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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太子反應,阮側妃起疑心

  「蔣妹妹這禮物送得倒是頗有寓意,尤其是那石榴旁的兩個娃娃,瞧著就喜慶。」阮側妃笑著說。


  在眾人看來,蔣良娣送給太子一對石榴擺件,是一件極有寓意的禮物。


  因為東宮什麼都有,太子也什麼都不缺,只缺什麼時候添個一兒半女了。


  這已經是東宮上下所有人的都想看到的。


  外人只看到這對擺件外在的意思,可只有蔣詩詩和太子兩人看到這對擺件內在的意思。


  蔣詩詩之所以送一對這樣的擺件給太子,就是為了提醒男人是否記得當初所說過的話,試探男人有什麼反應。


  可男人的視線只在那對擺件上停留了短短几息的時間,就擺手讓黃得昌把禮盒蓋上。


  男人還疏離且客套地對蔣詩詩說:「你有心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見狀,在座的諸位神色各異。


  白天就那麼一會子,眾人還瞧不出什麼端倪來。


  晚上這個家宴,任誰都瞧出蔣良娣失寵了。


  蔣詩詩送完了禮,就面色如常地坐下了。


  在她之後,穿著一襲薄荷色襖裙的盧美人起身,朝太子笑道:「殿下,妾身同薛姐姐一樣,針線活尚可,便親手做了雙冬靴給您。」


  話畢,盧美人身邊的宮女捧著一雙墨色靴子遞給了黃得昌。


  蔣詩詩看了眼盧美人,繼而又看了眼盧美人送的那雙靴子,柳眉不由得微微一挑。


  比起淡定的蔣詩詩,站在她身後的春杏看到這盧美人就氣飽了。


  幾個月不見,這盧美人肯定偷偷學著小主鍛煉身體了,原本圓滾滾的身材,竟是練得和小主一樣骨肉停勻。


  還有盧美人身上穿著的薄荷色襖裙,從顏色到樣式,皆是模仿的小主。


  就連現在送給殿下的那雙冬靴,也和小主曾送給殿下的那雙冬靴很像。


  墨色的鞋面,簡單的明線設計,沒有任何繁雜的花紋。


  啊呸!可真夠噁心人的!


  「孤正好要換新的冬靴,你就和薛良娣各送了一雙。」太子笑著讓奴才將那雙冬靴收好。


  「殿下喜歡就好。」見太子還算滿意,盧美人鬆了口氣。


  同時,驚訝於太子居然給了她笑臉。


  看到這一幕,在座的妃嬪也有些驚訝。


  之前盧美人父親盧大榮頂了蔣良娣哥哥的功勞,被皇帝嚴懲。


  沒多久,東宮的盧美人也被太子罰了俸祿,禁足三月。


  當時東宮都在傳,是太子替蔣良娣打抱不平,故意針對的盧美人。


  那時,她們還以為盧美人要因此被太子厭棄了,沒想到太子似乎忘了那檔子事兒。


  反倒是當初盛寵在的蔣良娣,如今遭到了太子的厭棄,真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在眾人看來,蔣良娣這種女子沒有一點內涵,所以才經不起和太子長期相處。


  否則也不能陪著太子出宮幾個月,與太子之間的感情非但沒升溫,反而被太子厭棄了。


  妃嬪們都送完了禮后,開始各顯神通邀寵。


  蔣詩詩送禮走了個過場,就靜靜坐在一旁喝茶,看著太子與妃嬪們調笑。


  這個家宴,男人還是和白天一樣,全程沒給她一個眼神。


  約莫一炷香后,太子一甩袍角,抬腳進了內室,家宴便散了。


  當天夜裡,太子留宿盧美人寢宮。


  並且,還連著在盧美人那宿了三日。


  **

  太子回京后不久,建元帝處理完一些政事,就接連昏迷了好幾日。


  直到十一月初的時候,建元帝才逐漸醒來。


  趁著這個時候,太子讓底下的官員稟奏了穆王一黨草菅官員性命一事。


  就在建元帝讓人核查此事的當頭,穆王黨暫時收手了。


  倒是九王爺,接連被穆王黨殺害了好幾名得力幹將,氣得殺紅了眼,也連殺了穆王黨好幾名官員。


  此事被建元帝知道后,索性直接拿九王爺開刀,將九王爺圈禁至宗人府,以儆效尤!


  雖然穆王黨也殺害了官員,可建元帝底下不剩幾個成年皇子了,總不可能全都關進宗人府。


  另外,如今在朝堂上能與太子抗衡的皇子,也就只有穆王了。


  而建元帝前陣子剛打壓了穆王黨,若是緊接著懲治穆王黨,就沒人能在朝堂上與太子抗衡了。


  將九王爺關進宗人府後,建元帝還把皇子們叫到床前訓話,嚴令禁止皇子們為了拉幫結派殘害官員性命。


  若是再有此事,就讓他們去宗人府陪九王爺。


  早在太子回京時,穆王黨就收斂了許多。


  如今被建元帝這麼一警告,自是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前朝風雲涌動,東宮後院,太子給阮側妃買的顏料從楚地運回了京城。


  「阮側妃,這是殿下特意從楚地買給您的顏料。」小全子捧了兩盒顏料,遞給了阮側妃身邊的宮女,「另外,殿下還說了,等他忙完了政事,夜裡過來看您畫畫。」


  阮側妃笑著讓宮女收下了顏料,又讓人給了小全子賞錢。


  等小全子離開后,阮側妃打開裝有顏料的匣子,打開了幾盒顏料看了看。


  每一盒顏料不僅粉質細膩,且色彩明艷。


  檢查完顏料后,阮側妃看了看外頭漸暗的天色,「時候不早了,也不知殿下會不會在這用膳,你讓人去御膳房多備幾個菜,另外,備水給我沐浴吧。」


  「是。」宮女應下后,就一一安排下去了。


  約莫一炷香左右,阮側妃就在耳房沐浴。


  貼身宮女彎腰站在一旁,服侍她沐浴。


  阮側妃懶洋洋地靠坐在浴桶邊緣,紅唇輕啟,喃喃道:「我入宮也有好些年了,身為側妃,殿下來我這的次數也不少,可多年來卻一直懷不上,太醫瞧了也沒問題,那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這事奴婢也一直納悶呢。」宮女用毛巾沾了溫水,從阮側妃雪白的肩頭澆下,「不止是您,東宮那麼多妃嬪也沒少侍寢,怎的一個個的都懷不上,該不會真如傳言所說?」


  阮側妃冷聲道:「跟你說多少回了,傳言信不得。」


  太子每回寵幸她時都十分勇猛,根本不是傳言所說的那樣,有龍陽之好,也沒有隱疾。


  「奴婢知道了。」宮女不敢再提傳言,而是轉移了話題,「那……會不會是殿下暫時不想要皇嗣,所以採取了什麼措施?」


  「每回殿下來我這,或是招幸我,也沒見他採取什麼措施,而且,皇嗣有利於穩定儲君之位,殿下沒理由不要皇嗣。」不過,阮側妃到底是把宮女的話聽進去了。


  她皺眉問宮女,「殿下每次寵幸我時,你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嗎?或是他每次必做的事情有哪些?」


  「.……」宮女回想了好一會,才道:「殿下每回來咱們這時,都與您相敬如賓,奴婢沒瞧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而且,每回殿下寵幸您時,奴婢都守在門外,若說殿下每回寵幸您時必做的事情,想必您比奴婢更清楚才是。」


  「你個小妮子,膽敢揶揄我了是吧?」阮側妃嗔怪地橫了宮女一眼。


  「冤枉啊……奴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您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揶揄您呀。」宮女躲到後頭幫阮側妃搓背。


  經過宮女這麼一提醒,阮側妃認真回想起太子每次寵幸她時的情形。


  然後,她當真發現了一絲端倪。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每回殿下來我這,或是招幸我時,黃得昌都會給我倒茶或端點心蜜餞,甚至有時候.……殿下會親自端些東西給我吃。」


  如果黃得昌給她倒茶或端點心,她為了維持苗條身材,夜裡是不吃點心,頂多喝點茶的。


  但有時候她擔心夜裡喝多了茶會睡不著,便是連茶都不喝。


  這種情況下,太子就會親自端些東西給她嘗嘗,她總不可能不給太子面子。


  如今想來……不由得細思極恐.……

  難道說.……太子當真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某種讓她不能受孕的葯?


  「既然您覺得不對勁,夜裡等殿下來咱這了,咱把黃得昌或殿下端的茶水點心留下,再找人驗一驗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宮女提議道。


  阮側妃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宮女的說法。


  這天夜裡,太子沒有急著去阮側妃那,也沒有在阮側妃那用膳。


  而是在前院用膳后,又批閱了一會公文,然後才去的阮側妃寢宮。


  乘輦到了那兒,黃得昌尖聲唱了報,「太子殿下到!」


  下一刻,阮側妃就帶著一群奴才來到門口迎接,「妾身恭迎殿下。」


  「說好要來看你作畫的。」裴玄凌一把扶起了阮側妃。


  「.……」阮側妃起身後,抬眸望了男人一眼,就和太子一起進了院子,「今兒小全子將那顏料送來時,妾身打開匣子瞧了瞧,比妾身自個瞎買的那些顏料好多了。」


  裴玄凌:「你喜歡就成。」


  兩人說話間,直接去了書房。


  阮側妃吩咐奴才備好畫紙和顏料,一切準備就緒后,黃得昌就遣散了所有奴才。


  一時間,屋裡便只剩下黃得昌伺候阮側妃和太子了。


  阮側妃站在書案前,盯著一桌的作畫工具,「殿下,既然這顏料是楚地產的,妾身便作一副有關楚地的畫吧?」


  「你看著辦。」裴玄凌負手走到書案前。


  「聽聞楚地東湖風景獨好,是個詩情畫意的好地方,正好殿下這次也巡察了東湖,妾身便畫一副東湖山水圖。」說話間,阮側妃開始調顏料,「只是,妾身沒去過東湖,需要殿下為我講解當地景色。」


  裴玄凌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接下來,太子描述東湖景色,阮側妃根據太子所描述的景色繪畫,好一派閨房之樂。


  期間,黃得昌端了一盞茶放到一旁。


  他先是端著一杯茶給太子,「殿下,您描述了這麼久的景色,喝杯茶解解渴。」


  裴玄凌接過了黃得昌遞來的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然後,黃得昌站在一旁,等阮側妃稍作停頓時再遞茶。


  阮側妃身穿藕荷色襖裙,裝扮比別的妃嬪都要淡雅,整個人看起來和她的性格一樣溫婉如水。


  尤其是她作畫時的模樣,舉止端莊嫻雅,有一種淡靜文雅的風韻。


  等到阮側妃停下來時,黃得昌找準時機遞給了阮側妃一杯茶,「您請喝茶。」


  「.……」阮側妃垂眸,看著那杯看似尋常的茶,「我暫時不渴,你且放在一旁吧。」


  「.……」黃得昌笑著應了聲「好」,「您想喝的時候就同奴才說,奴才再給您倒。」


  阮側妃忙著作畫,沒再回應黃得昌。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阮側妃就畫好了東湖山水畫,「殿下,妾身畫好了。」


  太子一開始在幫阮側妃描述東湖景色,之後就在書櫃找了本書,坐在一旁看書。


  如今聽說阮側妃畫好了,男人放下手中的書,抬腳至書案旁,欣賞阮側妃所作的畫。


  仔細看了看畫,裴玄凌肯定的「嗯」了一聲,「畫中楊柳依依,遊船徐徐,浪花朵朵,碧波蕩漾,曲徑拱橋,還有遠處的堤圍,再加上天邊的倦鳥,此畫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夕陽西下的景色最是唯美,大氣中帶著婉約典雅之氣,好一幅東湖山水畫卷!」


  「殿下謬讚。」阮側妃自謙道:「主要還是殿下送的顏料好。」


  點評完阮側妃作的畫,裴玄凌的視線落在黃得昌不久前給阮側妃倒的茶。


  這已經是黃得昌今晚第三次給阮側妃遞茶了,卻因為阮側妃忙著作畫,每次都讓黃得昌放在一旁了。


  裴玄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隨意地遞給阮側妃,「畫了一個多時辰的畫,喝些茶解解渴。」


  「.……」阮側妃盯著茶盞中褐黃色的茶水,歉意的婉拒了,「殿下,妾身近日睡眠不好,別說夜裡了,便是白日都不敢喝多了茶,以免夜裡失眠。」


  她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夜色,「如今都亥時了,妾身萬萬不敢再喝茶了,否則整宿都要睡不著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太子殿下親自端茶給她,這是她莫大的榮幸,她說什麼都要接過茶盞喝上幾口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懷疑太子給她下了致不孕的葯,得防著點。


  反正今兒說什麼她都不會吃太子主僕倆遞過來的任何食物!

  等明日太子離開了,她再找太醫過來檢驗,看看這茶水裡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站在一旁的黃得昌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驚。


  以往他給阮側妃端茶,阮側妃也有不喝的時候。


  但阮側妃從來不會拒絕太子遞給她的茶,今日卻連太子遞的茶都拒絕了?


  裴玄凌眸光微不可察地轉了轉,倒也沒逼阮側妃,「既如此,那這茶還是別喝了。」


  他將茶盞放在一旁,「時候不早了,安置罷!」


  話畢,男人就抬腳去了內室。


  見狀,阮側妃鬆了一口氣,第一時間叫來貼身宮女,囑咐宮女把那茶水端下去收好,明日好讓太醫檢查這茶水有沒有問題。


  囑咐好宮女,她才跟著太子到了內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黃得昌在內室點了太子一貫愛聞的安眠香。


  殿下自幼睡眠淺,多數時候都得點香才能入睡。


  一番更衣洗漱后,太子和阮側妃雙雙歇下。


  奴才們也紛紛退下,把門給帶上了。


  阮側妃躺下后不久,男人滾燙的身體便將她擁入了懷中。


  而她,像往常那般靦腆地承受著男人的寵愛……

  次日清晨,阮側妃疲憊的起床,伺候太子更衣上朝。


  待送走了太子后,妃嬪們陸陸續續的來給阮側妃請安。


  這日晨省,阮側妃全程心不在焉。


  加上昨晚侍寢,精神頭不大好,早早的便遣散了眾人。


  妃嬪們剛走,阮側妃就對貼身宮女說:「你去趟太醫院,把汪太醫請來,就說我身體不適,讓他過來幫我請平安脈。」


  阮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門望族,人脈頗廣。


  那汪太醫便是與阮家交好的一位老太醫,阮側妃入宮這幾年來,若是遇上個頭疼腦熱的,都是由汪太醫診脈開藥方。


  宮女應了聲「是」,「您昨晚累著了,奴婢瞧您都沒精神,請太醫這一來一回起碼要半個時辰,您且睡個回籠覺吧。」


  昨兒夜裡,她在外頭守夜,聽見內室的動靜直到天蒙蒙亮才歇停。


  今兒一早,太子體恤主子,讓主子睡到自然醒。


  可主子素來嚴守規矩,仍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又應付了前來晨省的妃嬪。


  如今看到主子一臉疲憊的樣子,她既替主子感到高興,又心疼主子。


  「.……」一提到昨晚,阮側妃臉上微微一紅,可她確實太困了,只有抬腳往內室走,「我再歇會,等汪太醫來了,你直接請她到內室替我診脈便是。」


  半個時辰后,宮女把汪太醫請到了內室。


  「主子,汪太醫來了。」宮女掀開床帳一角,輕聲叫了叫阮側妃。


  然而阮側妃實在是睡得太沉了,宮女叫了好幾遍,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汪太醫來了?那便有請汪太醫幫我把一下平安脈吧。」


  汪太醫先是給阮側妃行了禮,然後才坐在床邊,隔著床帳,墊了塊絲帕放在阮側妃手腕上,替阮側妃診脈。


  照例診脈后,汪太醫就說:「阮側妃,據老夫診斷,您除了沒歇息好,身體康健得很。」


  「除此之外,我的脈象有沒有被人下藥的痕迹?」床帳內,阮側妃出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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