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杭州變天
江貴嘆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沒敢再多問。
老人將兩人帶到一隱秘房屋之內,只見房屋下方有條剛好夠一人進入的通道,老人指了指通道告訴李業:「從此地出去可直通城外,外面自然有人接應。」
李業有些不太放心:「那老人家您怎麼辦?」
「我?」老人笑了:「我已在此地多年,不會再離開此地,放心吧,朝廷查不到我的。」
又是告別一番,李業才從通道離去。
到達城外之後,有人給他們備好了馬,還留下了書信。
「此去東余百里,東海千島,任君挑選。」
李業很快就明白這位十八皇子的意思,既然江南道呆不下去,只能到海上尋找新的機會,東海上的眾多島嶼,不僅有無數海盜,還有不少倭寇,都是他合作的對象。
「我們走,去東海!」
上官浩南在戰鬥中被手雷炸傷掉入運河昏迷過去,直到他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河水衝出城去,已經到達不知名的地方。
回想起昨夜的戰鬥,他忍不住地后怕,上官家在杭州算是完了,就是不知道家主上官雲雀是否活著,就算僥倖昨夜活了下來,在白天的大清洗下,恐怕也難逃一劫。
想到此處,上官浩南不免心傷。
他又想到在杭州時,家主曾經說過江南道道府已然拖欠朝廷幾年的稅銀,必然和陛下不對付,若是能得到江南道監察使的信任……
他沒有任何猶豫,向著道府所在之地,越州方向奔去。
次日。
杭州。
街上到處都是官兵不停登門各望族世家,惹得百姓連連驚呼。
「怎麼回事,那不是杭州首富江家的住址嗎,怎麼去了那麼多官兵?」有百姓疑惑。
街上有位少年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江傢伙同十八個家族在昨夜發動叛亂,偷襲秘密到達杭州的陛下,他們要倒霉咯。」
百姓嫌棄地向他擺手:「走開走開,你一小屁孩知道什麼。」
「不信?」少年道:「今天早上我和爺爺出河的時候,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麼?」
百姓好奇追問:「看見什麼?」
「我看見,大量官兵圍在塘西渡口,原本寬敞的運河上,漂著大量屍體,鮮血染紅了整個河道,連岸邊的土地都變成了紅色,那畫面,嘖嘖。」
這時,少年的爺爺跑來,抓著他的屁股就打。
「臭小子,這種事可不能亂說,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不一會兒,爺爺押著少年跑回家去,可不敢再讓他露面。
剛才那群百姓滿眼震驚,看他爺爺的表現,剛才所說的事都是真的?
才一會兒工夫,江家滿門便被官兵押住,往大牢的方向送去,這麼說來,此事屬實。
見到街上到處忙亂的身影,還有臨街許多未曾開門做生意的店鋪,許多百姓這才意識到,杭州可能真的在昨天夜裡,變天了。
官船之上。
李玉芳帶著諸多官員再次拜見秦懷道,和上次一樣,秦懷道依舊只讓他一人上船。
見到李玉芳后,秦懷道免去他各種禮節,直接問他:「我聽聞你在杭州到處抓捕十八大望族世家的人,抓捕情況如何,給朕說一說。」
李玉芳行禮之後,說道:「回稟陛下,微臣自接到陛下保護百姓旨意后,昨夜帶著杭州兵馬一夜未睡,堅守職責,直到陛下這邊打完,微臣才敢分兵前去抓捕,好在微臣早有先見之明,封閉城門,讓各大望族世家無法逃出,今日抓捕,果然戰果豐碩。」
秦懷道在心裡冷笑一聲,撿現成的戰果能不豐碩嗎?
有種來塘西渡口守一晚上試試?
不過杭州局勢已然明朗,李玉芳抓捕十八望族世家,也是站隊之舉,這說完杭州已然完全歸心於大漢,秦懷道估計只要此事傳播開來,整個江南道起碼在他還活著的時候,都不敢亂來。
「都抓到了嗎?」
追問此事,一是擔心有漏網之魚跑到別州去禍害那邊的百姓,二是藉此考校一下李玉芳的能力。
李玉芳連忙磕頭拜向秦懷道,還沒等他說話,秦懷道就知道肯定沒抓完。
只見這位杭州剌史大人,大漢皇朝四品上官員道:「陛下,微臣有愧於陛下信任,即使連夜抓捕,依然讓最重要的兩位罪首李業與江家家主江貴嘆逃了出去。」
「哦?」聽到李業這個名字,秦懷道謹慎起來:「你還知道他的名字,說明是了解情況的,無論你之前隱瞞了什麼,朕免你所有罪責,此次抓捕還會論功行賞,但是李業一事,你不得有任何隱瞞。」
「諾。」
接下來,李玉芳將自己知道李業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秦懷道。
說起來,此人也是在數月前才到的杭州,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等李玉芳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拿了下眾多望族世家,說服他們以他為首領,在抱雪山莊議事。
他來之時,還是李唐天下。
等過了數月,大漢成立之時,他才知道此人自稱李唐後人,來此地就是為了積蓄力量,以圖將來之大事。
他李玉芳本來就是李唐之臣,如今改旗易幟隨了大漢,但杭州有不少老人還是念著大唐的好,這些好都是高祖和李二留下的福蔭,若不是秦懷道下旨免去各地賦稅,說不定暴亂早就出現,因此,就算知道這抱雪山莊一事,他也不便多說什麼,民心一事,需循序漸進,不能圖一時之快。
再加上之前他和秦懷道稟報的十八大望族世家聯合,實力已經超出州府掌控,剩下的事,秦懷道就很容易理解了。
「原來如此,自稱李唐後人就可以召集這麼龐大的力量嗎?」秦懷道搖頭嘆道。
他知道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容易聚集,不僅僅是為了光復李唐。
和自己提出的普天之下人人平等理念也有關係。
這些望族世家身為既得利益者,怎麼會輕易放棄由金錢和權勢帶來的特權?
哪怕是名義上的人人平等,他們都不願意做到。
人心殘酷,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