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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沒出門就鬥上了

  ……


  晨曦初綻,微露紅顏,旭日東升,耀出萬道金光,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金光里。


  一道紅毯,迤邐綿長,一路從宮門鋪到皇城城門口。滿城張燈結綵,紅幔飄飛,到處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


  此時皇城內幾乎萬人空巷,皇城大道雖寬,除了中間紅毯位置,兩旁人滿為患,各個伸頭仰頸,踮足遙看公主送親的車隊到來。


  對於皇城的百姓,自然不知道天照國大軍壓境,大風國生死存亡一線間。他們只知今日百年難得一遇的喜事,既能親眼目睹盛況空前的場面,又能看到國色天香,貌美如花,百聞不得一見的嬌媚公主葉憐香,順便沾染點公主祥瑞喜氣。


  誰都知道這位公主深受當今皇帝的寵溺,在大風國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公主,滿朝文武,誰不巴結討好?

  皇城上靈石大炮,三聲炮響,鐘鼓齊鳴。大風國各處宮門大開,給公主送親的車隊,緩步走出來。


  車隊最前方,包揚一身鮮紅的鎖子甲,密綴鋼星,腰懸一柄利劍,手持一桿銀槍。威風凜凜的坐在兇猛的冰牙上,冰牙兩根獠牙,利如堅冰,幾欲垂到地面。它每跨一步,脖頸上的銀鬃發出萬道銀光,更顯得它威猛無儔。一紅一白更襯托上方的包揚威武霸氣,一路向前引得兩邊的百姓唏噓不已,更有一眾大姑娘小媳婦驚聲尖叫。


  包揚因知曉內情,絲毫沒有興奮激動之色,一聽到陳默要護送公主到天照國,他沒作他想就直接自動請纓,當了他的副將。一路上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車隊向前挺進,後面二皇子帶著一隊護衛跟著,一眼望去,紅甲的護衛騎在黑如炭灰的雙翼飛馬上,紅如烈焰黑如沉鐵。透著百戰鐵血殺氣凌人。這是二皇子從軍隊里抽選出來大風國最勇猛的戰士,組成的一支精銳護衛小隊,用來保護葉憐香。


  雙翼飛馬後拉拽的正是公主的鑾駕,那鑾駕一出,看得兩旁的百姓都忘了呼吸,各個雙眼睜得象銅鈴。


  只見公主的馬車。車頂檀木作梁鑲玉描金,紫金為柱礎,車角水晶玉璧為鈴鐺,珍珠為簾幕,奢華精緻至極,讓人看得讚歎觀止。


  而後面更多的兵士推著公主嫁妝。輜重的車,車轔轔,馬蕭蕭,一長串幾乎沒了盡頭。


  百姓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他們沒有見到大風國第一美人葉憐香的廬山真面目。


  要說葉憐香,舞鳳髻蟠空,金樓玉衣。盛裝打扮。可她不顧衣衫褶皺,慵懶的斜躺在馬車裡,臻首靠著狐狸皮的鋪就的軟榻上,雙足擱在一個青石墩上左右搖晃著。


  細看那擱腳的青石墩,這時伸出一個頭,握著一隻爪,憤怒的對著一旁坦然安坐的陳默揮了揮。


  暗罵連連,老大你接了這樣的苦差事,首先把我扔出來當苦力,你太沒天良了。我當苦力也就算了。你把皇帝密庫的寶貝搜刮一空,就扔給我幾枚品級不高的丹藥敷衍我。其實你比皇帝還鐵公雞,你絕對是一個蚊子腹內刮油脂,鷺鷥腿上劈精肉的守財奴。


  你不知道刁蠻谷主發起威來,和女魔頭冥幽蓮有得一拼。


  小八在碎碎念。陳默卻撫摸著他的儲物戒,心內在暗笑,這下他幾乎成暴發戶了,定神珠收入囊中不說,還拿到了一些奇珍異寶,都是給大哥和舞兒準備的。這一路上的修鍊晉級所需資源都齊備了,還剩餘了一些。想到這些心情也舒爽了。


  抬眼看到對面安坐的皇帝葉靖,他兩鬢星白,幾天下來,一下子似乎老了幾十年。他也不能太得意忘形了,安分守己的正襟危坐。


  皇帝此刻心內五味雜陳,其實他送到宮門就可以了,作為父親他心中還是有萬般不舍,但作為一國之君,不能不顧全大局犧牲愛女。


  所以話到口邊,生生的咽下去。


  華麗的車廂內,異常的壓抑沉悶,也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與外面一片熱鬧歡呼,歡慶鼓舞的氛圍一個天,一個地。


  葉憐香反而伸出柔荑,輕輕拍了拍皇帝葉靖的手背,笑了一下以示安慰。隨後她抬起皓腕,嘟著紅唇,嗲聲的說道:「陳將軍,我渴了,你幫我倒杯茶。你看我這手腕被你一拳打得酸麻不已,你看淤青還未消。」說著嬌媚的拉起衣袖,露出一段藕臂給陳默看。


  陳默心頭一凜,這個公主還沒出城門,就直接對他挑釁找事。哪有皇族公主,母儀天下的高貴大氣,其實就是一個心眼如針眼般小的傲嬌女。


  頃刻間陳默感受到一道哀求的目光射來,原來是愧疚無比的皇帝在無聲的求他。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陳默算是看在他們父女即將分離,彼此心情不好。勉為其難的提起壺給葉憐香斟了杯茶。


  「我突然又不想喝了,白勞煩陳將軍了。」葉憐香掩嘴嬌笑一聲,側頭直接閉上眼睛。


  陳默磨了磨牙,提著壺的手,差點被裡面的茶水都澆到她的臉上。


  好男不跟女斗,買皇帝一個面子,就不跟她計較了。以後再甩公主脾氣,他也不會太遷就她。


  皇帝自然清楚裡面的貓膩,趕緊做和事佬:「香兒與陳默在長春谷同學煉丹,也算是同門師姐弟。一路上可要和睦相處。」隨即又溫和慈愛的對葉憐香說道:「陳默救過朕,又出力平復了蠻疆危機,居功至偉的他,能屈駕當你的送嫁將軍,你可要與他好好的與他相處。」


  葉憐香抬起眼帘,半眯著媚眼,如一隻慵懶的小貓,聽了皇帝的話,滿口答應:「父皇,我知曉,你就放心吧。」隨後朝著陳默拋了個媚眼,嬌滴滴的說道:「親愛的師弟,我們一路肯定會相處得融恰,會越來越親密的是吧?」


  陳默一陣惡寒,剛在皇帝面前,她就給他來個下馬威,要是皇帝不在,你還不暴露出你的本性,天天找我茬。


  皇帝無可奈何,只能和顏悅色關照了陳默幾句,又把好話說了一籮筐。


  一段紅毯之路匆匆而過,不一會公主的鑾駕就到了皇城城門了。


  皇帝,二皇子又與葉憐香,三人各自抱頭互訴了會依依不捨的離別話語。


  見艷陽當頭,時辰不早,怕耽誤了出發及時。公主的鑾駕正式出發,踏上去天照國的和親之路。


  留下皇帝與二皇子兩人久久注目,不忍離去。


  ……


  一段時日之後,重玄城郊外千里的偏僻小鎮的亂葬崗。


  清晨的光輝帶著清凌的水汽,穿過稀疏懸浮的薄薄霧氣,投射在剛剛蘇醒的大地上。


  陰森的亂葬崗中,烏鴉正在遠處的樹椏上撲扇著翅膀。


  一座豎著簡陋墓碑,土壤微濕,還帶著昨夜露珠的矮矮墳墓,如同一個被世人丟棄在街頭角落的遺棄之物,在這一片蒼涼的荒地之中,顯得單薄而又凄涼。


  此時陳昊不顧面前地面的泥濘和骯髒,靜靜的跪坐在,這座由一堆突兀泥土堆積而成的矮矮墳墓前。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中寫滿了哀傷與寂寥。


  「冰兒,我又來陪你了。」陳昊身姿挺拔,一身長衫落落大方,孤寂的背影卻堆滿了落寞與蒼涼。


  「你知道么?我家二弟陳默,現在可是大風國的驃騎大將軍了,我和娘都為他感到欣慰。」陳昊低伏著眼眸,喃喃自語著說:「而且舞兒也隨高人修行去了,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有一番作為。」


  「他們都長大了,也很有出息,我真心替他們開心。」


  「我知道你也會為他們開心的,他們小的時候可是都一直喊你嫂子的啊。」


  「只是他們離開后,家中突然變的有些空蕩蕩的,一時間還真有些寂寞呢。」


  「所以……」


  「我又想你了……」


  ……


  「陳昊……」一聲女子清靈悅耳的聲音,在陳昊背後傳來。


  「冰顏?」陳昊轉身,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一個芊芊倩影,亭亭玉立的女子,身著冰藍色的一襲長裙,此時正站在陳昊的身後。冰藍色的裙角,隨著晨風飛舞飄動。星眸銀輝,美麗素凈的臉龐,顯得翩然而又出塵。


  「冰顏!」陳昊幾乎不顧一切的衝到女子身前,一把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眼淚瞬間決了堤:「冰顏,我好想你。」


  隨著陳昊懷抱擁入,濃郁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原來這個男子的懷中有著淡淡的薄荷味道……


  陳昊懷中的女子,臉色一抹紅暈,一時間雙手不知所措的擺在身前,不知道是推開,還是要怎樣。


  「滴答……」一滴熾熱的淚水,滴落在了女子的脖頸之間,她終於明白了為何姐姐當初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她已有先天初階的修為,陳昊剛剛喃喃自語的話,她都清楚的聽在了耳中。傳聞陳昊日日都會來此墳前,自己剛剛來時,看到他那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樣子,心中確信不疑。


  如此痴情的男人,這世間恐怕再也遇不到第二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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