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龍鳳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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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今的天雷宗主封重雷，當年引出了五道紫霄正雷，也是令很多聖域的長老唏噓不已。很多人都可惜，要是當年那個蝗蟲樣的瘋子在的話，不知道會給人什麼樣的奇迹。
只不過每每談起此事，不少天雷道之中的長老，都是「一副可惜啊，實在太可惜了」的樣子。
如今身為天雷道晚輩之中第二人的封菱霜，很多人都對之極為看好。
從各方面來看，雖是女兒身，但資質方面，都要略勝過當年的封重雷，說不定能夠引起九道紫霄天雷呢？
好在身為天雷道的弟子，名門大宗，對於天罰的研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各種經驗和應對方法極多。所以在晉陞之時，被天雷劈死的弟子，少之又少。
所以，封菱霜覺得自己現在感悟天道，順勢晉級那是有極大把握度過雷劫的。
約莫半盞茶后，渾身氣息寂靜如死的封菱霜，忽然間旋出了一道無形氣場。
此氣場向外擴散而去，所過之處，塵埃盡皆消去。不過片刻，整座山方圓百里，都變得乾乾淨淨。
也就在此時，天地之間莫名凝滯起來，空氣彷彿變得沉鬱無比。
狂風大轉而出，天空之上風雲驟變。無數絲如蛇的灰黑流雲，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一絲接著一絲，凝成一縷；一縷融著一縷，凝成一段。段段游移相接。最終一團不斷盤旋，狀如神龍亦如錐形山的灰黑色雷雲。方才形成。
忽而，雲團如墨翻，亂騰胡涌了起來，一陣滾滾惡相之後，雷雲一分為二。一半仍舊是雷雲龍，一半卻化為了雷雲鳳。
分離之後的雷雲龍，身形不光沒變小，顏色還愈發凝實了起來。
隨著它舒展身子似地起承轉合。摩擦之間，雲霧之中雷電開始隱現。那雷雲形成的鳳與之相對，亦是慢慢騰翔遨飛。
兩者相持之中，雷光愈演愈烈，彷彿將落未落。遠遠看過去，如同大廈將傾。
五百里之外的某處山峰上，一白影騰騰、面色滄桑、眸如深淵的中年男子正在看著這一幕。
他的嘴上叼著一根冒著煙的無火小竹管。硬朗黝黑的頭髮清爽不羈地別在耳後，那發梢整齊，明顯是剛剛經過削剪沒多久。
他就這樣站在山巔之上，目視遠方，那一身色如明月的狐裘，將他魁梧雄健的身軀。顯露無遺。
要是不去仔細掃過每一寸土地，你根本就不會發現，原來這裡還有著一個人。他就像是空氣，隱隱然是與此天地於一體的。
沒錯，這就是打劫了八荒劍宗和天機門的那個怪大叔。
此時的怪大叔。沒有之前「打劫」時的那般霸氣，這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微的肯定意味。
他自言自語道：「龍鳳相爭天象，嗯，還不錯。」
與他這般淡然的表情截然相反，在另一邊離封菱霜三百里處的某地，一行五人正在行色匆匆地趕著。
他們每人身上都有著一把代表自己的劍，這正是八荒劍宗。
如今領隊的還是李勝殊，他的劍還是那把沉珂。但是，身著一套寬大無比黑袍的他，已不再是白衣李勝殊，布滿細密裂紋的沉珂，也不是原來的沉珂。
「究竟是誰在渡雷罰，好強的氣勢，難道是陳默？」孫青竹驚訝的說。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南宮冰沁眼神一緊。她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一旁的周子桓插了進來。
「天雷道之人晉陞，眾所周知，必是雷劫。雷雲一旦化出異象來，就說明是要提升的徵兆了。這雷雲乃是龍鳳相爭之相，紫鳳青龍是雷雲之中的大相，但是顏色卻是灰黑色，也就是說，這人所受的雷劫，應該是由紫雷轉成的青雷。」
南宮冰沁也是知道雷劫的，這青雷是她所見之中，最為高等的雷劫。當日大師兄李勝殊晉陞之時，若沒有宗門內的長老出手，所引發的青龍九現，差點把八荒劍宗的給劈沒了。
這根本就不是先天修為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怎麼辦，小叔……呃，二弟雖然厲害，但畢竟不是天階，要是他出了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陳昊大哥豈不是……
想至此處，南宮冰清一眼掃過，她看到了大師兄李勝殊的背影，心中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抿了抿嘴，做出了決定。
她正要上前。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趙伏龍低洪的聲音：「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
南宮冰沁一陣疑惑。這趙伏龍向來話語很少，自從在山頂被怪大叔打過之後，又經歷了山洞那事情之後，都快成啞巴了。
她正思忖間，因為一直受挫而沉默了不少的大師兄，竟然開始說話了。
「不是他。姓陳的那小子的實力，在我不使用左手的情況下，可以壓我半籌。若是他的話，這雷劫就不會是由紫轉青了，而是直接青雷化龍，並且，如我所料不差的話，應該還是化成五到六條。」
一聽到這答案，南宮冰沁先是一松，隨後猛然想到，陳默都能略勝大師兄半籌，那他豈不是也應該升天階了？
大師兄的判斷向來還可以，要是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豈不是……
南宮冰沁都不敢想象不久之後，若是陳默晉陞的話會發生什麼。
天吶！五條、六條青龍雷雲，那豈不是……就算是所有人都願意幫他，但那樣的天罰之下，誰還能存活？
此時，趙伏龍嗡生嗡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雷劫雖多，但降在身體之上的卻是有定數的。」
周圍空氣一凝，有一種太陽打西邊起來的荒謬感覺，從所有人心頭油然而生。要是其他人沒記錯的話，這還是趙伏龍有史以來，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這次，就連李勝殊都轉過身來，和著其他四人，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齊齊看向他。
可眾人再一次失望了，眼力好如李勝殊這樣的，都一點看不出來這張黑色的臉上，有著任何異樣。若說唯一有變化的，恐怕就是這張臉好像更黑了。
恰在眾人想進一步逼問打趣的時候，南宮冰沁清冷又不失柔美的聲音傳了來。
「定數？什麼是定數？大師兄知道嗎？」
氣氛頓時緩和了起來，三個師兄弟，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為南宮冰沁補全這方面的知識，場面好不熱鬧。
誰都沒注意到，南宮冰沁的嘴唇動了兩下。
「謝謝。」
趙伏龍鐵塔似的身子，難得微微顫了一下。
「咳、咳。」李勝殊咳嗽一聲，周圍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朝他看去。
「雷罰開始之初，便會產生不止幾許的雷擊。如此多的雷擊，就算是山都能夷平，更何況血肉之軀？」他說道此處，身板一挺，神色又有些傲然起來。
「天罰的目的是洗鍊人的身體，凡是要擊中人的雷電，都會帶著濃郁的天地靈氣，而那些沒靈氣的，都會在一定的範圍之外。除非是有人活得不耐煩了，會去硬接外面的雷電，這種事吃力不討好，就連傳說之中，向來喜歡以天雷淬鍊身體的狂人封天龍都不敢……」
李勝殊還想說下去，但就在這時，他只覺空氣忽然一凝，周身好似突然出現了鉛塊一般，沉重了起來。
「又是誰在晉陞天階？！」孫青竹駭然道。
千里之外的某個山洞內，以蒼哥為首的天機門弟子，正在圍著天眼觀看那晉陞的場景，可就在這時，畫面徒然一轉，裡面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袍的青年。
「陳默！」
此時的陳默，也是一副閉目端坐的樣子，小八在他身旁護法，周圍一片死寂。
當封菱霜的天罰即將開始之時，原本正在走著的陳默，忽然心中湧出了一片奇異的感覺，他知道，他要晉陞到天階了。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這次他學乖了，當機便找了處山頭，開始進入了空明狀態，也就是蒼哥等人現在看到的樣子。
作為過來人，蒼哥自然明白，陳默這是要晉陞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緊張了起來，畫面在陳默和封菱霜之間一陣切換，眼睛一絲不苟地在地上畫著什麼。最後，他終於輸了口氣，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
「怎麼了蒼哥？」眾人見他臉色有些蒼白，頓時不解道。
「你們不懂。」蒼哥擦了一把冷哼，臉色嚴肅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知道，這種嚴肅是真正的嚴肅，也只有蒼哥在修鍊和製作東西的時候，才會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兩人同時進行天罰，若是距離過近，兩處劫雲便會互相吸引，之後是融合以及互相纏鬥，如此一來，天罰的難度便會比兩兩相加，還要至少高出三成。」
「這個我們知道，不過天雷道那丫頭的雷劫，應該是三道青龍化雷劫吧，陳老大的話，比之高出一截，差不多應該是八到九條青龍化雷，兩者之間的安全距離，估算一下都至少有百里之遙，用不著蒼哥你這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