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還是個賭氣包
蔣詩詩看著眼前的熟悉身影,對方穿著墨色蟒袍,赤手與獵犬搏鬥,心中不免擔憂。
好在那獵犬沒和男人糾纏多久,就轉而朝上首的建元帝撲咬過去。
同時,侍衛們一窩蜂地衝進了殿內。
此刻,蔣詩詩大腦一片眩暈,眼前出現好幾個重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當時就暈過去了。
之後的事情,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蔣詩詩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夜裡。
春杏和新來的宮女春桃守在她的床邊。
春桃為人沉穩,又勤快能幹,便和春杏一同伺候蔣詩詩。
見蔣詩詩醒了,春杏去端水了。
春桃扶著蔣詩詩在床邊坐下。
蔣詩詩靠坐在床邊,看著外頭昏暗的夜色,虛弱地問:「幾時了?」
「外頭剛打了梆子,戌時了。」春桃墊了個腰枕在蔣詩詩后腰。
蔣詩詩:「今兒皇上的壽辰……後來怎樣了?」
「今兒?」春桃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解釋道:「小主,您昏迷了兩日,如今已是九月初八的夜裡了。」
「.……」蔣詩詩一覺醒來,還有點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經春桃這麼一提醒,她才想起來,是了,她幫太子避禍后陷入了昏迷。
只是,這次的劇透對於太子來說很重要,是一次大的轉折點,劇透懲罰應該會比較嚴重。
可她才昏迷兩日就醒了,這有點不對勁啊。
「小主,您請漱口。」春杏端了水過來,伺候蔣詩詩洗漱。
蔣詩詩用薄荷水漱了漱口,就問春杏,「我昏迷的這些日子,可有咳血?」
「您這次還算好,沒有咳血。」春杏擰乾了洗臉帕,遞給蔣詩詩。
接過帕子,蔣詩詩洗了把臉,越發覺得情況不對,「那日我昏迷后,京中與後宮可有什麼謠言?」
春杏搖搖頭,「當時好些妃嬪和女眷都嚇暈過去了,所以,即便您暈倒,也沒人說什麼,只唐側妃來看您時,多說了幾句……」
唐側妃就那德行,只要旁人不覺得奇怪,蔣詩詩就放心了。
緊接著,春杏端了清粥坐在床邊,喂蔣詩詩喝粥。
蔣詩詩一面喝粥,一面了解皇帝生辰當日的情況,「那日狼犬大鬧保和殿,皇上一定很生氣吧?」
「何止生氣,簡直是龍顏大怒!」春杏一面喂蔣詩詩喝粥,一面說:「那狼犬是六王爺送的,六王爺當場就被皇上下令關入了宗人府,皇上還撤掉了太子殿下執掌禮部的印信。」
「並且,皇上還要下令嚴懲禮部,太子殿下說禮部由他所管,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擔,因此,皇上倒是沒再懲罰禮部了,只是當眾怒罵了太子殿下,說是會查清此事,若此事與殿下有關,還要嚴懲殿下呢!」
蔣詩詩:「.……」
她終於知道這次劇透懲罰為何並不嚴重了。
雖然她幫太子避禍,使太子平安的把禮物送給了皇帝。
但是,並沒有改變書中的大致走向。
書中的太子因為獻上斷了一截的壽字玉石擺件,建元帝認為太子在詛咒他(斷壽)短壽,想早日登基為帝,取而代之。
因此,一氣之下收回禮部印信,撤了太子掌管禮部的權利。
如今太子雖然成功避禍,卻因為六王爺送的狼犬發狂,還是被皇帝收回了禮部。
畢竟,那萬壽節是太子一手操辦的,出了事情,太子責任最大,建元帝難免懷疑太子謀和六王爺送條瘋狗給他,想要了他的命!
而太子之所以一人扛下此事,估計也知道幕後之人是沖著他去的,不想連累禮部。
蔣詩詩:「那狼犬呢,當日咬傷了多少人?」
春杏:「那狼犬當日咬傷了六名賓客,好在侍衛們及時趕到,將那狼犬當場打死,否則不知還會咬傷多少賓客。」
「另外,皇上派了御醫給那些被咬傷的賓客治病,還從戶部撥了銀子,安撫賓客們。」
蔣詩詩:「太子殿下呢,可有被咬傷?」
春杏:「這幾日,東宮未傳出太子殿下被咬傷的消息,想必太子殿下應該沒有受傷。」
蔣詩詩一想到太子沖在前頭護著她,被狼犬撲到懷裡撕咬的情形,怎可能不受傷?
說起來,書中明明沒有狼犬大鬧萬壽節的劇情,為何那日萬壽節,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難道又是什麼蝴蝶效應?
春杏:「對了小主,太子殿下近日都沒回東宮,聽說那狼犬有問題,太子殿下一直在查,想把六王爺從宗人府里撈出來。」
「殿下與六王爺兄弟感情甚好,可最近宮中都在傳,是太子殿下嫉妒六王爺的才華,害怕六王爺取代他掌管禮部,便故意把六王爺送的狼犬弄瘋了,想陷害六王爺……」
蔣詩詩:「.……」宮中都在傳的事情,想必京中更是傳瘋了。
看來,有人陷害太子,不但想挑撥太子和皇帝之間的關係,還想挑撥太子和六王爺之間的關係。
挑撥一次也就罷了,挑撥的多了,再堅固的感情也會動搖。
更何況,皇家何來堅固的感情?
至於那些消息,自然是幕後之人故意讓人散播謠言,用來製造輿論的。
也難怪書中的建元帝總是懷疑太子想要篡位登基,就連六王爺最後都與太子決裂了。
接下來的幾日,東宮不見太子蹤影,因為太子忙得顧不上回東宮。
直到九月中旬的一個夜晚,太子才乘輦回到東宮。
一回到東宮,他哪也沒去,直奔詩月閣。
到了那兒,裴玄凌沒讓人唱報。
一進堂間,就見女人坐在堂間看賬本。
見太子來了,蔣詩詩起身行了禮,「殿下大安。」
裴玄凌抬腳上前,一把扶住了女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女人。
見她氣色尚好,這才鬆開了她的手,在堂間的茶几旁坐下。
蔣詩詩給太子斟了杯茶,見太子鬍子拉碴的,想必是這幾日太忙,都顧不上打理自個了。
生得俊朗的人,便是再怎麼鬍子拉碴,也絲毫不影響顏值。
加之太子渾身有著尊貴氣質,以及由內而外所散發出的皇家威儀,長了些許胡茬的他,反而別有一番男性魅力。
遞茶時,蔣詩詩問:「殿下用膳了么?」
「孤在外頭用過了。」
既然太子用過了膳,蔣詩詩也就沒讓春杏去御膳房,而是轉頭盯著太子看,上下打量的那種。
裴玄凌原本正襟危坐著,哪怕餘光瞥見女人盯著他看,他仍面不改色,巋然不動。
直到女人盯著他看了良久,他終是轉頭,回視著女人,「作何一直盯著孤看?」
「殿下,那日萬壽節……您可有受傷?」蔣詩詩盯著男人的胸膛看。
裴玄凌抬起左手,將手背呈給女人看,「那狼犬兇悍無比,便是孤自幼習武,手背還是被那畜生抓傷了。」
視線落在男人手背,蔣詩詩看到太子手背上有抓痕。
好在傷口並不深,且已經結了黑紅色的血痂。
蔣詩詩:「那狼犬除了抓傷您,可有咬傷您?」
裴玄凌搖頭,「那倒沒有。」
「可那日您擋在妾身面前時,妾身親眼看見那狼犬發瘋似得撲在您懷裡撕咬。」蔣詩詩有些疑惑地看向男人胸膛,「您真的沒有被咬傷?」
「說了沒有就沒有,你要孤說幾遍?」男人語氣不耐,嗓音也加大了幾倍。
見太子不耐煩了,蔣詩詩倒是沒有再追問。
不過,接下來她也沒再說話就是了。
一時間,堂間變得鴉雀無聲。
空氣中,還有種名為尷尬的氣氛圍繞著蔣詩詩和太子。
一屋子的奴才,全都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
最後,裴玄凌作為男人,終是主動打破了這份安靜,「怎的不說話了?」
蔣詩詩:「殿下不高興了,妾身便不敢再多言,以免說錯了話,又惹殿下不高興了。」
聽出女人話里的無辜和委屈,裴玄凌低笑了一聲,「行了,不說這些了,孤這幾日沒休息好,今日便早些安置罷。」
話畢,男人就抬腳進了內室。
蔣詩詩慢騰騰地跟在男人身後,並沒有像往常那般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而是叫了太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和春杏進來,分別伺候她和太子洗漱。
見狀,裴玄凌濃眉微挑。
今兒才知道,原來軟糯可愛肉包子,還是個賭氣包。
兩人洗漱后,裴玄凌先上床歇下。
蔣詩詩坐在梳妝台前,拆了盤發和髮飾,然後才吹熄了燈,在男人身旁躺下。
結果她才吹熄了燈,身子就一陣天旋地轉,被男人翻身壓在身下。
不過,男人撐在錦被上,彼此之間還是有很大距離的。
雙手掌心撐在女人兩側,裴玄凌幽幽地問:「還在賭氣?」
「妾身不敢同您賭氣。」
「那你為何不伺候孤更衣洗漱。」
「妾身只是怕服侍不周,惹殿下生氣罷了。」
裴玄凌:「.……」說來說去就是這套說辭,其實就是在賭氣。
「說吧,你想怎樣?」男人終是軟下聲來,只是語氣仍硬邦邦的。
見太子嗓音軟了下來,蔣詩詩抿著唇,頗為委屈地說:「妾身不想怎樣,我只是想關心您,難道這也有錯嗎?」
「你的心意孤知道了,只是孤沒有受傷,你還一直追問。」
「可您越是用威嚴嚇唬妾身,妾身便越是懷疑您被狼犬咬傷了。」
「你懷疑孤騙了你?」
「妾身不敢.……」蔣詩詩糯糯地回:「上次萬壽節,若不是殿下挺身而出,妾身興許就被狼犬咬傷了,而且,妾身親眼看見狼犬撕咬您,可您卻說沒被狼犬咬傷。」
「那狼犬確實咬了孤,但也只是咬破了孤的衣服而已。」
「可我親眼見到賓客被狼犬咬了后,當場鮮血淋漓的,他們也穿著衣服,還不是受了傷?」
「所以,你就認定孤也被咬傷了?」裴玄凌難得有耐心,與女人解釋了幾遍。
本以為肉包子挺好忽悠,誰知她今兒就認死理,還較起真來,真真是個纏人的小東西。
「殿下身為儲君,一言九鼎,自是不可能騙妾身一個女子。只是,殿下當日救了我,若不親眼證實殿下沒有受傷,妾身心中難安.……」
「你想怎麼證實?」
「除非.……殿下脫了衣服,讓妾身看看,若殿下身上當真沒有被狼犬咬傷的傷口,妾身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