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她不回來,就是懲罰還不夠
說起分手這件事,蘇晚冬心裡也痛惜得很,「你和姐夫就真的這樣分了?」
「不分怎樣,做他的晴婦?」
「可是,」蘇晚冬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一個詞一個詞地斟酌著,「姐,我怎麼都不相信姐夫是個包了無數李晚夏、王晚夏的男人,他對你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有沒有李晚夏、王晚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四年前就結婚了,有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他在與我在一起之前就恢復了記憶,可他卻一直欺騙我,隱瞞他的身份,也隱瞞他的婚姻狀況,騙著我做了他婚姻的第三者。」
「也許他有苦衷呢?」
「任何苦衷都不可以成為他如此給我恥辱的理由。」
「唉,」蘇晚冬深深地嘆了口氣,是的,她最忌小、三空上詞,他大道的,「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藍月灣把你的東西都搬出來?」
蘇晚夏苦澀一笑,「不用了。」
那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慕南宸置辦的,大牌奢華,包括給她置辦的每一件衣服,每一雙鞋子,都昂貴得是普通人觸摸不及的。
平凡的蘇晚夏怎麼有資格再享受那一切呢?
那是一個男人豢養金絲雀的奢籠,每一樣東西都貼著「晴婦專用」四個字。
所以,那裡的一切都與她再沒有關係。
想到此,她拿出手機給慕南宸發了一條簡訊,自那晚得知真相開始,她就屏蔽了所有來電,手機里一直乾乾淨淨,沒有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訊息。
「慕南宸,我們分手吧,麻煩你幫我把留在落藍月灣的東西全部扔掉。」
說完,她直接將他拉黑了,就像結束一段夢幻般的旅程,她回到了人間。
他是神,高居在天庭,她有幸陪在他身側一年,現在她回到最初,連仰望他都不會再有,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此走兩條不同的路,再也不會有交集。
……
此刻的慕南宸,正坐在藍月灣的書房裡一遍遍地看蘇晚夏在雨里哭得傷心欲絕的視頻,他臉色憔悴,時不時就會咳嗽一陣,還發著高燒。
自那晚開始,他不吃飯不睡覺,反覆看這一段段視頻,每看一次,心都更痛一分。
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他曾經那麼信誓旦旦地說,會保護她一輩子,可恰恰是他自己傷她至深。
醫生說,他一夜淋雨,已經由重感冒轉化為肺炎了,可他就是不肯就醫,因為這樣折磨自己,他才覺得能彌補點什麼。
身體痛了,才能掩蓋心裡的痛。
當看到蘇晚夏哭著彎身,蹲在雨里蜷縮成一團的時候,他的眼淚眼著落了下來。
拿什麼來彌補愛情中的錯誤呢?
他想見了那晚她歇斯底里地趕他走的樣子,莫曉曉說,如果不想逼死她,就不要找她,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所以,他真的不敢去找她。
他曾是國際特種兵,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哪怕在最艱苦惡劣的環境中,也能平靜地尋求出生存的途徑,可是此刻,他毫無辦法,每一步都怕錯,每一步都怕再傷她。
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簡訊提示音,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出蘇晚夏的名字,於是他激動地坐直身體,迅速劃開了手機屏幕。
這兩天,他給她打過無數電話,發出無數信息,可是全部石沉大海,她將所有信號屏蔽了,根本收不到。
此刻,她主動發信息過來,讓他的心臟都激動得快跳起來。
然而,那條信息是他萬不願意看到的。
她說分手,她還說讓他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扔掉,這是多麼決絕,與他有關的東西她全部都不要了。
就是本能的驅使,他迅速回撥她的電話,她的號碼就存在號碼簿的第一位,名字是「老婆」。
然而,她將他拉黑了,他再也無法聯繫她。
心裡像有什麼扯開了無盡的黑暗,將所有的天光都遮蔽了,慕南宸的視線定格在某一處,卻沒有焦距。
他緩緩落下握著手機的手,身體里某個最軟的地方狠狠地痛了,跟著胃裡翻江倒海,絞痛難忍。
耳朵里反反覆復的只有一個聲音:她不要他了,她真的不要他了,連見也不願意見,割斷了所有,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是他將他們的美好關係推到了這一步。
薄淚覆上眼瞼,他頭痛欲裂地單手蒙住了雙眼,嘴裡一遍一遍念的都是「晚夏」這個名字。
她是他的陽光,是他生命里唯一一絲最純粹的溫暖,可她不要他了,他的世界重歸了黑暗與薄涼。
胃裡翻騰得難受,他起身衝進了洗手間,趴在馬桶上嘔吐。
兩天兩夜都沒有吃東西,還喝了那麼多酒,他吐出來的不是食物,而是血。
胃出血!
可他毫不在意,自嘲地笑著,「晚夏,這樣的懲罰夠不夠,你可以不生氣了么,可以回來了么?」
她沒有回來,她還是堅持要分手,那麼就是懲罰還不夠。
所以,他撐著虛弱的身體起身,去酒櫃里又拿了一瓶白酒,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喝,不,是灌,每一杯都是烈酒穿腸的懲罰。
……
蘇晚夏和蘇晚冬吃了中午飯,便又回到了莫曉曉的公寓。
她所有的錢都賠償給顧西琛了,一分都沒有留,這樣她才覺得一身輕,慕南宸給的錢,一分都不該留,留一分都是恥辱。
所以,她暫時只能住在莫曉曉這裡。
分別時,蘇晚冬擔憂地看著她,「姐,你真的沒事嗎?」
慕南宸愛蘇晚夏是有目共睹的,而蘇晚夏愛慕南宸也是有目共睹的,蘇晚冬不相信她內心會像是表面看起來這麼堅強。
蘇晚夏在蘇晚冬面前,從來都是堅韌的,因為她是姐,他是弟,她需要照顧他,給他生活的信心。
所以,她雲淡風輕地笑,「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又失戀了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沒事,你安心回去上課吧,等姐賺到錢買了房子,我們就會又有新家了。」
蘇晚冬將信將疑地走了,當房間里只剩一人,蘇晚夏驀然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頹然地跌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