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從不需要找,在我這裏,我就是活路。”狂妄又篤定的語氣。
??話雖如此,人卻跟著薑雲婉出門了。
??坐在炕上的石頭趴在窗前發呆,見薑雲婉和魏無情出門了,扭頭對袁大娘道:“婆婆,姐姐和哥哥出去了。”
??袁大娘眸光一縮,趕緊趴在窗戶上看,果然瞧到兩人往村裏邊去了。
??她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許久,咬牙道:“怎麽就不聽勸呢!”
??石頭看著袁大娘,怯怯問道:“婆婆,他們也會死嗎?”
??袁大娘一把將小孫子抱進懷裏,牢牢摟住。
??默了半響後才道:“乖石頭,快睡吧,莫要想那麽多了,今夜奶奶陪著你,哪裏也不去。”
??袁大娘把石頭哄睡著後,去把門頂上,確定不會有人闖進來,這才回了炕上,抱著小孫子發呆。
??由於先前薑雲婉差點去了河邊,此時村裏的人見了薑雲婉,目光很不友好。
??好在魏無情在,他們忌憚魏無情,不敢對薑雲婉怎麽樣,隻能灰溜溜走了。
??並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這個倒黴鬼趕緊被河神懲罰帶走,莫要給他們帶來災難就好。
??薑雲婉帶著魏無情走了一圈後,問:“你發現了什麽不曾?”
??“香味。”魏無情道,“暗夜螢火的香味。”
??“你也聞到了。”薑雲婉道,“起先我也不確定,以為自己聞錯了,直到在河邊撿到木偶,發現了上麵的暗夜螢火,這才確信,這裏每家每戶門前都有暗夜螢火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在河邊看到的仙女,很可能是幻覺?”
??“或許吧,不過不全都是假的。”
??魏無情接過她的話說下去:“很可能是有人利用暗夜螢火和木偶,操控了失蹤的那些女子,故意化作仙女的樣子,來騙取村民,以此達到目的。”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為什麽要選那些女子?何況那麽多的村子,為何偏偏選了這一個?就近找一個不可以嗎?”薑雲婉問道,“據我所知,皋城比這裏更適合搞這些,畢竟那裏是兩國交界,往來能人異士多,修士一抓一大把,就算出了什麽問題,也不會被人發現。”
??“你也說了,皋城是兩國交界,倘若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影響的是兩國良好友誼,陛下必定饒不了那裏的官員,據我所知,皋城的知府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鐵麵無私,辦事的好能手,但是這裏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薑雲婉問。
??“這裏縣令膽小怕事,無知懦弱,村民們也沒有腦子,雖距離南國遠了些,卻最穩妥不過。你方才也聽到了,先前多管閑事的人都死了,也就是說,這裏誰也管不著。”
??“那不還是遇到了我們?”
??“不錯,確實遇到了我們。”魏無情問,“萬一遇不到了呢?”
??是啊!
??若不是突然遇上暴雨,他們也不會臨時借住在這裏,從而發現這個秘密。
??到時候恐怕這裏的人死光死絕了,都沒有人知道真相。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是要稟報楚王,還是去南國?”薑雲婉問。
??魏無情道:“你怎麽就知道是南國的?”
??薑雲婉道:“不是南國能是哪裏?暗夜螢火、木偶、修士,袁大娘說了,修士來自皋城,皋城過去就是南國,而且南國最崇尚巫蠱之術。”
??魏無情微微勾唇:“萬一是楚國的人呢?”
??薑雲婉一怔:“你的意思是楚國的人嫁禍南國,為的就是東窗事發後,好洗脫嫌隙?”
??魏無情負手身後:“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對呀!我隨口說的你也信?”
??薑雲婉瞪大眼眸,怎麽會有這種人。
??魏無情被她氣鼓鼓的表情逗笑了:“不過你可以試著查查,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不是南國人,但也跟南國脫不了幹係,畢竟暗夜螢火千金難買,又那般機密,都有誰買過,又通過什麽途徑,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那我稍後就給周伯伯傳個消息,叫他幫我留意一番。”薑雲婉說罷,試探道,“既如此,不如我們明日去皋城走走?”
??魏無情早就猜到她定會去皋城,聞言瞥了她一眼。
??“本王是你的小廝?還是你的馬夫?你想去哪兒本王就得跟著去哪兒?”
??“那不能啊!您是我的心上人,是我最仰慕的人,我,薑雲婉,是您的小弟,您的跟班,這不,是我自己求您賞個臉,陪我走一趟,就當是遊山玩水了,反正您不閑著也是閑著麽!”
??“行吧!”魏無情揚了揚下巴,驕矜道,“本王應了。”
??薑雲婉嘻嘻一笑,忍不住勾了勾魏無情的衣袖:“魏大哥你真好!”
??魏無情耳尖微微跳了跳,沒有說話。
??是夜。
??沙沙……
??沙沙……
??重物拖地劃過草木的聲音,在黑夜裏異常清晰。
??田裏的蟲子不知道為什麽,咻然消聲。
??鳥兒也躲進窩裏,不敢出聲。
??唯獨這詭異的沙沙聲,由遠及近。
??它響一會兒,又停一會兒。
??但一直在向村子逼近。
??原本陷入熟睡的秦素衣猛然睜開眼睛。
??她認真聽了一番,謔一下坐起身來。
??旁邊的秦書墨被驚醒。
??月光透過窗柩灑下,有一半灑在床上,將秦素衣籠罩。
??秦素衣滿頭大汗,眼底帶著不知所措的驚慌。
??秦書墨意識到什麽,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小心問道:“姐姐,你可是……聽到了什麽聲音?”
??秦素衣看著弟弟:“有危險!”
??“有危險!”她重複道,“你在房間千萬不要出去,我去找薑姑娘。”
??話音未落就跳下床,敲開了薑雲婉的房門。
??小村莊本就沒幾個人,又是深夜,萬籟俱靜,即便秦素衣放輕了動作,可院子裏的人全都聽到聲音醒了。
??連袁大娘也睜開了眼。
??隻不過她一直躺在床上,沒動罷了。
??“薑姑娘。”薑雲婉一開門,就被秦素衣抓住手:“有危險,我們必須得馬上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薑雲婉不由自主想起,先前在客棧時,秦素衣也是半夜敲開她的門,說他們有危險,還說縣令次日一早就會將他們捉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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