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要他還是要自由
拳頭在離錢米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停下。
錢進氣急敗壞的看著她:「死丫頭,滾過來,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唐亦洲著急的低頭看她:「你有沒有怎麼樣?」
剛剛那一拳揮舞過來的時候,他沒有想要避開,卻險些讓錢米遭了秧。
「我沒事,你快走吧,我師父真的生氣了。」
師父生氣的時候,幾乎可以徒手打死一頭牛的,何況還是現在這種暴走的狀態。
待會他的骨頭被拆了都有可能。
「我們一起走。」男人低頭看她。
本來有滿腔的怒火和帳要跟這個小妮子算,看到她這麼緊張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誰讓你走了。」
錢進腳下生風的走過來,不知道用了什麼巧勁,唐亦洲手腕一痛,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她。
他將錢米往身後一拉,對著季風說到:「把她關進去,看好。」
「師父,你想要做什麼,季風,你放開我,別拉著我啊。」
見她掙扎不已,唐亦洲眉目一沉,想要繞過錢進往前面走去。
「讓你走了嗎?」錢進雙眼冒火的擋住他的去路:「我們今天可要好好算算賬。」
「季風,你放開我,讓我出去,師父會打死他的。」
「打死了事,你給我呆著。」季風將她按在床上坐好,「待會在找你算賬。」
說著,『砰』的一聲關上門,將門反鎖。
「開門啊,放我出去,你幹嘛鎖門。」她沖了上去,用力的拍打著門。
季風走了出來,一臉陰鷙的看著唐亦洲,停頓了幾秒之後,突然一圈揮向他的俊臉。
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到了唐亦洲。
錢進:「……」啥玩意,他還沒動手呢,這小兔崽子怎麼趕在自己前頭了。
「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唐亦洲被打了一個踉蹌,穩了步伐扶著牆壁站穩,神色陰鷙:「我來帶她離開。」
「帶她離開,你有什麼資格帶她離開!」
季風上前一步抓起他的領子:「你以為她真的欠了你很多嗎,她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你特么知不知道,她差點死了,就算她假冒別人又怎麼樣,就算她欺騙你感情又怎麼樣,她也受到教訓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錢進這個時候也冷靜下來了。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唐亦洲一眼,說到:「這丫頭的確是對不起你在先,但她的確受到教訓了。」
「當時我們在醫院找到她的時候,這瓜娃子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我的徒弟什麼時候這麼慘過。」
「雖然她跟著我漂泊無依,但至少我沒讓她受過這種罪,唐什麼的,她都算死了一次,難道還不夠讓你解氣嗎?」
喉結劇烈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一股酸澀從心頭涌到了喉嚨口。
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唐亦洲的聲音顯得有些乾澀。
「我只是想帶她回去,我已經後悔了,從今天以後,我會好好對她。」
「好好對她?」季風冷笑一聲,「好好對她,就是把她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錢進沉吟片刻問道:「你拿什麼資格帶她走。」
唐亦洲抬起頭,黑眸堅定無比:「憑她是我孩子的母親,即將是我的妻子。」
聞言,兩個人窒了一下,而後錢進冷哼一聲:「妻子,我這丫頭不適合當豪門的少奶奶吧。」
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豪門那什麼地方,一腳踏進去,還會完整的出來。
這丫頭向來愛自由不愛束縛,怎麼可能會進入豪門。
「唐什麼的,你這話說的太早了,我這徒弟不會答應當你老婆的。」
唐亦洲十分篤定:「她會的。」
「不會。」
「會的。」
「XX的,勞資說不會就不會,你特么用腦子好好想想,,要不讓她出來自己做決斷,看她是要自由,還是要跟你回去。」
說著望向季風:「把她叫出來。」
「沒必要。」季風眉頭一皺,就想把唐亦洲推出去。
「勞資讓你叫就叫,不做個了斷,這個腦殘不會善罷甘休的。」
錢米一出來,便看到唐亦洲被打淤青的嘴角,眼中劃過心疼。
錢進一手指著他,一手叉腰,沒好氣的對她說到。
「死丫頭,快做個了斷,這男人說要把你娶回家當老婆,你是要跟他走呢,還是要跟著師父,繼續自由瀟洒。」
自由瀟洒幾個字,還尤其重音念出來。
「跟我回去。」唐亦洲上前一步,低沉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朝她伸出手掌:「我們重新開始,跟我回去。」
「喂喂喂,沒讓你說話,閉嘴,打什麼親情牌,讓她自己做決斷。」
錢進沒好氣打斷他的煽情。
錢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師父,低垂下頭,聲音很低:「唐亦洲,你回去吧。」
「ok。」錢進十分爽快的將唐亦洲往門外一推。
「好了,這丫頭已經做了決定了,好走不送,再見,再也不見,從此以後各自天涯。」
他眼疾手快的將門擋住:「錢米。」
「叫啥叫,她剛剛都說了讓你走了。」
錢進用力的關上門。
『砰』的一聲,大門被徹底拍開,錢進倒退了好幾步,愣了愣才回過神來。
「季風,揍他。」
唐亦洲不理會他們,直接拉著她就往門外走去:「我們回去。」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眸中有哀傷也有難過:「你回去吧。」
「我再說一遍,我們回去。」
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男人固執的再次拉住她的手。
「我靠,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她都說了不跟你走了,別跟鼻涕蟲一樣粘著。」
錢進上前一把扯開他們:「年輕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哈,你再糾纏不清,別怪我亮出真本事了哈。」
「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必須靜養,你難道不清楚嗎?」唐亦洲也冷了臉。
「丫頭,你肚子這種,該怎麼解決?」錢進問道
種?唐亦洲跟錢米兩個不約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師父我……」
「這孩子當然要留下。」低沉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傳來。
「沒問你話,插什麼嘴。」錢進沒好氣的喝到。
錢米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有些愣在那兒。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唐亦洲被別人吼,而對象居然還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這件事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好嗎?」
「ok,怎麼處理你說?」錢進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心裡清楚這個孩子不能留下,她跟唐亦洲不能繼續有瓜葛。
贖完罪之後,她就會徹底斬斷和唐亦洲的聯繫,而現在……
這個孩子,就如同膠水一樣,又將他們黏在一起。
「提醒一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是要自由,還是要跟著他走。」
收回似笑非笑的神情,錢進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錢米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決定別人生死大權的人一樣,只要她一開口,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錢米抬頭,目光堅定的望向錢進:「師父,這個孩子我要留下。」
彷彿身上壓著的大山突然移開,唐亦洲渾身上下倏的變得輕鬆。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他的黑眸,漸漸染上了濕意。
「錢米你……」季風氣急敗壞的看向她。
錢進伸手制止抓狂的季風,生平第一次神色無比嚴肅的看著她:「你決定了?」
錢米顫了一下,纖細的指尖下意識的撫上腹部。
那個微微隆起的地方,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
一個屬於她跟唐亦洲的小生命。
想要要親手斬斷這孩子的生命,她就十分難受。
「師父,我……我決定了,可是……」
「沒有可是。」錢進徹底冷下臉,臉上含著冰霜瞪著她,「你真的要為這個男人生兒育女,不要師父,不要自由了?」
「師父……」
她沒有這麼想。
「季風,把這沒良心的白眼狼給趕出去。」
暴怒的冷喝傳來,接著一陣勁風從錢米臉上劃過,好像一巴掌猛烈打在她臉上一樣。
「師父。」她著急的上前一步。
「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徒弟。」錢進是真的生氣了,直接走到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季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極其失望,隨後也一句不說,轉身離開。
不消一會兒,門口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錢米。」唐亦洲上前一步將她攬入懷裡,「我們走。」
看著緊閉的大門一眼,錢米只能先行離開。
坐回車裡,他將暖氣開啟,將安全帶給她系好,定定的看了她幾眼,傾身擦掉她的眼淚。
「不要哭了。」
「我是不是真的惹師父生氣了?」
像是一個迷途的羔羊一樣,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求助似的看著他。
心下一軟,唐亦洲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不要想太多。」
「師父一定是生氣了。」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更沒有對她說過滾字。
『啪嗒』一聲,安全帶被解開,一雙長臂將她嬌小的身軀攬在了懷裡。
獨屬於唐亦洲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麼溫柔的擁抱自己。
視若珍寶一般。
所有的委屈,害怕,不安還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涌了上來,最終化作淚水,嚎啕大哭。
唐亦洲只能不停的低聲安慰著,身上的襯衫卻濕了一大半。
錢米這一哭,直接哭到睡著。
看著在懷裡時不時抽噎一下的女孩,他心中又痛又憐。
那句我要留下這個孩子,像是一記強心劑,狠狠的打入他的心臟。
把她臉上的淚水擦乾,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後車座,拿了毯子替她蓋上之後,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