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擋了一巴掌
「沒事,不過被樹枝劃了一下。」
「傷口這麼深,你趕緊去處理一下,我們在這裡的。」
「不用,我沒事。」唐亦洲抬頭朝她勉強的笑了笑,將手抽了回去,看向了手術室的大門。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難過從心裡頭涌過。
雖然不知道他們男人之間的友誼,但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即使不是親兄弟也已經勝過親兄弟了。
見到自己的朋友在裡頭生死未定,他心裡肯定難受的很。
可是他的手……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神情呆愣的念君,咬了咬牙離開。
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消毒用的碘酒藥水還有紗布。
這是從護士那兒拿來的。
蹲在男人面前,她將他鮮血淋漓的手掌翻了過來,細細的給他擦拭:「就算你在擔心單之潤,自己的手也要顧著。」
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唐亦洲未受傷的那隻手將她攬了過來,音色微帶一絲哽咽:「錢米。」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像是哄著一個孩子一般,錢米輕輕的拍著他的背部。
才將唐亦洲的手掌包紮好的時候,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接著孟軒喘著氣出現在他們面前。
「單呢,單怎麼樣了?」孟軒氣息還沒有喘昀,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直接問念君。
可惜念君已經完全不理會外界的樣子了。
「你們誰倒是回答我一下啊,單到底怎麼樣了?」
看他炸毛嚷嚷的樣子,錢米趕緊起身將他拉到一邊:「你別一直嚷嚷了,他還在手術室裡頭,你安靜一點。」
「嫂子,你告訴我,單怎麼樣了?」他焦急的抓住她的手。
錢米搖搖頭:「情況不怎麼好,肋骨刺破肺部,全身上下都是傷。」
「怎麼會這樣?」孟軒倒退了一步,手拚命的抓著頭髮,湖藍色的眼睛裡頭全都是哀傷,「怎麼會這樣?」
「說了小聲一點。」她上前捂住他的嘴巴。
正在這個時候,好幾道腳步聲傳了過來。
不同的腳步聲。
唐亦洲警惕的站了起來。
錢米望了過去,便看到幾個黑衣男子簇擁著兩個男人過來。
其中一個長相跟單之潤又八分相似,但卻不像單之潤那樣清冷孤傲,而是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眼神無比沉冷。
就光光看對方那一眼,她就覺得有一些不寒而慄。
在男子身邊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穿著長衫,拄著拐杖,頭髮有些微白,但臉色卻十分好。
見到他們出現,孟軒有點害怕的超後退了一步。
「他們是誰?」她問孟軒。
「是單的爺爺和哥哥。」
原來是哥哥,難怪長得那麼像。
正想著,唐亦洲已經起身走到他們勉強,朝他們伸出手:「單爺爺,單總。」
單之風握住他的手,眉眼沉沉:「唐總好,請問我弟弟情況怎麼樣了?」
男人開口,音色竟然是和冷冽陰沉氣質完全不同的清冽。
宛如山澗的青泉一樣剔透。
「之潤還在手術中。」他不敢說的太白,怕刺激到老人。
「亦洲,你說實話吧,我孫兒怎麼樣了?」老者問道。
唐亦洲抿了抿唇,在他炯炯的目光之中還是實話實說。
「肋骨插到肺部,有生命危險。」
聞言,老者腳步退了一步,單之風趕緊扶住他。
「不過現在還沒有定論,醫生會儘力搶救。」
「爺爺,我先扶您去那兒坐著。」單之風開口。
「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來。
見門打開,沈念君彷彿突然回神了一樣,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怎麼樣了?」唐亦洲問道。
主刀的醫生摘下口罩,面色雖然不是很輕鬆,但至少沒有很難看。
「我已經儘力了,能不能醒來只能看他自己了。」
什麼叫儘力了?
「如果重症監護四十八小時沒有轉醒的跡象,那……」醫生欲言又止。
其實不用多說,大家也都知道什麼意思。
……
單之潤被送入了重症監護室。
眾人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心急如焚的等候。
「怎麼會這樣,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出事,上次也是,唐遇到車禍,也是進了重症監護室,這次卻輪到單了。」孟軒抓頭髮。
錢米顫了一下,望向眉頭緊鎖的男人:「上次,上次他……」
「嫂子,單會沒事的吧,他雖然嘴巴毒了一些,不討喜了一些,但老天爺應該不會收走他的吧,對吧對吧。」
孟軒焦急的都語無倫次了。
「既然已經搶救過來了,單之潤肯定會沒事的。」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大家緊緊等候,驀地高跟鞋踏踏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個眉眼焦急的貴婦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潤兒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她上前握住自己大兒子的手,急色匆匆的問道。
「媽,您別擔心,之潤沒事。」
正心急如焚之間,貴婦目光觸及到站在一旁的沈念君,頓時眉頭一厲,幾步上前,一個巴掌揮舞了過去。
念君正直愣愣的看著裡面,完全沒感受到巴掌揮舞過來。
錢米心頭一顫,幾乎是閃電一般的上前。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驚了眾人。
嘶!
痛死了!
看著柔柔弱弱的貴婦,下手居然這麼很,剛剛如果適合念君受了這一巴掌,肯定受傷。
「錢米,你怎麼樣?」唐亦洲焦急上前,捧住她的臉,發現嘴角破了一些。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搖了搖腦袋,她忍住面前一閃一閃的星星。
怎麼可能沒事,臉都腫起來。
下一秒,譴責的目光毫不猶豫的射向貴婦。
被他這種冷厲的眼神嚇到,單母心頭驚了一下,但還是嘴硬的收回手:「我打她,你擋什麼擋?」
「單伯母,請您向我的妻子道歉。」唐亦洲轉過身看著她,臉色陰沉不容置疑。
「你……」單母臉上掛不住,臉色一陣青一種紅的。
「對不起。」沈念君見錢米替自己挨了一巴掌,上前低聲說道,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著誰說的。
「你也知道對不起三個字嗎,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把我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說著,氣不過又一巴掌揚了起來。
錢米打算握住她的手腕,卻有一雙手更快的握住單母的手。
「媽,現在不是追究任何人錯誤的時候,還有,您應該向唐夫人道歉。」
被兒子抓著手,單母臉色跟是難看。
她向來養尊處優習慣了,即使打錯人了,也不會輕易道歉。
「秀藍,道歉。」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看著朝他們走來的男人,錢米已經無語了,她低聲問站在身邊的唐亦洲:「這個該不會是單之潤的父親吧。」
「恩。」
好吧,全家人都來了。
見到丈夫,連秀藍囂張的氣焰全部都消失了,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唐總,抱歉。」單之風說到。
唐亦洲點點頭,擁著錢米:「我帶你去護士那兒擦點葯。」
「不用了,我沒事的,我走了他們為難念君怎麼辦?」她靠在男人耳邊輕聲說道。
「放心,這裡有孟軒在,而且單總不會讓他們為難沈念君的。」
……
急診室有護士在,見錢米腫著一張臉,給她塗了一些藥膏。
「怎麼樣,還疼不疼?」走出急診室之後,看著自己老婆腫起的右臉,唐亦洲心中又心疼又火大。
要不是看在單之潤的面子上,他一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不疼了,不就被打了一巴掌,反正我皮糙肉厚的,禁得住打。」
「你也是,為什麼要上去挨這一巴掌。」他微帶譴責說到。
「什麼叫我為什麼要上去挨這一巴掌,那女人在氣氛之中,手勁又那麼大,如果這一巴掌打在念君臉上,她肯定受傷。
「可是你也受傷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打,他卻沒能及時阻止。
「這點小傷有什麼的,念君就跟我的姐姐一樣,我才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她低著頭,語氣有些傷感。
「唐亦洲,你說,單之潤會沒事的吧,醫生都搶救過來了,這四十八個小時他一定會熬過去對吧?」
「我不知道。」男人搖了搖頭,聲音也很迷茫。
「一定會沒事的,如果單之潤有事,念君她……」
「好了,不要想這麼多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先送你跟沈念君回去,我跟孟軒守在這裡。」他拍了拍她的腦袋。
「不要,我也要留在這裡,而且念君肯定也不肯走的。」
她抓著他的衣角,神情十分堅定。
「好,不走。」
兩人回到重症監護室外,唐亦洲對單之風說到:「單總,這一時半會的之潤也不會醒來,你先帶著伯父伯母還有單爺爺先回去,我在這裡守著。」
單之風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還有傷心不已的母親,點了點頭:「那我送他們回去之後再趕過來,這裡先麻煩唐總你了。」
「不必客氣。」唐唐亦洲微微頷首。
畢竟要度過四十八小時,在單之風的勸說下,單家一家人先行回去,但單父留了下來。
晚飯大家都沒怎麼吃,尤其是唐亦洲,之前手掌受傷還流了不少血,需要吃點東西補充補充。
「唐亦洲,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們也餓了吧。」她拉了拉唐亦洲的手說道。
「我不餓。」他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不餓。
「沒事,就在醫院門口買點吃的,我去去就回來,人是鐵飯是鋼。」
「唐,這樣吧,我陪著嫂子去買吃的,你們在這裡等著,單伯父就……」他說著朝唐亦洲挑了挑眉。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