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太子今天有點喜歡抬杠啊
「殿下。」蔣詩詩放下碗筷,出來行禮。
見太子仍穿著朝服,想必是剛回山莊就來她這兒了。
裴玄凌扶了女人一把,鼻尖聞到食物香氣,很隨意地問:「今兒夜裡吃什麼?」
蔣詩詩:「妾身和春杏一起做了缽缽雞。」
裴玄凌雖不知缽缽雞是何物,但他在蔣美人這用膳次數多了,也摸清了情況。
只要不是蔣美人自個做的,而是和春杏一起做的,味道就不會差。
很快,春杏倒了水過來。
蔣詩詩伺候太子換下朝服,擦臉,凈手。
最開始,蔣詩詩給太子更衣時還會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伺候習慣了,也就沒當回事了。
太子身高一米九左右,身上的肌肉沒有武夫那般誇張,也不似那些文弱書生,肌肉線條恰到好處,身材矯健卻不魁梧。
如今天熱,太子從外頭回來,滿頭大汗,蔣詩詩還得給他擦汗。
關鍵是這麼熱的天,太子還穿著長袖官服。
雖然夏天的官服比冬天薄,可這裡裡外外幾層長袖,也熱得夠嗆。
蔣詩詩最近都換上輕薄的襦裙,這裡雖不能穿短袖,可袖子是薄紗做的,也能涼快些。
換下官服,太子換上了一身墨色納紗蟒紋單褂,和蔣詩詩面對面在八仙桌坐下。
裴玄凌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你不是說做了缽缽雞嗎?怎的沒看到雞肉?」
「這裡有雞肉串啊,還有雞爪雞翅串。」蔣詩詩挑了幾串簽子遞給太子。
並解釋道:「它這個菜名雖然叫缽缽雞,但除了雞肉,還有很多別的菜,味道和咱冬天吃的辣湯鍋子差不多,只不過火鍋是燙的,這個是冷的。」
火鍋雖好吃,但夏天吃又辣又燙的火鍋,有些受不了。
缽缽雞就不一樣,既是冷的,吃起來還開胃。
裴玄凌還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吃法。
他只接了女人手中的雞肉,雞爪雞翅就沒要。
看著手上油艷欲滴的雞肉串,裴玄凌咬了口肉,皮脆肉嫩,麻辣鮮香。
這幾天熱的,他都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熱的。
這道菜倒是不錯,開胃,又不會熱出一身汗。
蔣詩詩遞給太子一杯冰飲,「殿下,您若是渴了,就喝這個冰鎮酸梅汁。」
接下來,蔣詩詩和太子都專註於乾飯。
吃飯的時候就不提顧美人那事了,一會再和太子說。
不過,她打算提前鋪墊情緒,讓太子知道她心情不好。
於是,用膳的時候,蔣詩詩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裴玄凌用膳時,抬頭就見對面的女人突然愁眉苦臉起來,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過他什麼都沒問,就繼續低頭用膳了。
期間,蔣詩詩本來還想做出一幅沒胃口的樣子,奈何這缽缽雞和冰鎮酸梅汁是絕配開胃食物。
一個不小心,她就吃了三碗飯。
太子胃口不錯,也吃了三碗白米飯。
最近殿下沒胃口,黃得昌還在發愁,不知讓廚房弄什麼菜。
好在蔣美人這兒的飯菜可口,可算解了他的難題。
吃飽喝足,兩人還是辣出了一身汗。
裴玄凌讓奴才備了水,蔣詩詩和太子在不同的房間各自沐浴。
沐浴完,太子就在蔣詩詩的內室批閱公文。
蔣詩詩本來就有點難開口,見太子在忙,她不好打攪太子,更是不知如何開口了。
倒是黃得昌走到蔣詩詩跟前,「蔣美人,七王爺今兒把上個月的賬本和盈利交給了太子殿下,讓殿下轉交給您。」
蔣詩詩接過賬本,索性慵懶的靠坐在貴妃榻,開始核對賬本了。
黃得昌還遞給她一套胭脂,「對了,七王爺還說,這是他讓人做的第一批樣品,您且過過目。」
蔣詩詩把手裡的賬本挪了挪,視線落在那套胭脂盒子上,「幫我放在床頭雕花柜上吧。」
「是。」黃得昌把那套胭脂放好,就站在太子身後扇風了。
蔣詩詩花了一個多時辰,把四本賬本核對好,確認賬本和盈利無誤。
正如七王爺所說,這個月酒樓進入正軌,分到她手上的盈利比上個月還多,有將近十萬兩銀票。
核對好賬本,蔣詩詩看了眼床頭雕花柜上的那套胭脂。
她記得七王爺說過的,會在胭脂盒子上稍作改動。
蔣詩詩把胭脂盒子拿來看了看,可她看來看去,實在沒看出胭脂盒子有改動。
想必七王爺當時也就那麼一說,蔣詩詩也就沒當回事,讓春杏收到梳妝台上。
此事已是亥時,蔣詩詩困得打了個哈欠。
正好裴玄凌忙好了,吩咐黃得昌把書案收拾一下,他自個則走到床邊,撐開雙臂,「安置罷。」
蔣詩詩下了貴妃榻,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期間,蔣詩詩繼續保持著悶悶不樂的神色。
本以為太子會有所察覺,或是主動問她。
然而,等到吹熄了燈,兩人都在床上躺下了,太子對她的情緒似乎渾然不覺。
睜開眼睛看著床頂,蔣詩詩聲音悶悶的:「殿下,您沒瞧出妾身不開心嗎?」
「你不開心?」裴玄凌平躺著,也盯著床頂看,「你胃口不是挺好的?怎會不開心?」
「妾身胃口一直都很好,這和心情沒有關係。」
「哪裡,你哥落榜的時候,你就茶不思,飯不想的。」
「.……」蔣詩詩嘴角微微一抽,索性背過身子,不想說話了。
隔了一會,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不是要說事情嗎,轉過身來同孤說說,哪兒不開心了?」
說話時,男人掌心撫在女人背脊,輕輕晃了晃。
蔣詩詩憋了一晚上了,也就轉過了身,側卧著面對太子,「就是顧美人啊,她最近總往妾身院子里跑,在我這一坐就是一天,這一點,您也發現了吧?」
「嗯,好幾次孤來你這,也瞧見她了。」裴玄凌低低地問:「怎麼,你不喜歡她來你這串門子?」
蔣詩詩:「要是薛良娣來我這串門,我倒還不覺得什麼,可顧美人之前和妾身有過節,兩個性格不合的人,若是天天呆在一起,不僅尷尬,還不自在。」
既然合不來,在各自的院里呆著,好好避暑不行嗎?
「既然她和你處不來,為何還往你院子里跑?」裴玄凌不太了解女人。
「還不是因為您。」蔣詩詩撅著嘴,看向太子,「殿下近日常來妾身這,顧美人想見您,就來妾身這了。」
「聽你這意思,是怨孤來你這來的勤了?」
「殿下來妾身這,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怨您。」
心中卻在想,求你不要來的太勤了。
最近她去晨省,東宮妃嬪看她時,眼睛里好似都帶了刀子。
「.……」裴玄凌怎會不知道這個女人。
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實則生怕和他走得太近會給她招恨,影響她在後宮的愜意生活。
蔣詩詩:「妾身就喜歡自由自在的,如今院子里天天多了個人,妾身實在是渾身不自在。」
「照你這麼說,孤在你這,你豈不是也不自在?」
「.……」太子今天有點喜歡抬杠啊,蔣詩詩:「您跟顧美人不一樣。」
裴玄凌:「哪不一樣。」
「顧美人和妾身性格不投,且她對妾身帶有敵意,又管的寬,在妾身的院子,她還管這管那管妾身吃飯呢!」
「您不一樣,您待妾身好,對妾身是善意的,也不管那麼多閑事,隨便妾身吃多少。」
裴玄凌:「.……」合著只要讓她隨便吃,就是個好人。
不過,裴玄凌還是嘴角微微上揚,「既然她讓你不自在,你讓她別來你這不就得了。」
「妾身說了,沒用的,她照樣每天都來。」
「.……」想到兩人都是美人身份,裴玄凌知道顧美人為何不把肉包子的話當作一回事了。
因為位份相同,說出來的話就沒分量。
蔣詩詩:「顧美人雖然不聽我的,但絕對不敢不聽您的,要不,您幫妾身同她說說,叫她別沒事天天來我這了,成嗎?」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聲,「此事孤知道了。」
蔣詩詩和太子相處這麼久了,對太子也有所了解。
雖然太子沒有完全答應下來,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當回事了,會將此事辦妥的。
既然事情都說好了,蔣詩詩謝過太子,恢復平躺,漸漸睡著了。
裴玄凌也閉目,逐漸入睡。
次日清晨,天邊才泛起魚肚白,裴玄凌就醒來了。
睜開眼,深邃的墨瞳帶著剛起床時的慵懶。
裴玄凌轉頭看了眼枕邊的女人,登時瞳孔一震,整個人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