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不信我信誰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錢米晃著樹葉的手一僵,愣愣的看向地面,果然唐亦洲正緩緩的朝她走了過來。
看到唐亦洲一臉沉鬱,她突然有點心虛。
「哥,你終於來了。」唐舒悅氣急敗壞的惡人先告狀:「媽媽請馳小姐來家裡做客,但她不識好歹對媽媽言語衝撞……」
唐亦洲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掙開她的手朝樹下走去。
唐舒悅被自己哥哥那冷厲的一眼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兒子,你來的正好,你趕快命令這個女人給我下來,還反了不成。趙琴雅見自己兒子出現,蹙眉說到。
唐亦洲聞言點了點頭,仰頭看著樹上,眉頭微微蹙起:「你爬那麼高做什麼,不怕摔了,快下來,我接著你。」
趙琴雅聽到他的話眉頭皺了一下,面對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片子,自己兒子不僅一點都不動怒,首先關心的卻是她的安危。
這並不是一個好情況。
難不成真跟悅兒說的那樣,自己的兒子被這個小丫頭片子迷得五迷三道了。
不行,那怎麼可以,她心目中已經有了合適的兒媳婦人選,而且就算不是她,也絕對不是這個沒大沒小的女人。
即使唐亦洲那麼和言細語,她還是緊緊的抓著樹榦。
「不要,下來還不給你們剝一層皮啊,我才沒那麼傻。」
「不會。」男人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你下來,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敢對你怎麼樣。」
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來到唐家,還莫名其妙的爬上樹,但這件事,肯定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責任。
她雖然衝動了一點,但也並非無法無天。
「兒子你。」趙琴雅面色驚疑的看著唐亦洲。
錢米看他溫柔的不像話的神情,開始有些猶豫,看看向凶神惡煞的那兩個女人,她又退卻:「你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兩個都拚命算計我,我才不會信你。」
「那你信誰?」唐亦洲問道。
她信他,但是他會幫自己嗎?
應該不可能的吧,她不過是他還沒訂婚的未婚妻,他隨時都可以甩手。而下面那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母親,一個是他妹妹。
孰輕孰重,他肯定會選她們。
可是她心裡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希望他能向著自己。
唐亦洲見她還是一動不動,沉冷的目光掃了一圈四周,沉聲道:「你們都先下去。」
「哥。」唐舒悅弱弱的叫到。
「媽,您先回去,待會我就帶她向您賠禮道歉。」唐亦洲轉身,朝自己的母親解釋道。
趙琴雅見自己兒子這麼說,也不好繼續發難,她理了理頭髮,臉色陰沉的點了下頭。
畢竟這麼鬧,傳出去也不好聽。
人群很快散去,樹下只剩下唐亦洲一個人。
看著散去的人,錢米的心落了下來。
「現在可以下來了吧?」唐亦洲抿了抿唇,眉頭微微鎖著。
這麼高的樹,她是怎麼爬上去的,難道不怕失足摔下來嗎。
「知道了。」你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嗎,爬樹也是一樣的。
她小心翼翼的踩著樹榦慢慢下來,本以為可以順順利利的下去,沒想到有個枝幹承受不住她的力道,嘎啦一聲斷裂。
「啊!」某女頓時就跟斷了線的風箏砸了下去。
唔,她怎麼這麼倒霉啊。
這麼高摔下去,她會不會摔殘啊。
然而,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錢米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雙堅實有力的手接住了,但因為慣性的作用,兩個人還是滾作一團。
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睛,她就看到唐亦洲被自己壓在身下,當成了肉墊。
「你如果再不起來,我可能要被你壓死了。」極力忍耐的聲音傳來。
錢米手忙腳亂的爬開。
「你,你沒事吧?」她擔憂的扶著他坐起來。
怎麼會沒事,這女人剛剛那麼狠的砸了下來,他也顧不了其他直接伸手攬著她。
還好這小妮子並不是很重,否則自己真的可能被她砸出個一二出來。
不過這女人又再一次壓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自從遇上她,他發現自己總是拚命的在救她,沒完沒了。
「喂,你說話啊。」錢米看他眼神放空,臉色蒼白,頓時有些怕了:「你,你不會真被我砸壞了吧?」
看他這個樣子她急的滿頭是汗。
「扶我起來。」唐亦洲沉聲道。
「哦,好。」錢米慢慢的扶著他站起來。
「會開車嗎?」
「會。」她點了點頭。
「很好,我們出去。」
兩個人直接將車開到醫院去。
老醫生檢查完之後對錢米交代:「骨裂了,不過問題不是很大,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給你開一些葯,內服外用都有。」
老醫生說著看向她:「小姑娘,你男朋友這段時間可能手不是很方便,生活起居還是要麻煩你,切記碰水。」
錢米難得的嬌羞:「呃,我,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老醫生寫字的手一頓:「不是女朋友?」
唐亦洲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她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的未婚妻。」
「哦……」老醫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都快是夫妻了啊,難怪這姑娘這麼緊張你,不過這更好,你不能碰水,洗澡之類的工作就可以交給你的未婚妻。」
唐亦洲難得的面上帶了溫柔和善的笑容:「謝謝醫生。」
看著男俊女美的一對璧人,老醫生心情也好:「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送走這對養眼的璧人之後,老醫生有些困惑的摸了摸下巴,既然都是未婚夫妻了,那這個年輕人幹嘛要要求他把扭傷改成骨裂。
根本只要擦點葯就沒事了。
咳,難道這是新時代年輕人之間秀恩愛的方式?
出來之後錢米就抓狂了:「誰是你未婚妻了,不要臉。」
「難道不是嗎?」
「我們還沒訂婚呢,你別亂叫。」
唐亦洲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而後薄唇一勾:「你這是迫不及待的向我求婚嗎?」
錢米:「……」滾你丫的,真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唐亦洲將她帶回了自己的高級公寓中。
門口的穿著筆挺制服的保衛人員看到唐亦洲牽著一個女孩過來,老早就恭敬的小跑過來,脫下帽子彎腰問好。
錢米看著他那一臉殷切諂媚的模樣,一臉無語。
「唐先生,您今個兒回來了。」
「恩。」唐亦洲並沒有多拿眼角的餘光看他,不咸不淡的恩了一聲,隨後牽著她旁若無人的進了公寓大門。
錢米左顧右盼,這個公寓地段在市中心,先別說寸土寸金了,裡頭的裝修也是低調而又不失奢華,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她看了一眼唐亦洲的側臉,有些不解的問:「你們這個公寓真人性化,保安都那麼禮貌,每個住戶的名字都記得。」
「因為我是這裡的主人。」
這,這一片寸土寸金的奢華公寓都是他的!
她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人跟人的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跟著唐亦洲乘坐專門的電梯直升三十六層,這裡每一層就一個住戶,而他作為這裡的老闆,肯定有權力選擇視野環境最好的一層。
「你先坐,我去洗個澡。」
「等等,醫生不是說你不能碰水的嗎?」錢米抓住他的手臂,一臉譴責:「你怎麼轉身就忘記了。」
唐亦洲從善如流的點點頭:「也是,那你幫我洗。」
她可以說不要嗎,可以說不要嗎。
怎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幾分鐘過後
她愣愣的站在浴室一邊,手裡握著毛巾,心想自己是怎麼就被他拉了進來呢?
第一次幫人擦身體,還是幫一個男人擦身體,錢米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睛貼在頭頂上。
而唐亦洲卻似乎故意要逗弄她一般,沒受傷的那隻手慢慢的放在扣子上,眼神如水的看著她。
「算了,你幫我。」
錢米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幫你?」
唐亦洲點了點頭。
深吸了幾口氣,牙咬了又咬,最終壯士斷腕一般上前,手指慢慢的觸上他的扣子,她盡量閉著眼睛,但上方低沉的呼吸又吹在她的頭頂上:「你閉著眼睛,怎麼幫我解扣子?」
錢米呼的又睜開眼睛,粗魯的一扯,一顆扣子直接崩飛,她窘了窘,小聲的說了句不好意思,衣扣全部解開,她低頭囁嚅:「那個,你自己來,我夠不著你的肩膀。」
何況就算夠得著,她也不想這樣做。
唐亦洲看著她紅的跟瑪瑙一樣的耳朵,黑眸漾著笑意,伸手利落的脫去上衣,霎時姣好的身材毫無疑問的展現在錢米面前。
她不經意的一抬頭,霎時目光就黏在他的身上了。
這身材,去當模特都綽綽有餘了。
明明是衣來伸手翻來張口整天坐在辦公室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材啊!
摔,太不公平了!
唐亦洲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她的反應還真是誠實的可愛。
他故意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狀似不經意的詢問:「不是要幫我擦身體?」
「哦,擦,我擦。」
唐亦洲:「……」她這不是在罵人對吧。
回過神來的她擰了熱毛巾,手抖啊抖的在他身上胡亂擦一氣,因為半閉著眼睛,所以擦的非常不走心,另一隻手緊緊的背在身後,彷彿身後藏著寶貝似的。
「你這樣要幫我擦到天荒地老?」唐亦洲眼神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感冒了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