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討厭陷阱
湯圓躺在地上四肢大張摔成了一灘。她眨巴了下眼睛，腦子有點短路，已經忘記了自己到底有穿沒穿衣服。
痛覺終於到達了大腦，她緩出一口氣，竟掉出了眼淚。
好痛啊……
一張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湯圓伸手捂著眼睛，此刻鼻子眼睛一片酸澀，她忍著哽咽。
“夫人……你在做什麽？”陳季彥並未扶起湯圓，隻是那被子把她光溜溜的身子遮了起來。
他的聲音有絲不自然，想必也對這個場景不知所措。
“我腦袋疼……好疼啊……”要不要壞掉？湯圓沙啞的說道。
“夫人起不來了麽？那季彥就冒犯了。”陳季彥把湯圓抱了起來，走到床榻旁把她輕輕放了上去。
“你把燈點了罷！我腦袋可能摔破了，好疼的……”湯圓本還想叫郎中來看，又覺得自己的樣子太囧了。
火石聲響了幾下。房間亮了很多，湯圓又白又軟的胳膊散發著屬於少女的瑩光。她的腋窩光滑細膩，身上的體毛很少，大都聚在了她的頭發上，幸好她盤了發髻，不然真會起個大包。
陳季彥散開了她發髻查看她的頭皮，並未發現有紅腫，便拿著藥酒在她說疼的地方搽了搽。
“夫人你在找什麽？”他問道。
“有沒有血？”湯圓委屈地撇嘴，又擔憂著自己的腦袋。
“倒無外傷，不過夫人還是找個郎中看看，或許會有淤血。”陳季彥托著她腦袋梳理著她淩亂的長發。
“剛才我看到了隻老鼠，有那麽大……”湯圓伸手比了比，其實她也不知道老鼠多大，但是她這是第一次與陳季彥靠得那麽近，不免有些緊張。
“那是黃鼠狼。”陳季彥看著湯圓的比劃，莞爾笑道：“夫人，你真可愛。”
很多人也誇過湯圓好看，但湯圓從不覺得自己好看，她想應該是自己脾氣好別人才不討厭她。
湯圓想起他之前的話，問道：“先生，今夜發生了什麽事？你說的陷阱是什麽？”
陳季彥問道：“夫人可否容季彥問一句？”
“問吧！”湯圓慷慨道。
“夫人與你的五位表姐親近麽？”
湯圓懵了：他問這些該不會是看上了她的五個姐姐了吧！
“我……我家與大伯家不怎麽來往，在表姐們裏我隻與四姐要好。”湯圓想問他為何關心她的姐姐們，但陳季彥後來沒多問什麽，應該沒有那種意思，不然總得打聽一下人家有沒有心上人之類的隱私，可他沒再提她的表姐們。
“我大伯想著倒插門的事，讓我幫忙物色個好漢子。”湯圓枕在陳季彥的手肘間若無所覺，說著自己的幾個親戚。
“我大伯很傳統，覺得兒子才能延續香火傳宗接代，可他偏偏隻有女兒，這次他想偷、腥被嬸嬸逮了個正著，這幾日過得很痛苦。他是個耙耳朵，現在東窗事發，估計很難再出去偷吃了。”
湯圓說著扭頭去瞧陳季彥，對方闔眼靠著床側，似乎已經睡著了。
五姐要是喜歡你了，你應該不會倒插門吧！湯圓沒有再說話，把手捂進了被子悄悄滾入了床內側，離開了陳季彥的手肘間。
陳季彥昨夜的反常，次日清晨便有了答案。
當時湯圓還在睡夢裏隱隱聽到阿寶的腳步聲急忙醒了。
不好！要被誤會了。她扭頭去看床邊，隨後放下了心。陳季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阿寶在湯圓驚慌的神色裏推門進來，主仆二人俱都驚慌。
“夫人，不好了！嬌娥小姐要被張四爺送往官府了！”阿寶看著夫人隻穿著肚兜的模樣急忙從躺櫃裏取了件綢衫走過來替她披上。
“她犯了什麽錯？”湯圓也急了，好好的人放在她手上出事了。這要怎麽向大伯一家人交待。
“這個我也不清楚，張四爺好像不喜歡我們在一旁聽，把家丁都打發出了院子，連陳先生都不能在場。嬌娥小姐早上要跳井還是陳先生攔了下來。”阿寶手腳麻利地替湯圓梳洗。
“陳先生怎麽去了後院？”湯圓覺得這事真巧合啊！英雄救美？
“嬌娥小姐本來想不開後來安靜了很多，陳先生心地好會說話定然開導了她。”阿寶有些豔羨道。
湯圓趕去前堂的時候，陳嬌娥已經被陳季常一家人拉回了家，張四爺不在，常季彥也不在，直到下午，湯圓從娘家得知了事情始末回了家，張四爺出現在了大門口，似乎要回鎮上的住處，臨走前叮囑了她一句：“夫人要小心家賊，也謹防一些不知禮數的小人。”
湯圓過意不去，抱歉道：“我五姐行事冒進了，四爺放心，以後我不會讓娘家人來張家了。”
張四爺歎了口氣，對她還算客氣：“這件事與你也不大有關係，你那個五姐品行不良，昨夜我也是恰巧撞見，不然家裏真少了什麽便是你的責任了。老夫也不想幹涉夫人的家事，隻要別讓張家有損失，夫人要善待你的娘家，老夫沒什麽話說。”
張四爺這是打個預防針，讓湯圓自己估量著行事。
……
“今早你幾時走的？”湯圓喂著前院裏的鴿子，看到從身後走過的人，隨意問了句。
陳季彥手裏拿著一幅圖，聽到湯圓問話，把圖紙翻了個麵：“夫人昨夜睡下後我便離開了。”
語氣不太對。湯圓放下逗鳥棒去看他：“你覺得嬌娥怎麽樣？”
陳季彥沒有轉過身，淡淡道：“夫人為何這般問？”
他今日穿著青袍白衫子像是從外麵趕回家，衣擺上有黑色的塵土。
“我上午去了嬌娥家，她跟我說起你。”湯圓咬著手裏的東西鬱悶的說道。
“她從一見我開始便向夫人提及了我，但那又如何？”陳季彥起步走了起來，對湯圓的態度很冷淡：“季彥對她並無心思，夫人也別在季彥麵前提及她了。”
感受到他話語裏的不耐煩，湯圓努了努嘴，便不去想他了，而是回想著大伯一家人的話：
“湯圓啊！大伯真沒臉了，這件事你一定得替嬌娥保密，不然，你會害死她的。”陳季常漲紅著臉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對湯圓說道。
“我……沒想害誰……”湯圓覺得自己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