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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後院起火

  第239章 後院起火

  清宛,紅娘子行轅。


  清宛是保定府城,早在半個月前,紅娘子所率領的河南軍就已經打到清宛了,留守清宛的幾百前明降軍不戰而逃,河南軍不費一兵一卒就佔領了清宛城,不過進佔清宛之後,河南軍就再沒有繼續往北進攻了。


  李虎帶著李棟、李開、李懷仁等李氏子弟天天吵著要繼續北上去打北京,都被紅娘子不由分說壓下了。


  其實紅娘子也想繼續北上去打北京,不讓她北上的人是王朴。


  在王朴心裡,由於紅娘子已經是他的女人了,自然而然的也把紅娘子手下的河南軍當成了自己手下的軍事力量,王朴知道北京是塊難啃的骨頭,當然不願意看到河南軍去和建奴硬拼,北京這塊硬骨頭還是留給姜鑲他們去啃。


  雜亂的腳步聲中,李虎、荊茂成、李棟、李開等義軍將領已經大步進了行轅。


  正在埋頭翻看保定府黃冊的紅娘子聞聲抬頭,美麗的大眼睛里已經露出了冰霜般的冷冽之色,有如鋒利的刀刃落在眾將身上。


  「嫂子。」


  李虎不敢正視紅娘子凌厲的眼神,低著頭說道,「剛剛細作回報,大同總兵姜鑲已經帶十幾萬叛軍打到紫荊關了!還有密雲總兵唐通、宣府總兵王承胤的六七萬叛軍也已經打到居庸關了,我們要是再不北上,北京城就該落到姜鑲他們手裡了!」


  「說得輕巧!」紅娘子冷然道,「你以為北京是座空城嗎?說打下就能打得下嗎?」


  李虎不服氣道:「建奴大軍正在聊城和王朴的狗官軍對峙,潛伏在北京城內的細作也已經傳回消息,北京的留守兵力不過七八千人,兵力已經相當薄弱,小弟就不信憑著我們四萬河南精銳還打不下來!」


  「是啊,嫂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嫂子,下令出兵吧!」


  「嫂子,小弟願為先鋒,只需要本部八百精兵,就一定能殺進北京城內!」


  李侔、李棟、李開、李懷仁等李氏子弟紛紛附和,激昂之情溢於言表,打下北京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巨大的誘惑,在他們看來打下北京幾乎可以改朝換代划等號了,打下北京意味著紅娘子就可以登基當女皇了,而他們自然也就成了開國功臣了。


  一向沉穩的荊茂成也勸道:「師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我覺得現在的確是攻打北京的好機會,如果能一舉打下北京並且堅守住,建奴在關內就會徹底喪失根基,他們就只能灰溜溜地逃回關外,這對普天之下的漢人來說可是大功一件!」


  李虎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有了北京做為支撐,我們就能慢慢分兵攻取順天、河間、保定、大名各府,一旦有了北直、河南兩省作為根基,我們的實力就能得到極大的擴充,只等收了春糧,我們就會擁有充足的軍糧,到時候向東可以攻掠山東,向南可以攻掠南直、湖廣,向西更可以攻取關中,殺了闖賊給大哥報仇!」


  「閉嘴!」紅娘子美目里殺機流露,凝聲喝道,「誰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本帥翻臉!」


  紅娘子話音方落,十數名手持青鋼長劍的女親兵已經從行轅外沖了進來,一個個嬌靨凝霜,把荊茂成、李虎、李侔等人圍了起來,但有紅娘子一聲令下,她們便要揮劍殺人的架勢,李虎等人頓時噤若寒蟬。


  紅娘子採取的是絕對鐵腕的治軍模式,當初紅娘子剛剛帶著五千殘兵回河南的時候,有不少河南將領不服氣,公然頂撞紅娘子,結果都被紅娘子以雷霆手段殺了,再加上李棟、李開、李懷仁等李氏子弟紛紛上位,到現在紅娘子的根基已經牢不可破,就算是野心勃勃的李虎也只有乖乖聽令的份了。


  李虎雙手抱頭蹲到了地上,瓮聲瓮氣地說道:「嫂子,小弟想不通。」


  「想不通就回去慢慢想!」紅娘子美目里有莫名的寒光一閃而過,沉聲道,「現在義軍的任務是在保定府推行均田免賦,把土豪劣紳強行霸佔的田產均分給貧苦百姓,讓百姓們家家有田耕,戶戶有糧吃!」


  聊城城外,中央軍大營。


  離開幾天之後,柳輕煙終於從濟寧返回了大營。


  濟寧曾經是白蓮教的老巢,白蓮教在濟寧的勢力可謂根深蒂固,這段時間,濟寧城已經成了柳輕煙的情報中心,每隔幾天,柳輕煙就會親自來一趟濟寧,然後把匯聚的最新消息帶回中央軍大營。


  柳輕煙踏進大帳的時候,王朴正和刀疤臉、李成棟等總兵聚集在沙盤前面討論戰術,雖然建奴佔據絕對的兵力優勢,從理論上分析,中央軍絕對沒有包圍對方的可能,但王朴和手下的總兵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討論。


  看到柳輕煙,王朴眸子一亮,欣然道:「輕煙小姐,你回來了?」


  當著手下總兵的面,王朴是絕對不好意思叫柳輕煙姐姐的。


  柳輕煙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競放,旁邊的刀疤臉、李成棟等總兵霎時就看得傻了。


  「咳咳。」王朴乾咳兩聲,有些惱火地瞪了刀疤臉、李成棟等人一眼,問道,「北京的形勢怎麼樣了?」


  「侯爺,能借一步說話嗎?」


  柳輕煙用很曖昧的眼神望著王朴,看起來絲毫不想掩飾她和王朴之間的親密關係,刀疤臉、李成棟等人紛紛回頭,望著王朴的眼神里已經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羨慕,心忖也只有侯爺這樣的男人,才能讓柳輕煙這樣的白蓮妖女心甘情願做他的禁臠。


  王朴目露尷尬之色,心忖柳輕煙這妖女是不是屁股又癢了?居然當著手下將領的面和自己調情,今後在手下將領面前還有威嚴可言嗎?不過看到刀疤臉、李成棟等人眸子里流露出的艷羨之色,王朴心下不由又有幾分得意。


  「行了,沒你們什麼事了,出去,都出去。」


  王朴惱羞成怒,不由分說把刀疤臉、李成棟等人轟出了大帳。


  等刀疤臉等人都走了,王朴才回到馬椅子上坐下了,伸出一根手指頭向柳輕煙勾了勾,不懷好意地說道:「小妞,你過來。」


  柳輕煙身上那股煙視媚行的盪意忽然消失了,一轉眼就成了清純可人的俏麗少女,含羞帶怯地瞄了王朴一眼,怯生生地說道:「你,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敢欺侮人,小女子可是會喊的喲……」


  王朴微笑道:「你先過來。」


  「那你可不準欺侮人哦。」


  柳輕煙怯生生地走到了王朴身邊,不認識的還真會把她當成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妖女就是妖女,不服不行。


  「過來吧你。」


  王朴一聲悶哼,一把就環住了柳輕煙纖細的腰肢。


  看到王朴要來真的,柳輕煙就像受驚的小鹿跳了起來,腳尖用力一踮躍上了行案,然後蜷曲著雙腿坐到了案上,以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侯爺,不要。」


  「門都沒有。」王朴的鼻息灼熱都快要著火了,喘息著說道,「是你自己撩撥我的,今兒非把你正法了不可。」


  「侯爺。」柳輕煙急道,「奴家是素女。」


  「素女?」王朴接著又去解自己的腰帶,不以為然道,「素女怎麼了?我還是素男呢,今兒非把你正法了不可。」


  柳輕煙急道:「侯爺,你知不知道素女有很厲害的房中術啊。」


  「房中術?」


  王朴愣了一下,在他看來練習房中術自然是要男女配合的,便有些敗興,翻騰的慾火很快就冷卻了下來,灼熱的眼神也逐漸恢復了清明,然後被一種莫名的冷漠所取代。


  「你一定在心裡罵奴家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柳輕煙的美目里很快就浮起了一絲盈盈的濕意,小嘴也撅得老高,「聖教教規,教中弟子只要兩情相悅就能興雲布雨,可教主和聖女卻必須是處子,因為歷代教主和聖女都是素女,素女天生就擁有很厲害的房中術,尋常男子根本就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


  知道柳輕煙還是處女,王朴心中又有些欣喜,不以為然道,「這都哪跟哪?說得跟真的似的,你還能把我吸成人干?」


  「侯爺。」柳輕煙幽怨地白了王朴一眼,委屈地說道,「奴家跟你說真的。」


  「討厭啦。」


  柳輕煙用力掙脫王朴的魔爪,再次蜷起雙腿掩住了迷人的春色,嬌嗔道,「奴家還沒說完呢。」


  「說。」王朴淫笑道,「接著說,嘿嘿。」


  柳輕煙道:「你知不知道素女經啊?」


  「不知道。」王朴搖頭道,「今天還是頭一回聽說。」


  「哎呀,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了。」


  柳輕煙白皙的粉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罕見的羞澀,低聲說道,「你如果真的想要奴家的身子,那你就得研習素女經,在你沒練成素女經之前,奴家是絕不敢跟你歡好的,要不然你真會精盡人亡的。」


  「啊?」王朴聽得滿頭霧水,「精盡人亡?嚇唬誰呢,說的跟真的似的。」


  柳輕煙急道:「侯爺,奴家說的都是真的。」


  王朴狡詐的目光在柳輕煙半裸的嬌軀上四處游移,眉宇間儘是半信半疑的神色,柳輕煙見狀急道:「侯爺,奴家說的都是真的,其實,奴家已經在幫你研習素女經了,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已經在幫我研習素女經了?」王朴愕然道,「什麼意思?」


  柳輕煙媚聲說道:「侯爺,你就沒覺著嫩娘妹子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王朴心頭一動,恍然道:「我說嫩娘這小丫頭怎麼突然間開竅了,一下子學會了這麼多花式,敢情是你這妖女在背後給她支招啊,哼哼,這小丫頭片子竟敢瞞著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


  柳輕煙掩嘴輕笑道:「侯爺心疼嫩娘妹子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收拾她?」


  「對。」王朴狠狠點頭道,「侯爺就是要好好疼她,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侯爺。」


  「靠。」


  「侯爺,聖教的歷代教主都必須是素女,素女的身體構造和普通女子是不一樣的,奴家的師父說一萬個女人里才會出現一個素女,素女能帶給男人最銷魂的床弟之歡,卻也能讓男人慾罷不能,旦旦而伐之下不出半年必然精盡人亡。」


  「胡扯。」王朴根本不信這一套,「哪有這種事。」


  「侯爺,這是真的。」柳輕煙低聲說道,「聖教的第七代教主曾經違背教規與世俗男子行床第之歡,結果她的面首換了一個又一個,從沒一個能活過半年,聖教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聲名狼藉,從此被名門正派視為歪門邪道。」


  王朴悚然道:「還真有這事?」


  「真有。」柳輕煙輕輕頷首道,「不過只要你學會了素女經就沒事了,素女經的九轉交接大法能助你固本培元、鎖緊精關,如此一來就算是遇上了天生媚骨的素女,就算是旦旦而伐也不會精盡人亡了。」


  王朴想了想,又問道:「那這素女經得學多久?該不會像少林寺的易筋經那樣,苦修六十年才學到一點皮毛吧?」


  「不會的。」柳輕煙眨了眨美目,媚聲道,「要是你和嫩娘妹子或者夫人歡好的時候,有奴家從旁指導,只消幾個月就能學會了,素女經中的九轉交接大法其實就是行床第之歡的技巧,熟練了就好。」


  「好啊。」王朴笑道,「我現在就把嫩娘叫進來。」


  「哎,別啊。」柳輕煙伸出春蔥似的玉指在王朴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嬌嗔道,「奴家這副樣子要是讓嫩娘妹子看到了,以後可怎麼見人呀。」


  「浪蹄子。」王朴笑道,「怎麼這會反倒正經起來了。」


  柳輕煙低笑道:「奴家只是外表放蕩,骨子裡可正經呢。」


  「得。」王朴伸手掂起柳輕煙的下巴,戲謔道,「你正經?你正經這世界上就沒有騷狐狸了。」


  「討厭。」


  柳輕煙的粉拳輕輕捶了王朴兩下,又從地上拾起褲子轉身背對著王朴套到了腳上,往上拽的時候因為褲腰太緊卡在了豐腴的臀峰下,柳輕煙不得不輕輕地搖蕩了幾下屁股,勾得王朴又是一陣心旌搖蕩,心忖這妖女可真能害死人。


  「哎呀。」穿好了褲子,柳輕煙才想起正事來了,吃聲道,「差點忘了正事了。」


  王朴隨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姜鑲他們有動靜了?」


  「嗯。」柳輕煙點點頭,說道,「大同那邊傳來消息,姜鑲已經起兵,兩天前已經打下紫荊關了,還有宣府總兵王承綉、密雲總兵唐通這兩鎮軍隊也已經打到了居庸關,與保定的河南軍對北京形成了三面夾擊之勢。」


  「好啊。」王朴狠狠擊節道,「好事!這下多爾袞可進退維谷了,繼續在這裡和我們耗下去吧,北京遲早會失守,回師救援北京吧,嘿嘿,那建奴的末日也該到了,姜鑲、王承胤、唐通他們已經和建奴接上火了,到時候他們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只能聽從我的調譴了,四路大軍圍攻北京,建奴就是再多十萬八旗兵也絕對扛不下來!」


  柳輕煙嘆了口氣,苦笑道:「侯爺,你只怕是高興得太早了。」


  王朴聞言愕然道:「什麼意思?」


  柳輕煙道:「聖教九江堂口剛剛飛鴿傳訊,寧南侯左良玉已經從武昌起兵了,打出的旗號是『清君側』,總兵金聲坦率領的前鋒大軍已經打到九江了!」


  「你說什麼?」王朴臉色大變,厲聲道,「左良玉都已經打到九江了?」


  柳輕煙垂下了目光,不敢正視王朴駭人的眼神,低聲道:「聖教在湖廣、貴州、雲南、福建還有兩廣都沒有堂口,所以左良玉起兵的消息事先沒法得知,不過奴家明知道左良玉盤踞在武昌卻沒在武昌增設堂口,這是奴家失職。」


  「算了。」王朴擺了擺手,凝聲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看到王朴焦急地在大帳里來回踱步,柳輕煙美目里不由掠過一絲歉疚,說起來的確是她這個情報秘書的失職,要是她能早幾天知道左良玉起兵的消息,王朴面臨的處境也絕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後院起火,後院起火哪!」王朴背負雙手,一邊踱步一邊跳腳罵娘,「他娘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後院起火!多好的機會啊,眼看建奴都要完蛋了,左良玉這個狗娘養的,老子饒不了他,抓住了非剝皮抽筋不可!」


  左良玉突然起兵清君側,一下子也把王朴推入了進退維谷的困境。


  南京雖然有五萬多中央軍駐守,可那畢竟只是一群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而且沒有火槍大炮,不管是裝備還是戰鬥力和王朴帶在身邊的幾個營是沒法比的,就算有黃得功的水師相助,也不太可能抵擋得住左良玉。


  是拼上老命先把多爾袞收拾了呢,還是回師南京先收拾了左良玉?

  攘外?或者安內?真是個兩難的抉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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