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嘴硬心軟嗎
等他們來到餐廳的時候,趙琴雅和唐舒悅已經入座了。
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唐亦洲也拉開椅子坐下。
本來以前吃飯的時候,餐桌邊都會留一個傭人伺候,以方便添飯或者別的吩咐。
之前這項工作一直是林嫂親自做的,而她今天卻把這項光榮的任務交給了錢米。
嗚嗚,還真是光榮的任務啊。
關看著不能吃,這不是最慘無人道的折騰嗎?
她知道林嫂的本意是好的,可是……
「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們把湯放好。」
哦對了,她以前在唐家吃飯的時候,都有飯前喝湯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對於母親的使喚,唐亦洲神色無一絲一毫的變化,倒是眼底,有一抹揶揄閃過。
將煲好的湯放在三人面前,錢米站回原地眼觀鼻鼻觀心。
唐舒悅看著她這一系列的舉動,眼中有不明意味一閃而過,但卻不是以往的惡毒與譏誚。
湯舀好之後,三人開始安靜的喝湯,幾乎沒有湯匙碰撞的聲音響起。
某女閉著眼睛,打算眼不見為凈,可惜桌上飯菜的香味,卻肆無忌憚的鑽入她的鼻息之中。
真要命。
饞蟲被勾起,理所當然就要開始抗議。
「咕!」
一聲短促的聲音在偌大的餐廳響起。
即使這聲音不大,喝湯的三個人依舊聽得無比清楚。
某女趕緊低頭裝死。
唐舒悅堪堪抬起頭,卻撞上哥哥一閃而過的笑意。
手抖了一下,湯匙碰到碗的邊緣,發出叮的聲響。
趙琴雅當然也聽到了這聲音,當即嘴角勾起諷刺的一笑:「怎麼,餓了?」
「還好還好。」錢米實誠的回答。
聞言,某個貴婦的臉色一黑。
唐亦洲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
「可惜我們飯還沒吃完,你等著吧。」冷冷的說完,她將手中的碗往旁邊輕輕一推:「添飯。」
「好。」
等他們慢條斯理吃完飯的時候,已經過了七點半了。
此時,錢米已經快要餓暈過去了。
可惜,趙琴雅還是不放過她。
「把桌子收拾乾淨,碗洗了再去吃飯吧。」
「啊?」某女忍不住啊了一聲,在對上唐夫人恐怖的眼神之後,又咽了口水。
「好。」
唐亦洲沒說什麼,施施然起身,徑直往樓上走去。
等洗完碗的時候再去吃飯的時候,發現桌上的飯菜早已經涼透了。
不止涼透,也只剩下殘羹剩菜了。
錢米恨不得仰天長嘯,要不要這麼悲催,要不要這麼折騰人。
正在心中哀嚎期間,麵條的香味隱隱的傳了過來。
某女狗鼻子抽了抽,立馬轉身,一眼就看到林嫂手裡捧著一個餐盤。
「吃面吧。」
「林嫂,你一定是我上輩子的貴人,嗚嗚。」直接蹦躂到她面前,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先吃面吧。」
「謝謝林嫂。」
一碗麵條下肚,整個人也感覺活了過來。
「林嫂,謝謝你,現在唐家也只有你願意理我了。」
「說的哪兒話,吃完走一走,早點去休息吧,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林嫂,你不討厭我或者嫌惡我嗎,畢竟我是,我是……」
是騙子是小偷啊。
「不討厭,去休息吧,明天估計要開始忙了。」
「啊,為什麼啊?」
「明天老太爺就要回來住了。」
錢米差點被口水嗆死:「什,什麼!」唐爺爺要回來住?
林嫂眼中困意漸現:「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覺,明天一早我來叫你。」
「好,你早點休息。」
林嫂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閉了嘴巴,轉身離開。
等對方離開之後,錢米也打起了哈欠。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昏昏欲睡不說,還總是肚子餓,難道真的因為那次掉下懸崖,落下病根了?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肚子又開始震天響。
捂著肚子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抵抗不住強烈的飢餓感,還是起身爬了起來。
這麼晚偷偷溜到廚房拿點東西吃,應該沒人會發現的吧。
偷偷摸摸的摸到廚房,正想打開冰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嚇得全身一激靈,也顧不得其他,趕緊身子一轉,直接躲到一邊的角落中。
『啪』的一聲,燈光亮起,接著一道影子漸漸拉長。
媽呀,這大晚上的,誰來廚房啊。
盡量的將自己的身子往角落裡頭縮了縮,悄悄的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亂動。
沉穩的腳步聲而來,接著停止,而後有杯子輕微碰撞的聲音響起。
錢米聽著聲音,應該是有人來廚房喝水的。
但,是誰呢?
唐家的傭人,除了自己膽肥了敢來廚房偷東西吃,應該沒有別的傭人那麼大膽吧。
那就只有唐家的三個人了,就不知道會是誰。
正想著,杯子被輕輕的放在琉璃台上,腳步聲響起,接著廚房的燈光暗下。
太好了!
某女在心裡比了一個耶。
不過還沒高興幾秒,那道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突的又漸行漸近。
正打算從裡頭滾出來,被這麼一嚇,忙不迭的又滾了回去。
可惜,腳不知道踩著什麼東西,輕微的拉嘎一聲,在寂靜的黑暗之中,顯得尤為清晰。
這下完蛋了。
錢米在心裡頭拚命的祈禱。
可惜,這個時候,臨時抱佛腳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黑暗中,人的聽覺和嗅覺會變得異常的清晰。
錢米可以感受的到近在尺咫的清冽呼吸,還有那道沉沉的呼吸聲。
人已經在自己面前了。
而且不是唐舒悅不是趙琴雅,是唐亦洲。
老天爺啊,能不能現在來一道雷,直接將她劈沒或者劈暈都可以。
可是,既沒有閃電過來,她也沒有暈倒,等來的只有男人清冷的聲音。
「還想躲裡頭多久?」
錢米:「……」
「出來」
不出來,裝死中。
兩人在黑暗中互相拉鋸戰了一會兒,接著腳步聲起,而後燈光乍然亮起。
錢米像是被拍上岸邊的魚,垂死激靈了一下,接著不動彈了。
一道陰影籠罩而下,接著男人戲謔的聲音響起:「還想繼續裝隱形人嗎?」
偷油吃的小老鼠終於可憐兮兮的從角落中爬了出來。
順便,還附送一個十分慘兮兮十分心虛的笑容:「呃,晚上好。」
唐亦洲可沒她如此這般嬉皮笑臉:「大晚上的來廚房做什麼?」
能來做什麼啊,還能做什麼啊!
這男人明知故問嘛!
「我肚子餓了。」某女十分可憐兮兮的低下頭。
彷彿是為了配合她,肚子也咕咕的叫了幾聲。
唐亦洲抽了抽嘴角:「你晚飯沒吃?」
「我……吃了。」可是吃了不代表不會餓啊,而且,吃麵條什麼的最容易餓了。
頭頂那道炙熱的光芒像是探照燈一樣,在這樣被盯下去,腦袋頂估計會被盯住一個洞出來。
還是早點腳底抹油的走人的好。
「那個我突然不餓了我去睡覺了晚安拜拜。」
一口氣說完不帶停頓,身子一旋就要從男人身邊竄過。
結果,在跟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后衣領一緊,人又被拽了回去。
「我什麼都沒吃到,你不會要懲罰我的吧?」
被拽著領子,錢米不能回頭,只能可憐兮兮的求饒。
長臂一扯,直接將她扯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還沒開口,對方警告瞪了她一眼。
「閉嘴。」
見對方開了冰箱,拿了幾個雞蛋和西紅柿出來,而後從櫥櫃拿了一包麵條出來。
看著他一系列的舉動,錢米懵圈了。
他這是,要做夜宵嗎?
而且,還是做給自己吃的?
這念頭一出,某女立馬狂搖頭。
怎麼可能,你以為自己還是被他捧在手心裡頭的小公主嗎,邊去吧,人家現在恨不得宰了你。
還會給你洗手作羹湯,洗洗睡吧。
在發獃的期間,唐亦洲已經手腳麻利的煮好了一大碗麵條。
那香味,就跟有型的手一樣,絲絲縷縷的纏繞過來。
錢米抽了抽鼻子,忍住快要淌下來的口水,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端著那碗面向自己走來。
她就宛如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火柴劃出的微弱光芒之中,看到了一隻烤鴨向自己走來。
哦不,一碗麵條。
不過,幻想終歸是幻想,因為某個男人無情的聲音乍然響起。
「讓讓。」
「啊?」
唐亦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錢米窘了一下,趕緊挪開屁股。
原來是自己擋道了。
男人旁若無人的將碗放下,接著拿了一雙筷子,輕輕的挑起几絲麵條,卻沒有放進嘴中。
「恩,怎麼,怎麼不吃啊?」
唐亦洲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盯著,我吃不下。」
某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我看你今晚吃的也不少啊,怎麼肚子也餓了啊?」
嘴上這樣說,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那個面碗。
嗚嗚,煎的嫩黃嫩黃的荷包蛋啊,還有,漂亮的西紅柿。
口水快要控制不住了。
看著她這個樣子,那雙黑眸不動聲色的彎了彎,接著神色一稟。
「我餓不餓,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沒有沒有。」
男人不再理會她,而是低下頭開始吃麵條。
簡直太殘忍了!
這世上最殘忍的刑法不是被五馬分屍或者凌遲處死,而是在肚子狂餓的時候,看別人吃東西。
這傢伙,不會是用這種方法懲罰自己吧。
那這也太……太狠了吧。
而且,這貨像是肚子餓了的樣子嗎,吃麵條跟小媳婦一樣。
錢米在一旁看的抓心撓肺:「那個,你先吃著,我去睡覺了。」
說著,就要站起來。
「坐著,我讓你離開了嗎?」男人從面碗中抬起頭來,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
不是吧,你吃飯,還要我陪吃嗎?
觸上那雙跟泡沫一樣委屈而又可憐兮兮的表情,唐亦洲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等著,吃完還要你洗碗。」
「不就一個碗嗎,明天洗行不行?」某女打著商量。
「不行。」兩個字直接否決。
你夠狠!
捏著小拳頭暗暗飲恨了一會兒,迫於對方的威脅,還是乖乖的坐在一旁。
繼續,忍受荼毒。
吃了幾口,唐亦洲突然放下筷子,眉頭不易察覺的折起。
「怎麼了?」
「不好吃,你拿去倒了。」
倒,倒了,別啊,你就是不想吃可以拿去餵豬啊。
呃,喂她也是可以的,她不嫌棄的。
可這話錢米不敢說,只能訕訕道:「好吧,那你先走,我待會就倒了。」
唐亦洲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
還沒松下一口氣,他又轉過頭:「倒乾淨一點,明天別讓我在垃圾桶裡頭看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