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雷榜
……
「這天雷道之中果真卧虎藏龍，單單是第四名也能如此厲害。」
雷虎劃出道殘影，剎那撞上了潛龍柱。
「嘭。」
也就在這瞬間，所有的雷光朝柱子盡數涌了進去，雷虎亦是沒入其中。那鄭鈞則如同被慢慢褪去了件衣服般，身形逐漸顯露在了眾人眼中。
黑色的柱子猶如瓊鯨吸水，將鄭鈞身上最後一絲雷電吸了個乾淨。與此同時，這偌大的石柱底端一道白光升騰而起，黝黑之色似是退潮般消去。
這白色光柱一往無前，直涌而上，噌噌噌地飛速上漲，但越到後面，漲幅卻越是慢，最終停在了八十尺的地方之後，白色光柱落了下去，黑色再次壓下，取而代之。
「鄭鈞，二十四歲，潛龍柱八十尺。」陳宏揚高聲唱道，同時手上不停，幾個起落之後，便在玉簡之上記下了這些。
這是，場外的聲音再次議論起來，當鄭鈞走過之時，封鄭兩家的弟子都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敬重的意味。
「鄭鈞這小子倒是不錯啊，年輕人中倒是佼佼者，都是老鄭你教導有方啊。」封重雷眼睛仍舊看著前方，對著一旁鄭家族長鄭夏川說道。
「宗主過獎了，都是您這些年來盡心竭力，鄭家不過出了一份小力，哪敢居功。」鄭夏川轉過身子，拱了拱手眯眼笑道。
似乎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封重雷微微點頭。靠著最近的冷艷少婦封妃燕。還有離得稍遠些的大長老都沒說話，就如沒聽到一般。
「下一位。陳駿！」陳宏揚的聲音響起。
陳駿拍了拍陳默的肩膀，從人群中走了過去。
人群中頓時讓開了一條小路。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向里走的陳駿，正好和向外走的鄭鈞迎面撞上。陳駿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繼續往前走，目不斜視。
這鄭鈞眼神中一絲寒光閃過，這麼大得路，好巧不巧。兩人肩膀撞在了一起。咚地一聲，鄭鈞竟然被撞了個踉蹌。
「你！」鄭鈞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封鄭兩家一體，陳家向來受其打壓。這兩家子弟，向來不把陳家同輩人放在眼裡，就這麼一下，足可見其積怨已久。
陳駿不是瞎子，不是聾子。雖然他出身低微，但是實力面前，這都不是問題。上次比賽之時，這鄭鈞便是首先敗在自己手下，敗軍之將安敢言勇？
「長老。」陳駿對著陳宏揚點點頭，三長老對他可是頗為照顧的。
陳宏揚看著他。點了點頭，剛才一幕他顯然也看在了眼裡。這潛龍柱越往上，便越難打，能夠八十尺的高度，確實是年輕中的佼佼者了。如此實力。二十五歲以下，絕不過五指之數。
雖有三次機會。但絕大多數子弟只會傾盡全力打上一次，陳駿也不例外。
他屏氣凝神閉眼，靜下心來。微微幾個呼吸過後，他身上衣物開始無風自鼓了起來。
他的氣息仍舊在不斷攀升，而神情卻依舊沉靜如初。
忽然間他再次睜眼，兩道青白淺紫雷芒從中爆射而出，噴出尺許，一道道碗口粗細的淡紫色雷電從他指尖狂掠。
「喝！」
陳駿暴喝一聲，橫拽一拳，伴隨著一聲蟒嘶，頓時所有的雷電，化作身子便有水缸粗的雷蟒，騰空而起。
陳駿足下雷光爆閃，身形消失，同時雷龍喑啞，狂亂騰舞著朝潛龍柱殺去。
「轟！」
一聲爆炸巨響，白色光柱衝天而起，十尺十尺直往上飆，不過眨眼便已超過了鄭鈞的八十尺，並且仍舊未停，直到艱難地達到一百零壹尺的時候，才頓時落了下去。
和前面幾次不一樣，這次潛龍柱上的白光落下去之後，並未完全消失，而是彷彿轉到的一旁玉碑之上。
玉碑之上旋即釋放出了溫和的光芒，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在此刻就如活了過來一般，紛紛開始顫動起來，然後彷彿化了一般，融成了一股金汁水，一下沒入玉碑的根基之中。
一聲龍吟，潛龍柱底下，一道金色光線如龍直竄柱頭，柱頭黑色褪去，一團金色能量彷彿即將從中破出。
一聲鳳鳴，那團金色衝天而起，化為了一隻金色鳳凰虛影。
潛龍柱此刻竟然成了軸心，一面白茫茫的玉幕被鳳凰銜著，緩緩拉開。霎時，白幕之上一個個斗大的字眼，旋即躍入眾人眼帘。
玉幕很大，高五百尺，長一千二百五十尺，縱橫大半個廣場，直直連到天台之上！
這便是天雷榜！
所有人看得呲目欲裂，卻心生神往，沒一個人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影響了這神聖的一幕。
潛龍柱一旁的玉碑前方，是顆一半刻著蟠龍翔鳳的光潔玉球，此時玉球亦是光芒大作了起來。
竭盡全力打完一拳的陳駿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略微急促，他看著陳宏揚，後者則以驚訝的眼神看著他。
他知道，他成功了。
「陳駿，二十二，潛龍柱……一百零一尺！天雷榜第……四十九名！」陳宏揚高唱一聲，聲音好似提高了三分。
「嘩……」整個場地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這一刻，所有弟子都帶著敬重的目光，朝陳駿看去。
「不錯不錯，陳駿小子果真沒負所望，進入天雷榜了。」
「嗯……都多少年了，自二十年前天雷榜名單改了一次……」
天台之上，陳家的長老們議論紛紛，本來對陳駿是極為讚賞的，但是一說到天雷榜的事情之時，封重雷忽然咳嗽了一下，聲音戛然而止。
陳家唯獨大長老沒說話，他瞟了鄭家族長一眼，呵呵笑了兩聲。
鄭夏川臉色有些羞惱，衣服下的拳頭也緊握起來。
陳宏揚拍了拍陳駿肩膀，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隨後轉身走到龍鳳玉球前。
他定了定神，旋即伸出右手中食二指，一點青白色的光亮出現了他的指尖上。他指尖往球上光潔處一點，手腕扭轉，球體之上頓時金光縱橫，不過一個呼吸，一串串古體小篆便出現在了球上。
他往球上輕輕一拍。
「轟隆！」
頓時，隨著一陣雷鳴傳出，最後一個帶著封氏的姓名劇烈抖動之後，化為了風塵消失，倒數第二個名字「錚錚」一落，徒然空出一欄，壓到了最後，這也是一個姓封的名字。
嗖地一下，一道金光好似金蛇，串遊行走在無數個字之間，最後驀然落了下來，一下子鑽進了那空欄之中。
彷彿是字體模型早已在那，此時的金光只如澆鑄似地，開始緩慢流過，一字一字飛快成形。
第四十九名，陳駿，二十二歲，一百零一尺。
陳宏揚見最後一點金光凝形，嘴角有些傲然，再次輕輕一拍玉球，鳳鳴一聲，玉幕被收起，鳳凰歸巢，借著是龍入潛淵。
「噌——」玉碑之上一陣光華閃過，消失的字再次浮現出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陳駿的名字赫然位列倒數第二。
榜上有名！
「下一個，封菱霜。」
他話音剛落，場外轟響聲平息起來，轉而悉悉索索地議論了起來。
「師兄，這封菱霜是何人？」陳默走到陳駿身邊問道，一聽便知是個女子。
雖然天雷道女子較為少，但絕不少見，一個女子而已，有這麼起勁嗎？
「上次大比，我第一，封路陽第三，排在第二的便是這封菱霜。」陳駿走到了場外，坐在一處高地歇息道。
對了，想起小媽曾經說過要給自己做媳婦的……陳默還想問兩句的時候，只覺眉頭一跳，陳駿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來了。」
他順著陳駿的眼神看過去，只見一個青衣束髮，英姿颯爽的鵝蛋臉女子，從人群中走出。
「好強的氣勢。」陳默心中一凜，心中嘆道，看了看陳駿，發現他此時竟也是一臉凝重。
這封菱霜好看的臉上無悲無喜，只是一步步似慢實快地走向潛龍柱。雖然人群已經足夠擁擠了，但是在場之人卻自然而然地讓開了一條丈寬有餘的大道。
「恐怕已勝過我一籌了。」陳駿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複雜。
但聽陳宏揚說開始，封菱霜雙手一展，渾身氣勢大盛起來，周圍剎那間便旋轉起了一道大風，向外沖了開去。
「滋啦啦……」一絲絲白色纖細凝實的雷霆，如同鳥類的翅膀從她的身體揚出。這氣勢越來越大，已經與陳駿不相伯仲了。
一聲清喝，宛如鳳鳴，封菱霜的皮膚之下雷光竄行。玄力被她運轉到了極致之下，一芒芒毫光從她的毛孔中透出，旋即連成一片，整個身體爆亮起來。
當她的眸底深處，白色雷電衝天而起，她旋即一轉，化為了一隻巨大的白色雷電巨鳥，朝著潛龍柱擊去。
又是一聲鳥鳴，潛龍柱之上的白光如鳥翔天，一丈丈往上瘋竄，眨眼片刻已過百尺！
但這速度還未降下，黝黑之色似火藥燃燒般急速褪去！
一百三十尺，一百六十尺，還沒停，一百……七十尺！
天雷榜上第三十六名！
「哦——」眾場嘩然。
陳宏揚如同家常便飯似地，再次啟動天雷榜。這天雷榜一天之內被驅動兩次，如此盛況，他竟然面無表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