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裴玄凌,你個大騙子!
「天不亮時,殿下就帶著一眾侍衛離開了。」言霜一板一眼地回。
言霜是太子身邊的女侍衛,此人和虞冰性格差不多,言行刻板。
「什麼?這不可能!」蔣詩詩回到馬車,掀開側邊的車簾,看了看馬車四周的情況。
沒有浩浩蕩蕩的侍衛隊伍,只有太子留給她的數十名侍衛隊。
難道真如言霜所說,太子棄她離去了?
蔣詩詩再次掀開前頭的車簾,問言霜:「太子離開前,可有同你說什麼,或是有什麼話讓你轉交給我?」
言霜:「殿下沒留話給你,只說這次回京的路上兇險非常,興許還會遇上刺客,而你非但不會什麼武功,還身體病弱,將你帶在身邊實在是不方便,這樣於你於他都不好,所以就此分開,讓我們護送你回京。」
蔣詩詩:「.……」這話說的,只差沒說她是個累贅了。
這一刻,她算是認清太子拋下她的事實!
可那個男人昨晚不還答應得好好的,說是等巡察完錢塘水利,回京時任由她找幾個想玩的地方,好好帶她遊玩幾日的。
結果呢,轉頭就棄她離去了。
回想起昨晚的種種,從男人一開始急著回京,不願意逗留遊玩,到後來爽快答應下來,再到之後,甭管她說什麼,他都應承下來。
難怪他當時那麼好說話,原來只是敷衍她罷了,想必那時就做好了與她分道揚鑣的準備。
呵,難怪人常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這次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可是,即便他不想逗留遊玩,那也不至於和她分開回京吧?
他這個樣子,就像是故意躲著她似得。
可他為何要躲著她?
甭管太子因為什麼原因與她分開,蔣詩詩都不能夠接受男人的不辭而別。
她站在馬車前頭,沖著外頭氣呼呼的大喊:「裴玄凌,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大喊幾聲發泄完情緒,蔣詩詩回到馬車內,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然後,她閑馬車內太悶,索性和言霜並排坐在前頭。
言霜從一旁遞給蔣詩詩一個紙袋。
看著那個黃皮紙袋,蔣詩詩沒接,「這是什麼?」
言霜:「今早路過集市時買的肉夾饃,還熱乎著。」
「.……」聽說是肉夾饃,蔣詩詩接過紙袋,狠狠地咬了口肉夾饃。
沒一會的功夫,她就吃下了三個肉夾饃。
趕車的言霜看到蔣詩詩這樣好的胃口,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這要是別的女人被太子殿下拋棄了,早就哭天喊地抹淚了,哪裡還有胃口吃東西啊。
難怪太子殿下離開前,特意囑咐她除了保護蔣良娣安全,在吃食方面也要多多照顧蔣良娣。
吃了三個肉夾饃,蔣詩詩從車內取了個水袋,咕嚕咕嚕灌下大半瓶水。
吃飽喝足,蔣詩詩用手帕擦了擦嘴。
吹了一會冷風,蔣詩詩冷靜思考了一會,開口問:「太子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言霜眼神閃躲,「這個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將您平安護送回京。」
蔣詩詩:「你不說我也知道的,太子還要巡察錢塘,他肯定帶著虞冰等人去錢塘了。」
「虞良娣武功高,殿下自然要帶著她去錢塘.……」話已經說出口,言霜才發現自個說漏了嘴,立馬就打住了。
「.……」確定太子是去了錢塘,蔣詩詩問:「咱們雖然和太子分開了,但總歸有信鴿通信的吧?」
言霜一臉警惕,「你要幹嘛?」
蔣詩詩:「我要給太子通信!」
言霜:「都說了我只負責護送你回京,別的我可不管。」
「太子只是與我分開,又沒說不讓我和他通信。」蔣詩詩試著說服言霜,「再說了,殿下之所以與我分開,是害怕被追殺時我會受傷,如今我要和他通信報平安,順便在信上寫些體己話給他。」
之前和太子在一起時,太子身邊除了有隻黑鷹用來傳遞消息,時不時還會收到信鴿傳來的信兒。
如今他和太子分開,言霜肯定也有信鴿用來和太子聯繫的。
「.……」言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蔣詩詩的話,而是在考量蔣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雖說太子這次棄了蔣良娣,只帶虞良娣去錢塘。
但是,這一路以來,太子和蔣良娣之間似乎更親密些。
哪怕在客棧歇腳時,太子也只和蔣良娣睡一屋,從來沒和虞良娣睡過一間屋子。
難道當真如蔣良娣所說,太子不是嫌棄蔣良娣武功太廢是個累贅,而是擔心被追殺時牽連蔣良娣?
思及此,言霜對著天空吹了個長而響亮的口哨。
不多時,一隻白鴿就飛到了言霜肩頭。
言霜指著那隻白鴿,對蔣詩詩說:「這是我身邊的信鴿,你把信寫好,一會綁它腿上就行。」
不過是通信而已,想必蔣良娣也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好。」蔣詩詩立馬回到馬車內,找到紙筆開始寫信。
約莫一炷香后,她將寫好的信條折好,交給了言霜。
言霜看都沒看,當著蔣詩詩的面將信條綁在信鴿腿上,再將信鴿往高空一拋。
那白鴿就撲騰著翅膀,展翅高飛,往錢塘方向而去。
看著逐漸飛遠的信鴿,蔣詩詩心情有些複雜。
根據書中的劇情,太子這次回京路上會遭到穆王黨各種追殺,即便太子能夠回京,卻已經傷痕纍纍,落得個病重離世的下場。
一旦太子離世,距離她殉葬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那麼多次的劇透懲罰都熬過來的,說什麼也不能在這緊要關頭掉了鏈子。
**
當天午時,太子等人達到了錢塘。
黃得昌和虞冰找到了一家客棧歇腳,眾人剛到客棧,那隻黑鷹就帶著幾隻信鴿停在了客棧長廊的柵欄上。
見狀,黃得昌將信鴿上綁著的信條一一卸下。
即便出遠門,殿下每日都會收到許多信件。
有些是京城送過來的,有些是各地門客送過來的。
一些無關緊要的信,都是他幫忙代收,再轉告給殿下的。
由於他這個太監大總管深得殿下信任,有時候殿下忙著批閱公文,碰到重要文件,也會讓他幫忙讀信。
今兒一共收到了六封信,由於信條是綁在信鴿腿上的,就沒有信封。
他先是看了看信上開頭的署名,居然看到了蔣良娣送來的信!
本以為是蔣良娣剛離開殿下,這就思念殿下,寫了信過來。
不曾想,那信上第一句話就是「黃得昌,不要告訴太子!」
什麼?這封信居然是寫給他的?
於是,他多瞟了幾眼信上的內容。
信上告訴他,殿下離開錢塘后,回京時經過江寧會遇到危險,讓他盡量想辦法讓殿下避開江寧。
信上還說,要他這邊私下和蔣良娣那邊聯繫,把殿下要去的地方告訴蔣良娣。
屆時,蔣良娣再寫信告訴他,讓他如何規避危險的地方。
關於蔣良娣信上說太子會在江寧遇險,黃得昌是非常相信的。
因為他見識過蔣良娣的厲害,好幾次蔣良娣不過無心之舉,就幫殿下避了災禍。
那時他還以為蔣良娣是殿下的福星,總是無意間幫殿下避禍。
現在看來,原來蔣良娣不是無心之舉,而是早就知道殿下有危險,故作無意,實則有意幫殿下避禍?
也不知殿下為何非要和蔣良娣分開,這要是把蔣良娣帶在身邊,能省去多少災禍啊?
可自打今兒起,殿下臉色就不大好,他也就不敢多問。
既然蔣良娣能幫殿下避禍,又讓他不要告訴殿下,他便先瞞著殿下試試。
「站在這發什麼愣?」就在黃得昌低頭看信時,太子就從長廊的另一頭朝他走來。
一聽到太子的聲音,嚇得黃得昌立馬把蔣良娣寫的信條偷偷塞進了袖袋裡。
然後,他把另外幾封信呈給太子,「是各地送來的信,奴才正準備整理好,給您送去。」
裴玄凌接過那些信,一封一封地看了看。
看完了信,他抬頭看了眼黃得昌,「今兒的信都在這,沒別的了?」
「.……」黃得昌低頭垂眸,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睛,「沒別的了。」
接下來的兩日,太子巡察完錢塘的水利后,就帶著大批侍衛動身回京。
作為太子身邊的管事大太監,黃得昌想讓太子繞道江寧,簡直輕而易舉。
回京的路上,黃得昌想到蔣良娣信上說太子在江寧會遇險,便以「江寧多地泥石流垮山,許多道路不通暢」為由,與太子等人避開了江寧,繞遠道而行。
果不其然,避開江寧后不久,太子在江寧安插的門客就寫來了信,說是穆王、蜀王聯合當地官府,全程搜查北漠賊人,實則就是想搜查太子!
雖然黃得昌相信蔣詩詩,但他心裡頭總覺得這種事情比較玄學,一開始有點半信半疑。
直到得知江寧確實有危險,黃得昌就更相信蔣詩詩了。
有了這次非常成功的合作,黃得昌便經常和蔣詩詩通信,彙報太子接下來會經過的地方。
蔣詩詩再回信,告訴黃得昌要避開哪些地方。
就這樣,一連好幾日,太子都暢通無阻,平安無恙。
太子這邊是平安順利,可蔣詩詩卻動不動暈倒吐血。
言霜為了照顧她,只有放慢腳程,時不時熬滋補調理的葯湯給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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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九月下旬,這一日,太子等人在杭州客棧歇腳時,黃得昌又一次整理信鴿送來的信條。
當他看到有蔣良娣送來的信條時,心中一喜,偷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準備偷看信條內容。
然而,就在他蹲在客棧一角偷看信條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作何躲在這看信?」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黃得昌嚇得整個後背一涼。
心道完了完了,這下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