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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是我打昏他的

  原本緊緊閉著的黑眸驀然睜開。


  裡頭像是暗沉著深沉的幽波,讓人心驚。


  被握著手腕的女孩倒抽了一口涼氣,忙不迭的用力甩開他,屁股挪著地板,擦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黑眸在第一時間撞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心臟彷彿是被一記重鎚狠狠擊中,又似乎像是從高空墜落到地底下,狂喜的感覺,洶湧而來,震得他的四肢百骸頓頓的疼。


  可能,可能嗎?


  是她,真的是她?

  巨大的震驚和狂喜湧上心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伸手用力的扯住對方的褲腿。


  對方被這麼一扯,直接踉蹌的倒在一旁。


  一雙大掌狠狠的掀開她臉上的面具。


  瞬間,戴著面具的女人無所遁形。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空氣,似乎也被冰冷的空氣所凝結住了。


  偌大的房間中,甚至聽不到兩人呼吸的聲音。


  女孩尖叫一聲,忙不迭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可惜,為時已晚。


  修長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那雙軟綿的纖細的手指。


  接著,長指撫上那張黑漆漆的面容。


  「是你對不對。」


  沉沉的聲音,宛如綳直的線條。


  對方緊緊的閉著嘴巴,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一聲不吭。


  「是你,對不對,你沒死,我知道是你……」低低的呢喃,語無倫次的傳來。


  嬌小的身軀微微顫了一下。


  驀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睜了開來,一絲決絕的光芒從眼底閃過。


  下一秒,『咚』的一聲,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緩緩的倒在地上。


  伸手撩了撩唐亦洲的眼皮,見他這次是真的暈倒過去之後,女孩鬆了一口氣。


  視線觸上那張熟悉無比的俊顏,纖細的手指僵了僵,接著微微的握成拳頭。


  幾不可聞的嘆息在房間中散開。


  沒有時間猶豫,她將唐亦洲拖到床上,替他蓋上被子關了燈之後,毫不猶豫的朝窗戶走去。


  在跳下去的最後一瞬間,她回頭看了一眼。


  腳剛落地,沒跑幾步,突然聽見『吱』的一聲,好像是落地的枯葉被踩碎的聲音。


  正松下一口氣,驀地,一道刺耳的jing鳴聲響了起來。


  心裡咯噔了一下,她趕緊往前跑去,還沒將黑色裝置從包包拿出來,一道陰冷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還想跑?」


  半個小時過後


  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黑漆漆的,此時此刻正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而她旁邊,站著一水兒的黑衣保鏢。


  沉穩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了過來,漸漸逼近。


  聽到那一聲聲的腳步聲,臉塗抹的漆黑的女孩更加緊張。


  「別亂動。」一聲低喝傳來。


  她咬了咬唇瓣,心如死灰。


  腳步聲已經停下,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黑影籠罩而下,將她嬌小的身形罩住。


  「把頭抬起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


  被綁著的女孩咬了咬唇,還是死命的低著頭。


  「我不說第三遍,把頭抬起來。」


  郁君璽又說了一遍,聲音比之前愈加陰沉,隱含威脅。


  女孩咬了咬唇,怯怯的抬起腦袋。


  當視線觸及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之後,他窒了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


  被看了一眼,對方又低下頭。


  她身形嬌小,此時此刻被綁著,完全不像一個入室偷東西的小賊,反而像是被冤枉誤捉的孩子。


  黑衣保鏢見他出現,恭謹的將一個白色的包包遞到他眼前。


  女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包包裡頭的東西被一個一個的拿出來,心裡更是像大火燃過,連渣渣都不剩下。


  視線移向放在茶几上的東西,郁君璽微微斂目,彎腰拿起一個黑色的裝置。


  黑衣保鏢畢恭畢敬的解釋:「大少爺,這個女人打算用這個逃跑。」


  寬厚的大掌把玩著黑色裝置,接著放下,又拿起一個面具,但男人的神色,卻已然越來越加可怕和低沉。


  「大少爺,被偷走的花瓶回來了,還有,唐總好像昏迷過去了。」


  陳叔從樓上急急忙忙的奔下來,一臉震驚外加焦急。


  郁君璽握著面具的手指狠狠一握。


  凌厲的視線,毫不猶豫的射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孩。


  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轉而對陳叔吩咐。


  「叫醫生過來看看唐亦洲。」


  「是。」陳叔領命而去。


  「你們都下去。」


  掃了一圈筆直的站在客廳的黑衣保鏢,他低聲命令。


  「這……」


  為首的保鏢有些捉摸不透大少爺的想法。


  這抓到小偷了,怎麼還沒吩咐怎麼處置就就讓他們下去。


  見他們杵著沒動,男人眉頭微動,臉色沉了下來:「沒聽見嗎。」


  「是,是。」


  等一眾保鏢退下去之後,郁君璽才再次將目光移向被綁的跟螃蟹一樣的女人身上。


  腳步微動,幾步走到她面前。


  偌大的客廳,氣氛凝滯而又安靜。


  彷彿被拉長的絲線一般,變得綿長而又緊繃。


  似乎誰先開口,誰就會將這條線給徹底扯斷。


  女孩的大眼緊緊的盯著地面,呼吸都變得十分的小心翼翼,但左胸的那顆玩意,卻劇烈的跳動。


  客廳燈火輝煌,過亮的燈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一道黑影籠罩而下,下一秒,綁在纖細手腕上的繩索就鬆了開來。


  見那雙水靈的眸子含著震驚和不解望過來,男人手下沒停,卻一聲不吭。


  直到身上的束縛被完全解開,他才站了起來。


  籠罩在周身不怒自威的可怕氣場終於散開了一些,女孩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卻又提了起來。


  「馳小姐,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低沉如重金屬一般的聲音,響在耳邊,宛如炸雷。


  心臟砰砰砰的跳動了幾下,女孩深呼吸了幾口氣,對上那雙洞若觀火的凌厲眸子,心臟反而變得平緩了。


  發現就發現了,至少不是唐亦洲。


  她在房間放的香粉,是會讓人短暫性失憶的。


  也就是說吸入之後,第二天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還有的補救。


  「郁先生。」


  低低糯糯的聲音在寂靜偌大的客廳顯得尤為清晰:「對不起。」


  她一開口,郁君璽的眉眼反而沉的可怕。


  雖然大約認出她了,可是依舊不敢置信,但如今聽到她的聲音,卻不得不信。


  「花瓶是你送回來的嗎?」


  他問道,雖然這個問題根本已經有答案了。


  小小的腦袋點了點。


  「唐亦洲的昏迷也是你做的?」


  「是的。」


  視線移向散落在茶几上的作案工具:「這些東西,也是你的。」


  郁君璽覺得,這幾個問題也許是自己這輩子問的最蠢的幾個問題,但卻非問不可。


  饒是鎮定如他,也有點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馳家的千金大小姐,唐亦洲的未婚妻會三更半夜以賊的身份被他抓到。


  何況,被盜走的花瓶……


  事情顯然有些匪夷所思。


  「是的,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花瓶也是我偷走又送回來的,唐亦洲也是被我打昏的。」


  像是壞人臨死前把所有壞事都交代一遍一般,錢米再次一一說明了一遍。


  這次的聲音,變得十分篤定。


  郁君璽沉默了,唯獨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對方看。


  錢米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潤了潤唇,接著怯怯的抬起腦袋。


  「郁,郁先生,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是要將我送到……」


  打斷她的話,郁君璽轉了腳步,走到沙發上坐好。


  待看到她烏漆墨黑的臉之後,抿了抿唇:「先去洗個臉。」


  「啊……」某女呆了。


  十分鐘過後


  洗完臉之後的女孩戰戰兢兢的走到他面前,抬起頭,一張清麗的小臉展現在眼前。


  視線在那張清麗小臉上掃了一圈,男人伸手指了指:「坐。」


  「那個,我還是不坐了。」


  「我不說第二遍。」


  某女立馬手忙腳亂的將屁股黏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現在可以說了。」


  郁君璽還是沉著一張臉,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十分複雜和探究的眸光。


  錢米坐在對面,低頭攪著白玉手指,咬著唇瓣,卻一聲不吭。


  時間靜靜劃過,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清晰。


  眉頭不耐的折起,他開口:「馳小……」


  「大少爺,醫生來了。」陳叔領著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驀然被打斷話,郁君璽不悅的折了折眉,而錢米卻鬆了一口氣。


  「郁總好。」


  郁家的家庭醫生提著醫藥箱,旁邊跟著一個護士,見到他,恭謹的微微頷首。


  即使是大半夜被叫了過來,臉上也是沒有一絲睡意。


  郁君璽收回放在女孩身上的目光,轉而站起來:「他在樓上。」


  「是。」


  走了幾步,男人轉身,朝獃獃的站在客廳的女孩沉聲而道:「你也跟著上來。」


  樓上客房。


  醫生正在替唐亦洲檢查,郁君璽站在一旁,而陳叔的目光,卻不停的在錢米的身上打轉。


  「還好沒什麼大礙,明天早上應該就能醒過來,只不過眼睛被人打了一拳,有點青黑。」


  聞言,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嬌小身影抖了抖,非常,非常羞愧的低下了頭。


  「麻煩了。」


  「不敢,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陳叔,送一送。」


  「是。」


  等陳叔送對方離開之後,客房只剩下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無知無覺的。


  「他的眼睛,是你打的嗎?」


  突然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響了起來。


  錢米抓著衣角,恨不得將腦袋低到肚子上:「恩。」


  不僅打了他一拳,還用包包將他打昏過去。


  一雙冷厲的眸光定在她身上。


  接著沉穩的步伐漸漸走近,她抬頭,就看到一雙諱莫如深的深邃眸子。


  錢米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麼,卻見他腳步一轉,直接朝門外走去。


  郁君璽走了幾步,復又回頭,朝她命令:「你也出來。」


  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男人,她抿了抿唇,提步跟了上去。


  門在身後輕輕掩上,原本明亮的客房,頓時靜謐一片。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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