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生氣了
這是錢米第一次來到唐氏集團,眼前這個高大雄偉的建築,直入雲霄,象徵著無與倫比的權力和財富。
而唐亦洲就如同帝王一般,掌控一切。
「馳小姐,請。」身邊兩個西裝男面無表情的提醒她。
錢米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握了握拳頭,一步踏了進去。
唐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唐亦洲面色沉冷的盯著茶几上一堆散落的照片,黑眸晦暗深沉,神色看不出喜怒,但那折起的眉峰,卻說明他此時此刻心情十分糟糕。
手指才一動,林譚便推門進來,恭謹道:「總裁,馳小姐已經在門外等候了,要讓她進來嗎?」
男人微微抬眸,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長指落在照片上,輕輕搭著,眉峰的褶皺,卻是越來越深。
錢米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唐亦洲這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自從相遇以來,這男人從來都是沉穩爾雅的。
即使有時候腹黑了一些,但並沒有讓她感覺到可怕和恐怖,但此時此刻,他周身那種無形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自己膽寒無比。
她幾乎在進門的一秒鐘之內就確定了這男人在生氣。
不,也許不是生氣,而是……
唐亦洲看到她出現,抬了抬眸,那雙黑色的眸中,不再存著一絲一毫的溫雅,而是毫不掩飾的冷厲和冰寒。
驀然撞進這樣的眼神之中,她的心顫了顫,似乎有一雙手在心臟處狠狠的捏了一下。
「你……」她開口,卻發現在他直勾勾的逼視當中,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人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慢慢的勾起她的下巴,動作輕柔,聲音卻冰寒無比:「我不是說了,這幾天乖乖呆在家裡等我。」
他垂眸看了一眼錢米:「你這是在送我一份訂婚前的大禮嗎?」
「我沒有。」縱使被捏著下巴,她依舊不怕死的回應:「唐亦洲,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不是我把你爺爺的事情散播出去的。」
「呵。」男人輕笑一聲,驀地放開她的下巴:「你現在說這話,不會覺得為時已晚。」
錢米也顧不得他身上那種陰冷凌厲的氣息了,轉身擋在他面前:「不是我做的,我發誓,而且你想想看,我為什麼要把你爺爺的事情告訴別人,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唐亦洲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沓照片,一張一張的展示在她面前。
錢米看到那些照片中,幾乎每一張照片都有她和另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鬼鬼祟祟的那個年輕人。
「這是……」錢米一把奪過照片,動作慌亂的翻著:「這些照片是誰拍的。」
「不止有照片。」冷冽的聲音砸過來,像是一團雪球一樣:「還有錄音,裡面可是一字一句的交代的清清楚楚。」
「什麼錄音?什麼照片?」錢米忍著胸腔翻騰的怒氣和委屈,大眼直直的盯著他:「唐亦洲,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設計,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哦,那你說說看,誰要陷害你,又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把證據偽造的沒有一絲破綻?」唐亦洲轉而看她,眸子卻沒有溫度。
錢米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還是忍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回答,「昨天晚上我要睡覺的時候收到一條簡訊,叫我去一個地方,後來我就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你爺爺生病的事情,但我真的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發誓。」
見他眼中是滿滿的輕蔑和不信,錢米咬了咬牙:「我有證據,真的有人發了一條信息給我。」
「信息呢?」唐亦洲的聲音平和的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已然是要發怒的前兆。
「信息……」錢米鬱悶的吐出一口氣:「我的手機被摔壞了。」
「是嗎,還真是巧。」唐亦洲輕笑一聲,坐在沙發上:「你繼續。」
「繼續什麼?」錢米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給你時間,繼續為自己申辯,至於信不信,那是我的事情。」
見他這個樣子,她也怒了:「總之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那我解釋再多都沒有用,先走了,等我找到證據,你自然會向我道歉。」
說罷轉身就朝門口走去,手才剛剛握上門把,突然一陣勁風而過,接著自己的手腕就被握住,天旋地轉之間,她就已經被壓在了門上。
男人一隻手捏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黑眸戾氣藏也藏不住:「我讓你走了嗎?」
錢米看著眼前這個唐亦洲,覺得全然陌生。
她所認識的唐亦洲,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腹黑了點,毒舌了點,但當她惡作劇的時候,他卻一笑置之,並沒有深究。
在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
他為她毫不猶豫的懲罰了孫家的千金,沒有任何猶豫的相信她並沒有去大鬧唐家。
帶她去小島上,甚至為了救她,不顧自己的危險……
這樣的男人,今天卻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狼一般,眼中全然沒有了那些溫柔之色,只剩下殘忍和絕情。
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整個撕裂。
難道這才是真實的他?
「唐亦洲你冷靜一點,如果是我做的,我不會不承認,但我是冤枉的,憑你的聰明才智,怎麼會看不出這是一個陷阱。」看他眸中怒火已經燃燒,錢米忍下怒氣說到。
「綠園山莊裡面的人全都簽了保密協議,沒有人敢做這麼愚蠢的事情把我爺爺的秘密泄露,而你才剛剛見過我爺爺,他的事情就這麼巧的被泄露了出去,你覺得,這個巧合會不會大了一點。」
「唐亦洲。」
錢米也火大了:「光光憑這一點你就認為是我做的,而且我有什麼理由和動機要把你爺爺的事情說出去啊。」
她頓了頓繼續:「這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好處也沒有意義,你為什麼就不好好的想一想,難道堂堂的唐家大總裁,就是這麼是非不明,冤枉好人嗎?」
男人眸子精芒閃過,裡頭的怒火一簇一簇的燃燒,沒有熄滅,卻越來越旺:「你倒是挺能巧言辯解,對你來說可能沒好處,但對馳家來說,就不一樣了。」
錢米瞪大眼睛。
「這跟……跟我家有什麼關係?」錢米越來越糊塗了。
唐亦洲一隻手慢慢的撫上她的臉,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但冷厲的眸中卻燃火一片:「這就要問你爺爺了?」
錢米:「……」
見她還在裝傻,男人冷笑一聲,替她回答:「馳鳴看中了一塊地皮,但他忌憚於唐家,並不敢輕舉妄動。」
他嘲諷的看了錢米一眼:「你爺爺還真是天真,竟然用這麼愚蠢的方式,以為製造這點輿論風波就能讓唐氏地震。」
這是什麼意思?錢米腦袋嗡了一聲。
什麼地皮,什麼製造?
「還要我解釋的更清楚一點嗎?」唐亦洲越靠越近:「你爺爺拿你當魚餌接近我,想要吞下這塊肥肉。」
馳鳴讓她去參加酒會竟然是這個目的?
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腦袋彷彿是有人拿著重鎚在敲打,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唐亦洲,似乎要看到很遠的地方去:「你的意思是,你一早就知道。」
一早就知道馳鳴的意圖。
男人點了點頭,眸中勾出一抹寒意綿綿的笑意:「我也想看看馳老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不過這招美人計用的倒還是不錯,起碼我最初還真的被你吸引住了。」
錢米卻不把重點放在這裡,而是直直的盯著他,腦海中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閃過:「所以你這段時間都是在逢場作戲,你對我的那些好,甚至不顧危險救我,都是做給我看,做給……我爺爺看的?」
喉嚨像是堵著一團棉花,吞不下去,梗的難受。
看到她這個仿若受傷的眼神,唐亦洲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蜷曲握緊,片刻之後又慢慢的鬆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又開始升騰而起。
她說的大部分沒錯,他一開始的確是有目的的接受她,對她好,但後來卻是不由自主的想對她好……
本想,接近就接近,那塊地皮給馳老就是,或者當做是聘禮也成。
而自己變的時候,這女人卻還是在背後一心一意的算計他。
在他不再繼續窺探下去的時候,他們竟然還打著另一個算盤,拿自己爺爺做文章,想要撼動唐氏。
簡直妄想。
錢米覺得有點可笑,本來想去解釋自己沒做過出賣他爺爺的事情,沒想到這男人卻告訴自己這麼大的一件事。
告訴她這段時間以來,他不過只是在跟她虛與委蛇,逢場作戲。
根本不是真的為她,信她。
錢大米,你還真是天真單蠢的可憐啊。
心中那抹剛剛萌芽的苗子,像是被澆了一桶滾燙的開水,直接撲地沒了一絲一毫的聲息。
看她這個模樣,唐亦洲折起了眉頭,黑眸緊緊的盯著她:「你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嗎?」
「辯解個毛?」錢米怒火大起,直接一個胳膊肘拐過去,男人見狀眼疾手快的躲開,某女又是屈膝一撞,似乎真的要跟他對著干一般。
唐亦洲輕輕鬆鬆的壓制住她,一隻手抓住她的兩個手腕向上舉起,頎長的身軀貼著她:「怎麼,惱羞成怒了?」
「唐亦洲。」錢米被他壓制的死死的,但眼神卻還是倔強的盯著他,彷彿想放出火:「對,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高大上,就你這毒舌嘴賤的傢伙,我還看不上呢。」
某女嘴裡噴著毒液,似乎這樣子心裡就會好受一點。
「恩,看不上我?」男人輕笑,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耳邊:「看不上我,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的接近我,那晚上你夜闖唐家的欲擒故縱,可是讓我印象深刻。」
他視線移向女人的肩膀:「這個別緻的月牙胎記,也是你故意顯露出來給我看的吧。」
「什麼?」錢米怒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