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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決定(求訂閱)

  實踐證明,拚命也是一門很講究的學問——


  當陽光照耀進窗子,暖洋洋的曬在床上時,葉君生依然無力爬起床來。就好像昨晚經歷了一場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肉搏群劈,元氣虧損過多,無論精神還是軀殼,都彷彿不再屬於自己。


  脫力感非常嚴重。


  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意念煉化法寶,不但能化為己用,還能同時鍛煉意念的堅韌度,使其壯大成長。


  經歷這一場,葉君生明顯感到自己的魂神好像參加健身了一般,健壯了不少,陽關之境得到極大的穩固。白天出竅,就連被猛烈的陽光曬,被大風吹,都可以堅持許久時間。


  進步,只為付出努力的人準備著。


  靜靜躺了一會,外面傳來葉君眉的叫喚,道是黃超之來了。他這才鼓起堅強的意志,起床開門。


  當黃超之看見他時,不禁嚇了一跳:房間裡頭怎麼殺出個野人來?待看清楚些,終於認出他來:「君生,你這是?」


  葉君生「瀟洒」地一甩長發:「見笑。」趕緊去漱洗,照著銅鏡的時候,見到自家一副「犀利哥」的范兒,差點連自己都認不出來,急忙用刀具修葺一番,這才恢復昔日幾分風采。


  明顯瘦了一圈兒,但當運起意念,觀察鏡中人的頂上靈光時,就見到盈盈一團,血氣壯大了不少,當中除了一縷霞光文氣,竟又多了一抹氣息。


  這是一道白色之氣,雜在鮮紅的血氣中極為惹眼醒目,一望可見。


  凡人有五氣靈光,血氣為紅色、官氣為黃、色、煞氣為黑色、文氣為彩色霞光、富貴氣為藍色。


  那麼,這絲白氣,應該便是傳說中的道氣了。


  有道氣萌生,便表明正式跨入術士門檻,踏上仙途。只是聽大聖說過。道門術士,所凝練的道氣為紫色、佛門凝練出的為金色、魔宗凝練出的為青色。難道說賢道道氣,卻為白色?

  應該就是這樣。


  葉君生長吐口氣:此道氣。當初在課堂上醒悟開竅,永字八劍盡數悟出之際猶未形成,想必是近日才養出來的。


  所謂氣,不管何種類型。都需要溫養。不養不成氣,如果中斷鬆懈了的話,本來養成的氣都會慢慢渙散,流失。好比如說久居上位者,一朝失去權柄。官氣就會風吹雞蛋殼,漸漸破碎掉。


  道氣養出,也就意味著葉君生脫胎換骨,躋身術士行列。


  端詳了一會,他收斂意念,出到外面來。


  黃超之贊道:「君生精神奕奕,對於明晚的中秋詩會一定信心滿滿了。」


  「明晚?」


  葉君生有些迷惘。


  黃超之笑道:「君生實在太用功了,不計時日。明晚可就是中秋詩會啦。」


  葉君生露出恍然的神色:真是光陰似箭。煉化天地玄黃頑石印,日子過得真快……


  微一沉吟,忽道:「明晚的詩會,我不會參加。」很多事物都要求一個連續性,眼下煉化寶印,正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不宜中斷分神。如果按著這個勢頭走,他自信能再破解兩重禁制。


  相比之下。參加詩會就變得不那麼重要。


  「什麼,你不參加?」


  黃超之幾乎跳起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葉君眉也感到很意外,哥哥這是怎麼啦?

  葉君生沒有過多解釋,事情既然有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他吃過早飯,繼續回去書房閉關,心裡憋著一股氣,要畢其功於一役,爭取趁機多破除幾重禁制。假如這一口氣鬆掉,就憑空增加許多阻滯變數。


  「君眉,你哥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黃超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委實想不明白葉君生為何要捨棄詩會,簡直莫名其妙嘛。


  葉君眉嘟起小嘴,晃晃頭:「黃公子,我也不清楚呢。」心裡頗有幾分擔心,哥哥如今的狀態,依稀和以前當書痴的時候差不多,沉迷於某樣事物中,痴迷而近於走火入魔,對於外界的事務漠不關心……


  在哥哥身上,一定發生了某些變故,是和大聖有關嗎?


  少女陷入沉思,但沒有直接開口問的意思:某些事情哥哥不願告訴她,顯然是怕她擔心。


  那就假裝不擔心好了,哥哥喜歡見到一個快樂的自己。


  ……


  葉君生不參加本屆詩會的消息像插上翅膀的風,很快就傳遍開來。倒不是黃超之大嘴巴,而是他無心說漏了嘴,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地,很快就街知巷聞了。


  在書院中,葉君生本就屬於那種獨來獨往的人物,並非性格孤僻,而是他本身懷有非同一般的秘密。


  保住秘密的最好方法,便是保持孤獨。


  況且,現階段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陪著同窗們吃喝玩樂,為了人情而懈怠了修行——葉君生所要走的路子,註定和別人不同。


  因此,除了黃超之等寥寥幾人,算得上是朋友的並不多。對於他不參加今年中秋詩會的決定,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除了疑惑之外,大多是好奇,而或冷言冷語。


  尤其隸屬郭南明陣營的生員,更是清一色冷嘲熱諷,言外之意自是說葉君生臨陣退縮,擔心實力不濟,生怕出醜,故而寧可選擇當縮頭烏龜云云。


  中立派更是大失所望,他們本還期待葉君生再來一次道安詩會的黑馬奇迹,增添話題呢,沒想到其居然乾脆利索地說不參加詩會。


  觀塵書院中的夫子先生們同樣不明所以,頗感納悶:葉君生不參加,觀塵書院等於自損一名得力生員,氣勢備受打擊。前些日子就被天谷書院和白水書院的人欺上門來了。


  然而,葉君生決定不參加詩會屬於私人的事,旁人又不好逼著他去。


  此子,端不爭氣呀!


  ……


  「葉君生說不參加今年詩會?」


  郭南明聽聞消息后,霍然動容。在他看來,葉君生沒有理由不參加這般重要的詩會,就算奪不得頭魁,可能進入前幾名都算是成功了。


  劉三公子嘿嘿笑道:「我就說他沒啥真本事,現在全露陷了吧。」


  郭南明喃喃道:「莫非道安詩會那首《念奴嬌》果非其所作,而是另有來歷?不對,他童子試三試第一的名頭總不會假……」


  童子試可是正規考出來的,以葉君生的身份家境,自無可能徇私作弊得到三試第一的名頭。


  他想得有些頭疼,自言自語:「這葉君生,究竟意欲何為?會不會是個假消息,糊弄人的?」


  想得這個可能性,精神一凜,若真是如此,那這個葉君生也太狡詐了。


  劉三公子倒沒想得那麼複雜,大喇喇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黃超之說的消息。」


  郭南明擺擺手,道:「莫去管他了,其參加也好,不參加也好,我都要做好自己。」


  他如今的心態確實改變許多,變得從容沉穩,少了幾分輕佻之氣。


  ……


  「哈哈,臨淵兄,都說這個葉君生乃欺世盜名之輩,現在原形畢露了。」


  狀元樓上,趙慶寶與柳臨淵對面而坐,正在飲酒。


  柳臨淵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之意:「哼,虧得我們來冀州之前,還當他是個人物,不料如此不堪。」


  兩人對於登門挑戰切磋,居然被一頭豬嚇得屁滾尿流之事,視為恥辱。眼下有機會,自不能輕易放過。


  趙慶寶端著一杯酒,站立起來,慷慨陳詞:「我輩讀書人,愛惜身與名。他葉君生連詩會都不敢參加,自是心中有愧焉。我現在敢肯定,那首《念奴嬌》定非出自他手,卻不知從哪裡偷來的,只可惜苦無證據,否則定然要公之於眾,讓他身敗名裂。」


  他義正詞嚴,大有正義使者的風範,要抓住葉君生的馬腳,驅逐此敗類,還文壇正風,端是大義凜然。


  咦,那是……


  說著說著,眼角餘光瞥見下面街道一頂軟轎子經過,恰好轎帘子盪開,露出裡面端坐著的女子面容,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出行,端是長得秀麗,驚鴻一瞥,已見姣好的容顏,不禁咕得吞一聲口水,心裡痒痒的。


  暗道:可惜是在冀州,若在戎州,自可尾隨挑逗之,憑著自己的才華,還不手到擒來,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風流逸事?


  其在戎州時,便時常為之,經常勾搭些大家閨秀,三更半夜爬牆私會,並引以為傲,常常於同窗好友面前自矜炫耀!


  柳臨淵雖然來自夏州的白水書院,但彼此因為遊學結識,可以說是知己。此刻見趙慶寶說著說著沒聲了,眼神像掉到了樓外去,念頭一動,立刻知道怎麼回事,便呵呵一笑:「慶寶兄可有新發現?」


  趙慶寶回過神來,嘿嘿笑道:「可惜在冀州。」


  柳臨淵道:「冀州又如何?待明晚孤雲峰上,月圓之夜,其中必然有許多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前往。到時慶寶兄大展才華,出口成章,那些女子還不得為你瘋狂,投懷送抱而來?」


  「哈哈,強項啦。但話說回來,臨淵兄以你之才,必不在我之下。」


  兩人互相吹捧,推杯換盞,端是痛快淋漓,酒酣之際,繼續痛斥葉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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