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跟你一起去
正要拿去倒掉的東西被攔腰截住,她抬頭一臉不解:「你幹嘛?」
唐亦洲垂眸看了一眼盤子中看不出原物形狀的食物,微抿了下唇角:「先去處理一下燙傷的地方。」
「不過被油濺到一點,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某女小聲嘀咕。
「這叫沒什麼大不了的?」拉過她的手腕翻轉過來,原本白皙的皮膚上,被燙紅了一大片。
「呃,其實就是看著比較嚴重而已。」
唐亦洲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到了樓上。
藥膏抹上,清涼的感覺頓時抹去了那股刺刺麻麻的痛。
錢米低頭看著專註無比的男人,突然咧嘴一笑:「我發現你不當總裁去當醫生也滿合適的。」
這話說完,一雙疑惑的眸子就對上了自己。
「咳咳,我隨便說說。」她眼神左右亂瞟。
「今天怎麼想到要為我做晚餐?」他將藥膏收起來,問道。
某女眼神左右亂瞟,就是不說話。
「恩?」他抬起她的下巴,聲音含著誘哄。
錢米舔了舔唇角:「那個,你是不是對狗毛過敏。」
男人長指微微一僵,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怎麼知道?」
「單之潤說的啊,他說你對狗毛過敏怎麼還會讓我養狗。」
「之潤?」他眉頭輕蹙:「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的?」
「就下午啊。」
「下午?」他驀然一驚,隨後像是響起什麼:「他在這裡。」
她點頭:「不止呢,這個霸王還把念君給抓來了。」
沈念君?這跟那個女人又有什麼關係?
錢米繼續巴拉巴拉:「你說你這個兄弟是不是看上念君的美貌了,想要對她強取豪奪。」
強取豪奪?這倒是挺符合那傢伙的個性的。
他看上的東西,只要他想要,都會想方設法得到,並且,從來沒有失手過。
想做什麼,也從來不說一聲不顧後果就做,這種生活態度,的確是比自己洒脫多了。
但是沈念君……
之潤從來就覺得女人可有可無,突然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肯定是有原因。
「喂,唐亦洲,你在想什麼啊?」錢米五指在他面前揮了揮。
「沒事,別人家的是你操心什麼。」
「沒操心啊,何況沈念君她嬌滴滴的,像一朵很容易被折斷的嬌花……」
男人抽了抽嘴角,被折斷的嬌花,這什麼奇怪的形容詞。
「好了,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去準備晚餐。」他站起來,邊說邊挽袖子。
「還是我來吧。」某女握著他的胳膊:「說了今天我做的。」
他失笑:「你做,那麼估計我要等到明年才能吃到了。」
「你……」
「乖。」摸了摸這小炸毛的腦袋:「心意到了就好,你就在這兒休息,等我叫你吃飯。」
「那我幫你打下手。」說完也不等他同意自己就咚咚咚的跑下去了。
這女人……
唐亦洲搖頭失笑,但眸中卻是漾著溫柔清淺的柔光。
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將原本凌亂不堪的廚房整理了一遍,他才開始準備晚餐。
錢米卷著一邊袖子,眼巴巴的在旁邊看著,就是插不上手幫忙。
泡沫也在地上跑來跑去,歡樂的很。
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做著一切的事情,某女鬱悶了:「都不用我幫忙嗎?」
「要。」男人抽空點了點頭。
某女的眸子,頓時亮晶晶了起來。
唐亦洲看了看地上:「你把泡沫抱走,去客廳坐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
可惡,錢米在心裡磨了磨牙,咬牙切齒了一會兒抱著泡沫就離開。
不幫忙就不幫忙,切。
沒了這個泡沫這個跑來跑去的肉糰子,唐亦洲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畢竟對狗毛過敏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了的,只是她喜歡……
錢米坐在客廳裡頭跟泡沫玩耍,突然有手機嗚嗚的聲音響起,她看了一眼,是唐亦洲的手機。
「唐亦洲,你手機響了。」她朝廚房叫了一聲。
可惜對方沒聽見。
咬了咬唇,將泡沫放下,走了過去將手機拿了起來。
目光不小心觸及上面的來電顯示,頓時眸子一黯。
是寧薇的。
原本平靜的心情彷彿滴入了一滴滾燙的油水,滋滋滋的冒著熱氣。
「你叫我?」唐亦洲舉步走出來。
「你的電話。」斂回心神,她將手機遞了過去。
他接過手機,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目光有片刻的凝滯。
怎麼是她?
「寧薇,什麼事?」
「亦洲,伯母她生病了。」
「什麼?」
錢米站在一旁兀自聽著,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但看著他越蹙越深的眉頭,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等他放下手機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好看了。
「怎麼了?」她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媽她生病了,我要回去一趟。」他將西裝外套拿起:「晚餐我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先吃。」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她拉住他。
唐亦洲沉吟了片刻,轉而將她的手抓著:「好,一起去。」
兩人很快驅車回到了唐家別墅。
林嫂一看到他們就高興的迎了上來。
「大少爺,少奶奶,你們回來了。」林嫂上下打量他們:「還好還好,出去這些天,沒怎麼瘦。」
「我媽怎麼樣了?」
林嫂回答:「夫人可能是昨晚著了涼,有些發低燒,何醫生說夫人腸胃有些不好,不過調養一下就沒什麼大礙了。」
「我上去看看她。」
「好的。」
「我,我就不上去了。」錢米之前躊躇滿志,現在踏進這個門又有一些退怯。
「恩,你跟林嫂聊聊天,我上去就行了。」
等唐亦洲敲門而進的時候,卻看到了另一個人。
寧薇。
她怎麼也在這兒?
見到他出現,原本還談笑風生的三個人驀然靜了下來。
「亦洲。」寧薇微笑著點了點頭。
唐亦洲頷首,目光卻是移向躺在床上的中年貴婦
「媽,你好一些了嗎?」
趙琴雅不怎麼理會他,冷著一張臉偏過了頭。
「哥哥,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去住,你知道媽媽有多傷心嗎,這些天都吃不好也睡不好。」
黑眸斂下,沉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響起:「媽,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是啊,你現在是個成年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用考慮我這個半老黃花的心情。」
唐亦洲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在商場上,他可以咄咄逼人,讓對手退無可退,但眼前這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沒法用商場上那一套。
但是母親一些做法,也是極其錯誤的。
既然不能譴責,那就遠離是非,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伯母。」寧薇輕聲勸到:「亦洲心裡肯定是有您的,一聽說您生病了,不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看你了。」
趙琴雅拍了拍她的手:「還是你懂事,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兒媳婦,就心滿意足了。」
「媽。」唐亦洲俊眉蹙起。
「伯母,您怎麼說這話,亦洲他有未婚妻的。」她著急的解釋,臉色緋紅。
抬頭,驀然撞入一雙深沉難辨的目光,頓時有些難堪。
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探究,不解和剖析的目光盯著她。
心中驀然一沉,似乎一個鐵鎚砸了下來。
很悶,很沉,這個眼神,讓她十分陌生。
「我還說錯了是嗎?」趙琴雅不悅道:「什麼未婚妻,我從來沒承認過那個女人。」
「媽。」沉沉的聲音,帶了一絲輕而易見的不滿。
「哥哥,媽媽都生病了,嫂子怎麼也不來看一下,太沒禮貌了……」最後一個吧吞回了肚子里。
因為她看到自己哥哥恐怖無比的眼神。
「她在樓下,她怕您不肯見她,所以不敢上來。」
趙琴雅冷笑一聲:「她還有怕的事情,我看她就差把唐家鬧一個底朝天了。」
寧薇夾在裡頭,十分難堪。
看著他們,趙琴雅理了理鬢角:「算了算了,我沒什麼大礙,你走吧。」
這話是對著唐亦洲說的。
「那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唐亦洲朝她交代了句,轉身就要離開。
「亦洲,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請求。
他轉過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恩。」
……
兩個人走到了三樓的陽台旁。
這裡一眼望下去就是偌大的花園,男人長身玉立的站在前方,目光凝滯在下方一處。
她就是在這裡,拔了一天的草?
在烈日炎炎下,一聲不吭,即使他回來了,也不把自己受委屈的事情說出來。
或許,她不知道該找誰說吧,當時的自己,不也在冷眼旁觀嗎?
心,微微的揪痛起來,像是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寧薇站在他後方不遠處,凝眸痴痴的看著男人寬闊的肩膀。
不知道從幾歲開始,她就開始崇拜他。
等他們一起長大,等他從男孩變成男人,等他的肩膀變得堅實寬闊,她就可以靠在他身上。
可惜這一切都終止在十八歲生日那天。
難堪的回憶再次湧現出來,本以為會屬於自己的東西,轉瞬之間卻變成別人的。
即使她的心再大,也不可能一絲漣漪都沒有。
真的不甘心。
「有什麼話就說吧。」沉沉的嗓音,飄散在空氣中。
收回飄飛的思緒,抿了抿唇:「伯母也是關心你,你一聲不吭的搬出去住,對她打擊很大。」
「除了這些呢?」他驀地回頭看她,眸中閃著看透人心的光芒。
她抬頭,驀然撞入這雙洞若觀火的眸子,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寧薇,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
「你希望我什麼?」寧薇生生打斷他的話,原本溫婉的臉龐變得有些氣惱。
唐亦洲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