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想媳婦了
「兩位先生,可見到我家特勒了?」
一個白蠻侍衛過來看了看,只見聶靈山和朱小祝兩個人坐在一個很大的盆栽旁邊,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臉上黏了幾片樹葉。
這幾日誇琪瑪和他們倆關係迅速升溫,在白蠻可找不到這麼有趣的玩伴。
今日三人玩一種很簡單的牌法,可是誇琪瑪卻從未見識過,所以玩的不亦樂乎,連時間都忘了。
這侍衛叫懂多哈,見聶先生和朱先生兩個人都看著他,表情奇怪。
懂多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兩位先生眼神複雜,他以為是自己衣服穿的有什麼問題,看了看,應該不是衣服的事。
於是懂多哈又看了看四周,兩位先生蹲在一棵樹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樹一邊枝葉茂盛一邊光禿禿的。
「兩位先生,見到我家特勒了嗎?」
懂多哈又問了一遍。
這時旁邊那巨大的盆栽動了動,伸出手,把臉上厚厚的樹葉分開……
「找我有事?」
懂多哈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特勒你這是……為什麼粘了一身的樹葉?」
誇琪瑪先是看了看聶靈山和朱小祝,然後用白蠻話解釋道:「我和兩位先生玩牌,贏了的往身上粘葉子,粘的越多說明贏的次數越多。」
懂多哈驚訝道:「特勒你是真沒少贏啊。」
誇琪瑪哈哈大笑:「誇我牛-逼。」
懂多哈愣住:「特勒,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中原人稱讚強者的最真誠和熱烈的話,你速速誇我牛-逼!」
懂多哈立刻說道:「誇琪瑪特勒牛-逼!」
說完后又連忙說道:「大巫師請特勒過去,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商量。」
誇琪瑪點了點頭,朝著聶靈山和朱小祝歉然一笑,然後轉身跟著懂多哈走了。
懂多哈一邊走一邊問:「特勒大人,為什麼夸人最熱烈真誠的語言是牛-逼?這兩個字有什麼特殊寓意嗎?」
誇琪瑪比劃了一下:「牛-逼,大!」
然後補充:「朱先生說的。」
最近這幾日,聶靈山和朱小祝兩個人把誇琪瑪哄的簡直不能更開心,這才多久,他倆儼然已經是誇琪瑪身邊左右護法了。
「這個蠻子沒什麼心機,好騙,這是對咱們來說有利的一面。」
朱小祝道:「不利的一面就在於,他太好騙了,咱們知道,那個大巫師也知道,所以誇琪瑪並沒有掌握多少機密。」
聶靈山道:「那是咱們之前打聽的事方向錯了,只顧著去打聽軍務上的事,誇琪瑪這樣的憨貨自然不知道多少,可若是打聽別的……」
朱小祝看向遠處,那便那座獨院,是白蠻大巫師的住處,據說此人才是白蠻真正的二號人物。
土司之下第一人。
「不知道那大巫師是男的還是女的。」
朱小祝自言自語了一聲。
聶靈山:「男女有何區別?」
朱小祝道:「要是女的,我勉為其難去靠近一下,若是男的,你勉為騎男去靠近一下。」
聶靈山沒有聽出其他區別,只聽出男女之分。
另外一邊。
丁珞衫再次來到聶無羈住處,一進門就看到聶無羈像是一位大儒,端坐在書桌後邊,單手托著一本厚厚的書冊正在仔細研讀。
丁珞衫心裡微微一驚。
人家大禮教神官修為通天,都已經到了那般地步,卻還如此好學,自己這兩年只有鬱郁不甘,荒廢了多少時光。
「有事?」
聶無羈頭也沒抬的問了一聲。
丁珞衫俯身道:「回上師,魏普可能對我起疑心了,她昨日去見了劉廷盛,我再去求見,劉廷盛沒有見我,我買通了劉廷盛身邊一個小廝查問,那小廝說,魏普對我有些不滿。」
聶無羈微微皺眉。
就算是有些不滿,也不該是魏普向劉廷盛說她有什麼不滿。
雙方是合作關係,而且並不算多牢靠,魏普又不是蠢貨,跑去劉廷盛面前說宗主和副宗主不合?
就算魏普真的對丁珞衫有些不滿,在誰面前說,也不會在劉廷盛面前說,這是常識。
所以他多看了丁珞衫兩眼。
「你是想問我什麼?」
聶無羈問道。
丁珞衫道:「魏普這個人疑心極重,她一旦開始懷疑,便必然著手準備應付,我怕夜長夢多。」
聶無羈:「你想殺魏普?」
丁珞衫忽然跪下來說道:「我殺不了魏普,但是大禮教可以,求大禮教神官救我,魏普對我已動殺心。」
聶無羈沉思起來。
片刻他對丁珞衫說道:「你今日再去求見劉廷盛,且看他見不見你,若是見了,便無大礙,若是不見,你再來找我。」
丁珞衫明顯有些不滿,但並不敢直接說出些什麼,她害怕魏普,更害怕這位大禮教神官。
若這位大禮教神官真的可以直接出手滅了魏普的話,對她來說才是天大的好事。
她在腦子裡整理著措辭,還想再多說幾句什麼,聶無羈卻不想再聽了,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丁珞衫離開的時候,看著有幾分楚楚可憐。
她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身材也好,之前一直是冷著個臉示人,畢竟是副宗主,要強勢起來,在聶無羈面前時候卻能展現出小女人姿態,也不知道有幾分是裝的。
「以前低估了你.……」
聶無羈自言自語一聲。
初冬,歌陵城。
這邊的冬天和雲州比起來,簡直就不配叫做冬天。
御書房裡,站在窗口看著外邊依然一片翠綠的景色,辛言缺的眼神似乎有些飄忽。
他還是喜歡雲州更多些。
夏天就是夏天,漂亮的女子會穿上薄透的紗裙,妙曼身子在紗裙下若隱若現。
冬天就是冬天,再愛美的女子也要裹上厚厚的冬衣,寒風會不怎麼憐香惜玉的在她們原本白凈水靈的笑臉會添上一抹紅。
歌陵城的冬天……還是能看到宮中女子們的紗裙,看到若隱若現的身材輪廓。
「奉辦處也真是的,朕即位都這麼久了,也不張羅著給朕操辦操辦選后選妃的事。」
辛言缺自言自語一聲。
然後就看到那個彎著腰快步走的寧大人,捧著厚厚的一摞奏本往這邊過來。
「啐!」
辛言缺道:「光讓牛耕地,不讓牛吃草。」
寧未末進門之後要行禮,被辛言缺攔了一下,寧未末起身後說了一聲多謝陛下,然後把那一摞奏摺放在書桌上。
「臣都已經分類整理過,比較緊急的事都放在上邊。」
辛言缺嗯了一聲,問:「有沒有林葉的消息?」
寧未末道:「大將軍南下的隊伍行程忽然放慢了,按理說,最近這幾日就該到江州才對,可實際上,怯莽軍距離江州還有千里之遙。」
辛言缺道:「林葉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寧未末道:「臣推測,大概是江州那邊的情況有變,大將軍覺得急切進軍反而不好,推翻了原來兵貴神速的計劃。」
辛言缺問:「還有嗎?」
寧未末道:「聽聞.……聽聞蕭錦蓉被大將軍砍了。」
辛言缺想了想,搖頭道:「這種事就不要以訛傳訛了,下邊的人最好不要知道。」
說著話的時候,辛言缺想的是……林葉,你大爺的!
寧未末俯身:「臣謹記。」
辛言缺又問:「南下大軍若是行程慢了,糧草補給的事是不是要再議一議?」
寧未末道:「臣已經和奉辦處臣工商議過,大將軍的糧草,從歌陵調運的話太遠,損耗嚴重,臣覺得,陛下可給劉廷盛一道旨意,讓劉廷盛給怯莽軍撥運物資。」
辛言缺眼睛眯起來,心說一品果他媽然都是老銀幣了。
如果劉廷盛給了,那劉廷盛的江州軍就肯定要罵娘,畢竟是從他們自己嘴裡往外分口糧,況且,江州軍肯定也知道早晚要和怯莽軍打一架。
分自己的糧食給敵人,這種事聽起來就噁心。
如果劉廷盛不給怯莽軍提供糧草物資,那朝廷可就又多了一個名正言順出兵的理由。
「去辦吧。」
辛言缺道:「旨意怎麼擬你們商量著來,擬好了之後給朕過目。」
寧未末俯身:「臣遵旨,陛下,臣還有一件事想請教陛下。」
「說。」
「臣聽聞,陛下最近這段日子,頻繁喬裝離開臻元宮?」
聽到這個問題,辛言缺訕訕的笑了笑。
「是,朕確實是.……出去過幾次,到也不多,不多的。」
「陛下該知道,身為九五之尊,身系天下蒼生,肩挑千秋萬代,也就不能事事都隨心所欲.……」
「朕知道,朕以後少出門。」
「那陛下頻繁離宮,是有什麼要緊事?」
「這.……是要緊,事。」
辛言缺道:「朕也是個男人,雖然修道,可亦有七情六慾,朕已即位許久,可你們似乎對給朕找媳婦這種事一點都不上心,你們不上心,朕自己去踅摸還不行?」
寧未末臉色一變,俯身道:「陛下.……此事確實是臣等之罪,不過……陛下也不能總去慶余河啊。」
他言下之意,那邊可找不出皇後人選啊,咱大玉的皇后,萬萬不能從慶余河出來。
辛言缺一擺手:「朕知道了,寧愛卿去忙你的事吧,朕一會兒還要去見見別人,她們.……早已虛位以待。」
然後一瞪眼:「你派人盯著朕?」
寧未末馬上就俯身說道:「臣遵旨,臣告退。」
與此同時,石橋山莊。
李詞站在這看起來已經逐漸荒廢的院子里,滿眼都是悲涼。
這才多久,這石橋山莊竟是荒草叢生,瞧著像是已有幾年沒人住過似的。
可不久之前,這裡還是勛貴集團的利益中心,王洛神還是勛貴舊族的精神領袖。
「有消息了。」
一個年輕刀客急匆匆的跑過來,俯身遞給李詞一張紙條。
李詞打開看了看,是陳微微給他送來的消息。
陳微微告訴他說,經過很艱苦的打探,總算是打探來兩件很有用的事。
陳微微說,在林葉離開歌陵城之後,辛言缺喬裝出宮的次數越來越多,不過以辛言缺的實力,想盯著他去什麼地方無異於痴人說夢。
第二件事,因為登基之後並沒有儘快確立后妃之事,辛言缺和奉辦處的輔臣們吵了幾架。
這兩件事,似乎並無關聯。
「慶余河……」
李詞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