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戰前熱身

  「是……是他！」


  徐大虎身軀一顫，整個人嚇得魂飛魄散，面色蒼白，冷汗淋淋。


  「徐玄，是小玄子——」


  村中徐姓一族的許多少年，驚愕大喊道。


  「怎麼回事，他剛才好像是從天上飛下來的？」


  「嚇死我了……」


  整個學堂大院里，一片轟亂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塵埃中心處，那個如老樹紮根的模糊身影。


  此刻，徐玄身形彎曲如蛇，兩隻腳尖紮根於地，身體懸空後仰，離地只有半寸。


  遠遠望去，猶若一條彎曲起伏的靈蛇。


  一個人的身軀，竟能扭曲摺疊到如此地步，更可怕的是，做出這等高難度超出骨骼極限的動作。


  「哥哥，你總算出現了！」


  徐惠蘭喜出望外，一雙秀氣小手，緊握成拳。


  站在身旁的徐父，臉上終於擠出一絲慰然笑容，長鬆一口氣。


  同時徐父臉上也露出一絲錯愕不解：這孩子……他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在這之前，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村學堂大門，但要等待的人，偏偏不是從這裡出現的。


  同樣盯著大門入口的人，還有徐小虎。


  在這之前，徐小虎心中忐忑，目光時而瞥向院子大門。


  因為一旦徐玄出現，他進入鎮學府的機會，將會無比渺小。


  然而，他心裡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卻是在最後一刻，憑空從天上掉下來。


  從天而降！


  徐小虎看清那身影之刻，心裡更是「咯噔」一聲，倒抽一口冷氣。


  他的心情就如同從天堂跌入地獄，怨恨、無奈。


  下意識，他望向父親，語無倫次：「父親，徐玄他怎麼……」


  在前一刻，父親還打包票，徐玄絕對不會出現的。


  可是，他的話問到一半，就頓住了。


  因為他發現，父親的臉色，蒼白如紙，額上落下豆大汗珠，整個人驚恐萬狀，魂不守舍。


  待到塵埃散去，徐玄體內氣血豁然一涌，腳尖好似生了彈簧，身形如弓弦，一下子直力在地面上。


  然後，目光淡淡掃視演武場四周。


  霎時，場上一靜。


  徐玄的眼神，很是平淡，卻蘊含一種如雄鷹般的冷漠明銳，好似能一下子，洞穿人的心靈。


  特別，當他的目光，落到某個位置時，停頓了一瞬。


  「唔……」


  徐大虎心中吶喊，身形如遭雷擊，立時一僵。


  在面對此刻的徐玄，那冷漠而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身處演武場外另外一端的楊小倩，明麗動人的清眸，亦露出萬分的驚奇，首次以全新的目光，打量這個曾被她忽略輕視的少年。


  徐玄的目光，在與她對視的一瞬，正然直視，不帶一絲退卻，並即可挪開，毫不留戀。


  「天吶，他真的是徐玄嗎？」


  丫鬟小紅幾乎驚呆了。


  眼前的徐玄，身材挺拔修長，目光明銳冷淡，呼吸之刻，胸膛微微起伏，散發一種遠超同齡少年的魅力。


  這還是她心目中，那個瘦弱害羞的男孩？


  半個月的時間裡，徐玄足足長高了一尺，身形勻稱修長，不像以往的削瘦，皮膚白瑩透紅，氣血旺盛，眼中神光，隱隱迫人。


  此刻，徐玄哪怕站在人群中，也是鶴立雞群。


  自從修鍊《龍蛇九變》之後，徐玄身體產生種種蛻變，體質超出常人範疇。


  ……


  「徐玄？這就是董老您所說的那個好苗子？」


  看台中央的清麗女考官，面色動容，明顯有幾分激動。


  「對，他就是徐玄，本村最近崛起的新秀。」


  董老撫須含笑道，望向徐玄之時，臉上也有些意外。


  就在二人交談之刻，演武場上的兩個人，正四目相對。


  徐玄望著對面身穿青衫法衣，俊俏白凈的翩翩公子，微微吃驚。


  他沒想到，自己的對手會是實力強橫的大徐家公子。


  楊畝村三大家，都是一方家族勢力，氣大財粗，在優越環境下培養出的後代，自然不是普通家庭能比擬的。


  「呵呵徐玄，你要是不來，本公子還有些失望呢？」


  徐元臉上的驚愕只是持續片刻，就歸復平靜，輕描淡寫的道。


  面對氣勢如虹、從天而降的徐玄，這位徐家公子，竟能顯得如此鎮定自信。


  你要是不來，我還會失望？

  場上不少戰者聞言，不由佩服這徐元公子的氣度。


  然而，徐玄對於這徐元公子，心中早有厭惡。


  特別是最近半年，妹妹蕙蘭越發生得清純動人，這徐家公子，早就心生覬覦之心。


  儘管徐元並非窮凶極惡之徒，甚至平時為人還算和氣，但此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知玩弄過多少無知少女的感情。一旦被他得手的女子，無需多久，便會被無情拋棄。


  作為哥哥，徐玄怎會讓這登徒子把魔爪伸向自蕙蘭？


  「失望？徐公子恐怕是擔心，沒有我等做陪襯，失去大發神威、一展伸手的機會吧？」


  徐玄不冷不淡的回應。


  「你……」徐元語氣一窒，眼中陰霾之色，一閃而過。


  剛才一番話，本可展現其非凡氣度，但對手壓根把他當做顯擺，一句話堵得他沒氣，心裡又驚又恨。


  但偏偏徐元是一個頗講顏面和氣度的人，只是強忍下沒有發作，心裡恨得牙痒痒。


  「可以開始了。」


  看台中央的清麗女考官，淡淡的聲音，提醒二人。


  但她的眼睛里，首度露出一絲期待。


  話音一落，徐元微微蹲身、跨步，擺開架勢，全身氣血豁然凝聚，身體卻靜若木樁。


  徐玄神色凝重，不敢有所小視。


  看架勢便知，這徐元公子必然有名師傳授，修習過高明的煉體術，絕非徐小虎之輩能比擬。


  呼！呼呼呼！呼呼……


  徐玄卻豁然進入一種奇特的呼吸節奏中，心靈臻至那清明無波的寧靜狀態。


  他的感官，藉此大幅度提升，甚至能捕捉到對手身上隱隱傳來的心跳。


  而作為對手的徐元，卻生出一種被徐玄洞穿心靈的錯覺。


  兩人對峙分立，都沒有立刻出手。


  直到某一刻，徐玄定身原地，軀幹和四肢，卻開始以古怪彆扭的動作，緩緩收縮、彎曲。


  這些動作，古怪柔韌，卻是異常的均勻流暢。


  「他在幹什麼？」


  「看起來好彆扭，是在跳舞么？」


  眾觀戰者或是好奇，或是諷刺。


  徐元神色錯愕，卻完全看不出緣由，不敢輕舉妄動，卻是嚴陣以待。


  通過這種緩慢活動身體，徐玄體內氣血越發暢然，四肢更具韌性和靈活度，力量一點點凝聚、攀升，以爭取調節出最高狀態……


  「他在熱身！」


  下面不知誰說了一句話，立即提醒了眾人。


  熱身……對，這是熱身！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在同台對峙的情況下，竟然在對手面前赤裸裸的熱身，這也太……


  而那徐元聞言，差點沒氣吐血，一股無名怒火便湧上胸腔。


  而事實上，徐玄並沒想到去刻意激怒徐元，這些緩慢動作的調節，是他自然興起施展的。


  因為先前從高空俯衝下來，那股強大震力仍然帶來些許瘀傷，筋骨和氣血，還沒有調至最佳狀態。


  「聽說你得高人傳授技藝，今日我徐元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領。」


  徐元終於控制不住那股怒火，體內氣血驟然奔涌如長河，一雙手臂，膨脹了一小圈，手掌部位隱隱泛起一股殷虹，散發出一股令人壓抑沉悶的氣息。


  「內勁！這徐元不但有四重修為，同樣領悟了內勁。」


  不少有見識的人，一眼看出深淺。


  「不好。」


  在下面觀戰的徐父，神色一凝，眼中儘是擔憂。


  他曾經是村裡的翹楚，修為達到煉體四五重，眼界自是不凡。


  在內勁運轉手臂掌心的一瞬，徐元身形騰躍而起，動作異常飄逸，並將氣血力量運轉到極致，居高臨下拍向徐玄。


  更不可思議的是，在他起身邁步、飛躍之刻，其角度位置，剛好卡死徐玄的退路。


  徐玄暗自一驚，這徐元竟是擅長身法、步法的煉體凡士，他幾乎躲無可躲。


  呼！

  那攜帶凌厲勁風的一掌，眨眼間拍到徐玄面門。


  他深吶一口氣，兩隻手臂併攏摺疊，堪堪擋住這氣勢凌厲的一掌。


  「啪……嗙！」


  徐元掌中蘊含的力量，猶若如野馬奔騰，自上而下，把徐玄整個身軀壓得直往下彎曲。


  只是半個呼吸功夫，在那可怕力道下，徐玄彎曲如弓，身體矮了半截，面色泛紅。


  眼看，他就要被絕對壓倒，其勢不可逆轉。


  所有觀戰者，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凝視一個蹲身，一個凌空，卻似雕塑黏在一起的兩個人。


  「要輸了，徐玄要輸了……」


  徐小虎心裡吶喊，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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