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太子對詩詩的轉變
若是蔣良娣盛寵在身,她是不敢當著太子的面如此嘲笑蔣良娣的。
反正蔣良娣現在失寵了,說幾句又何妨?
「蔣良娣不是累贅,她也會一些功夫的,至於身子弱,這不是個人所能決定的,怪不得她。」虞冰語氣生硬的幫蔣詩詩說話,「而且,她還.……」
「虞冰,你這一路辛苦了,回去好生歇著,孤改日再去看你。」虞冰剛想說蔣良娣無意間幫她和太子避禍,就被太子打斷了話。
她只好住嘴,順從地應了聲「是」,「您一路上也辛苦了,也要好好歇息。」
話畢,虞冰同眾人告辭,率先進了東宮。
看到這一幕,在座的妃嬪和奴才們都驚呆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們本以為虞良娣和蔣良娣一起出宮陪侍太子會不合的。
以虞良娣冷若冰霜的性子,以及習武的身子,一言不合會暴揍蔣良娣一頓。
誰知素來冷冰冰的虞良娣,剛剛居然幫蔣良娣說話了?
而且,虞良娣剛入東宮時,便是在太子面前也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如今居然對太子唯命是從,把太子的話當作聖旨。
太子叫她往東,她就不敢往西。
太子讓她回去歇著,她就不敢在此多停留一會。
看來太子殿下御女有術啊,便是虞良娣這樣的冰美人,也能治得服服帖帖,讓其臣服於他。
蘇側妃仰著頭,一臉愛慕地望著太子。
像太子這般溫雅俊朗,文武雙全,有權有勢的男人,別說虞冰了,便是她的身心也早就臣服於這個男人了。
「殿下,妾身聽聞您回宮后,早早的讓人備了熱水,您要不要去妾身那歇一歇?妾身也好伺候您沐浴焚香,幫您洗去外頭那些污穢.……」蘇側妃柔柔地邀寵。
其餘妃嬪見蘇側妃當眾邀寵,神色各異。
這位……只差沒拉著太子去她屋裡頭歇著了。
想必是太子不在宮中這些日子,蘇側妃寂寞難耐了吧?
面對蘇側妃的邀請,裴玄凌微微點頭,「孤正有此意,既然你屋裡都準備好了,那便去你那沐浴罷!」
眾妃嬪:「.……」早知道她們也來這一招了,可她們既沒蘇側妃的美貌,也沒蘇側妃的勇氣和自信。
即便蘇側妃邀寵成功,阮側妃仍溫柔賢惠地說:「那就有勞妹妹伺候殿下了,我這頭便準備一下夜裡的家宴,為殿下接風洗塵。」
緊接著,裴玄凌抬腳進了東宮。
蘇側妃一臉羞怯地跟上,兩人一同前往蘇側妃的寢宮。
留下一眾妃嬪望著太子和蘇側妃的背影,黯然傷神。
太子溫雅俊朗,蘇側妃性感嫵媚,兩人都素了好幾個月,這要是共處一室,那便是乾柴遇上了烈火。
蔣詩詩望著太子偉岸的背影,這個男人,全程都沒給她一個眼神。
好似她就是個陌生人。
倘若是個陌生人,便是看都不看她,那還說得過去。
可她們不是陌生人,她和他曾十指相扣,依偎相擁。
也曾同床共枕,一起出生入死。
還曾唇齒相依,相約好等局勢穩定,一起養育屬於她們的孩子……
這才過去多久,往日溫雅且溫柔的男人,卻對她視而不見。
那種感覺……好似她就是這茫茫人群中,一個無關緊要的奴才,根本就不配他給一個眼神。
而奇怪的是,素來心寬的她心裡居然有點難受。
原本在這之前,她都想好了,等太子回宮,她一定要質問他為何不辭而別。
除此之外,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與他說。
可是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正眼瞧她一眼,面對這樣的他,她什麼都問不出口。
還有那些藏了一肚子的話,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她怕他像對待她人一樣,對她冷言冷語,或是不搭理她。
也不想自己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小主,她們都散了,咱們也回詩月閣吧。」春杏上前挽著蔣詩詩手臂。
蔣詩詩回過神來一看,妃嬪和奴才們正逐漸散去,便也扶著春杏的手進了東宮。
回去的路上,主僕倆心情都不大好。
春杏看出來自家小主心情不好。
而且,小主心情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打從小主這次回宮起,她便察覺出小主有些心神不寧,悶悶不樂,似有心事。
每回她問小主,小主也不說。
她問小主為何與殿下分開回京,小主只說人心是會變的,其餘的就沒多說了。
那時她還不太明白小主話里的意思,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回宮時的情形,她算是明白小主話里的意思了。
顯然,在宮外時,太子在小主和虞良娣之間,選擇了虞良娣。
現在回宮了,估計對虞良娣的新鮮感也差不多了,又瞧上了性感嫵媚的蘇側妃。
以前要是有人敢當著太子的面說小主,太子肯定會言語訓斥的。
可是就在剛剛,蘇側妃當眾揶揄小主,就連向來冷冰冰的虞良娣都幫小主說了幾句話。
可太子呢,居然就跟沒聽見似的,還打斷了幫小主說話的虞良娣,與蘇側妃並肩離開了。
這些情況,便是她瞧了都替小主心寒,更別說小主了。
呵,看來小主說的對,人心都是會變的,男人的心更容易變。
在這後宮哪有什麼盛寵不衰,從來都是雨露均沾,新人笑來舊人哭……
**
太子回宮這一日,前朝只知道太子去給皇帝請安,父子二人還暢聊了一上午。
只是,誰也不知這對父子聊了些什麼。
眾人只知道這日下午,皇帝下令戶部撥款到好幾個地方,用以修建水利。
再就是下令削了蜀王的藩王之位,還派刑部的人將蜀王押到京城實施腰斬之刑。
不僅如此,建元帝還嚴懲了蜀地數十名官員。
那些官員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斬頭的斬頭.……
除此之外,常州、鎮江、揚州.……及黃河一帶的數名官員、水師,也被建元帝下令整改,直接換了一批人……
倒是那楚王,建元帝一道聖旨加封了楚王父子的爵位,還擴大了楚王的封地面積。
另外,建元帝稱病,讓太子在他不清醒時代為監國!
皇帝的一番操作,在朝堂上下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是穆王黨,人心惶惶。
懷王氣得當天直奔穆王府,找穆王緊急議事。
「大哥,這陣子咱們不是一直在拉攏朝中官員么,原本太子沒回京時,許多官員都有意加入我們,結果太子一回京,父皇直接讓他代為監國,那些官員立馬翻臉不認人,與咱們撇清關係,簡直一點信用都沒有!」
說起那些官員的嘴臉,懷王就來氣。
之前那些官員以為太子會死在回京路上,自然是模稜兩可地應下他們。
現在太子不但回京,還獲得了監國的資格。
而他們穆王黨,不但損失了蜀王這一員大將,還損失了許多蝦兵蟹將,那些官員就來個翻臉不認賬。
比起激動的懷王,穆王倒是一臉淡定,「那些官員個個都是審時度勢的人精兒,臨時反悔也不足為奇。」
「太子今日肯定沒少在父皇面前上眼藥,否則父皇也不會一下子嚴懲那麼多官員,那可都是咱們的人!」那些官員都是穆王黨多年積累的人脈,卻被父皇一日之間處理了多半,懷王頗為心痛。
「還有那個楚王,早在太子回京前,咱們就在父皇面前給楚王世子上眼藥,父皇卻一直拖著不處理,我還以為是父皇這幾日腦子不清醒,結果太子一回來,父皇就嘉賞了楚王父子。」
「那楚王世子可是一直在楚地稱王稱霸,說他自個是楚地的土皇帝,各方面也都是按照帝王規格進行,就這父皇也能忍?還嘉賞他們父子倆,該不會是真病糊塗了吧?」
「你以為父皇糊塗,其實父皇心裡門兒清。」穆王把玩著扳指,淡淡道:「之前咱們告了楚王世子的御狀,父皇一直沒處理,估計是等著太子回京,打算問太子情況的,畢竟太子這次去了楚地。」
懷王:「楚王都成太子走狗了,太子還會說什麼實話,肯定是包庇那楚王世子了。」
穆王:「太子自然幫楚王父子說了好話,父皇一方面被蒙在鼓裡,另一方面,父皇剛處置了蜀王,而蜀王的父親曾陪父皇打下了江山,父皇怕落人口舌,說他不仁不義,便嘉獎了楚王。」
「此舉就是為了向天下人證明,他沒有虧待藩王,也不會無故懲治藩王,一切都只是蜀王罪有應得罷了。」
父皇這個人啊,便是病糊塗了,也精明著呢。
「且不說這個,這次太子回京時,咱們沒能取他性命也就罷了。」懷王可惜地拍了下手,「倒是那蔣良娣,咱們的人在鎮江城內城外嚴加把守,沒想到還是讓她插翅飛掉了。」
「關鍵幫她逃離鎮江的還是老七,老七口口聲聲說是厭倦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一心只想做他的買賣,先後拒絕了咱們和康王拋出的橄欖枝,結果呢,卻幫太子送蔣良娣回京,人家哪是不想參與朝政,分明是瞧不上咱們,想依附太子!」
他們能收買各地官員謀害太子,而太子底下的門客也遍布各地。
雙方交戰,讓太子死裡逃生也不是沒可能。
可蔣良娣不過一介女子,當時蔣良娣身邊也只數十人護送她回京。
若沒老七摻合進來,他們鐵定能捉到蔣良娣,用她威脅太子!
穆王:「既然老七成了太子黨,往後咱們對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唉……最近真是沒一件順心的事兒……」懷王頗為心累地揉了揉眉,「大哥,之前在爭儲這方面你總說不急,現在父皇病重,把監國權都交給了太子,你若還不急著採取手段,這天下很快就是太子的了!」
「爭儲這事本就急不得,之前父皇身體康健,就更是急不得。」說到這,穆王素來溫潤的眸子突然變得陰狠起來,「現如今父皇病重,咱們確實要採取一些手段了,只不過,還需要等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他名正言順奪嫡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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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宮的太子正坐在書房,聽著黃得昌彙報事情。
「殿下,您不在京中這些日子,康王黨和穆王黨大肆收買原本依附於咱們的官員,康王黨還好,能收買就收買,收買不了的,也就作罷。」
黃得昌佝僂著背,畢恭畢敬地彙報情況。
「穆王黨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那個懷王,手段殘暴,心狠手辣,挖不了的牆角,他就直接毀掉,就您不在京中的這些日子,他已經先後殺了忠心於咱們的三個官員了,也殺了康王黨不少官員。」
「導致許多不願意依附他們的人提心弔膽,只有迫於壓力依附於他們,不過,如今你回京了,願意依附於他們的官員少了,想必他們也會收斂點……」
之前殿下一直沒能回京,那些官員以為殿下會死在外頭,多數官員是願意依附穆王黨的,只少數官員堅持忠於殿下,穆王黨便拿那些少數人開刀。
現在多數官員都不願依附穆王黨,就連那些已經依附的,都開始偏向太子殿下,穆王黨總不可能把那些官員通通都殺了。
而且,現在殿下在京城,他們想要對付太子黨也得掂量著點了。
倒是那康王黨,康王遠在西部邊關,只九王爺在京城,只怕康王黨要遭殃了。
呵,外頭都傳懷王手段殘暴,穆王賢良寬仁。
因為穆王素來待人溫潤和善,甭管皇子還是內外朝臣,或是底下的門客下人有求於他,只要他辦得到的,他都會伸出援手,從不袖手旁觀。
依他看,那穆王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實則也是個狠心的主。
懷王和穆王素來相好,他就不信懷王做那些惡事時,穆王會不知道?
說不定,懷王做的那些事情,還是穆王所指使的呢!
不過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罷了。
裴玄凌:「既然他們費勁心思收買咱的人,咱也收買他們的人。」
「那要是拉攏不過來的官員呢?咱們也毀掉他們嗎?」在黃得昌看來,穆王黨敢殺太子黨官員,他們必須得殺回去才行!
「.……」聞言,裴玄凌抬頭,目光犀利地看著黃得昌,「穆王黨拉攏官員不成,就將官員除掉,孤若是同他們一樣,豈不是和他們是一類人了?」
「殿下說的是,是奴才想岔了,您和穆王黨根本就不是一類人……」黃得昌連連點頭,忙改口道:「再說了,您身為儲君,如今又有了監國的權利,便是您不拉攏官員,他們也想臣服於您。」
「更別說您若是向他們拋出橄欖枝,他們肯定會加入太子黨的,哪像穆王黨他們,拉攏個官員那麼費勁,不擇手段。」
裴玄凌:「記住,官員是拿來用的,而不是用來殺的。」
「奴才記住了。」黃得昌應下了,「可那幾個被穆王黨殺掉的官員,難道就這麼算了?」
「自然不能就此作罷,穆王一黨殺害朝廷命官,此事孤肯定要讓人上報父皇的,但不是現在。」
今兒回京時,他已經在父皇面前給穆王黨上了眼藥,父皇也懲治了穆王一黨。
若他又急著向父皇告他們的御狀,只怕會引起父皇的反感,覺得他想趁機將穆王黨逼到絕路。
而這種事情,也只有讓父皇去處置。
他若是私下報復穆王黨,說不定還會被穆王黨反將一軍,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了。
裴玄凌:「對了,你從庫房拿些銀子,孤抽空去那幾個官員家中慰問一下。」
黃得昌:「是。」
裴玄凌:「還有蜀地那邊,你飛鴿寫信過去,讓底下的門客把那幾個道觀全端了,再把那些被禍害的女子通通放了,至於那些道士,格殺勿論!」
之前那些道觀有蜀王在背後撐腰,現如今蜀王被削藩,還要被押到京城施刑。
還有那些礦場主,也被抄家處死,這個時候清除道觀那些孽障便容易多了。
「是。」說起蜀地,黃得昌不由得想起在蜀地死裡逃生的情形,「這個蜀王,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當初咱們在蜀地時,若不是蔣良娣無意間幫您避禍,只怕咱們就栽在蜀地了。」
當然,他也是有意想幫蔣良娣爭寵的,「唉,這次回京路上,蔣良娣也不容易,先後遭到了穆王黨的……」
「孤讓你說這些了?」裴玄凌打斷黃得昌的話。
「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該死!」黃得昌自顧自地掌嘴。
這次他平安護送蔣良娣回宮,完成了殿下交給他的任務,殿下便再沒提過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兒,照常使喚他這個奴才。
這讓他覺得蔣良娣在殿下心中還是很重要的,只是小兩口之間鬧了點矛盾,他想從中化解一下。
沒想到這才開口提起蔣良娣,殿下就如此反感。
「殿下,阮側妃在咱們前院設了家宴,妃嬪們都已經到了。」就在這時,小全子進來稟報。
「知道了。」裴玄凌起身,抬腳朝堂間走去。
「殿下大安。」見太子出場,妃嬪們齊齊福身行禮。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隨意道:「自家家宴,不必拘謹,都起罷!」
眾妃:「謝殿下。」
既然太子都出場了,阮側妃便讓宮女太監開始上菜。
每次家宴,妃嬪們的心思根本不在用膳上。
等到菜都上齊了后,只有蔣詩詩一人埋頭吃東西。
其餘妃嬪不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太子,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蔣詩詩在東宮已經是出了名的吃貨,她也就不再拘謹,敞開了肚子吃。
在蔣詩詩專註乾飯時,妃嬪們已經按照老規矩,開始給太子獻禮,慶賀太子平安回京,又獲得了監國權。
順便,還能藉機邀寵。
畢竟太子在外素了好幾個月,光是在蘇側妃那歇上一個下午肯定是不夠的。
她們自然要各憑本事,爭得今晚侍寢的機會。
蔣詩詩作為東宮妃嬪,也早早的給太子準備了頗有深意的禮物。
不過,得高位妃嬪們先送了禮,才輪得到她。
首先,阮側妃臉上帶著溫柔地笑,語氣溫柔地說:「殿下,您此番巡視各地水利頗為辛苦,妾身閑暇時作了一副您巡視水利的畫,以解相思之苦.……」
語音剛落,阮側妃身邊的宮女就打開了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