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忍不住了
晚上七時
婚禮正式開始
孟家中心花園燈火輝煌,如同陷入了燈海之中,絢麗而又浪漫。
在左側的草坪上擺放著一架黑色鋼琴,孟家邀請了著名的鋼琴家現場演奏結婚進行曲。
在浪漫而又悅兒的琴聲中,一對新人緩緩從遠處走來。
大家臉上洋溢著笑容,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對新人朝正中央走去。
郁謹言作為今天的新娘,的確是美麗不可方物,而孟軒也收斂了平時的痞氣,此時此刻也如同一個王子一般。
兩人攜手走向了指定的位置站好。
錢米跟沈念君兩個伴娘隨在身後。
兩人站定之後,司儀開始舉行結婚儀式。
錢米表面噙著笑容安靜的聽著,但嘴唇卻死死的咬著。
好痛。
為什麼肚子會這麼疼。
不像上次腸胃炎那樣刀絞一樣的疼痛,而是一陣一陣細細密密的疼。
台上司儀還在說著什麼,錢米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只覺得耳邊嗡嗡嗡的響著。
「錢米,錢米,你怎麼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沈念君站在她旁邊,率先察覺到她的異樣。
那道溫柔擔憂的聲音終於將她的迷糊思緒給扯了回來。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朝對方一笑:「我沒事啊。」
「真的嗎,你臉色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下。」因為婚禮儀式還在舉行當中,所以她是壓低聲音說的。
「沒事,馬上就結束了,估計是餓了。」
她模稜兩可的搪塞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念君朝她說到:「婚禮結束了,你還好嗎,趕緊去休息一下。」
錢米腳步虛浮的點了點頭。
好冷啊。
現在已經是冬天,但作為伴娘,她們穿的還是很薄。
但這種冷,好像不是表面的冷,而是從骨頭裡面泛出的冷意。
本來婚禮結束之後,新娘新郎是要向眾位賓客敬酒的,而伴娘跟伴郎是要隨在其後的。
但唐亦洲在A市的地位比較高,所以沒有人敢讓他敬酒,而單之潤就更不必說了,他不想喝酒,誰還能逼的動他。
還好孟軒機智的多叫了幾個伴郎來擋酒。
否則待會怎麼走回房間都不知道了。
沈念君握了握錢米的手,心裡跳了一下:「你的手真的很冰,我看有點問題,你趕緊去休息,要不要叫醫生。」
「我沒事,只是有點冷,不用了,待會還要敬酒呢。」
「你都這樣了還敬什麼酒。」沈念君急的臉色都變了。
錢米也覺得耳邊嗡嗡嗡的響,腳發軟的站不住了,肚子也一陣一陣的疼。
的確不能逞強啊。
萬一待會倒在賓客面前,豈不是給郁謹言跟孟軒添麻煩嗎。
「那好,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幫我跟郁謹言說了一抱歉。」
「我送你去休息室。」
「不用了,我自己去。」
推了沈念君的好意,她往孟家的休息室走去。
眼前的路變得越來越虛幻。
她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軟綿的,面前的路也越來越不清晰。
「嘿,美麗的女士,我們又見面了。」一道清朗微帶痞氣的聲音響起。
錢米艱難的撐著額頭,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向前方。
可惜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洛梓航伸出修長的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卻發現她的眼神沒有焦距。
「美麗的女士,你這是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為你服……
務字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嬌小的身軀就朝他砸了過來。
他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接過:「喂,喂,你怎麼了,別嚇我啊,怎麼說話說著說著就倒了呢。」
沒有人回答他。
洛梓航心裡著急,剛想彎腰打橫將她抱起送去休息室然後叫醫生,結果剛一動作,一道冷厲的拳頭就揮舞了過來。
他的俊臉立馬中招。
腳步踉蹌了幾下,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左臉火辣辣的疼,伸手捂著臉,抬頭怒罵:「誰啊,剛打本少……」
爺之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一雙一雙恐怖的眸子。
唐亦洲陰鷙無比的看著他,眼神像是要殺了他一樣,話都說從齒縫之間逼出來的。
「你在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啊?」洛梓航從地上站起來,委屈的嚷嚷到。
他這眼神是幾個意思啊,難道以為他是那種大se狼,想要吃女生豆腐的無良傢伙嗎。
他雖然愛在花叢中流連,但還不至於這麼沒品吧。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跟她打個招呼,話都沒說一句她就直挺挺的倒下來了。」
唐亦洲心頭一驚。
剛剛因為憤怒沒發現,現在靜下心來,才覺得她的手十分冰涼。
想也沒想,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外頭走去。
洛梓航在身後想開口叫一聲,但最後還是閉上嘴巴。
孟軒正到處找這個擋酒的好哥們,見他一臉鬱悶的走過來,一拳擂在他身上。
「我去,說好的替我擋酒,你這是跑哪個去乘涼了,害我被灌了好幾杯酒。」
洛梓航還沒從被唐亦洲瞪的陰影中回過神來,聞言甩了對方一個大白眼:「你酒量不是挺好的。」
「好是一回事,但今晚你懂得,嘿嘿。」
「誒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唐啊,這傢伙,真是的,我結婚這麼大的日子,還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相實以告:「看到了。」
「哦,在哪兒啊?」
「這會估計去醫院了。」
「啊?」孟軒以為自己聽錯了,「啥,他沒事去醫院做什麼?」
「哦,我忘記說了,之前我在唐家遇到的那個女孩,莫名其妙暈倒了。」
孟軒:「……我靠。」
市醫院
醫生檢查出來之後,唐亦洲疾步上前,神色難掩焦急:「她怎麼樣了?」
對方沉吟了一下,接著眸子沉沉的看向她:「錢小姐有先兆流產跡象。」
宛若一記悶棍狠狠的朝他腦袋打了下來,砸的他耳朵嗡嗡作響,唐亦洲往後退了一步,眸子倏然睜大:「你,說什麼?」
「不過經過詳細檢查,胎兒安全,如果好好保胎,還是可以繼續妊娠。」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胸口的心跳像是要立馬蹦出喉嚨口一樣。
被這樣堵著,他好久才慢慢開口說話。
「你是說,她懷孕了?」
女醫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說先兆性流產了嗎,當然要懷孕才會流產。
看他這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估計又是沒有採取措施的吧。
見習慣這種情況了,醫生也顯得有些冷漠:「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如果現在要拿還來得及。」
剛說完抬起頭,就看到一雙可怖的眸子盯著自己。
那眼神,像是要活活撕裂她一般。
女醫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便聽對方陰沉而又篤定的聲音傳來:「誰說要打掉,如果她跟胎兒任何一人有一丁點差池,我就拆了你這家醫院。」
女醫生「……」
一個小時之後
市醫院的院長親自來到錢米的病房,而原來的女醫生,也換了兩個更專業的婦產科醫生過來。
院長見到唐亦洲,立馬恭謹的點頭哈腰:「不知道唐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他朝院長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而後望向床上睡著無知無覺的錢米,眸中溫柔劃過。
「從今天開始,她就在這兒保胎修養,如果誰敢泄露消息出去,你們知道後果。」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靜,但院長以及一行醫生嚇得兩股戰戰,紛紛點頭保證。
等閑雜人等退下去之後,唐亦洲才拉了一條凳子,坐在了床邊。
黑眸在她臉上劃過,手指慢慢的撫上她的臉頰。
懷孕,兩個多月,先兆性流產跡象?
先兆性流產,耳邊劃過之前醫生說過的話,他覺得一陣陣錐心之痛傳來。
這兩個多月以來,她似乎都在受著自己的折磨。
他逼迫她種種事情,甚至,甚至讓她沒吃飯就去清理游泳池。
一股冷意從心底泛濫而出,明明是大冬天,但他卻一身汗。
黑眸定定的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唐亦洲悔恨的咬緊了牙。
還好上天垂憐,如果這個孩子失去,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心安,甚至痛徹心扉。
老天爺這樣做,是不是徹底給了他一個轉機。
雖然,他心中早已有了決斷,但現在,已然更加堅定。
他握住錢米的手,黑眸之中,堅定的光芒閃過。
錢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叫師父,叫季風,都沒有人回答她。
迷茫無助之下,她坐在了地上,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道身影劃過重重迷霧,朝她走了過來。
那道修長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她抬頭,就看到一雙好看的手掌,朝自己伸過來。
「錢米。」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彷彿這個世界上最悅兒動聽的音樂。
「唐亦洲。」她獃獃的伸出手,將手掌放在他手上。
男人一用力,將她拉了起來,攬抱在懷裡,他的氣息拂在她身上:「從今開始,你有我。」
沒有,他怎麼可能還會護著自己呢。
他不是恨死她了,而且,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不是她,而是藍玲瓏。
「唐亦洲,再見,不是,再也不見,這次我走了之後,你估計再也不會找到我了。」
因為她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要找,也沒有地方可找。
何況,他也不屑去吧。
眼前這個溫柔看著自己的男人,不過只是幻想,幻想而已。
「再見唐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