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飛來橫禍
「晚夏!」
蘇晚夏聽到慕南宸凄戾的嘶喊聲,茫然地抬起頭,西落之前的斜陽照過來,刺得她眯起了迷朦的雙眼,她模糊地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逆著光,急速向她奔來,將她拉起甩到了一邊。
下一秒,「砰」的一聲,他的身影被一輛紅色的保時捷撞飛了。
她看到他的身體在空氣中劃了一條拋物線,落在了不遠處,他落地的那一刻,她感覺全世界都震顫起來,末日像要來臨,周圍死寂寂的沒有聲音,光線越來越暗,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阿三,阿三,阿三……
……
像是沉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蘇晚夏從混沌狀態中一點一點恢復意識,似有兩團燭火在黑暗中指引光明,一步步引導她醒來。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倏然睜開雙眼,一室乍亮,刺得雙眼發疼。
猛地坐了起來,「阿三,阿三,阿三!」
她左右尋找,不見他的蹤影,入目所及,全部是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
心跳得厲害,呼吸急促像是馬上就要窒息。
「晚夏,你醒了?」
聽到莫曉曉的聲音,蘇晚夏才鎮定下激動的情緒,焦距慢慢拉近,看清了坐在床邊的莫曉曉漂亮的臉,「曉曉,阿三呢?」
雙眼都氤氳起猩紅色,擔憂和恐懼在未知里無限放大,「他死了是不是?我看到他被車撞飛,他是為了救我。」
眼淚如江水決堤,洶湧地奔泄而下。
莫曉曉心疼地握住她的雙手,「晚夏,你別急,阿三沒死,只是昏迷了。」
蘇晚夏從絕望中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閃著漆亮的光芒,「昏迷了?他傷得一定很重是不是?」
「沒有傷筋動骨,就是撞到了頭部,現在還在昏迷不醒了,已經一天一夜了,你不是說他之前掉進江里受過傷,失去記憶了嗎,現在頭部再次受傷,醫生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雖然慕南宸昏迷不醒,但蘇晚夏的心還是狠狠地鬆了口氣,她最怕他死,活著就有希望。
「我去看他。」說著,蘇晚夏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剛起身就頭暈的厲害,眼前一片黑,差一點栽到床下。
莫曉曉趕緊扶住她,「晚夏,阿三現在沒事,只是靜靜地睡著,你要先照顧好自己,先吃點東西,恢復體力再去看他,他無親無故的,你若是倒了,以後誰來照顧他?」
蘇晚夏想了一下,「你說得對。」她左右尋找,「飯呢,我聞到飯香了,我要吃飯。」
莫曉曉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將餐盒打開,「都給你準備好了,吃吧。」
蘇晚夏沒有什麼胃口,但為了能夠儘快好起來去照顧慕南宸,她強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吃東西。
莫曉曉又為她倒了杯水,放在桌邊,「是單丹妮開車撞的人,警方本來抓了人,但是她懷孕了,說開車的時候突然頭暈,沒看清路況,又有薄昕岸保釋,所以警方又把人放了。」
蘇晚夏頓了一下,「為什麼?她搶了我的事業,還搶了我的男人,難道還想要我死嗎?我和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蘇晚夏現在才明白,之前有好幾部戲本來導演已經確定用她了,但後來都莫名其妙地棄了她,這一切都是單丹妮搞的鬼,她之所以能夠把她輕易踢掉,完全是因為她背後有薄昕岸。
莫曉曉嘆了口氣,「你呀,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總是想不到人性最黑暗的那一面,所以才會被薄昕岸騙了這麼久。」
蘇晚夏沉默了,是啊,是她太傻了,她之前居然還因為薄昕岸受傷而難過自責,覺得他背叛她都是自己的錯,他如果有那麼愛她,也決不會保養了處處踩她的單丹妮。
她唯一應該心痛的是阿三,他對她最好,她卻連累他受了重傷。
想通這一切,蘇晚夏拚命地往嘴裡塞飯和菜,她要堅強,要重新鮮活起來,決不讓傷害她的人看笑話,還要照顧好阿三。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薄昕岸推門走了進來。
他臉色看來來很憔悴,手腕打著石膏纏著紗布掛在脖子上,看到蘇晚夏,他眼底劃過心疼。
蘇晚夏看到他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莫曉曉也裝作看不見他。
薄昕岸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蘇晚夏,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晚夏,我替單丹妮給你道歉。」
「道歉?」蘇晚夏涼涼地掀起眼皮,斜睨著薄昕岸,憎惡都鋪在眼底,「她分明就是蓄意謀殺,現在把阿三撞得昏迷不醒,你一句道歉就想了事?」
薄昕岸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派人調查過,也確信單丹妮是故意去找蘇晚夏麻煩的,所以將她保釋回來他就狠狠地教訓了她,說是教訓也不過是狠狠地罵了一頓,因為她懷著他的孩子,他不敢打她。
爺爺說過,薄家子孫緣太薄了,萬不能做傷害子孫的事,否則必遭大禍。
倘若不是如此,他殺了單丹妮的心都有,好在,蘇晚夏沒事,至於慕南宸,他巴不得他死掉。
再次抬眸,看著蘇晚夏仇視的面容,他心尖顫了幾分,「阿三的醫藥費我出,單丹妮我也會嚴加看管,再不讓她傷害到你,之前阿三扭斷了我的手腕,也算扯平了不是嗎?」
一場蓄意謀殺的車禍,就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敷衍了事,蘇晚夏握著餐盒的手緊了又緊,心中騰起波濤如怒的憤慨,哪怕忍了又忍,她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戾氣。
可偏偏薄昕岸還在她耳邊侃侃不休,「單丹妮懷著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晚夏,你要知道,你就算去告她,有我在,她也不可能帶著我的孩子去坐牢。」
「砰」的一聲,蘇晚夏手中的餐盒全部扣在了薄昕岸的臉上,看著米飯菜漬順著他俊美的臉頰流下來,她咬著牙吐出了一個字,「滾!」
莫曉曉驚詫地站起來,記憶中,蘇晚夏很愛薄昕岸,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狠戾地對待他。
不過,她覺得他罪有應得,於是也跟著下了逐客令,「薄昕岸,你滾!」
薄昕岸沒有動,銳目死死地盯著蘇晚夏,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頜綳得很緊,眼神更是以光速驟然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