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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零節 時機

  張濟不是蕭布衣手下最厲害的高豐,實際上,蕭布衣手下大將,很多都是武技超群可張濟無疑是蕭布衣手下最擅殺人的一個,會武技和會殺人無疑是兩碼事有人終身習武,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殺過一人,可有人不練什麼招式,殺人手段卻是極為毒辣張濟身為二百勇士之魂,這一戰不過也只殺了四個人,還有一個人,被他殺了兩次,可見這種對決的慘烈張濟雖只殺了四個人,可他以兇狠詭異的手段,殺了兩個決定勝負的人阮君明和曹子椅哪個說出去,在河北軍都是獨擋一方的人物可他們臨死之前,可算死不螟目,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聽過張濟這個人他們均在河北軍中叱詫風雲,就算死,也以為會死於英雄手上,哪裡會想到死在無名小卒之手竇建德見阮君明水中殺出,重歸於水的那一刻,在馬上搖搖欲墜這一仗並不氣勢磅礴,可慘烈血腥,實在讓歷經征戰的雙軍少見可這一仗還沒有結束!


  ,在張濟和阮君明落入汜水之際,剩餘的四名西梁軍胸口充斥悲憤之氣,已向對手撲去河北軍不服,他們卻是忿然若非河北軍挑釁,他們何必兄弟分別?汜水濺血?


  河北軍該死,而他們的兄弟,卻是枉死!

  那一刻的四人,出手沒有任何招式,只是眼中的兇惡,就足以讓對手膽寒他們一撲而上,已摟著對手翻身下馬,滾入汜水之中河中的河北軍四人幾乎呆住,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的打法,這些人簡直比他們還不要命!

  汜水靜靜流倘依舊,卻遲遲不能洗刷濃重的血腥戰馬無主,河水中彷徨不安眾人均是一聲低呼,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河水激蕩,翻騰不休,只見到一道道血泉從河底湧出,漣漪般的散開,那無疑是入水最後八人的鮮血!


  眾人心急如焚,卻根本不知道,水下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到河水稍靜,再無波瀾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盯著河面,不知道到底還有誰剩下,抑或是,所有的人,死的一乾二淨?

  無論蕭布衣、還是竇建德,都暫時沒有出兵的打算結局已定,就算西粱王、長樂王都是無法決定這場血戰,最後只能用鮮血來畫上結局本來看起來,西梁軍已勝的再無懸念,可阮君明臨死前一槍刺殺介,西梁勇士,張濟為殺他,用盡了最後一分氣力,生死不明西梁對河北軍,從伊始的公平,到最後依舊還是公平對決可勝負誰屬?


  ,呼喇,一聲響,水下竄出三人,鮮血混著水滴從亂髮上四濺飛出,他們頭盔早無,一時間看不出到底是哪裡的軍士可等他們在沒腰的河水中站起來的時候,西梁軍那面,發出了撕裂天地的一聲喊那聲喊,全沒有任何意義,卻在宣洩著胸中壓抑已久的怒意那聲喊,代表著太多的意義,就算青山碧水白雲翠樹都明白過來,發出激動的顫抖河北軍死一般的沉寂,這一仗,他們輸了,可見到有人活著冒出來的時候,無論是誰,他們心中都是有些釋然這種公平的對決,他們輸的心服竇建德輸的心痛,蕭布衣不過少了二百不知名的勇士,可他這一戰,卻又少了數十個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還有多少兄弟可以去死?

  那三人出了水面后,長吸了一口氣,又鑽入了水底過了片刻,拖出一人出來那人胸口長槍還未拔下,可傷口血已流盡,臉色和白雲一樣的顏色那人正是張濟!


  三人奮起力氣,將張濟拖著上岸別的兄弟死了,他們可以暫時不理,因為西梁王絕不會負他們可張濟他們不能不理,因為張濟還有一三人等到了岸邊,幾乎已近虛脫,這一場戰,耗盡了他們全身的氣力河北軍沒有出兵,他們畢竟都是血性的漢子,見到這種場景,見到這種硬漢,如何會出兵?


  蕭布衣早就飛騎趕來,身後跟隨數十親衛,還有隨行醫官蕭布衣不顧身份,飛身下馬,伸手接過張濟,摸了下他的脈搏,發現張濟雖雙眸已閉,可脈搏極為輕微,張濟受此重創,而且憋在水下,一時間竟還未死!


  這人簡直不是人!

  霍然回頭,蕭布衣大喝道:「醫官!(手6k.com)」


  早有三人上前,蕭布衣吩咐道:「全力救活他,他活了,你們連升三級,他若死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蕭布衣從未如此蠻不講理,可醫官並無埋怨,其實早在激戰之前,就有隨行醫官被召至前軍,等候救援見到張濟拚死廝殺,醫官也有熱血,自然全力相救等眾人抬張濟退後,蕭布衣這才催馬上前,昂聲道:「長樂王,你逆天行事,無人能容今日屢戰,只告訴你,西梁軍人人奮勇,死生不顧你若妄想自取滅亡,儘管來攻」


  他說的義正言辭,滿面激憤,河北軍沉默無言,竇建德望著河中的血,良久才道:「好,明日「,「,你我決一死戰!」


  蕭布衣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卻已策馬離去任何敵人,大義很少有能嚇倒,要想退敵,還是要生死搏殺河北軍輸了一場,雖是士氣低落,可下一場,不見得會輸可所有河北軍心中都有了疑問,官兵橫徵暴斂,在他們眼中,素來都是蠻橫無理,黑暗無比,但今日一戰,卻讓他們重新感受官兵的另一面原來官兵作戰,亦有血性,亦有不屈不撓,亦有捨生忘死,就算單兵作戰,也是不遜,這本是他們河北軍一直自負的地方可在河北軍慢慢迷失方向的時候,卻在西梁軍身上,重新看到昔日的那種堅持和執著,他們心中是什麼滋味?

  日落西山,昏鴉回巢西梁大軍回退二十里下寨,汜水西側,除了馬蹄零落,什麼都沒有剩下如果不看到那些馬蹄,甚至沒有人覺得,這裡曾經有人待過,更不要說,曾經有數萬大軍在此和河北軍對峙西梁軍退卻,齊整利落,井然有序,讓人心驚這種無形的壓力,紀律的嚴明,更讓河北軍心悸張濟重傷,蕭布衣見天色漸晚,無意再戰,暫離汜水下寨可西梁軍退卻,並無空擋,就算羅士信見到,都是不敢輕易追擊竇建德雖見蕭布衣退卻,卻並沒有渡過汜水天明時,他要背水一戰,可日落後,他絕不能背依汜水下寨如果那樣,豈不是,自絕了退路?

  他不想再回牛口,只想著明日和蕭布衣一戰既然要戰,來來回回好不麻煩可這不意味著,他沒有在牛口留下伏兵此行糾集的河北大軍,有十萬之多,他來到汜水之畔並非全部兵力河北將領雖沒有信心贏,可還是有信心,在明日西梁軍攻來之時,搶到汜水的對岸,列陣背水一戰他們不信,他們全力以赴之下,還不能贏瀟布衣一場竇建德站在汜水旁,臉上滿是凄涼,落日的餘暉灑落,將他孤獨的身影拉的很長出兵時,千般策略到了蕭布衣的面前,均不管用蕭布衣守的風雨不透,讓他無縫可尋冀建德出發前,其實早就打探明白,蕭布衣手下已少大將,他手下的知名將領均在前線竇建德只希望趁此良機,擊敗蕭布衣,然後逼蕭布衣回縮虎牢,再圖其他,可他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張濟,就讓他損失慘重西梁軍中,還有多少張濟?


  竇建德望著河中落日倒映,染的河水如血,一時間,好像老了很多身後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河北軍正在依據地勢下寨十萬精兵,在汜水東岸,營寨規模浩大羅士信卻走出了軍營,來到了竇建德的身邊道:「長樂王,已有消息傳來,蕭布衣的確在汜水西二十里下寨」


  竇建德腦海空白,木然道:「那又如何?」


  羅士信見到竇建德的表情,心中一沉,「依末將所看,今夜我們可出奇兵襲之」


  竇建德皺眉道:「我約蕭布衣明日一戰」


  「兵不厭詐,兩軍交戰,本來就是虛虛實實,我們倒不用如此拘泥「羅士信建議道:「說不準蕭布衣以為你明日交鋒,所以不做提防」


  竇建德淡淡道:「士信,蕭布衣這些年打下諾大的根基,絕非無因「羅士信一愣,已不能言「到如今,以為他輕敵的人,輕視他的人都已死了」竇建德落寞道:「你要想擊敗這個對手,唯一能做的不是輕視,不是猜測,不圖僥,幸,而是在軍陣上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就像今日一樣,戰到底,戰的沒有選擇!」


  羅士信若有所思,舒了口氣竇建德終於轉過身來,拍拍羅士信的肩頭,「士信,今日之戰,我們雖輸了,可戰場…,」哪裡有什麼常勝將軍?明日一戰,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說完后,轉身要走羅士信卻覺得肩頭有千斤之重,陡然道:


  「長樂王……」


  「何事?」竇建德並不回身羅士信正色道:「長樂王不贊成我偷襲西梁軍營,可我們要防他來襲我軍大營!」


  竇建德沉吟良久,「你說的極是,蕭布衣詭計多端,總是出乎不意,他若偷襲,不得不防士信,你和定方負責此事若有疑問,找我就好」


  羅士信得令,精神一振,暗想若是蕭布衣敢來沖營,管保他有來無回竇建德心事重重,迴轉營寨,在孤燈前坐了良久,思前想後,難以安寢見夜已深,天黑如墨,冀建德終於站起來,出了營帳巡邏兵士見竇建德走出,紛紛行禮竇建德擺擺手,示意眾人各行其事,來到左近一營帳前那營帳不大,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竇建德在帳外站了許久,臉上有些古怪掀開簾帳走進去,漆黑的營帳中,只有一人孤坐,說不出的幽深奇異竇建德並不詫異,卻不再前行,只是道:「今日之戰,你應該看的清楚」


  那人點點頭,並不多言竇建德又道:「我從未想到過,你能來幫我」


  那人連頭都不點,慢慢道:「你要我做什麼?」他聲音沙啞,可話語中自有種懾人的力量這種力量,並非做作,而是自然而然他說話的時候,宛若一個將軍,一個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雖然眼下看來,他不過是孤單一人「為什麼要幫我?」竇建德不答反問那人冷冷道:「你不信我,可以殺了我!」


  竇建德又望了他良久,終亍輕嘆一聲,「我若殺了你,何苦帶你到此?「那人淡漠道:「我若不幫你,何苦跟你來此?」


  竇建德沉默良久才道:「我想讓你明日一戰,領兵擊敗蕭布衣!」


  竇建德是長樂王,手下猛將無數,王伏寶、劉黑闔、蘇定方、羅士信四人,可說是均有領軍大才不算這四人,他手下能領兵的亦不在少數征戰多年,河北軍的戰爭經驗,均是從實戰中獲得,少有服人這些年來,他們不斷的裝備自己,改良兵刃陣法,就算再碰到張須陀、楊公卿、薛世雄,也絕對不會望風而逃不算這些人手,竇建德本身,就有很強的指揮才能這些人齊聚汜水,就要憑畢生經驗和西梁軍一戰,可這個時候,竇建德竟然要讓旁人領兵,而且自然而然?


  那人聽到箕建德的請求,並不錯愕,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竇建德問道:「你,」…不敢?」


  那人緩緩搖頭,「這天底下,無事不可為可若只憑個敢宇去領軍,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我也不過是個尋常將領,能夠取勝,不過仗訓知曉時機,四個宇而已「「知曉時機?」竇建德心中微顫,似有領悟,又像有失落他現在,是否還有時機?

  那人又道:「要知道出兵若勝,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你憑藉心中血性,急求一戰,約戰機會不對,已喪天時;你下寨汜水,就算明晨背水一戰,也不過和蕭布衣平分地利;眼下河北軍才逢新敗,在最引以為自豪的單兵作戰慘敗,士氣低落,又失人和眼下你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齊喪,我就算領軍,也沒有勝出的把握」


  竇建德臉色微變,「你是說,我明日可能會敗那人曬然道:「不是可能,是一定!只要你明日和蕭布衣交鋒,一他說的無禮,竇建德並不憤怒,嘆道:「你說的絲毫不錯,我其實也如此的想法本來我以為…,擊敗瀟布衣並非不能之事,可今日一見,才發辦…蕭布衣遠比想象的要可怕我出兵十萬,一路勢如破竹,只想以氣勢取勝沒想到他不慌不忙,竟然和我同時到了汜水我氣勢如虹,他卻氣勢如虎,逼我止步汜水,又派勇士挑戰,擊我士氣他每一步看起來,都已精心策劃」我今夜想及,才知道中了他的算計」


  竇建德臉上終於露出悔意,又有些自責那人道:「蕭布衣並非一「你說什麼?」竇建德錯愕道那人緩緩道:「蕭布衣坐鎮東都,手下能人異士無數他這人最大的優點不是武功、計謀,而是善於傾聽別人的建議你每次見他,做事輕而易舉,卻不知道,李靖、徐世績、魏徵、杜如晦等人,從未停止給他出謀劃策從他佔據襄陽那一刻,他的計劃就從未改變,你不出兵,他滅了徐圓朗和王世充,只要騰出李靖這領軍天才,近逼河北,你死無葬身之地!」


  冀建德緩緩坐下來,「多說何用,徒亂人意!」


  那人一口氣說出這些,稍作停頓道:「他就是要打擊你的信心,看起來,你也失去了信心「竇建德笑的有些凄涼,「我白手起家,數次死裡逃生,就算死在這裡,又能如何?」


  那人緩緩搖頭,「竇建德,你少了必勝的信心,對你我都是不利我來這裡,就是助你功成,而非求敗」


  竇建德抿著嘴唇,沉默無言「今日汜水一戰,蕭布衣顯然知不會開戰,是以帶東都死士前來挑戰」那人沉聲道:「他技高一籌,如我是你,絕不會還在這裡談天懊喪」


  「那應該做什麼?」竇建德淡淡道那人道:「你應該去防備他沖營!」他話音才落,就聽到帳外鼓聲大作,鑼聲急響,有腳步聲急促紛杏竇建德霍然站起,走出了營帳,正逢見將領劉雅劉雅和無頭的蒼蠅一樣,撞見竇建德,大喜道:「長樂王,我正找你,西梁軍沖營!」


  黑夜如墨,西梁軍幾乎在同一時刻四面攻營黑暗中,只聽到鼓聲大作,殺聲四起,河北軍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前來攻營羅士信在得知有軍隊向此方行進的消息后,馬上就感覺四面均有敵手攻擊,西梁軍鐵騎的攻擊速度,看起來比探子回報的速度還要快羅士信聽到四周鼓聲大作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心驚他雖和西梁軍有過交鋒,更和秦叔寶數次交戰,可受到如此猛烈攻擊的時候,並不多見好在他早有準備,自從黃昏后,他就讓眾人扼住要衝,更是分出數千人手守營受到襲擊的那一刻,眾人早就依壘挽弓,等待襲擊黑暗中,暗影幢幢,喊殺益發的高亢只是喊殺中,在墨黑的夜中,顯的說不出的怪異,那種聲音,有些高亢的簡直聲嘶力竭,甚至有種金屬的質感白日才見到西梁軍的不要命的性子,到晚上又聽到這種古怪的聲音,河北軍饒是膽大,也是背脊有些發涼羅士信圇守汜水一側,深夜中,敵情不明,不敢輕易出兵,只好依靠地勢來抵抗可等了許久,除了喊殺聲震耳,西梁軍鬼影子都不見一介,羅士信暗皺眉頭,總感覺有些不對,這時候劉雅匆匆忙忙的趕到,低聲道:「羅將軍,長樂王有令,夜深情況不明,只怕有伏兵,堅守營寨,按兵不動就好」


  羅士信點頭無言,吩咐弓箭手嚴加準備,劉雅突然道:「羅將軍,你聽他們的喊聲…,」」


  「聽什麼?」羅士信皺眉道「聽這喊聲,這次只怕有萬餘人來攻擊我們」劉雅擔憂道羅士信冷哼一聲,「就算蕭布衣有十萬大軍,我們何懼之有?」羅士信行軍打仗均是不俗,雖對部眾不薄,可對手下要求的卻極為嚴格平日和眾將領並沒有什麼私交,劉雅還想說什麼,見到他冷冰冰的一張臉,強笑道:「那是,」,」那是」


  喊聲益發的凄厲,鼓聲更響,羅士信突然道:「蕭布衣是疑兵之計,我們可派兵擊之」等候這久,除喊聲鼓聲外,並不見西梁軍來攻,羅士信已明白過來劉雅慌忙道:「萬萬不可,長樂王有令,讓我等堅守營寨」


  羅士信冷哼道:「蕭布衣果然狡猾,知道長樂王明日決戰,今日採用的疲軍之計,他這般做法,當是攪亂三軍,讓我等明日出兵,精力不濟我若不出兵擊之,明日如何作戰?」


  劉雅勸道:「說不準,過一會兒,也就歇了」


  他話音未落,喊聲鼓聲益發的響亮,河北三軍都已驚醒「惶惶不安羅士信冷冷道:「若有事情,一切都由我來做主」他長身而起,就要點齊人馬,向喊殺聲地方向殺過去,遽然間,殺聲鼓聲突然消逝請大家記住收藏弛中丈謝謝支持,聲音消逝的極為突然,可就是這種突然,才讓局中之人,更是心驚黑夜中,由嘈雜一片,變成死一般的靜寂,就算羅士信望向黑麻麻的夜,也是不由的心悸這種時候,判斷最為重要,可他被喊聲鼓聲吵的頭暈腦脹,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決策他的確懷疑紊布衣使用的疑兵之計,可眼下若是誘敵之計呢?他冒然出兵,若是損兵折將,明日一戰,士氣全失他派在汜水對岸的探子,只回來了一半,那一半去了哪裡?

  難道竟然被西梁軍悄無聲息的拔除?

  若是以往,羅士信不信,可今日見到西梁軍的勇猛,見到張濟的本事,羅士信並不懷疑這點凝望著漆黑如墨的遠方,羅士信再次陷入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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