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懲罰
“要兒媳說，這謝文柏徒有信王長子的身份，然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便也罷了，偏偏他身子也不大好，說不得什麽時候就一命嗚呼了，那將榮姐兒嫁給他，和守活寡有什麽不同？”
??“若隻是守活寡也還罷了，能獲得自在，沒人管也算，可小陳氏那麽個婆母也不是白當的，她素來視謝文柏為眼中釘肉中刺，需知會不會給咱們榮姐兒使絆子，就謝文柏那麽個沒用的，又護不住榮姐兒，真是京都裏多的是青年才俊，何必將咱們家才詢回來的榮姐兒嫁過去受那些罪。”
??許氏總歸說了許多謝文柏的不好，顧老夫人蔫蔫的聽著許氏說，也沒打斷。
??許氏見狀便更為大膽道：“但凡婆母心疼榮姐兒，合該就應了那謝文柏的，然後另擇良配給榮姐兒，譬如.……”
??“譬如，”她覷了覷顧老夫人的臉色，見顧老夫人沒什麽變化，才裝著膽子說：“我那娘家侄兒雖然出身不若王府公子，但勝在對榮姐兒一片情深。”
??這個蠢婦！
??顧老夫人耐著性子聽許氏說完這一大堆沒用的廢話，爾後十分不給她麵子的一腳將她給蹬到地上。
??顧家行伍出身，顧老夫人當年跟著顧老太爺也是練過的，別瞧著如今上了年紀，力道卻是不少。
??許氏當即嗷嗷直叫。
??“老身還以為你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許家式微，別說顧府的嫡子嫡女匹配不得，就是匹配二房三房的庶出子女，那也是不夠格的！”顧老夫人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你們若隻是癡心妄想也就罷了，可恨的卻是你那侄子竟心生歹意，企圖誆騙剛剛回府，心思單純的榮姐兒。”
??“還是在那麽多人的麵前，你們打著的什麽小算盤，榮姐兒能看出來，更別說老身了。”
??“許氏，你就說說，你這侄兒究竟是自己心思歹毒，所以才這樣做的，還是你從中教唆！”
??顧老夫人原本就氣勢驚人，又是在陡然間所爆發出來的，越發讓許氏覺得後怕。
??諸所周知，顧老夫人可不是鄒氏那麽個有些過於軟弱的侯夫人，老夫人自來說一不二。
??許氏忙道：“這事同兒媳半文錢關係都沒有，兒媳不過是好心，因知曉娘家大哥和大嫂正在鬧和離，不想讓這侄兒受到影響，所以才想著將他給邀過來小住的，不成想他竟對榮姐兒動了心，起初我也不知道，還是昨兒個他才告訴我的。”
??“哎，這孩子真是傻，真要動心告訴我就是了，也是怪他太靦腆的緣故。”
??許氏雖然也想撇清自己的關心，但也沒想著說將這侄兒給推下水，她是切切實實的還打著讓許世佳娶顧顯榮的小算盤呢！
??顧老夫人微微冷笑。
??“也就是說你們許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侄兒自作主張，想著私下誆騙我們榮姐兒的。”老夫人一錘定音，令劉嬤嬤將許世佳給綁了過來。
??許世佳前日裏才被忠勇侯給私下裏打了一通，臉上還有傷呢，又突然被綁了過來，更是彷徨不已，瞧著許氏就哀求的看向她。
??但許氏將臉給別了過去，並沒有理會他。
??“許世佳。”顧老夫人陡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忙不迭失的應了。
??顧老夫人又說：“若是旁人存著覬覦老身膝下孩子的心思，並使計誘惑，老身大抵就直接報官了。”
??一聽到“報官”二字，許世佳給嚇得魂都沒了。
??“但你是許氏的侄子，老身可以法外開恩，但不報官並不代表著你能白白的欺負我的孫女，卸手卸腳二者擇其一，亦或是就都卸了。”
??許世佳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他更明白顧家家大業大，更是陪著今上一路走來的有功之臣，縱使明令各府裏不能用私刑，可顧家即便做了這事，怕是今上也不會說什麽。
??因此他忙低聲求饒道：“還請老夫人相信，我真的隻是因為太過於心悅顯榮妹妹……”
??“嗯？”顧老夫人一個眼刀子飛過去。
??許世佳忙改口道：“心悅三姑娘，然後情之所至。”
??“是麽？”顧老夫人與底下人使了個眼色，就有人上來作勢要卸掉他的胳膊腿。
??“不，是我心生妄想，心存歹意，不安好心，企圖坑騙三姑娘。”許世佳著實怕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這才勉強露出笑意，“看在你如此誠實的份上，這樣吧，就不卸掉你的胳膊腿了，太血腥，畢竟老身也並不僅僅是為了懲罰你，不過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罷了。”
??許世佳猛然鬆了一口氣。
??“不妨就割掉你一個小指頭，讓你記住這次事情的教訓也就罷了，免得以後再心生妄想，那樣就不僅僅是一根小指頭的事了，而是你的命。”顧老夫人說罷擺擺手，示意人上來，然後就在許氏的眼皮子底下，血花四濺。
??許世佳那仿若殺豬一般的聲音登時響起，顧老夫人擺擺手，讓人將許世佳給送回許家。
??她看向這屋子裏頭的所有人，“你們以後若是誰瞧著榮姐兒好騙、好欺負，便盡管來罷，後果便等同許氏侄兒這般。”
??顧老夫人自來知曉，隻有給他們顏色看了，你的話才會管用。
??眾人忙跪下應是。
??許氏從老夫人屋裏出來，轉頭就與顧顯榮給碰了個正著。
??“二嬸母走路注意著點，祖母屋裏究竟是有什麽寶貝值得你這般惦念，以至於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顧顯榮笑著挪榆道。
??剛剛她的侄子是因為顧顯榮，才被顧老夫人給割了一根小指頭，是以許氏見到顧顯榮，就覺得有些邪性，竟是被嚇得往後退了三步，瞥見顧顯榮疑問的神色，許氏又忙挺了挺胸，“看什麽，我沒注意，你也沒長眼嗎？”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沒教養的小姑娘，不曉得她侄子有多麽的好，帶累的她侄子被老夫人責罰，這顧顯榮真是太心狠了。
??許氏如今瞧著顧顯榮就沒好臉色。
??顧顯榮納悶極了，遠處劉嬤嬤瞧見了她，忙過來央著顧顯榮進去，是以顧顯榮就沒有與許氏計較。
??顧顯榮被劉嬤嬤給請到了廂房裏，一旁的正廳裏，顧老夫人正在與忠勇侯議事，剛巧與顧顯榮還有些關係，說的正是剛剛謝文柏前來退親一事，所以顧顯榮就伸長了耳朵，想聽一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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