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結局(下)
里玉話說著,卻是在最後停頓了一下,極力忍住了。
這是個秘密,事關重大的秘密!如果說出,可能會傷到無辜的人!所以……
不,不能說,一切都是慕容振飛的錯,與別人有什麼關係?他不應該因為仇恨而牽扯到別人身上!畢竟……那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
一忍再忍,終於下了決心,里玉緊抿起唇,決定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說了!
「哼,臭小子,知道的還挺多!」
慕容振飛不是傻子,反而還相當聰明!聽到里玉最後的這般欲言又止,他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的笑了,哈哈大笑!
愛情啊,果然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想他慕容里玉,對他憎惡至深,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可到頭來,卻會是因為愛屋及烏,而放過那個他一直隱藏保護著的人,放棄對他最大的打擊!有趣,當真是有趣!
看來這件事,里玉是準備守口如瓶不會再提了!說實在的,他還挺佩服他,居然可以裝瘋賣傻的在他身邊探知到這一些!
笑,陰冷的笑。今天,他實在是有很多意外,不僅是因為林至善的無能,還是因為慕容里玉的聰明!
「哥,你們在說什麼……?」里玉分明話中有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
什麼叫她哥一直有隱藏著的人?她怎麼從沒聽說過?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內情隱瞞著她?可是--她從來自認為她和她哥之間,沒有秘密!
「哥,慕容里玉的話是什麼意思?」
心有不甘,林至善負傷追問。然見此,慕容振飛並沒有搭她的話,而是目光幽深,細細眯起。
「里玉,你知道什麼對嗎?你把話講清楚,究竟慕容振飛隱藏起來的人……是誰?」不僅是林至善,就連這邊應少離他們都很好奇,不禁的開口說著。
可是,搖了搖頭,決定讓這個秘密塵封,里玉守口如瓶,不想對那個人造成傷害。
「沒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目光,抬了抬,望向了人兒。他這麼做,全是因為他愛她,所以,也連帶著……
「里玉,你肯定是知道什麼對不對?不然你不會這個表情!說啊,到底慕容振飛藏著的人是誰?丫的,你可不能幫著敵人啊!」
一旁,玉咸有些急了,話說的有點激動。然這時候,身旁墨沉微微轉身,淡涼的,如水一般的聲音開啟道,靜而寧謐:「是我。慕容振飛一直藏著的人……是我。」
什麼?墨沉?!
感覺--簡直如晴空霹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場所有人,除了容淺和里玉,皆不由的瞪大雙眼,表情錯愕!
怎麼可能呢?怎麼會是墨沉?!他和慕容振飛,應該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不是嗎?怎麼會如今--
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訝異著表情,所有人將目光投向墨沉,如遭電擊般說不出話來,一言不發!
終於知道為什麼里玉要選擇沉默了,原來他是擔心墨沉的事曝光后,會給淺淺以及大家帶來傷害!
他們幾人,共同愛著淺淺,雖然彼此會爭風吃醋,但是他們的心--卻是緊緊團結,連在一塊兒的!
所謂愛屋及烏。他們幾個,吵吵罵罵,打打鬧鬧,雖然表面上彼此都不待見彼此,可是內心裡--卻真誠的愛護每一個!
他們是墨沉的夫君,同樣墨沉也是!並且,他還是淺淺的第一個,完完全全交付的第一人!
墨沉對淺淺的意義,那是一種特別的存在。既然淺淺已經選擇了他,那麼他們幾個,就必定會支持到底!
想必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所以里玉寧願忍下那弒親的仇恨而選擇沉默,他愛淺淺,是真的愛著!
「墨沉,怎麼會……」
一旁,是玉甜不可置信的聲音,望著容淺,她滿臉表情詫異。
而微微的,對她笑了笑,容淺出聲,毫不掩飾的坦言而告:「我知道。」
什麼?淺淺知道?!
淺淺知道?淺淺竟然知道墨沉其實和慕容振飛有關係?這,這……
又是一震,接二連三!滿是驚訝的張大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就包括墨沉本人……也是不由的一怔,很受詫異,「淺淺,你……」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怎樣?你是你,慕容振飛是慕容振飛。你們,並不是同樣的人不是嗎?」
一臉淡然的輕笑,並沒有太多的思想包袱。她不介意墨沉是什麼身份,她只知道,她選擇了他,就一定會堅定到底!
「淺淺……」真的,很感動,很意外。
一直以來,這是他的秘密,他從不敢對人言。可是,他沒有想到--淺淺居然知道?並且還在知道的情況下,選擇他!承認他!他……不知該如何而言了!
「哥,這是怎麼回事?墨沉和你,有什麼關係?」有一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竟然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望著慕容振飛,林至善心裡憋著難受,她以為他們兄妹間沒有秘密,可是似乎到頭來……
按理說墨沉和她哥,是不應該有什麼牽扯?可為什麼偏偏……一時間,林至善皺眉,目光堅定而探究!
「這個么……事關重大,所以當時就沒跟你說。」看著林至善似乎很正經,慕容振飛於是也不再堅持,動了動唇,緩緩道出當年。
「至善,你是知道朕的,一心想稱霸天下!當初,朕為了接近昶樂,能夠得到墨月,也曾在墨月的人際關係上下了一番功夫。」
「朕這一生,女人無數,自己也記不清究竟數目有多少。並且同時,子女也很多,成才的,不成才的,比比皆是!但是,唯一一個令朕另眼相看,別樣對待的,便是墨沉!」
「朕曾給他算過命,說他天生骨骼奇特,是練塊武的好材料。並且他的命格也好,將來有帝王之相!」
「至善,你知道朕,從來把祖宗先列看得很重要。所以朕是一定要為我們林家延續一脈最好的香火,將我們林家門楣,發揚光大!」
「其實,朕也記不得墨沉的生母是誰了,朕只知道,為了可以把他藏起來,同時還能讓他享受到優渥的條件和待遇,朕只能當時假意暫託付給墨族的族長,也是就墨沉名義上的生父,由他代為照看!」
「至善,你知道的,朕那個時候,才剛剛成為慕容振飛,左右受著上官旭雲的監視,是根本不可能將其帶進宮來。況且,後宮那個地方,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朕林至仁內定好的接班人,又怎能去受別人那般的欺負和侮辱?所以去墨族,是之最好的選擇。」
慕容振飛振振有詞,講述著當年。而身旁,雖然在表面上好似挺順其自然,但是林至善挺聽在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感覺怪怪的,說不出來。
「至善,朕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是擔心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煩。你明白墨沉對我林家的重要性,是根本就容不得有一點閃失。」
「哥,你不用說了,我明白。」嘴巴上說不用說,可是心裡清楚慕容振飛這麼做--其實就是不信任她!
呵,她的哥哥,她掏心掏肺,付出一切為之著想的哥哥,到頭來,其實在心裡根本就不完全信任她--何其悲哀?呵,何其悲哀!
「原來墨沉……是墨族族長的養子……?」
似乎間恍然大悟!也終於明白了墨沉和慕容振飛間的曲折關係。喃喃的低語,似乎的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樣逼里玉開口,玉咸此刻神情內疚,話中滿滿的皆是懊悔:「對……不起!」
「無事。」
神情不變,沒有一點為所動,回著玉鹹的話,墨沉輕言,目光緩緩看向容淺,「淺淺,我知道這件事時……是正好當初在你命我去尋找墨月之蓮花海的時候。那時,慕容振飛暗中派人聯繫我,告訴了我一切。」
「沒關係,無論你是誰,在我眼中,你始終都是墨沉,不會改變。」明白對方的心,容淺神情認真的,話說的明確!
「咳,面癱臉,雖然我挺討厭對面的那個人的,可是你是你,跟他沒有關係。」也開口強調,玉咸極力的在彌補自己的錯誤,希望墨沉不要介意。
「是啊,上一代的事,不必牽扯到下一代。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將你和那個人牽扯到一塊兒去的。」和煦的,是玄夜雪的聲音。
雖然平時,他們幾個經常吵鬧,從不相互謙讓,但是一旦出了事,他們還是彼此心連心,站出來共同面對!
「你們……」大家的心意,他感受到了,一時間話咽在喉頭。
他墨沉,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今日的情,他記下了,一輩子記在心裡!
「沉兒,朕的兒子,快來朕這邊吧。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不應該再繼續待著敵人的陣營里!應該和朕一起,攜手並肩,共霸這整個天下--!」
既然秘密被說破,那慕容振飛也無需再隱瞞,索性乾脆承認,讓墨沉歸到自己的營里!
「慕容振飛你做夢吧,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同一戰線,你死了這條心吧!」冷冷的話,寒涼的說道,聲音不大,卻句句清楚!對著前方,墨沉一字一句道。
「怎麼?你不願意?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有些詫異,伸手直指向容淺。雖然自己也同樣想擁有,但是比起美人來,他慕容振飛……更愛江山!
「沉兒,你好糊塗,只要得了天下,以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一意孤行,在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你是朕的兒子,朕以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那天下的霸主!難道,你不心動嗎?不渴望擁有那至高的權利?!」
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嚮往那極致高位的!再說了,墨沉的命格是帝王之相,最後他是絕對要繼承他的大業的!
「沉兒,不要耍性子了,趕快來為父身邊。我們父子一同,共打天下!」揚起手,似在迎接,面向前方,慕容振飛話說的絕對,那感覺十拿九穩,是自信自己一定能夠說動墨沉!
「慕容振飛,我不是你兒子,你的天下,我不稀罕。」
一如既往的冰冷,墨沉話說的言簡意賅。而聞言,還以為他負氣,慕容振飛笑道,那奸險的臉上皺紋擠現!
「沉兒,不要說氣話,你不是朕的兒子,又能是誰的?」
當初將墨沉送出后,他一直有派人暗中盯著,實時彙報動向。這麼些年來,他雖然一直沒見過墨沉的面,但是對於他的習性他卻還是了如指掌,熟悉的很!
墨沉的胸口有一處胎記,那是他生下來就伴隨的,硃紅色的,像一隻龍爪!所以批命的相士曾預言他將來能夠君臨天下,一統四方!
身上有印記,日後相認起來也比較方便,所以當年將之送去,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派過去暗中觀視的侍衛早已經死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確認他的身份。他墨沉……是他林至仁的兒子,是他如假包換的親生之子!
「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兒子。」可是,根本就不承認,面向慕容振飛,墨沉堅持,一再的強調。
「沉兒!」看著對方這般不聽話,慕容振飛似乎有些動怒了。一聲厲喝,伴著已開始下沉的表情,慕容振飛的目光中似乎寫滿了警告!
「怎麼,你不相信。好,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平平的語調,卻盡訴清冷。接過慕容振飛的話,墨沉似乎微微一笑,那從來平直的嘴角似乎略略出現了個弧度,好看俊氣。
抬手,解著衣服,沉默清冷。墨沉一言不發,從外衫到內衣。
「慕容振飛,聽說你兒子的胸口有一個龍爪似的硃紅色印記對嗎?那麼你看看我……究竟有沒有呢?」
解開衣裳,露出健碩結實的胸膛,將自己凈潔的肌膚展現給眾人,墨沉清冷,一臉的正色冰寒。
「啊,怎麼,怎麼會這樣--!」
沒有看見有胎記,墨沉的胸口,光滑無痕!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他的兒子,他的兒子--
被嚇的一個踉蹌,不由的往後跌退了幾步。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慕容振飛瞪大雙眼,一個勁的喃語著,「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沉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墨沉就是他的兒子!可是那胎記……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
心,一瞬間被吊起,一下接一下震動的厲害!墨沉是他的希望,是他押註上一切的希望!所以--他不能容許有一點閃失!
「什麼意思?難道,這還不夠明顯么?」
冷冷的回道,面無表情。接著,墨沉一件一件的穿回,口中緩緩解密道:「慕容振飛,你想知道你真正的兒子去哪裡了嗎?今日,便由我來告訴你。」
「沒錯,當年你確實是有將孩子託付給我父親。但不過後來那孩子生病了,並沒能夠活得下來。當初你送孩子來時,同時還派了暗衛看守,但不幸的是,為了不讓你怪罪,並且不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那暗衛對你說了謊,將我父親的親身骨肉,也就是我--硬生生的給說成了是你的兒子,李代桃僵,還時時彙報!」
「慕容振飛,你的兒子,其實早就死了。而一直以來誤認為的--是我!」冷冷的說道,墨沉毫不留情的說出真相!
可是,一時受到刺激,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仰著頭,慕容振飛哈哈大笑,認為這是墨沉為清洗自己而故意說的託辭!
「不錯,不錯!朕的沉兒,當真是才思敏捷,頭腦靈活。才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想出這般的名正言順且天衣無縫的借口,很是了不得!」
哼,想騙他?門都沒有!他慕容振飛,豈是在道上混過一兩年?縱使如今這借口聽上去很像是真的,但是……他卻依然不會相信!
呵,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不要說之前那個暗衛對他忠心耿耿,不可能騙他!就算真的是這樣,結果也不可能!
試想想以他當年跟墨族族長的交情,那也還算是夠意思!並且在那個時候,墨族族長還不知道是他林至仁顛覆的墨月國,所以對待他的兒子,肯定是悉心百倍,呵護有加,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讓他給病死了?!
好!再者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的兒子真的死了,在墨族病死了!那以他們兩人的交情,那墨兄會不告訴他?不書信通知他一聲?不可能,根本沒有道理!
哼,他知道墨沉和容淺的關係,勢必不會想認他這個親爹!但是,事已至此,再由不得他,那之前胸口上的朱紅印記肯定是被他用什麼手段給掩蓋了,想來欺騙矇混他!
「沉兒,朕說過了,美人固然可愛,但是江山更為重要!只要你認了為父,為父保證,將來各色美女皆由你挑,如何?」
在多年前,他確實知道墨族死了個孩子,但是當時他的暗衛來報,說是死的那個是墨兄的兒子--墨族的少公子!
墨兄一生,就只那一個兒子,說是事後因為傷心欲絕,於是就將他的兒子認過去做義子,當成墨族的少公子來撫養!
這一切的一切,當時暗衛的書信中都說的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所以不管怎麼說,他墨沉都會他林至仁的兒子,容不得抵賴!
「哼,我沒有騙你。慕容振飛,這真真假假,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大可以派人去調查?相信以當年的實情,調查起來並不困難。」
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沉著聲,墨沉眼中沒有半絲暖意,「慕容振飛,我爹仁厚,一則是當年沒能救回你兒子,心中自責。二來是因為不忍心見你那暗衛為此喪命,所以便未書信呈明實情,而是將一切都交給那暗衛,由他憑說。」
「我爹其實一直都知道那暗衛將我的身份和那已經死去了的孩子互換了。雖然他也心覺不好,但想著如此一能寬慰你的心,二則也並未為此而出什麼大亂子,所以一直到他臨死時,他都未去向你說破整件事,拆穿那個暗衛的謊言!」
「慕容振飛,不管你信不信,我墨沉,是墨月國子民,貨真價實的墨族少族長!跟你……沒有半絲半毫的關係!」
輕的一甩袖,眼神冰冷。墨沉他說的全都是事實,真正的慕容振飛的兒子早已死了,一抹黃土,連屍骨都可能已經風化的不見了,哪還存活在這個世上?!
塵封的秘密,今日說出,墨沉緩緩的閉上眼,心中默念,訴說其父親:多年自責,如今終於可以放下了。他沒有對不起慕容振飛,而是這麼多年來,他慕容振飛欠著他墨族的!
「畜生,終於找到你了!是你顛覆了我墨月國,是你害了我墨月國主--!」一聲煞喝,四個身影!這時,就在墨沉剛將話說完了后,城頭之上,墨族四長老現身,面帶怒容,對向慕容振飛!
「是你們?!」
當然記得曾經墨族的四護法,對於他們的出現,慕容振飛此時一愣,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說,你們說,墨沉他是不是朕的兒子!是不是朕當年寄放在墨族的那個孩子!」
「哼,慕容振飛,我墨族的少主,曾幾何時變成了你的兒子?!你少在這裡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脾氣暴躁的三長老墨禮,一聲大喝,滿臉仇恨,「慕容振飛,我墨族少主儀錶堂堂,頂天立地,怎麼會是你等獐頭鼠目之人的兒子!告訴你吧,他是我墨族的少主,貨真價實,如假包換!而至於你那兒子……他早就死了,死在了麻風病下!」
麻風病!
「慕容振飛,曾經我墨族上下對你感到深有虧欠,認為是因為我們的照顧不周,才使得你失了一子。一直以來,我們都覺得欠你一命,想著怎麼補償彌補!可是如今,萬萬沒有料想到,原來我墨月國當年種種,始作俑者是你!我墨月國上上下下數以萬條性命,全部、全部都葬送在你的手裡了!」
說的沉痛,帶著恨切,大長老墨仁一字一句的控訴道,含著血淚!
「就是!我墨月國那麼多條人命,都因為你而葬送了!墨月振飛,我要你納命來!」四長老墨信,猩紅著雙眼,雙拳緊攥!
而與此同時,二長老墨義也同樣憤怒,表示憎惡:「慕容振飛,幸虧當年你兒子死了!不然到了如今,我墨族還要培養出一個禍害來!」
雖然上一代的事,不該牽扯到下一代。但是如今以慕容振飛的人品來看,他們很難想象出流著他血液的孩子,其品格會好到哪裡去?
當初的慕容元畫,慕容元琴,以及到後來的容匯,他們都是十惡不赦,大奸大佞之人!所以二長老墨義便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一起,沒有好印象!
「你們,你們--」
話已至此,若是再不相信也沒可能了!震驚之下,慕容振飛不敢相信這一事實,不住的搖頭,臉色跌至冰點,難看到了極致!
兒子,想不到他的兒子--
死了,早就死了。可是可笑的是--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他還一直以為他活著,好端端的活著!
他慕容振飛,一生有那麼多的兒女,可是沒有哪一個,有像對這一個這般有感情!
當初慕容元畫死,他沒什麼反應,就包括後來容匯死,他亦覺得可以接受!可是如今,當他知道他那從小就生有帝王之相,日後能夠一統各國的兒子也死了--這個打擊,他承受不了!
「啊!啊!朕要殺了你們--!」
幾乎的陷入瘋狂,慕容振飛殺意四起,不住的捏緊拳頭,「你們殺了朕的兒子,朕要你們償命!」
頓時間風捲殘雲,慕容振飛朝天大嘯,只見頃刻中他內力一振,原本那束好的頭髮頓時全部散落,披在肩上!
「我們上!」
因為懷著對墨月故國的歉疚,所以此時墨族四長老皆挺身而出,誅殺奸賊當仁不讓!
一聲號令,在大長老的帶領下,其餘三人一同向前,身疾如風!
然見此,似乎並不將之放在眼裡,只聽一聲冷哼下,慕容振飛大手一揚,似乎的是在做著什麼指示!
「嗖」的一聲,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
這時候,正當墨族四長老紛紛上前想要抬掌出擊之時--另一旁邊,正對面迎著他們而來的,是一個大紅色的身影,看不清長相,看不到相貌,只知來者是個女的,氣息陰冷,如死人般散發著腐味,指甲尖長,上面蔻丹艷麗如血,陽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光!
「這是……」
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此人的來歷!初一見到此,四長老們皆面面相覷,被這一怪異恐怖的情形驚詫到了!
「四叔,走啊!」
四長老微怔,而意識到危險的墨沉此刻卻大叫!可是……似乎已經有些為時過晚,就在墨沉想要飛出奮力相救之時,那大紅色的身影已經迅猛的掠至四人身邊,並開始手式凌厲,招招想置人於死地!
鮮紅的五爪,頃刻間就撕下了二長老的皮肉!驚叫中,四長老相幫,想要上前去搭救解圍--可是反手一抓,尖利無比,血紅衣女子所向披靡,是根本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啊!」二長老負傷,五根手指被生生掰斷。見之,向來脾氣暴躁的三長老忍不住了,猛的從腰間抽出劍,揮舞著上前報仇拚命去了!
「你這個妖怪,去死吧--」
大聲厲喝,劍高高舉起。老實說,眼前的這個血紅衣女子,確實很妖怪差不多,頭髮散亂擋在面前,根本不知長相如何?並且力大無窮,招式凌厲,所用手法不高巧但陰毒毒辣,尤其是那十根長長的指甲,只一下,似乎就能把人給撕裂,抓碎了般!
不說話,只會呼呼的喘著重氣,全身上下彌散出一股陰腐之味,女子迎上三長老的劍,似乎根本毫無畏懼,而是抬手一下,不顧鋒利的一把握住那劍刃,然後用力一扯,將之三長老往自己處帶!
「不好,老三!」
見此情形,心知不妙,大長老連即出手,想要將三長老救回!只是……已經落入女子之手的三長老,被死死抓著,指甲扣進了肉里,不得動彈!
「老三,快走!她不是人!」
急聲大呼,聯合其他長老一同,大長老執劍而揮,和三人之力相拼!
什麼?她不是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大長老的話,三長老忍痛的還在抵抗!可是,受到了其他三人的聯合夾擊,那血紅色衣女子似乎明顯已經不耐煩了,於是直接一扯,力道奇大,竟是生生的撕裂下了三長老的一條胳膊,並且滴著血,就向其他三人扔去!
「老三!」
見此大難,二長老和四長老皆飛身去接!而趁其不備,大長老一把冷劍直刺向女子,削下她的兩根手指!
「這是……什麼怪物?!」
被削掉手指,竟然一聲不吭,不痛不癢,甚至傷口還不流血!詫異驚之,里玉,玉咸,蕭予初和紫音皆彼此對視,心中感覺詭異的不得了!
「三叔!」
墨沉出手,終於將四位長老帶回。扶著斷了一臂,鮮血不斷洶湧的墨禮,他的臉上滿是憤怒和心痛!
「沒事,不就一條胳膊嘛?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斷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不妨礙我將來繼續執筆持劍,喝酒吃飯!」雖然傷口很痛,雖然臉色蒼白的已幾近沒有血色!但是三長老仍口氣輕鬆,臉上微笑的額頭涔滿著細汗!
「老大,你說那女的不是人?那她是什麼?難不成是鬼?」咬牙向大長老問道,三長老很是不解!
而這時候,一直靜默著的容淺開口了,那聲音低低,但十分確定篤定:「是蠱人。」
「蠱人?那是什麼?」
似乎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詞,一般對於蠱他們了解,可是這蠱人……莫非,就是人中了蠱,所以簡稱為蠱人?唉,總覺得這個解釋怪怪的,有過牽強。
「所謂蠱人,和一般人中蠱不一樣。一般人中了蠱,體內只是含有蠱毒,還稱不上為蠱人。而真正的蠱人,是指在人之將死之際,強行用蠱續住生命,吊著一口氣,而後整個人意識喪失,就等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淪為工具異形。」
「一般來說,是沒有人願意自己最後成為這種怪物的,所以蠱人這東西,已失傳很久,是很隱秘的禁術!」
緩緩的解釋著眼前的異狀,容淺聲音輕然。於是乎頓時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心裡的疑惑。
這個女人,是個蠱人,如今被蠱蟲控制,根本不算是人!所以她不怕疼也不知道痛,就只是個行屍走肉的殺人工具!
毫無疑問,控制這個蠱人的人--是慕容振飛!而這個被控制的人……
「是慕容元琴。」君北羽道。因為當初在大越有過交集,他厭惡她,所以能夠有些感覺的出!
「慕容元琴!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當初在大越,他們是親眼看到慕容元琴身中劇毒,墜入懸崖的,可是沒想到她如今--
「沒錯,她是慕容元琴。當日掉入懸崖下,她沒有死成,而是被慕容振飛用蠱給控制了!」
點了點頭,容淺肯定。以如今的這個樣子,絕對是慕容元琴無疑!並且她此刻身上所穿的那衣服,正是當日她事出時的那一件血紅錦裳!
「對,是蠱人。剛才交手時,我隱約看到她沒有眼睛,兩個窟窿黑洞洞的。並且整個身上皮膚沒有一塊好的,凸凸凹凹,還散發的噁心的臭味,像是裡面有什麼蟲子在爬一般!」
接過話,大長老說著,這便是他剛才為什麼說慕容元琴不是活人的原因,類似的情況,似乎他曾在哪裡有見到過!
「真是噁心!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知道真相,玉甜一臉的反感,不住的捏住鼻子!而一旁,玉咸也同樣,那一臉的嫌棄,根本已是噁心到了極致!
「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真是聞所未聞。」表示很驚訝,蕭予初和紫音相互對視,直感意外。
「那怎麼辦?看慕容元琴那個樣子,好似什麼都不知道,除了殺人就是殺人!」
蠱人不會說話,也沒有知覺,全部按主人指示。所以眼下,縱使慕容元琴是被砍了稀巴爛,但只要她內體的蠱蟲還在,還能支配著她,她就絕不會停止殺戮,糾纏到底!
狠狠的說道,四長老一拳重捶!他們四人,從來都是同生共死,所以眼下三長老重傷,他們三個比之本人還急,一心想著報仇!
「殺不了那怪物,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
在墨沉救下三長老的同時,已喪失意識的慕容元琴朝之城頭侍衛攻去!所以氣急敗壞,應少離恨聲而道!
「別急,也不是沒有辦法。」知道大家的心意,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任慕容元琴胡亂廝殺,那他們好不容易扭轉過來的局面便會轟然倒塌,情勢會再一次的轉向慕容振飛去!
「什麼辦法!」
幾乎是異口同聲,當聽到容淺這般說,所有人都轉過了臉來,詢問著問題的答案!
「這個么……」
目光微微一沉,望著對面一臉得意的慕容振飛,壓低聲音,輕輕的說著,容淺在頃刻間便已做出了安排!
「大家聽我口令。」站在中央,容淺出聲。
於是只見點頭中,墨沉,君北羽,玄夜雪,應少離,玉咸五人齊齊應聲,蓄勢而發!
「這是……」
感覺對方要有所行動了,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究竟是什麼?皺著眉,林至善低言,目光看向慕容振飛。
她知道慕容元琴成蠱人一事,這一禁術,是她哥當年從怪人師父那裡偷學回來的。
蠱人兇悍,有力掃千軍之能!所以她哥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並不是太惋惜那四十萬大軍!
她哥不會放棄,勢必要將天下得到手!可是如今已有些心有餘悸,當林至善剛才看到容淺在與她身邊的人竊竊低語時,她的心裡,不知怎的,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哥,他們不會耍什麼花樣吧?」
如今的林至善,已同慕容振飛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拴在一起。所以即使她再對慕容振飛先前隱瞞她藏匿兒子的事情有意見,但也不會和他撕破臉皮!
「能有什麼事?放心!」
此時還在氣頭上,並沒有看出林至善的擔憂,慕容振飛而是猩紅著雙眼,欲殺光他們來泄憤!
其實說實在的,兒子死了就死了,他並沒有覺得天塌下來了。雖然那個兒子,他是有著帝王之相,但是說到底,什麼也及不上他自己!只要他自己還活著,那麼將來便什麼事都有可能!或者……他還能跟容淺生出個大胖小子!
心裡,陰冷的笑著,慕容振飛氣不過的是別人對他的欺騙和背叛!今日,除了容淺,這裡所有的人,所有的,都得死!統統都得死!
慕容元琴雖說是他的女兒,但是他早就說過了,女兒於他--不過是件可有可無的東西!
慕容元琴體格陰寒,非常適合當蠱人,所以從小,他就教她練蠱,目的就是為讓她熟悉蠱毒,將來成為蠱人時,不至於產生排斥,功虧一簣!
事實證明,果然他的方法是有成效的!慕容元琴如今已變成了很厲害的蠱人,由蠱蟲控制,不痛不傷,不死不滅!
哼,沒有了四十萬大軍又如何?只要擁有了慕容元琴,他也一樣能夠稱霸天下!
慕容振飛囂張,仰天哈哈大笑!然這時候,容淺一個手勢,只見墨,君,玄,應,玉,五人同時躍出,然後分五個方向向慕容元琴而去,手中白綾揮舞,看準時機,分別套住了慕容元琴的頭和四肢,固定得她不得動彈!
「哼,想這樣就控制住朕的蠱人?做夢!」
蠱人雖有弱點,但相信在場的誰都不知道。所以慕容振飛才會那般冷冷的鄙嗤,不屑一顧!
套住慕容元琴,他倒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些什麼?一甩衣袖,目光凝鷙,慕容振飛面色清冷,唇邊冷冷的笑著!
「是機會了!」套住慕容元琴的頭,緊緊的不讓其動彈。大聲中,君北羽開口,示意其他人一起行動!
「好!」
於是五人同時從袖中拿出一個瓶子,拔下瓶蓋向慕容元琴潑去!
「不好!」
心,「咯噔」一下,不由的往下沉去,慕容振飛似乎是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了,緊張的雙拳緊攥!
不可能的,他們不應該知道那個方法!是他多想了,一定是他多想了,這只是個巧合,是個巧合!
「淺淺!」
將瓶中的液體潑向慕容元琴,君北羽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再次開口示意!於是聽聞中,容淺點了點頭,高舉起手中的弓箭,點燃箭頭,瞄準目標!
「他們是想用火攻!」
蠱人不傷不痛,根本就不會死,所以要想取其性命,只得用火燒。
不過,一般的火燒沒有用,還得找准其中心部位強行擊之,這樣一來其體內的蠱母才能被逼出,進而被火焚燒致死!
看容淺的樣子,似乎是已知道了此方法。所以他要去阻止,必須阻止,不能讓自己多年的心血白白付之東流!
「哼,臭丫頭!」
原本他是不準備傷容淺的,想保留一個完整的供自己擁有!可是如今,大業要緊,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住手!」
身子躍出,凌空踏浪而起!見此,早就有此預料,容淺虛晃一招,後退一步,讓身後的弓箭手上前,拖住慕容振飛,而自己則重新瞄準,對著被束縛著不得動彈,說不出話只會唔唔亂叫的慕容元琴就是一箭--正中其眉心,穿刺入!
「吼--」
似乎是如野獸般的一陣嚎叫,被刺中要害死穴,慕容元琴痛苦的掙扎,口中大聲的撕裂!
火,從眉心開始,沿著之前君北羽他們潑灑的油,不斷的燃燒,蔓延!
鬆開了白綾,轉而飛身回城頭,看著空中因蠱母破額而出,且全身都燃著起火的慕容元琴,痛苦的就像是一個熊熊火球般四處亂轉,到處碰撞,所有人的面色都格外平靜。
蠱人這種異形,是絕不適合生活在這世界上的!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為妖!蠱人就是一種妖物,一種鬼魅,必須得而誅之!
「唔!唔!」
蠱母迸出,慕容元琴已經面目全非,並且在大火的燒炙下,她全身黑乎乎的,很快便再沒了動靜!
蠱蟲不經燒,一旦蠱母死去,其他的便相繼失去了作用。
多年心血功虧一簣,繞過弓箭手的攻擊,慕容振飛簡直是要氣的五臟爆裂!
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蠱人還是--
恨,好恨!眼下,他已不知道什麼霸佔擁有,在他心裡,他只想殺人,滿腔怒火報之泄憤!
「容淺,我要你的命!」
一聲疾厲,衝撞著向城頭而去!見此,所有人都謹慎戒備,後退一步,由弓箭手頂上衝鋒陷陣!
「預備,射!」
萬箭齊發,火光衝天。對慕容振飛這樣的高手,這般的陣勢並不過分!
可是,就是此也依然抵擋不住!只見斗轉星移中,慕容振飛運用內力,提升至極點,在身旁形成了一道強大的氣流強,擋去所有的利箭,讓它們折返射回!
「啊!」
「啊!」
利箭返回,射到天紫將士們的身上。慕容振飛仰天大笑,體內內力低沉渾厚,強大無比!
「哥!」
看來她哥是已經利用完萍兒從而提升了自己的功力!這一點,林至善很自豪。
她一直想著她哥,危機之中當初不忘帶出萍兒--那個體格至陰,極其適合修鍊的女子!如今看到此結果,她心頭安慰。
她對她哥掏心掏肺,只希望她不會背叛她!之前她哥隱藏兒子一事已經讓她很不開心了,日後,她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箭被反射,將士們哀倒一片!心中著急,應少離耐不住性子,直接衝上去與之拚命!
「少離,不可衝動!」
身後,是玄夜雪的叫聲,跟隨著出去,意欲阻攔!
慕容振飛武功高強,光看招式就能知道。所以應少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此去只會以卵擊石,毫無意義!
「少離,不可衝動行事!」光以一個人之力,是絕對對付不了慕容振飛,所以玄夜雪跟同上前,開口相勸!
「哼,找死!」一見有人前來,慕容振飛正中下懷,一臉陰毒的冷笑,凌厲出手!
身形轉換,變幻莫測,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間朝面前擊來,縱使身後玄夜雪再相拉著,但應少離還是覺得全身刺痛,體內五臟六腑皆受到了衝壓!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只過了一招,應少離便受傷墜落。
心疼上前,關切查看,容景楓從玄夜雪手中扶起應少離,不由的滿眼疼惜:「澤兒,沒事吧?」
「我沒事!」狠狠的擦去唇邊的血跡,應少離強撐著不表現出痛意。
他知道他打不過慕容振飛,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一試。因為--他必須探出慕容振飛功力的深淺,這樣一來,他才能夠讓容淺心裡有數,不至於受傷!
「對不起淺兒,我……」
「師兄,你太傻了。」他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意?這般的以身涉險,目的都是為了幫她!
目光微然,很是深邃,看著應少離,以及玄夜雪和在場的每一個人--容淺動容,這份感情永記在心。
「照顧好大家,我去去就回!」
高手過招,是一出手便知底細。如今,容淺窺得慕容振飛底細,已是心中很有自信!
「淺淺小心!」
護著容景楓及蘇公公等,他們幾個連帶玉甜一同出聲!
然沒有再理會他們,容淺只是飛身躍起,向著慕容振飛迎去,勢如破竹!
「來得正好!」
因為功力得到了提升,所以眼下慕容振飛相當自信。一個抬掌聚氣於前,對上已來到面前的容淺緩聲說道,滿是笑容!
「像,真是太像了!容淺,你跟你娘親,可真是長得太像了!」
「哦,是嗎?原來如此。不過可是在蔚年的眼裡,我好像……更像我的父親吧?」故意說著話相激,自然知道風斂痕在慕容振飛心裡的討厭程度!
而見此,當然意會出容淺話中的挑釁意味,不由中,慕容振飛板下臉來,語氣不善:「容淺,今日念在你的長相上,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朕還能夠放你一馬。不然的話假使你繼續執迷不悟,與朕作對--朕,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警告的意味帶著囂張,慕容振飛冷冷而道。
他沒有與容淺交過手,也不知道她的底細,所以自然的不會去以為一個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子功夫能有多了得?直覺無視並不放在眼裡!
「不用客氣,有什麼本事儘管放馬過來吧,本姑娘尊老,會讓著你些的。」
故意咬重那個「老」字,容淺滿臉的笑意吟吟。可是慕容振飛知道,她的笑意不達眼底,滿滿的充斥著諷刺,嘲弄!
「混賬!這可是你自找的!」
慕容振飛向來要強,最是受不了別人的奚落。於是此刻,他憤怒了,臉色顯得極其難看!
一聲厲喝,已經忍不住了,衝上前去,慕容振飛掌式凌厲,招招兇猛,似要給容淺一個教訓,一個下馬威!
可是,臨危不懼,根本就未將其放在眼裡,迎上前去,容淺見招拆招,從容不迫!
「你這武功……」似乎覺得對方招式很熟悉,詫異中,慕容振飛邊過招邊道!
「是么,呵。」
冷冷一笑,並未多說。容淺她師從武聖,而武聖他……則是當年怪人師父的關門弟子,也就是慕容振飛名義上的師弟!所以,他們武功師出同門,相似並不奇怪!
「哼,小丫頭,想不到小小年紀,內力竟然這般高深!」
沒交手時不知道,一旦交鋒才真正意識!此刻,不敢輕易掉以輕心,慕容振飛全神貫注,開始凝神屏息,聚精會神!
容淺是個可怕的對手,若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所以慕容振飛小心翼翼,再不敢輕敵妄動!
從剛開始的氣焰囂張,到現在的如履薄冰,舉步難為,慕容振飛越是和容淺對陣,就越覺得力不從心,感覺自己漸漸處於被動,被一股強大的氣息壓迫著,都快要呼吸不了!
「你……」
一個轉身,本想要使出殺招。可是眼疾手快,容淺快一步行動,將之危機轉化為先機,運足力氣,猛然出掌!
「噗--嘭!」
身體被重創,一下子猛的向後退去,此刻,慕容振飛敗於容淺之手,滿口鮮血的被拍飛回戰台上,身體一個踉蹌,屁股一下子重坐在地上,跌在林至善身邊!
「哥,你沒事吧!」
全身大駭,林至善一下子沖至慕容振飛身邊,扶起他不住的問道!然,就在此同時,她的毒再次發作,全身不住的痛苦難耐!
「唔,痛,哥……我好痛!救我,救我……」
沒想到毒發間隔這麼短,林至善臉色蒼白,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滾。
「哥,救我,救我……」
口中直喃,滿臉痛苦的求救著。見此,慕容振飛關切,伸手想要上前將之扶起,「至善--」
本來的意思,慕容振飛是要想去查看妹妹的傷勢!可是,才剛起身到一半--他卻突然頓住了,表情很是怪異直愣,似是想到了什麼,正研究思考!
怎麼辦,至善她中毒了!
這個毒,他沒有解藥,不知道日後能不能救得了她?!
其實,若是他贏得了整個天下,屆時他是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可關鍵現在問題是--他打不過容淺,還不知道能不能一統天下!如果不能的話……那至善肯定是個死,沒有別的其他出路!
死?是!如果今日不能將那些人殺光,那麼別說是至善,就連他自己--都岌岌可危,命在旦夕!
怎麼辦?是坐著等死嗎?和他妹妹一塊兒?還是……
目光,深沉而幽暗,轉了好幾轉,終是感覺在下著決定。不,他不能死也不想死!今生他林至仁是獨一無二的,將來要稱霸天下成為萬世之主!
他不能死,他怎麼可以死?所有人,不管是誰,在他面前都是卑微的,是為他而服務的!所以,只要他能活命,犧牲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
一切都為成全他而生,包括他的妹妹!反正事已至此,她橫豎都是死,倒不如便宜了他,幫他一個大忙!
目光,緊了緊,瞳孔劇烈的收縮!望著林至善,再望向那對面的容淺,一如勝利者的風姿!慕容振飛的心,頓時緊揪起來,那感覺怪異,說不出來,似是羨慕,又有嫉妒,還有更多的……是恨!
「至善,對不起了。」一把扶起林至善,口中低低的說道。
聞言,還都沒搞清楚狀況,詫異著表情,林至善剛想開口發問--可是這時候,掌心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原竟是慕容振飛在吸取她的內力欲佔為己有!
沒有了內力,她鐵定活不成!所以下意識中林至善掙扎,想要掙脫束縛!
可是,心意已決,又怎會讓她這般輕鬆逃脫,只見加快的力道,慕容振飛不斷的從林至善體內吸取內力,融到自己的體內!
「至善,對不住了,只有這樣,哥才能打敗容淺,完成霸業!」
「放手,你放手!哥,我是你的親妹妹,你這樣做,我會死的!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死在你眼前嗎?!」
沒有想到自己付出一切為之的人,如今竟然是反過頭來要她的性命!她不敢,也不願相信。可是縱使不相信又能怎樣?事實擺在眼前,內力不住的被吸!就算她想認為這是一場夢都沒有可能!
「哥,你不能這樣對我!這麼多年來,我哪一件事不是為了你?如今你怎麼這般背信棄義!」
「至善,你的好,哥會永遠銘記在心的。哥保證,等哥奪了天下,哥一定會將你風光大葬,享受最高級別的葬禮!」
兒子女兒尚不算什麼,更何況妹妹!雖然他承認這些年來,他妹確實為了做了不少事情,可是關鍵時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慕容振飛想活命,想勝利,就必須採取這樣的方法!
容淺的內力比他高,要勝她完全沒可能!如今,只有等他吸了林至善的內力,他才可以跟她再拼上一把,重新奪回他的地位!
「至善,你身中劇毒,反正已經沒得救了,不如就做做好事,乾脆便宜哥哥得了!」用力的再一次猛吸,慕容振飛加緊的力道!
而此時,感覺自己的內息不斷的脫離自己,全身上下開始不住的變冷,變冷,變的不那麼有知覺起來!
她是……要死了嗎?這難道就是她的下場!
呵,多麼諷刺,多麼可笑!她原以為可以信賴一生,真心相待的哥哥--原來根本和其他人沒有兩樣!什麼親情,情分,統統都是放屁!她不信,她再也不信了!
身體,已經沒有什麼溫度了,習武之人一旦失去了內力的相護,便是虛弱的比平常人更快!所以眼下,林至善她根本頂不住那體內的毒發,痛苦的蜷縮在一起,開始七孔流血,奄奄一息!
「呼!」
終於吸盡了林至善的最後一絲內力,慕容振飛原地打坐進行消化融合。此時,他看也不看身旁的林至善,就像是丟棄一包垃圾般將她踢在一旁,根本不再顧其是死還是活!
哈哈,他融合了內力,終於又可以重振雄風了!興奮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想要飛身躍出去再戰!然這時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林至善一把拽住他的褲腳,死死的握著,攥在手心。
「林……至仁,我以我,以我整個靈魂來詛咒你,今生今世,得不到最想要得!並且,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
咬牙切齒的話,林至善最後噴出一口惡血!終於在陰冷的笑意中無力的耷拉下頭,徹底的停止了呼吸!
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被自己的親哥哥背叛至死,這就是林至善最終的下場,屬於她的下場!
「哼,笑話!」才不相信什麼詛咒之言,厭惡的一腳踹開林至善,慕容振飛滿臉嫌棄,口水直唾!
他最討厭那些人的嘴臉了,說什麼對他忠心耿耿,可到頭來卻連為他犧牲性命都不肯!虛偽,都他么虛偽,如今竟是連他自己的妹妹都這樣?令他好是不爽!
「容淺,放馬過來吧!這一次,朕不會再輸你--!」
將林至善這裡的怒氣都欲發到容淺那邊去,慕容振飛再次宣戰,大言不慚!
見此,知道他的意圖,並且剛才親眼目睹了那一幕,說實話,此時此刻,容淺也不一定完全能夠有把握勝出!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一戰!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
「淺淺,不能去!」
當然看得出眼下的局勢,所有人皆阻止著不讓上前。
而還在那裡不住囂張大笑的慕容振飛,看出對方的顧慮,便是更為猖狂的不斷提功運氣,向之發動猛烈攻擊!
「你們讓開!」
不能坐以待斃,容淺面色嚴肅。
可是為了保護她,他們幾人一動不動,不相退讓!
「淺淺,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如今,該是換我們保護你了。」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敵,但是就算是去送死,他們也要死在人兒前面,為她守住最後一道崗!
身影紛紛躍出,糾纏著慕容振飛去戰鬥!因為知道兇險,所有他們每一個人都把命豁出去了,不顧一切!
「淺淺,我們會在你前面。」
蕭予初,紫音,里玉三人不會武功,但是他們已經說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這輩子,只要淺淺去哪裡,他們便一定追隨,絕無二話!
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面色堅定!半空中,墨,玄,應,君,玉五人視死如歸,同樣堅定的義無反顧!
「噗!」一口鮮血噴出。是應少離!因為之前就受了傷,所以此刻傷勢更重,被打落了下來!
「啊哈哈哈!爾等豎子小兒,不堪一擊,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融入了林至善的功力,慕容振飛一時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只見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所有人都擊落,只留下玉甜一個捏在手心,掐住她的脖子!
「怎麼樣,還不肯投降嗎?如果再不肯的話,這個丫頭的命……」緩緩的收緊手上的力道,慕容振飛將眼對向容淺!
笑,很陰冷,有種已十拿九穩的勝利感,吊著眼,嘴唇微微上揚,慕容振飛預感他的大業即將實現,美好的未來也即將鑄就!
「我數到三聲,你們必須馬上給朕跪下。不然的話,朕就立刻捏死她,讓你們聞聞這鮮活血液的氣味!」
跪下,就意味著臣服,從此以後,天紫淪陷,傲雲成為霸主!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他們緊攥著手,臉色僵硬。
「一……」
「二……」
得意的數緩緩報著,慕容振飛一臉邪佞。
而閉上眼,心中堅定,玉咸大聲的叫道,那雖是不舍,可卻決然!「甜兒,你放心吧,你不會孤單的,哥不久之後就會來陪你!」
想讓他們俯首稱臣,做夢!他們就是寧願死,也斷不會如此!
「哥,別管我,帶小淺淺走。我的命算不了什麼,大不了十六年後又是一個好姑娘!」
人,失什麼都不能失尊嚴氣節。玉甜她就算死,也絕不會順慕容振飛心意!
手,不斷的揮舞著,想做最後的攻擊。玉甜她這是在用她的方式來向所有人說明一切!
「唔,找死!」
手,打在慕容振飛的臉上,生疼!慕容振飛立刻不悅了,沉下臉來動了殺機!
力,一點一點的發著,手指慢慢收攏,慕容振飛這是準備要玉甜的命了。然,就在這個時候,正當容淺看不下去,想要躍身而出相救之時--半空之外飛來了一個身影,紫衣玉帶,俊美妖孽,那傾城惑亂的臉上滿是掛著顛倒眾生的笑,妖冶邪魅,撩人極了!
雲饒!是雲饒!
震動,喜悅,開心,歡顏。雲饒他沒有死,雲饒他終於回來了!
笑,滿帶著笑,想不到在這最後的關頭,他們九個人,終於湊齊了,可以緊緊的環繞在淺淺身邊!滿足,幸福,死而無憾!
「花孔雀,我想死你了!」
是情難自禁,也是控制不住,平時別看打打鬧鬧,可真正到了這一刻,玉鹹的心,還是感動的,充滿了重逢后的喜悅!
「哼,死鹹魚,誰要你想?閃一邊去!」可是傲嬌的一聲冷哼,雲饒表面並不領情,而是加快步伐凌空踏去,朝之慕容振飛而去!
「哎,你小心點!」
身後玉咸關切的叫道,擔心的目光同時看向玉甜!因為剛才雲饒的出現使得慕容振飛一個晃神,所以如今他還並未有向之下狠手。
「哪兒來的小子,跑到這裡逞英雄!」掐著玉甜,慕容振飛陰狠著臉。
而根本就未看他一眼,雲饒一言不發,徑自的拿出一支笛子,緩緩的吹奏。
「呃……花孔雀這是要幹嘛?難不成,他是在向慕容振飛示愛?」不懂雲饒的這一用意,費解著表情,玉咸一邊的小聲調侃。
聞言,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蕭予初轉過眸,手輕輕抬著,「噓,鹹魚,不要亂說。也許雲饒是想在動手之前,給我們吹上一曲,以緩解場上的氣氛。」
「都什麼時候了,還緩解氣氛呢?依我看,雲饒這是在宣戰,他是在給慕容振飛送葬呢!」接過話,紫音說道。
「會嗎?會是送葬嗎?如果是,我立馬撫琴合上一曲。」目光冷意,瞪著慕容振飛,里玉幽恨道。
而這時,目光深邃,好似發現了什麼,容淺開口,抬著眼眸靜靜注視,一眨不眨,「別鬧。」
「哦。」
見之人兒這般神情,肯定這笛聲其中必有古怪!於是相互對視一眼,大家都不說話了,凝神屏息!
笛聲悠揚,緩緩而奏。睜著眼,雲饒手指輕動,指尖之音流瀉而出。
「混賬,你這是做什麼?!」
同樣也不明白雲饒的舉動,慕容振飛大為光火,不禁惡狠狠的盯著雲饒,口中惡意的警告道!
然而……不理不睬,只一個勁的吹著,那笛聲漸入,慢慢的從平緩似推往*,一步步的攀升,一點點的上揚,不似之前的柔緩,而是漸漸的,進入波瀾,壯闊的層面!
「停下來,給朕停下來!」
雖然這笛聲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不知為什麼,聽在慕容振飛心裡,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臉色漸漸難看,慢慢的提起內力,看樣子慕容振飛是有些不耐煩了,想要上前,去解決雲饒!
「讓你再吹!」
一個起身,點躍於空,下一刻,慕容振飛就要發動進攻!
可是,就在這一刻,雲饒也高高躍起,一個閃身,笛聲照舊,沒有停下,而是加快節奏,流淌之中,似有一種催命的感覺,厲索的繞在心間!
「住口!」
胸中憤怒,熊熊火焰,一揮掌,慕容振飛掌力推出!然而,就在同一刻,他的身體一僵,緊接著整個人渾身顫抖,像是被什麼啃噬般,撕心裂肺的嚎叫,翻滾!
「啊!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笛聲,難道真的這麼神奇嗎?那麼慕容振飛就好像是著了魔般,都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被眼下的這一情形驚怔,里玉不禁的喃喃出聲。而幾乎是在同時,玉咸躍出,伸手緊接住掉落下玉甜,關心的查看她傷勢!
「甜兒,你沒事吧!」
心疼的看著玉甜白皙脖子上的勒痕,玉咸聲音關切。而掙紮起身,大口的呼吸,玉甜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個慕容振飛是怎麼回事?怎麼雲饒一支曲子,便就可以讓他痛苦成這樣?」疑惑中,君北羽跟著出聲,緊皺著眉頭很是不解。
身旁,接過他的話,玄夜雪也看不懂,不禁的抿嘴,「是啊,是有些奇怪。」
「啊!啊!啊!」
痛苦的不住打滾,撕心裂肺,感覺到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樣!慘聲嚎叫,慕容振飛瞪著雲饒,手直指著,厲聲尖銳:「你、你做了什麼!」
顯然連慕容振飛都搞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痛苦中,他開始全身膨脹,像是被充足了氣一樣!
他怎麼了?他是怎麼回事?!怎麼聽著雲饒的笛聲,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體內好像翻江倒海般的顛倒錯位,全身經脈逆行,瞬間鼓脹!
他是要死了嗎?他這真的是要死了嗎?可是他還沒有活夠,他還沒有成為這天下的霸主!
「你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想知道原因,不然他死也不瞑目!可是,對上慕容振飛,雲饒一字一句,冷冰冰的表情充滿了不屑,玩謔,嘲弄,諷刺!
「你想知道?呵,就不告訴你!」
笛聲,繼續的吹,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慕容振飛絕望的翻滾,眼看著身體越來越鼓,即將承受不了極限!
不,結局不是這樣的!他威風一生,凌厲一世,不能就這般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要活,他想要活--
「求,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放了我。我保證,從今以後洗心革面,老老實實的做人,再不為非作歹……」
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能活命,大丈夫能屈能伸,求饒又算得了什麼!
心裡打定主意,準備先逃過這一劫再說。雙膝跪地,不住的告饒,慕容振飛顏面盡拋,再不管什麼尊嚴與驕傲!
哼,想要活命?準備改過自新?可能嗎!如果慕容振飛的話能信,那麼老花母豬都能上樹!
自然不會去相信,不理會那苦苦的哀求,雲饒笛聲繼續吹著,幾番周轉之下達到了*!
「嘭!嘭!嘭!嘭!」
慕容振飛身上的血管依次爆裂,血濺了周身一地!而他的身體也還在不停的膨脹,膨到了極點,一聲爆裂,便是正應了林至善之前的那句詛咒: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
四分五裂,一片血肉模糊,直到最後一刻,慕容振飛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甚至沒能夠再多說上一句話!
一代梟首,慕容振飛,就這樣失去了他的生命,再不能為非作歹,禍害生靈!見此情形,雲饒緩緩的閉上眼,停下自己的笛聲。
連國主都死了,這下傲雲算是真正的群龍無首。
前有天紫,後有北疆,為了能夠活命,剩下的傲雲士兵紛紛丟盔棄甲,舉手投降!
「你回來了。」
心中也是喜悅,看到雲饒終於回來,容淺上前,那傾城的臉上淡淡笑意。她知道,她就知道,他不會死,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淺淺,我想你!」
多日的分別,如今重見,雲饒情緒激動,一把將之人兒摟在懷裡,緊緊的環住!
他想她,他真的好想她!在離開的這段日子,他沒有哪一天不在思念,不在記掛著他的摯愛!
「淺淺,我回來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表情,動容,臉上滿是感動。這時候,正當雲饒低頭,想要向人兒索吻親昵之際--一旁,應少離帶傷一把拉下了他,口中不樂意的哼道:「你這小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給我們說清楚!」
急鋒直轉,陡然變化!剛才還在生死之際,如今已經獲得了勝利!這其中,有太多了不解,太多的困惑,包括當初雲饒是怎麼活了下來,逃出生天?
「對啊,花孔雀,你想急死我們啊?快說!」
同樣的,里玉也著急,大仇得報,他很想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好,好!我說,我統統都告訴你們,行吧!」受不住大家的圍攻,雲饒只得繳械投降,望著人兒,緩緩將這始末盡數道來!
原來,當日雲饒墜崖后,他並沒有死,而是被一族隱居在那裡的人給救下了。並且,他們還給他醫治,解了他的毒!
「淺淺,你知道救我的人……是誰嗎?」看著容淺,雲饒輕輕問道。
見此,微微一頓,緩緩的,容淺慢慢吐出了答案,「慕容振飛的師父。」
什麼?慕容振飛的師父?那個怪人?!
一時間驚訝,所有人都詫異起表情。然而雲饒輕笑,不住的搖頭,笑容中儘是無可奈何的寵溺,溺愛,「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淺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
「不是我聰明,而只是推理。弒墨之毒當年是慕容振飛的師父調製的,那麼也許你是碰上了他,救回了一命。」
「呵呵,對,我是碰上了慕容振飛的師父,碰上了……蔚軒涵。」
「蔚軒涵?!」
聽到雲饒提起這個名字,容淺表現的有些詫異。然後接過她的話,雲饒為其解秘,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開!
「你的懷疑沒錯,淺淺,那個蔚軒涵--他就是當年的墨月國人,你的……叔公!」
「叔公!」異口同聲,是除容淺之外的驚詫聲。
而面色如常,容淺只平靜著眼,點了點頭:「說下去。」
「淺淺,其實當年你的外公,也就是墨月國先帝,他並非獨子,而是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孿生弟弟,他便就是……蔚軒涵。」
「蔚軒涵自生下來便遭遺棄,因為在他的身上,有著一個不詳的批命,說是將來的墨月,會因為他而滅亡,數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因為要保住國家,所以當時的墨月國主便只能忍痛棄子,將蔚軒涵送出了墨月,遠遠的離之,不讓他有機會禍害到墨月!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命終是難違。因為自從被父母遺棄,飽受痛苦,所以蔚軒涵的心中充滿了仇恨,誓要復仇!」
「蔚軒涵乃一代武學奇才,造詣高深!他會很多奇門遁甲,被封禁術,甚至可以根據自己的墨月皇族的血液來制煉出專門克制其的『弒墨』之毒!」
「這些年來,蔚軒涵一直離經叛道,倒行逆施的做著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也是因為當初他見林至仁骨骼奇特,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所以才興了強行收之為徒的念頭!」
「後來的林至仁,也就是如今的慕容振飛,相信大家也都了解了。他用卑鄙的手段陷害了墨月,害了墨月帝后!」
「因為一直以來對蔚軒涵這個弟弟心懷虧欠,所以當日當墨月帝知道慕容振飛其實是蔚軒涵的徒弟后,他萬念俱灰,帶著對胞弟深深的歉意一把火燒了整個國家!」
「墨月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故意縱火而為!當年批命,說他的弟弟會覆滅整個國家--於是,他親自打破,將所有的罪責都承擔下!」
「他的弟弟,是他最對不起,最虧欠的人。曾經因為所謂的預言,讓他的親人受到了傷害,如今,他希望用他的方式,結束一切!」
「墨月帝后相擁而依,葬身在漫天的火海中。蔚軒涵去的晚了,終沒有阻止得了一切悲劇的發生!」
「墨月覆國,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蔚軒涵自責,終於幡然悔悟!事後,他帶著所有的墨月國民,避世隱居,用自己的行動來對墨月帝做出懺悔,繼續完成他哥哥的遺志,彌補一切!」
「蔚軒涵如今已然悔悟,他救了我,盡心儘力的為著墨月子民。雖然他們如今已沒有了國家,但是在懸崖底下,他們隱居,一樣過的快樂自在。」
緩緩的,雲繞道盡所有,這段時間來,他在崖底下的所見所聞。
「原來……如此。」
明白的點了點頭,大家皆解開疑惑。然而玄夜雪追問,關於發生在慕容振飛身上的事,「雲繞,為什麼聽到你的笛聲,慕容振飛便會全身經脈逆行,爆裂而亡呢?」
對於慕容振飛的死,實在是太離奇,太詭異,所以必須要問個清楚!
於是聞言,微微一笑,雲繞先是靜默的賣著關子,然後目光圍繞,環視一周,「那不是經脈逆行,而是蠱毒發作!我想慕容振飛到死都沒有想到,不是只有他會給別人下蠱,其實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經中了蠱了!」
什麼?蠱?莫非……
「沒錯,慕容振飛的蠱……是蔚軒涵下的,在很早以前。」明白大家的猜想,雲繞點了點頭。
「蔚軒涵做事離經叛道,不問緣由,所以當初在向慕容振飛下蠱時,慕容振飛並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那蠱蟲一直寄於慕容振飛的體內,沒有發作,已是發育的茁壯,所以當今日一聽到召喚,發作起來威力是如此巨大!」
不用再問,雲繞的笛聲,一定是蔚軒涵教的!所以整個來龍去脈,如今大家都已經十分清晰!
慕容振飛死了,傲雲落敗,天下恢復了平靜!
塵埃落定,每個人臉上此刻都是微笑的,而笑的最燦爛,最妖孽俊美的,則就是雲繞!
「淺淺,你知道我在崖底下時,還遇見了誰嗎?」
笑的狡黠,帶著一點點的壞,故意的抬起頭來,昂首挺胸,雲繞似是底氣很足,一副臭美的不得了的樣子!
「遇見誰?你這個花孔雀,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總是說一半藏一半,你有病啊!」不喜歡總被人吊胃口,一旁的玉咸直嚷嚷出聲!
而不屑的對他瞥了瞥眼,一臉不將之放在眼裡的感覺,雲繞故意的高抬起下巴,話說的無比拉仇恨道:「哼,這一次,我還見著我的岳父岳母了。他們也生活在崖底,對我的印象可是好了!」
等等,岳父岳母?這什麼情況!難道……淺淺的父母,也一直都在崖下面嗎!
面面相覷,震驚,意外。總算是知道了昶樂公主的下落了,大家一同上前,撲向雲繞要答案,「混蛋,快說!那個崖下怎麼走!」
得到淺淺父母的認可啊!那可是再重要不過的了!不行,他們也要去,可不能讓雲繞那小子一個人佔了便宜!不然的話,他們會羨慕嫉妒死的!
「快說,那個地方怎麼走!說不說,你說不說……!」眾人糾纏,一個勁的扯著雲繞。
而邊走邊叫,雲繞就是不同意,傲嬌的自負說道:「我只會帶淺淺一個人去!你們幾個……哼,休想!」
「雲繞!你找死是不是!」
「怎麼樣?你們來咬我啊?哼哼!」
「臭小子,看招!」
「哎哎,自家人,怎麼動起手來了?一群混蛋,感情是都不想去了對吧?」
「反正我們也去不了,不如先把你打殘了再說!到時候,你躺在床上,看你還怎麼私拐淺淺!」
「哎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別,靠!還真打啊--!」
吵吵鬧鬧的叫嚷聲,不斷在耳邊響起,看著這九個用情至深,彼此又糾纏不休的傢伙,容淺笑了,由內而外的真心笑了。
感覺,是那麼放鬆。心情,是那麼愜意。上次她義父提過,要他們幾人同時舉辦婚禮,如今想想,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或許……她該去崖底見見她的親生父母?然後在他們的見證下,呵呵……
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過幾天收拾包袱,他們--一同出發!
風,揚起了長發,揚起了那縷縷情絲,與玉甜一同站立著,看著眼前打成一團的九個人,容淺低語,輕輕的,微微感嘆:這一生,得之他們,幸矣,足矣!
……
(正文完)
*
邂逅之玉甜篇
「嘶--!」
痛,好痛啊,她這是在哪裡?
怎麼感覺好像被人給蒙住了?不對啊,她不是在後山采草藥嗎?玄夜雪說要教她制毒,她開心壞了,結果一個沒留神就給翻山下去了,頭好像重重的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奇怪!
明明先前傷是頭,可為什麼現在脖子卻疼的厲害呢?玉甜不解,想掙扎,但是卻再一次證明了她眼下的處境,被人套在麻袋裡了!
靠,不會是哪個黑心人想送她去妓院換錢吧?靠,如果真的要是,看她不打斷他的狗腿!
意識到危險,暫不動聲色。靜默中,玉甜聽到頭上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感覺怪怪的,但一時間又說不出是哪裡?
「老大,你確定沒搞錯人吧?剛才那小妞可是有掙扎的,看樣子不像是夜總會裡收了錢的小姐……」
「切,你懂什麼?如今這種綠茶妹,只要你給得起錢,什麼事都能做,更別說是演戲了?剛才她那樣,叫做專業好不好?她是王少今天送出去的禮物,禮物的名字就叫『半途劫色』,嘿嘿!」
「唉,現在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有病!不就過個生日嗎?直接送禮不就完了?還非得設計什麼情節,來一場橋段,就演得跟真的似得!」
「你懂什麼?這叫情調!今天是賀少二十歲的生日,王少他們特意準備了這份大禮,以作慶賀!哎,告訴你,據說這是某某夜總會最出挑的公主,那滋味……嘖嘖!」
「老大,你別說了,再說我都想了。好,等咱哥倆成了這一票,晚上也找地方好好樂樂去!」
「行,這就到了,xx五星級賓館,xx號房間!」
好像快是要到目的地了,那兩個人不再說話。從意圖上,玉甜已清楚他們絕對沒按好心!可是對於他們口中的話……她卻有些搞不清了?
什麼綠茶妹?什麼夜總會?還有什麼五星級賓館?那都是些什麼!
「啊!」
思緒還沒跟上,這廂卻是被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放。緊接著,玉甜便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玩味中帶了些清越,清越中又滿是放蕩不羈!
「賀少,人帶來了,祝你生日快樂!」
都是老手了,懂得規矩。所以任務一完成,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等著回去拿錢!
這裡……是哪裡?被袋子套著,玉甜根本看不清!
然這時候,她似乎聽到了有人的對話,可是探探氣息,在她面前的,怎麼著也只有一個人啊?好奇怪!
「王志權,你搞什麼?女人我多的是,用得著你跟我來這一手嗎?」
「別介啊賀少!你可不知道,我送來的這個小妞,那長相,那身材,堪稱一絕!就是天王老子看了都得流口水!告訴你吧,我這自己都沒捨得上呢,就趕著今天孝敬你了!怎麼樣,夠意思吧?得,你老好好樂吧,兄弟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喂?喂?臭小子,敢掛我電話!」
重重的似把什麼扔在了一旁,玉甜聽了,心中一驚!然後她感覺到有人在解那套著她的袋子,頭上的光線一點點亮起!
「哼,本少爺倒要看一看,究竟這袋子里裝的是什麼絕色尤物!」
似是邊解邊說道,那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著。
袋子被拉下,玉甜終於得見光明,對上眼,她本是要發怒,可是所見之景卻著實讓她嚇了一跳,眼瞪的老大,嘴巴也跟之合不上了!
這是……在哪裡?!完全不同於他們時代的風格陳設,全然不一樣的穿著打扮!玉甜傻了,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眼睛不禁的猛眨著,可是眨來眨去,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天--
當賀臻解開麻袋,看到裡面那所謂尤物的第一眼時,這輩子,他估計是不會忘記她了。
靠,王志權那小子耍他是不是?就這豬樣,還敢說是尤物?天王老子見了都得要流哈喇子?操xxx蛋!
嬰兒肥的臉蛋,嬰兒肥的身體,總之哪裡都是圓圓的,八竿子和尤物這詞打不到一塊兒!真不知道王志權那小子腦袋是被糞填了還是給填了,居然說美?還給送到他房間里來了?丫的,他真想弄死他!
「哎,我說肥妞,你老眨巴你那豬眼幹什麼?怎麼,沒見過帥哥?被本少爺的英俊相貌所迷倒?告訴你,沒戲!」
靠,就算一輩子打光棍,他也絕不碰這種女人!等著吧王志權,待會兒他不去掀了他的老窩--他就不叫賀臻!
「喂,肥妞,沒你什麼事了,趕緊哪兒涼快哪待著去!本少爺再多看你一眼,感覺就快吐了!」
很是嫌惡的擺擺手,一副要避恐不及的嫌棄模樣!見此,玉甜怒了,緊攥著手,隱隱咬牙!
哼,是誰把她帶到這裡來的?如今居然還敢羞辱她?瞧他那個樣子,穿的怪裡怪氣,雖然長得還挺俊,一臉的人模狗樣!但一看就是倒行逆施,大逆不道之人!居然把頭髮弄得那麼短?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斷剪嗎!
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是什麼青樓的龜公,專門負責坑害良家婦女!
對,伸張正義!今日她玉甜遇上了不法之徒,勢必要懲奸除惡,替天行道!
「我打死你!」
「嗖--」的一拳毫不留情,狠狠的砸在對方的眼上!
很顯然,對方沒能料到她的出手,就這般活生生的向後倒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叫你為非作歹!叫你作姦犯科!我打死你,打死你--」
玉甜泄憤,痛快淋漓的揍著,拳一下接著一下,專門對準某人那英俊帥氣的臉!
「你,你--」
想說話,但始終沒能有機會。非來橫禍,賀臻還沒搞清楚原因,便已經被人揍成了豬頭,滿臉青青紫紫!
「哼,敢惹你玉甜姑奶奶,今日這點,是給你的教訓!」
站起身,甩了甩手,雖然奇怪自己好像沒了內力,但憑著招數,她仍能將那「龜公」給治的好好的!
「以後注意點!下次再給姑奶奶碰上,我見一次打一次!」
冷冷的一瞪眼,轉身離開!而身後,捂著自己的臉,「享受」著如此生日大禮--賀臻憤怒,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哼,玉甜是嗎?好,這個梁子,他們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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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完結,但還有好些要寫,幸福的生活在番外,休息幾天會慢慢放上來。】
推薦:莫風流《嫡結良緣》
前世,平凡孤女,孤單一人亦能悠然度日。
今生,豪門貴女,親族成群卻是步步驚心。
當現代小律師捲入古代大宅門,偌大蘇府,又有誰扶她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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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血濃於水,不敵心頭一好。
繼母?明哲保身,怎管幼女孱弱。
姨娘?鳩佔鵲巢,只把權柄大握。
心思各異,陰謀重重!
怎麼辦?
她只能斗姨娘、扶主母、正其父、耀門楣……
拼出一段錦繡良緣,繁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