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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這才是陸綱

  雲州,府治衙門。


  陸綱在主位上坐下來,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人隨即將高領押進大堂。


  府治廖先為坐在陸綱身邊,也是強裝鎮定。


  他們能坐到這個位置,都是因為他們足夠聰明,足夠優秀。


  所以他們也很清楚陛下這次的意思是什麼,對於御凌衛來說這已不是敲打。


  就算是用卸磨殺驢四個字來形容,不為過。


  「大人,冤枉啊。」


  高領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下來,不住的喊著冤枉,同時看向廖先為。


  廖先為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綱,這就是誰主使就看誰,一個看一個。


  「摘了他的下巴。」


  陸綱不耐煩的吩咐一聲。


  手下人上去將高領的下巴摘了,可這高領又怎麼可能就這樣認了。


  不能喊就往前爬,試圖去抱廖先為的腿,用這樣的方式乞求活命。


  陸綱不發話,廖先為被高領抱著,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終究忍不下去,一腳將高領踹開,廖先為怒道:「斷了他的腿!」


  可是這大堂里如今哪有人聽他的,都是陸綱的手下。


  廖先為一臉凄苦的看向陸綱,陸綱這才點了點頭。


  三名御凌衛上前,將高領翻過來,讓他臉朝上躺著。


  其中兩個御凌衛伸腳踩著高領的膝蓋處,另外一人俯身抓了高領的兩腿腳踝,狠狠往上一抬。


  咔嚓……

  高領的雙腿,自膝蓋處被硬生生折斷。


  可憐這人,下巴被摘了,喊也喊不出,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陸綱看向廖先為:「供詞呢?」


  廖先為連忙取出來早就準備好的供詞,雙手遞給陸綱,陸綱卻沒有接,也沒有看。


  廖先為隨即反應過來,拿著供詞起身,到高嶺身邊,抓了高嶺的手在供詞上按了手印。


  高嶺到了這般時候,還在瘋狂的掙扎,這大堂地上被他翻滾的都是血跡。


  廖先為拿著供詞又回來,再次雙手遞給陸綱。


  「大人,逆賊高嶺已經招供,此人確實受婁樊密諜收買蠱惑,試圖陷害國之忠良,居心叵測,按罪當誅。」


  陸綱這才把供詞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後交給身邊手下:「加急送往歌陵,呈遞陛下。」


  然後他看向高領:「這種人,就不必等著歌陵那邊的消息了,他被收監期間,覺得愧對陛下,又懼怕國法,所以撞牆自殺了。」


  他話說完,兩名御凌衛上前。


  一個人把高領拎起來,站在高領身後,一條胳膊環著高領的脖子,另一條胳膊勒住了高領的臉。


  身前的御凌衛拎著一根鐵棒,朝著高領的頭頂狠狠砸了一下。


  這一下,高領身子先是僵硬,然後就是劇烈的抖動起來。


  見他如此,那御凌衛又一棒落下,直接把高嶺的腦殼砸碎。


  陸綱看到這一幕後,面無表情的起身:「關於他個人的案子就結了吧,這些婁樊諜子真是可惡,害了多少人……你看看有多少人?!」


  說完背著手走了。


  陸綱一走,廖先為鬆了口氣,鍾總的坐在椅子上。


  此時此刻,他也已是汗流浹背。


  看著大堂地上那具凄慘的屍體,廖先為心裡的懼意讓他發寒,寒到四肢都在忍不住的輕顫。


  如果,陸綱授意他寫奏摺的時候,他沒有多個心眼把這事交給高領,那此時這地上的屍體就必定是他。


  良久之後,府衙的人才敢進門,看到這般場面,一個個的,也都是嚇得臉色發


  白。


  有人試探著問:「府治大人,這.……屍體如何處置?」


  廖先為一擺手:「隨便找地方埋了就是,還有,把高領手下那些人都找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高領是獄丞,手下人不少,大大小小七品以上的官員也有十幾個。


  這些人在半個時辰之後,就出現在廖先為的書房裡。


  他們進門之後就自己找位置站好,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廖先為看著這些人,片刻后,先是嘆了口氣。


  「你們高大人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那群人連忙點頭。


  廖先為道:「誰能想到他如此糊塗,竟是被婁樊人收買,試圖陷害北野王。」


  他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你們平日里,就沒看出來他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那一群人,紛紛搖頭,如撥浪鼓一樣的搖著。


  廖先為道:「我其實也清楚,他是婁樊諜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暴露,你們自是不知情的才對。」


  「是是是……」


  剛才還搖頭如撥浪鼓的一群人,此時點頭如搗蒜。


  廖先為道:「此事,御凌衛陸綱陸大人的意思是,到高領也就罷了,你們都不必追究。」


  那群人,明顯都鬆了口氣。


  「不過,有件事你們需記住。」


  廖先為看向他們:「高領是怎麼死的?」


  之前已經被提醒過的眾人,此時連忙回答。


  「畏罪自殺。」


  「撞牆而死,我親眼所見!」


  「是是是,那監牢牆壁上,血跡猶在。」


  見他們如此識相,廖先為笑了笑:「很好。」


  他招了招手,手下人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托盤上有一個盆,一進門,眾人就聞到了酒氣。


  廖先為示意手下人把那一盆酒放下,他走到旁邊。


  除了酒之外,還有十幾個杯子,一把匕首。


  廖先為把匕首拿起來,割破了手指,把血滴進酒中。


  「今日之事,你我還需守口如瓶,大家喝了這杯酒便是同路人,以後不管誰再問起來,高領都是畏罪自殺,不可更改。」


  說完后,他看了那些官員一眼。


  到了這個時候,官員們誰還有膽量拒絕,喝了這杯酒,就算是認了這條路,以後誰也別想脫身。


  他們一個個上前,用匕首將手指割破,然後滴血入酒。


  陸綱將面前的酒杯拿起來,舀了一杯酒:「喝了這杯酒,以後都是自己人了。」


  說完一飲而盡。


  這些官員紛紛拿起酒杯,舀了酒後,互相看了看,然後都喝了下去。


  「此事有陸綱陸大人撐著,大抵上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廖先為道:「以後朝廷也不會再問,可只要問,還需各位需始終一詞,有勞諸位了。」


  他說完話抱拳,那些官員紛紛抱拳回禮。


  廖先為道:「諸位在此等我片刻,我去請陸綱陸大人來,他還有話與你們說,事情說完后,諸位就可回家了。」


  他邁步出門,眾人就都鬆了口氣。


  可是只片刻,就有人臉色大變表情扭曲,眼神里滿是驚恐。


  「酒有毒!」


  有人喊,說話之際,嘴裡已有黑色血液往外溢出。


  他們慌亂起來,想衝出去,可是這書房門外,一群御凌衛已經用繩索將門勒住,屋子裡的人發了瘋的拉門,可根本拉不開。


  那些御凌衛在外邊拉緊了繩子,裡邊的人瘋狂的嘶吼。


  大概半刻之後,屋子裡安靜下來,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陸綱從暗影處走出來,廖先為跟在他身後。


  他剛才喝酒所用的酒杯,內含機關,看起來是舀了一杯酒,可那酒杯有內壁,按一下機關,酒都流進內壁之中,他一點都沒有喝。


  「這些人,畏罪服毒。」


  陸綱道:「想不到,雲州府官場,竟是被婁樊滲透的如此之凶。」


  廖先為俯身道:「大人,從檢查他們的屍體發現,這些人的手上,都有割傷的痕迹,應該是早些年歃血為約的時候所留,料來,早已勾結。」


  陸綱點了點頭:「這可是實據,寫奏摺的時候,一定要寫進去。」


  「是。」


  廖先為俯身答應了一聲。


  陸綱擺了擺手,御凌衛上前將屋門打開。


  此時這屋子開門那一瞬,竟如同是噴出來了一股腥臭氣味似的,讓人不得不連連後退。


  陸綱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這被毒死的人,臨死之前竟然也會大小失禁。


  「他們家裡人?」


  廖先為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說話的時候看著陸綱臉色。


  陸綱道:「他們哪有什麼家裡人,都是同黨。」


  說完後轉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廖先為就把寫好的奏摺送到了陸綱手裡。


  陸綱看過內容之後頗為滿意,見那奏摺署名上,廖先為特意把陸綱兩個字寫在最前,更為滿意。


  「送歌陵吧。」


  陸綱道:「另外,偵破了如此大案,需讓雲州百姓知道,你安排人在城中各處張貼告示。」


  廖先為俯身:「卑職明白,已經吩咐下去刊印,只需一天時間,明日就可滿城張貼。」


  陸綱道:「還有一件事,陛下的心意你也該懂,御凌衛已經不是原來的御凌衛,御凌衛中,也不能有那麼多人在地方上做官。」


  這話說的,廖先為心裡一緊。


  陸綱道:「自即日起,你便不是御凌衛的人,以後不管什麼事,無需向我報告。」


  廖先為連忙應了一聲,答應的格外迅速,而且明顯是很滿足的樣子。


  陸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倒是答應的快。」


  廖先為一驚,嚇得心都停跳了片刻,他連忙俯身道:「無論如何,我永遠都是大人的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


  陸綱拜了拜手:「去吧,以後不用再見我。」


  廖先為這才躬身退出。


  第二天一早,雲州城各處就開始張貼告示。


  如此多的官員被婁樊密諜收買,一下子就把百姓們給驚著了,瞬間就滿城風雨。


  百姓們當然會議論紛紛,他們大罵那些官員,也大罵婁樊人。


  人人都說那些官員該死,人人都罵婁樊人陰毒。


  廖先為穿了一身便衣,站在人群後邊,聽著百姓們的罵聲,他在心裡鬆了口氣。


  百姓們罵的越狠,他心裡越踏實。


  他看了一會兒后,轉身進了巷子,事情到了這一步總算是可以告一段落。


  進巷子后沒走幾步,背後上來一人,一刀捅進他后腰。


  不容他喊話,前邊又出現一人,一刀戳進他心口。


  不久之後。


  陸綱親筆寫的奏摺,加急送往歌陵。


  雲州府治廖先為,因為偵破婁樊密諜大案,在辦案途中,被婁樊密諜刺殺。


  由此可見,雲州城內,依然還有大量婁樊密諜潛藏。


  罪臣陸綱,斗膽請示陛下,暫時留在雲州,願意傾盡全力,協助武凌衛林指揮使清剿敵國密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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