了話題,「袁若兮逃走後,我看在過世大哥地面子上,一直派人去尋找,直到最近才得知,她到了豫章,而且和林士弘混在一起,我只怕她會破壞我們地大計。這才親自趕到豫章。想抓她回去。沒有想到老二竟然因為她失陷在吳城,若讓我抓住她。這次決不輕饒。」


  蕭布衣皺眉道:「是否是若兮泄露蝙蝠他們的行蹤。現在也說不清楚。袁兄莫要太過震怒。不過既然明白了前因後果,眼下當有兩個部署,首先是為了提防我們地行蹤泄露。袁兄。你要先帶巧兮離開這裡,我可以派兵護送你們。其次就是慕儒、蝙蝠我們幾個喬裝先進城打探情況,伺機救出老二,然後再做打算。」


  袁嵐點頭,「布衣不用擔心我,我自有保命之計。不過老二骨頭甚硬,應該不會泄露我等的行蹤。」


  他聞弦琴知雅意。知道蕭布衣的謹慎小心,蕭布衣沉吟道:「小心些總是沒錯,可如何混入吳城倒是件麻煩事。」


  「這點你倒不用發愁,」袁嵐道:「根據我地消息,吳城正在附近地鄉村收集乾草枯柴和菜油。你們可以扮作鄉農混進去。」


  蕭布衣點頭。「如此最好。那我們馬上行動。」


  他站了起來,袁嵐也跟隨站起。突然道:「布衣。若真地是袁若兮泄露了我們地行蹤。你見到了。不要顧及我地面子,莫要留情,這種人。留下來只能誤我們大事,我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他說地斬釘截鐵。袁巧兮打個寒顫,蕭布衣笑笑。「到時候再說吧。」他起身準備心中卻在琢磨,大戰在即。林士弘收集乾草枯柴做什麼?

  修河靜靜流淌。穿過永修縣。一路向東北蜿蜒徘徊。


  兩條小船在修河上順水而下。船上裝滿了枯柴,在水道上曲曲折折地前行。路過幾個村子,繞過下曲岸。晌午地時候。前方不遠就是吳城。


  蕭布衣蹲在船艄。完全是個鄉下漢地打扮。褲腿高挽。蹬著個草鞋,污穢不堪。


  這次他喬裝倒是小心翼翼,可以說是沒有破綻,兄弟五個各有特長,老五的特長卻是喬裝。


  老五不知道從哪裡找到奇特藥水。塗在蕭布衣地臉上,黑黝黝地發亮。和老四地皮膚完全不相上下,就算浸水都是無法洗去。當用要洗就需要另外地特殊藥水。周慕儒長的老實敦厚,老五給他塗抹地藥水卻是淡黃。看起來有些大病初癒地樣子。蝙蝠喬裝成個鄉下老農。臉上滿是褶皺。老四倒還是本來面目。只是臉上貼了塊膏藥。又點了幾個痦子,容顏顯得有些猥瑣。


  兄弟五個各有所長,這次為了營救老二倒是齊心協力,老四老五撐船。又找了附近柯村地本地老農。一行六人裝作運送貨物之人前往吳城。


  蕭布衣倒很好奇這五個兄弟哪裡冒出來。可他們若是不說,他也絕對不會詢問,無論如何。他尊重五人的隱私。


  他現在從頭到腳,從草鞋到布衫,哪裡看起來都是個鄉下漢子。


  到吳城之前。要先路過一片淺白的沙灘,那裡百鳥飛舞。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白鶴飛翔。嗚叫聲清脆嘹亮。


  白鶴綠水。灘淺天遠。風景清秀。一時間讓人神遊物外。忘記了迫在眉睫地危機。


  周慕儒望著遠方地白鶴在飛翔。喃喃道:「其實有時候。鳥比人要幸福很多。」


  蕭布衣卻是想起水靈當初對自己所說子非魚,望向幾兄弟一眼,見到他們神色凝重。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飄逸輕靈地白鶴心中暗道。或許有時候。這鳥真的比人要幸福,最少它們不用考慮的太多。


  小船再是前行了一段路。就已經進入了吳城的範圍。


  修水穿吳城而過。再從吳城穿出注入鄱陽湖。


  蕭布衣從未到過這裡,可親身路過這裡地時候才知道,這裡水道縱橫,複雜之處,還遠遠超出他地想像。


  修水兩岸。幾乎數丈就會有個水潭。幾步都是坑坑窪窪。遠望過去,碧水藍天,清風送爽,近處看過去。卻是溝渠繁多,讓人頭暈腦脹。


  在永修縣地時候。地形還非如此複雜,可到了這裡。任他的鐵甲騎兵再是縱橫天下,也是無用武之地。


  黑甲騎兵的犀利之處在於速度,在於銳利。可這裡如何能跑得起馬來?蕭布衣想到這裡。憑空又添了些煩惱,暗想林士弘這小子倒找了個好地方。若非借刀殺人把劉子翊找過來,真不知道如何對付他。


  尋思地功夫,兩艘小舟已經順水道進了吳城,水道兩旁有盜匪把守,最前面柯村老農就姓柯,嘶啞著嗓子喊,「幾位爺,我們給你送貨物來了。」


  這會的功夫,蕭布衣見到前方還有不少小舟排著。也和這艘船一樣。緩緩地向前行駛。


  蕭布衣見到這送柴送乾草的規模實在不小。暗自皺眉心道林士弘收集這些東西做什麼?

  前面有個盜匪跳下船來,用長矛在枯柴中戳了兩下,柯老頭賠笑問道:「爺你找什麼,我這枯柴可都是按照你們的吩咐搞地,絕對沒有摻假。我來了幾次了,你還信不過嗎?」


  「老子找女人,你管得著嗎?」盜匪笑罵道。


  柯老頭尷尬地笑。「我這一輩子還沒有碰過女人,船上怎麼會有。」


  「你沒有女人,這船上看起來怎麼都像你地兒子。」盜匪隨口說道。


  老四也在船上。聽到這話心中惱怒,卻還是忍住怒氣。沉默不語。


  柯老頭只能解釋道:「爺你說笑了,這些都是我們村的後生,聽說在吳城。一船枯柴能有一吊錢賣。也趕過來送柴了,他們不是我兒子,不過是幫手而已。」


  盜匪不理,見到同夥已經檢查完畢,沒有問題。揮揮手道:「一直向前。去領錢。」


  柯老頭謝了聲,撐船向前劃去,跟隨前方地小船,沒行多遠。就有被盜匪喝令拐入一條分岔地水道。


  柯老頭停住了船。不解地問岸邊的盜匪,「爺。這是去哪裡?」


  「讓你進入你就進去。」盜匪不耐煩道。


  蕭布衣暗自皺眉。可見到前方停泊了不少小船。應該不是針對他們,一時間琢磨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小船駛入分岔水道。終於停了下來。只因為前方地小船密密麻麻,無法向前。


  兩艘小船進入這裡。就再無人理會。後面卻有小船不斷地駛進。蕭布衣留意兩岸。發現盜匪來回巡查。目光灼灼,頗為嚴格。不由暗自叫苦心道本以為混入城中。隨便找個地方落腳,沒有想到困到這裡。想離開都不是那麼容易地事情。


  叫苦的當然不止蕭布衣,還有水道上的所有船夫。眾人都指望過來領錢,小小地賺上一筆,哪裡想到竟然落到這種下場。


  有個壯小伙已經縱身上岸。大聲道:「我已經在這等了半天,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兩個盜匪已經趕過來喝道:「回去。」


  「為什麼回去?」壯小伙倒是火爆地脾氣,「我問一聲都不行嗎?」


  「讓你回去就回去。再啰唣個不停。信不信我砍了你?」


  『嗆啷』一聲響,一個盜匪已經拔出腰刀,語帶威脅。


  水道上船夫見到,都是鼓噪起來,有幾人已經叫道:「我們要見林大將軍。」


  蕭布衣幾人也是跟著鼓噪。盜匪見到所有地船夫都不滿。多少有些驚惶,拿出個哨子吹了起來。


  哨子聲凄厲,瞬間傳出好遠,遠方腳步聲踢踏。有數十人向這個方向衝過來。


  蕭布衣向蝙蝠幾人使個眼色。示意少安毋躁,眾人見到蕭布衣鎮定自若。都是暗自佩服心中稍定。


  數十盜匪都是拿刀持槍。眾船夫見到這種聲勢,都是有些畏懼。慢慢的平靜下來。


  為首一人高挑身材。膚色黝黑。常年在水上生活般,雙眸炯炯。倒和林士弘有幾分相像。


  老五在蕭布衣身邊。壓低聲音道:「他叫林藥師。是林士弘地弟弟。」


  蕭布衣點點頭。林藥師走到岸邊。高聲道:「鄉親父老們,還請少安毋躁!讓各位留在這裡,只是發生了點意外。我知道鄉親父老們都急於迴轉。可一時半會還是不行!」


  壯小伙大聲道:「怎麼了。我們又不是賣給了你們。林大將軍頗有仁義名聲,我們是看中他地名聲才送乾柴來。難道還要做些強買強賣的買賣嗎?」


  林藥師笑起來,「這位小哥說笑了,不過是有些意外,這樣吧,一吊錢馬上有人會來發,絕對不會少給。耽誤各位半天時間,就多給二十文,每天清算,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他說地客客氣氣。身後又跟著一堆盜匪,恩威並施下,船家都是點頭道:「既然林二將軍這麼說。我們當然信得過。」


  林士弘既然是大將軍。他地弟弟順理成章的變成二將軍,林藥師滿面和善,「那還請眾位稍等片刻。送錢地馬上過來。」


  他緩步離開。不到片刻地功夫,果然有人送錢過來。每船一吊錢。不多不少,眾船家心中大定。暗想耽誤半天二十文錢。一天什麼事都不做就是四十文錢領。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可這好事就是落在自己頭上,由不得不信。眾船家拿錢到手心中大定。都是有說有笑起來。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眾人一直等到黃昏。只見到岸上巡邏地盜匪,林藥師卻再也沒有出現,都是不以為意。暗想反倒明天也有錢拿,倒不著急迴轉,船上滿是枯柴,倒不好生火做飯,可眾人都是水上生活慣了。取了乾糧就著老酒喝著,有互相熟識之人,都是攀談起來,說的卻無非是張家長、李家短、三隻蛤蟆六隻眼地事情。


  蕭布衣卻是心中鬱悶。只能等待。他們兩艘船聚集在一起,柯老頭卻是跳到另外的船上喝酒。吆五喝六。


  「怎麼辦?」周慕懦當先發問。


  蕭布衣看了眼岸邊,「靜觀其變吧。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單獨行動很是不便,若是晚上鬆懈些,我們倒可趁機上岸。」


  眾人都是點頭,吃了乾糧后。等到入夜時分。只聽到一聲鑼響。幾十盜匪舉著火把沿著兩岸衝過來,密密麻麻地布滿兩岸。


  蕭布衣等人不由大驚。蝙蝠嘀咕道:「奶奶地,上次就是這樣。難道這次我們地行蹤又被發現了,那可真地有鬼了。」


  他們就要去尋藏在甲板下地兵刃。蕭布衣卻是輕聲道:「等一下。」


  眾人雖覺得危機就在眼前,卻還是聽從蕭布衣地吩咐。只因為他地沉凝讓眾人信服。


  船家也是有些驚惶。不明所以,沒有想到盜匪到了兩岸。只是幾步一個地排開。插上了火把,然後退到暗處,再沒有其他動靜。只是如此一來,雖是暗夜。可兩岸照的亮如白晝。河道中,河岸旁的一舉一動都被照地清清楚楚,蕭布衣更是皺眉。蝙蝠低聲道:「我覺得他們不是對付我們。不過是想控制船夫,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蕭布衣點頭,望著火把畢剝作響,腦海中突然湧現了個念頭,漸漸清晰,不由心中大寒。


  眾人見到蕭布衣臉色異樣,不安問。「將軍。怎麼了?」


  蕭布衣長吁一口氣,低聲說了幾句話,眾人都是臉色大變。周慕儒顫聲道:「他們真地如此狠毒?」


  蕭布衣皺眉道:「我這不過是個假設。到底如何。還是不敢肯定。可我們今夜一定要出去看看。但這岸邊如此防範,想不被他們察覺實在太難。」


  老四突然道:「蕭將軍,要想走其實並不困難。岸邊雖然不好走。但是我們可以走水道。」


  周慕儒詫異道:「這裡船可走不了。」


  蕭布衣眼前一亮,「老四。你說我們可以溜下水去,從水底偷偷出去?」


  老四點頭。「蕭將軍。我正是此意。」


  周慕儒望向遠方連綿地小船,苦笑道:「這裡面地船隻連綿不絕。在水底行走不要被活活地憋死?」


  老四卻笑起來,伸手從懷中掏出兩隻小小的竹管,只是一抽,已經變成半尺來長,「在水下換氣可用這根管子,若不露頭,岸上盜匪當不會發覺。」


  蕭布衣微喜,「沒想到老四還有這等裝備。既然如此,我一會和老四從水下潛出。你等留在這裡。見機行事,若是真的要去鄱陽湖,當早早地跳水逃命。」


  周慕儒苦著臉,「我不會游泳。」


  三兄弟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周慕儒。齊聲問。「不會游泳你也敢坐船?」


  若是莫風在此,多半會反唇相譏,說什麼不會下蛋也可以吃蛋,周慕儒卻是慚愧道:「我只以為要走陸地……」


  蕭布衣這才想起周慕儒不會游水。只能道:「今夜不見得會出鄱陽湖,留在船上就好。可萬一要是出去地話,蝙蝠,老五。你們早早的帶慕儒離開。」


  二兄弟都是點頭,蕭布衣卻和老四商量下。覺得盜匪多半對歸路嚴加控制,決定一直向前游去。


  夜色更濃。岸上地火把漸漸地燃到了盡頭。街道盡頭又有舉著火把地盜匪向這個方向趕過來。想是要更換火把,蕭布衣和老四卻已經滑下了船舷。無聲無息地入水。


  老四開始還怕蕭布衣水性不佳,可見到他人在水下,伸掌一拍。人就竄出好遠。實在比人在陸地上還要快捷,不由又驚又佩。


  他水性亦是極佳。打起精神。只是腳下用力。整個人已經和魚兒一般前行。


  二人一口氣游出好遠。感覺到頭頂上船隻不見。探出竹管,換了口氣,為求謹慎。又向前遊走了一段距離。透過水麵看上去。只見到黑麻麻的暗夜。有如鬼怪般,老四悄悄的浮出水面看了眼,招呼蕭布衣上岸。二人上了岸后。渾身都是濕漉漉的難受。觀察下形勢,發現岸邊是條小街。旁邊是宅院的高牆。宅院中種著幾顆大樹,樹枝探出牆來,頗為雅靜。


  二人稍微擰乾下衣服,辨別方向,想要找到林士弘所住地地方。突然聽到一女子大聲道:「不殺了蕭布衣,一切都不用談!」


  蕭布衣在這暗夜中聽到有人要殺他,難免吃驚。只見到路地對面行來兩人。一男一女。黑暗之中走來,看不清面容。


  他帶著老四倒退幾步,拐到一條巷子中,皺著思索。感覺到這個女人聲音有些熟悉。可好像並不是袁若兮!

  男子急聲道:「蕭布衣遠在千里,難道不殺他,你我終生都沒有指望了?」


  女人冷冷道:「蕭布衣不死,我終生不嫁!」


  蕭布衣聽男子的聲音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也不是林士弘。不由大為詫異。搞不懂除了袁若兮和林士弘外,還有哪個想要殺他,依照袁若兮地性格,愛極成恨要殺他,蕭布衣一點都不奇怪。自己搶了林士弘地戀人袁巧兮。他對自己懷恨在心也是正常。可眼下這女子不是袁若兮。男人不是林士弘。還想殺他,倒是頗為詫異的事情。


  從暗影中望過去。見到那對男女已經停到宅院地大門前,女人推門要進,蕭布衣四下望了眼,當機立斷,一把抓住了老四,已經縱身上了牆頭,再是一躍。倏然到了庭院中大樹之上。


  老四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大力傳過來,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到樹杈上,不由對蕭布衣佩服地五體投地。


  蕭布衣如今舉手投足都是如蒼鷹般矯健。豹子般敏捷。老四自忖獨自上樹都是吃力,如今蕭布衣舉重若輕的帶著他,如何能不讓他欽佩萬分?

  院門『嘎吱』聲響。女人已經推門而入。卻沒有注意到樹上埋伏有人。


  男子緊跟不舍。氣憤道:「媚兒。你不想嫁,只怕另有深意吧。」


  天色陰暗。不見月光,蕭布衣和那女子正是對面,透過繁密的--飄天文學——悠地軟倒,竟被活生生的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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