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旗河酒廠的布局
羅春霜下來視察工作,所謂視察總是要看到好的一面。在這個時候搞出這麼些不和諧的事情固然能讓對手大吃一驚,也砸了羅春霜的場子,以後讓羅春霜還怎麼去視察工作。
所以,粱廳長肯定事先和羅春霜彙報過,這個事情的真正決策人也不是粱廳長和彭耀南,更不是羅春霜,而是比他們更高更強的那個人,直接點的說季昌玉的岳父大人,省委韓〖書〗記。
粱廳長詳細的彙報過,而羅春霜也應該是同意的,願意配合的。
按照道理說,粱廳長剛才也是象徵性的問一下,羅春霜畢竟是就要調走的領導,犯不著在這個問題上表態,只要說一兩句敷衍話同意粱廳長的意思即可。
結果卻大為出乎粱廳長、彭耀南和季昌玉等人的預料,羅春霜居然有一步到位的想法。
這可不那麼好說話了。
旗河酒廠畢竟是一個老牌的國營大廠,效益一直很不錯,只因為這兩年成績有所下滑就立刻賣掉,那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的沉默著,思索著,斟酌著這番話,也在揣摩著羅春霜的用意。
過了片刻,季昌玉輕輕的咳嗽一聲打破了沉寂,道:「粱廳長,我覺得這個事情可以考慮,直接核算清楚國營資產的數目,一次結算清楚要更為穩妥點。我們的要求是利稅翻一番,如果不放手讓旗山食品總廠大幹一場,這個任務恐怕是很難實現。如果真的放手讓他們全力以赴,以他們目前的資金總量,說不定能翻三番」產值破兩個億,我看問題都不大啊!」「嗯!」粱廳長點著頭,又道:「季副縣長說的很好啊!」他嘴上是稱讚著,其實卻並沒有做出表率。
雖然季昌玉也是支持的,可真正要做決定的人是粱廳長和彭耀南,他們兩個還無法拿捏出一個結果,更說不清羅春霜具體的用意。
這三刻,幾乎所有人都在相互揣摩別人的心思。
羅春霜依然像是原先那樣,說了一句話,炸的全場一驚,他卻繼續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平淡的抽著煙,像是和自己剛才什麼話也沒有說過。
不知道為什麼,楊少宗總覺得這是一個不小的試探。
當然」這也是確實是他很想要得到的機會。
想到這裡」楊少宗終於站起身,他頗為堅毅果敢的說道:「羅〖書〗記,彭〖書〗記,粱廳長,還有其他的各位領導同志,我在這裡說幾句。
我個人更希望是由旗山食品總廠直接按照國營資產的總價額一次買斷經營,旗山食品總廠目前有三個億左右的剩餘資金,如果是一次性買斷經營」我們願意對旗河酒廠進行整改,然後一次性投入一個億進行增產投資和技術研發、設備改進,爭取在三年之內將旗河酒廠的上繳利稅翻三番,產值同樣翻三倍,甚至是四倍!」聽楊少宗說完」彭耀南這才點頭同意道:「楊少宗,我對你還是很了解的。你敢代表旗山食品總廠下這個軍令狀,那說明你是非常有把握的,即便沒有80%的把握,那也有100%的決心。好,我們淮海目前就需要你這樣的魄力和氣勢。三年之內上繳利稅和產值都要實現三番,你敢立下這個軍令狀,我就敢把這個事情給辦了,怎麼樣?」
楊少宗頭無反顧的答應道:「彭〖書〗記,這個軍令狀我立了!」
彭耀南驟然一拍桌」道:「我拍板了,旗河酒廠是你們的了,你現在就可以去旗河酒廠搞你的大整改,抓緊時間將工作給我抓上去。
不過,楊少宗,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抓不好,我可要你好看!」
大家聽著這話都覺得壓力特別大,諾大的旗河酒廠居然說賣就賣了,這在省里也得是上頭條的大新聞啊。
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
既然是座談會,必然還是要群策群議的,雖然大局已經定了下來,各個局的領導和廠里的負責人們還得再說幾句,此時此刻,大家只能紛紛讚揚此事,認為是開創了新局面,也是淮海經濟工作的新進程,新篇章。
大家心裡其實都明白,這個廠子怎麼賣都是虧了,旗山食品總廠怎麼買也都是賺了,偏偏還只有他們能買,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這些領導們根本就不打算讓其他廠子一起來競標。
說是大家都在,大家一起競爭……也就是說說而已。
在其他領導和各個廠的負責人談了幾句后,羅春霜就以省委副〖書〗記的身份簡短了做個總結,也希望和預祝旗山食品總廠進一步創造好成績,同時要求淮西縣委就旗河酒厂部分職工已經舉報和反饋的問題深入查下去,要對違紀違規進行堅決的處罰和批評教育。
會議就這樣的以一種楊少宗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式結束了,羅春霜等一行人也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乘車離開旗山,前往下一站淮海青浦縣視察。
送這些領導離開后,楊少宗就一個人回到會議室里琢磨著整件事,他愈發覺得這個事情顯得非常古怪,每一方的輸贏都變得難以預料。
看起來像是省委領導在抓旗河酒廠的問題,藉此打擊彭耀南在淮海的勢力……只是看起來如此,實情顯然不是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楊少宗一時也說不明白,但他能夠感覺一種舊的鬥爭即將成為過去,一種新的鬥爭正在逐漸成形,
而他不過是這兩種鬥爭的一枚小棋子。
在羅春霜回省城后,淮西縣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嚴竹青親自帶隊到旗河酒廠進行嚴查,粱敬業和幾名副廠長因為部分職工的舉報而被全面檢查。與此同時,地委輕工業局做為旗河酒廠的主管單位也派了幹部下來核算國營資產和債務問題,楊建林、蘇晉國和唐玉棟則代表旗山食品總廠和淮海市輕工業局進行協商買斷旗河酒廠的合同問題。
整個工作實際上是很粗糙和草率的,只是在短短几天時間」粱敬業等人就被查出了經濟問題和責任問題,涉及金額高達十萬元,對廠里造成了不小的徑濟損失。
另一方面,在地委某些領導的授意下,旗河酒廠的經濟問題明顯被人為的誇大,國營資產從前兩年核查的三千多萬大幅度縮水到兩千多萬,債務問題也被全部清查出來,國營資產減去各種債務,包括拖欠工資等問題」特別是核算了旗河摩托車廠這個大負擔后,整個旗河酒廠剩下的國營資產凈值不足一千萬元。
地委輕工業局給出的標準〖答〗案是978.43萬元,旗山食品總廠選擇分期半年付賬,第一次結帳300萬元,以這樣的方式將整個旗河酒廠買了下來。
在完成收購后」唐玉棟就正式出任旗河再廠的廠區主任」負責整個旗河酒廠的整改問題。
將這個帳目算清楚后,楊少宗就開著帶著楊建林、費老、蘇老三個人一起回旗河酒廠,這段時間,旗河酒廠一直是在風雨飄搖中動蕩著。
董新民此前是完全不知情,突然遇到這個情況一時也不知所措,等他反應過來再想要扳一扳手段卻已經晚了,在粱敬業等人的牽連下,董新民被調離旗河鎮」到縣裡水利局擔任局長。
董新民在旗河鎮經營了七八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幾乎就沒有第二股勢力可言,他這麼一走,旗河鎮就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
不過」旗河人對旗山食品總廠的那種嫉妒之情,那些夾雜在傲慢和自卑之間的複雜情緒確實旗河鎮機關中醞釀著,甚至連旗河酒廠都有很強大的抵制買斷的浪潮。
從開始答應買斷旗河酒廠到正式買斷……這已經是十多天過去了,至於旗河酒廠這盤棋到底要怎麼下,他暫時還沒有想清楚。
好在旗河酒廠原來的那一批真正能管著廠子的技術幹部都在旗a1
酒廠工作,正好再以原班底調回去工作」暫時還能穩住旗河酒廠。
將車開進旗河酒廠,在廠區中那寬敝的大道上緩慢的行駛而過,因為前一段時間大批吃進的原料都有問題,根本不符合釀酒業的要求,唐玉棟一到廠里就勒令停止生產,入害池時間不足一個月的原料全部都倒出來當作廢料處理。
這些天的旗河酒廠就像是徹底陷入了停工。
唐玉棟說」現在廠里已經有人造謠說是旗山那邊正在搞破壞,要將旗河酒廠徹底給毀了,估計是粱敬業的殘黨在搗鬼,大部分人都還是更願意相信他。
楊少宗的車剛停在廠長辦公樓前,唐玉棟就已經匆匆忙忙的帶著人跑了下來,一路將楊少宗等人領進廠長辦公室坐下來。
在桌子上已經擺子一連串的酒杯,原湯池酒廠的國家級品酒師譚老正在品酒,可是,他每喝一口都只是搖了搖頭,皺緊眉頭。
見到楊少宗等人進來,譚老就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
費老先坐下來,和譚老問道:「他們廠新釀的這幾批酒怎麼樣?」
「怎麼樣?」譚老自嘲的苦笑一聲,又道:「還好咱們最初就將旗河酒廠庫存的原漿都不計入資產核算,否則就吃大虧了,我將他們去年釀的三批酒都嘗了一遍,勉強還能算是湊活,省優部優這個標準就肯定算不上了。這還不夠糟糕的,他們今年前面兩批酒就不能評說了,口月下料的一批那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連整個用料都不講究了,連普通高粱都拿來釀酒。普通高粱也就算了,居然還是陳年的舊高粱,用來做曲的小麥和豌豆也不對勁,配的很有點問題,這哪裡是旗河酒廠啊,就連一般的小廠子也不如。」
這些消息在前段時間,大家其實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倒也不算是什麼新聞,大家早有心理準備。
楊少宗自己感覺還是能品出酒的好壞,有點不信邪的上前拿了兩杯稍稍品嘗了一口,因為是原漿,度數都比較高,稍稍有點辣。」只是這個酒的品質確實很一般,也就是一般散裝酒的水平。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道:「這個酒還真是沒有辦法賣,只能一次性都處理給那些小廠,能收回多少成本就收回多少吧!」
費老感嘆一聲,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又和唐玉棟道:「砸招牌的事情不能做,就這麼處理吧,新的進料工作一定要抓好」暫時就不急著調新配方,先把旗河大麴水平恢復到六幾年的水準。那時候的旗河大區還是真的很不錯的,產量低是低了點,至少貨真價實。」
唐玉棟微微點頭,他看了看錶」和楊少宗、費老道:「楊主任,
費老,職工大會還要等半個小時才會召開,這樣,我先帶你們去害池看一看。其實,咱們這個廠里最大的資本就是害池,這些害池有一半都是六幾年建的。二十幾年下來也能算是老害池了。
楊少宗點著頭,他對這種老酒廠的害池確實是很感興趣的。
大家一行人就一起去了害池車間」旗河酒廠目前有三個害池車間,分別是58年害池區、62年害池區和82年害池區,目前最容易釀製出好酒的還是62年建設的那一批害池。
二十五年下來,這樣害池已經有了真正的酒池之香。
進了車間,正好有一個害池在向外倒騰酒糟」因為新近剛下的一批廢料,實際上還沒有釀成酒。
到了害池口,費老就從害池邊緣抓了一把害土捏了捏,明顯能感覺到在光線中有些閃爍的晶瑩物質,彷彿抓在手裡的是一把沙尖。
費老將這把害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不由得微微點頭道:「確實是個好害池」62年的那一段時間,全國上了不少新害池,目前總結起來大體都屬於好害池,咱們廠的情況也是這樣。這個害池才二十多年的歷史」現在已經有酒沙了,這就足以說明害泥非常好啊。」
說到這裡」他就又和楊少宗道:「旗山酒廠的幾個害池都出了一批原漿,目前來看,六號害池的效果是最好的,而這個害池實際上用的是我們從翰省四特酒廠、古井貢和湯池酒廠調來害泥一起發醉而成的母泥。我現在有種想法,不如就從旗河酒廠取窖泥,我再親自去四特酒廠一趟,從他們那裡多調一批老害泥中和一下。」
楊少宗倒是有些不解,和費老問道:「為什麼他們的害泥在咱們這邊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費老笑了笑,道:「其實咱們用的配方工藝和他們的四特配方大致相同,特別是具體的工藝都差不多,就是用料有點不同,他們屬於小曲和大麴之間的一種酒,咱們則屬於濃香型的大麴酒,但又保留了小曲的一些特點。當然,現在也不能將話說的太滿,反正還是得先建一個害池再說,先在旗山那邊將害池建起來,總的來說,我還是維持原先的判讀,單純就釀酒而言,還是旗山那邊的條件更適合一些。」
楊少宗微微點頭,道:「不著急,慢慢做。地委給咱們三年時間,時間可能有點緊,咱們具體的應對辦法則還是比較多的!」
費老哦了聲,道:「那就好!」
楊少宗他們這個時候急著趕回旗河酒廠也就是要參加廠里的職工大會,看時間差不多了,楊少宗就和唐玉棟、楊建林說道:「你們去開會吧,我就不去了!」
楊建林稍稍有點遲疑,問道:「你不去……」……不太好吧?」
楊少宗解釋道:「我現在只是旗山公社的副社長,不是廠里的負責人,這裡是旗河鎮,哪裡輪得到我來說話,你們去就可以了,反正該說哪些話讓大家安心接受整改,咱們前面也都商量過了!」
聽了這話,楊建林道:「那也行,我和費老、蘇老他們先過去開會,你在這邊等一會吧!」
費老卻道:「我也不去了,我是技術顧問,沒有必要參加這種會議,正好留下來陪一陪咱們楊社長!」
「也行!」
楊建林沒有拒絕,這就和蘇老、唐玉棟一起去參加職工大會。
旗河酒廠的這一次職工大會還是很重要的,除了重新選舉一位德高望重的工會〖主〗席外,所有生產安排都要重新調整,為了安撫廠子的職工,會上還要宣布將工資標準提上去」爭取在兩年內將現有工資提高一倍。
在旗河酒廠的大部分職工心中,旗山人是窮了幾百年,也就是今年才突然成了暴發戶,而他們是國營職工,吃國家的鐵飯碗,差距是很明顯的…,歸根結底還是看不起旗山公社,大家對於地委將廠子直接出售給旗山公社是很有意見的。。
想要讓旗河酒廠的這兩千多名職工全部按照他們的意願接受整改,簽署勞工聘用合同,不繼續漲工資是不行的。
想要出成績」基礎終歸是要先穩住,人心不穩如何搞建設?
在楊建林等人去開會後,楊少宗就繼續和費老一起在害池群里翻騰著,到處看看其他害池的水平。
逐一觀看了一遍后,費老就和楊少宗感嘆道:「他們這個廠子想要繼續上一個台階」那就必須進行現代化的設備改造」這恐怕是要很大一筆錢啊。如果想要將產值提升一倍,酒的品質和價格提不上去,那就必須在原漿的釀造能力上下功夫,儘力還是得先將新害池的工作抓起來!」
楊少宗點著頭,問道:「費老,旗河大麴的水平還能提高嗎,配方和工藝上有沒有改進的可能?」
費老沉思片刻,道:「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現代化的設備改造,將溫控和醉菌都控制在最佳的程度,可這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摸索實驗,眼下還是得靠經驗。其實想要提高酒的品質最簡單的辦法還是先將原漿釀造能力提升上去,將害池的數量擴大。白酒就是個掐頭去尾的工作」中間的那一批原漿頂多佔4成,這4成就是好酒。越是好酒,越得將掐頭去尾的工作做好。你想要釀造出更多的好酒,必然也就要產生更多的二檔原漿。」
楊少宗想了想,道:「費老,那就先這麼辦吧」旗山酒廠那邊仍然是以實驗配方和工藝為垂要的工作方向,暫時不急著上更大規模的害池,
旗河酒廠這邊的工作則是立足旗河大麴的基礎,先將產能和質量提升上去」逐步試驗新工藝和新技術,抓好現代化釀造技術的逐步深化和人才舟培養工作。如果可行的話」明年在旗河酒廠就加快進行一批新害池的建設,分期三年建設三批,將旗河酒廠現有的原漿釀造能力提升上去!」
費老點著頭,道:「這樣是比較合適的,另外也有一點,旗河酒廠這些年在進料的工作上抓的不是很嚴,這兩年更是特別松,其實,這和他們的酒質下降有莫大的關聯。我這些天翻看了他們的廠志,其實他們在六十年代的時候也曾用過川北的糯紅高粱做料,用微北的小麥和魯南的豌豆混合作曲,那也是旗河大麴奪得部優稱號的配方。乃年的時候,他們採用微南的枯高粱做料,雖然當時是拿到了省輕工業廳的食品工業技術獎,但我覺得這裡面的水份很大,十之八烏是廠里領導動了手腳。」
楊少宗嗯了一聲,道:「省廳無非說是做一做技術實驗,看看能否用徽南的高粱釀製好酒,結果他們就實驗出來了,其實呢……,
……,他們不過是揣摩上意,根本沒有實驗出很好的技術方案,頂多是用以前的酒來充當實驗酒,弄虛作假!」
費老感嘆一聲,和楊少宗道:「這種事情太多,咱們就不說了,現在重新開始進料的話,我會讓唐玉棟他們注意一下,重新選用川北的糯紅高粱,實在不行也可以用陝南的高粱。另外,現在國內釀酒業也有人提出用麩曲釀酒,這個是新技術,我去年還在魯北的一家酒廠參觀過。咱們正常的大麴出酒席需要半個月到三個月,麩曲的發酵期明顯快了很多,幾乎只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且出酒率極高,問題是剛釀製的原漿口感一般,必須在蒸熘的過程中同時加入香料調配,還要用其他的好酒原漿進行調兌,後面陳放幾個月就差不多了。
」
楊少宗想了一下,問道:「這牟方法可以在旗河酒廠試一試?」
費老道:「完全可以啊,如果只是生產中低檔的普通大麴酒,這個工藝還是非常有優點的,最大的特點就走出酒率高啊,只是勾兌、調兌和蒸餾的要求比較高,純粹靠經驗和老師傅的水平是很難有把握的,需要進一批設備。」
楊少宗笑了笑,道:「那就這麼做吧,我也不懂釀酒行業的這些門道,費老,您多把關。咱們反正就是一個思路,旗河酒廠和旗山酒廠加起來形成兩個高低搭配的品牌。」
費老沉思片刻,道:「我明白,其實我最近也在琢磨,但用兩個恐怕是不夠的,因為旗山酒廠和旗河酒廠的配方工藝截然不同,屬於兩種香型,旗山的工藝屬於濃香型,或者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四特型,而旗河則屬於典型的清香型白酒。」
楊少宗道:「那就做三四個品牌,總之,基本原則是高檔的酒堅決不賣低檔酒,低檔酒也不要向高檔做嘗試,相互搭配好,充分提高原漿的利用率!」費老集著頭。
兩個人就在害池車間里商量著這些問題,慢慢也將旗河、旗山兩個酒廠未來的發展思路都理清楚。嗯要在旗河酒廠試驗新工藝是可以的,但這個過程比較漫長,很可能需要四五年的時間,如果將旗河酒廠翻身的希望都指望在新的酒型上,那真是要等到黃huā菜都涼了,最好的辦法還是立足旗河大麴現有的配方緊抓進料和生產管理,將產品的質量重新提升上去,再換個牌子打出去。
費老和楊少宗談來談去,兩個人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在旗河大麴的基礎上重新打造嶄新的旗河珍釀,實際上就是用旗河珍釀取代原有旗河大麴的定位,盡量向高端靠攏,產量少一點沒有關係,關鍵是價格和利潤得提升上去,旗河大麴則在現有的基礎上不斷提高工藝和口感,價格小幅慢慢提。
相應的,旗山酒廠則採取一乒到位的方式,逐步試驗出最佳的配方,直接定位在一個相比旗河珍釀還要高一級的水平,同時也繼續以旗河酒廠的名義上一個中高端的濃香型系列。
就在費老和楊少宗在商量這些問題的時候,在不遠處的旗河酒廠大禮堂中,楊建林、蘇晉國、唐玉棟正在開一場很重要的職工大會,正式將唐玉棟任命為旗河酒廠的廠區主任,這還是能讓旗河酒廠的職工稍稍為之放心的。
只是,一談到後續即將進行的大規模整改,旗河酒廠的職工還是爆發了比較大的爭議和情緒,哪怕楊建林提出要在兩年內將工資翻一番,職工們還是非常抵觸,甚至在工會〖主〗席的投票上也顯得很不積極。
說來說去,旗河酒廠的職工並不願意放棄他們的鐵飯碗。
旗河酒廠的鐵飯碗在周邊十里八鄉中是多麼的珍貴,別人都沒有,就他們有,現在……他們也將要失去了這個鐵飯碗了,他們如何甘心?
這可是國家的鐵飯碗呢!
會場里很快就鬧起了沸沸揚揚的意見,職工大會變成了騷動大會,一群人帶頭鬧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