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大漠風雲動
「李信現在還在遼東？」錦州城內，祖大壽望著手上的情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對一邊的祖澤潤問道。
「應該還在遼東，只是大凌河邊已經沒有建奴的消息了，或許是皇太極領軍回盛京了。」祖澤潤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來，當初皇太極領軍南下，錦州城雖然是一日三驚，可是一段時間之後，發現皇太極根本就沒有對錦州城用兵，更是打聽到皇太極如此興師動眾的，居然是為了李信而來。作為李信的敵人，祖澤潤當初還激動了好長時間，可惜的是，轉眼之間，皇太極離開了大凌河城，也就是說李信若是不死的話，就能安全通過這個地方了，回到歸化城了。眼看著這麼好的機會，就浪費了，祖澤潤很是不甘。
「林丹汗聚集大軍十數萬之眾，草原上所有的部落幾乎是傾巢而出，兵分三路，科爾沁等部落領軍五萬騎兵，從西路殺出，察哈爾騎兵三萬人出中路，而林丹汗自領大軍八萬人，直接進攻歸化城，聲勢浩大，兵馬所到之處，一些小部落紛紛加入其中。」祖大壽在大廳內走來走去，說道：「歸化城雖然有石元直坐鎮，可是李信卻不在歸化城，想統一指揮，幾乎是不可能了。」
「父親，這是李信的事情，我們何必擔心的。」祖澤潤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胡說，這歸化城現在是朝廷的地方，李信被皇上封為征北侯，也是朝廷的一員。」祖大壽不滿的望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更何況，你以為讓林丹汗真的擊敗了李信，奪取了歸化城，他的實力大增，他就會滿足做個草原之主嗎？他也會像東虜一樣，南下中原，我中原就會出現兩個強大的敵人。」
「父親，不知道朝廷有什麼計劃不成？」祖澤潤眼珠轉動，說道：「再說，我錦州城才多少兵馬，經過擴軍之後，也不過三萬騎兵而已，防守都有些問題，更不要說是進攻了。我們錦州最大的敵人那是東虜，李信既然被封為征北侯，就讓他抵擋林丹汗就是了。」
「朝廷上，就算是皇上想救援李信，恐怕那些大臣們也不會支持的。」祖大壽不屑的說道：「這些人不在背後動刀子都不錯了。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收服李信的機會。雖然我也很討厭李信，但是不得不承認，有李信在，建奴就不敢南下。我們的壓力也會小了許多，哎，這個人出現的太遲了，否則的話，袁督師也不會因為救援不力，而被斬殺了。」
「父親，你說李信會知道這個消息嗎？」祖澤潤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固然不能在李信背後給捅上一刀，可是若是李信不知道這件事情，失去了自己的老巢，他也是喜聞樂見的。
「不要小瞧了李信，李信能創下這樣的基業來，足以說明他的厲害之處。」祖大壽不滿的瞪了自己的日子一眼，說道：「你以為李信當初能縱橫中原上千里，真的有那麼幸運嗎？他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了一點差池，他現在就不是征北侯了，恐怕早就到閻王爺那裡去報道了。告訴你，晉商們現在可是為他做事呢？我們這邊能得到消息，他那邊也能得到消息。」
「報，將軍，海面上出現了大船。」這個時候，門外有親兵大聲報道。
祖大壽聞言一愣，緊接著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祖澤潤說道：「快，備上禮物，我們去大凌河。」
「父親，為何去大凌河？」祖澤潤還沒有想到。
「李信來了。」祖大壽想也不想的說道：「這個時候，出現在大凌河邊的只有李信，我們去見見他。」
「去見李信？」祖澤潤睜大著雙眼，不明白祖大壽這個時候為什麼要見李信。要知道關寧軍上下對李信可是不感冒。
「你知道什麼？既然李信出現在這裡了，那林丹汗就不會得逞，未來的草原只能是李信和東虜兩強鼎立了，我關寧軍不過是在夾縫當中生存，你我與李信是同胞，在以後，未必不需要李信來支援我們。」祖大壽不滿的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說道：「僅僅是靠關寧軍是收不住遼東的，我們需要李信。不要忘記了，說的徹底點，李信曾經救了我們關寧軍上下。還不快去。」祖澤潤不敢不應，趕緊命人準備了禮物不提。
海邊，李信的船隻趁著漲潮上了岸邊，大軍陸續上了岸邊。這次跟隨李信前往歸化城的，不但有董小宛母女、柳如是、蕭玉和大玉兒，張武、尚可喜等人也緊隨其後，趙廣與黃龍駐守東江鎮。
「黃總兵，日後東江鎮，本侯就交給你了。」李信拍著黃龍的肩膀說道。
「侯爺放心，末將打仗或許是不成了，但是輔佐趙廣將軍還是可以的。」黃龍聲音嘶啞，他到了冬天，身體有些不適，這次為了送李信，親自就趕了過來。
「主公，遠處有騎兵。大約百人左右。」先頭上岸的夜不收飛奔而來。
「侯爺，恐怕是祖大壽來了。」黃龍有些小心翼翼的望著李信一眼，李信與祖大壽之間的事情，滿朝文武沒有人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祖大壽前來所謂何事。
「恩。」李信點了點頭，也抬頭望去，也發現遠處有百餘騎兵飛奔而來，為首的大纛上寫的正是「祖」字，想必是祖大壽親自前來。只是不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李信想了想，還是迎了上去。兩軍不過數十步停了下來。
「志沖鬥牛，氣吞凌雲，果然是人中豪傑，年紀輕輕就能闖下如此大的名頭。」祖大壽望著李信的模樣，不由的感嘆道。他見李信前來，趕緊下馬，拱手說道：「末將祖大壽，見過征北侯。」神情極為恭敬，倒是讓李信有些不好意思。
「祖將軍。」李信見祖大壽如此禮遇，心中好奇，但是轉念一想，頓時明白祖大壽不愧是屹立在遼東十數年，不管朝廷風吹雨打，這遼東還是祖大壽的遼東。當下也跳下馬來迎了上去。
「侯爺脫險，平安歸來，乃是我大明之幸，末將為侯爺賀。」祖大壽見李信下馬，心中舒坦了不少。
「全賴天子洪福。」李信也說了一句場面話，笑呵呵的說道：「經年不見，祖將軍的臉色倒是好了不少。」說實在的，李信對祖大壽的印象也是一般。
「侯爺，聽說你要從遼東經過，末將也沒有準備什麼，只是準備了一些阿堵物，請侯爺笑納。」那祖大壽掃了李信隨從一眼，心中暗驚，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朝後擺了擺手，卻見有幾個士兵抬著兩個箱子走來。
「沒想到這次，從皇太極那裡得了不少東西，這次來祖將軍這裡又得了不少。日後看樣子，我李信要四處走走。」李信哈哈大笑道。
「哦，侯爺，不知道皇太極送了些什麼東西給侯爺呢？」跟隨父親前來的祖澤潤聽了之後，心中暗笑，或許你李信就是皇太極趕出來的，還如此恬不知恥，真是無恥至極。
「少將軍，侯爺親帥大軍攻入建奴老巢，摧毀福陵，獲取敵酋老賊努爾哈赤靈柩，皇太極無奈之下，只得以黃金三萬兩，上等戰馬三千匹，糧食五萬石贖回老汗靈柩。」一邊的黃龍哈哈大笑道。
「啊！老賊靈柩。」因為消息的緣故，祖大壽父子並不知道李信的威風，這個時候聽黃龍說了出來，心中極為震驚。
「不止如此，祖將軍，看見那位女子了嗎？」一邊的尚可喜也是洋洋得意，指著眾多女眷中一位，穿著蒙古服飾，雖然臉上蒙著一層白紗，但是從身材和偶爾露出的肌膚，可以看得出來，此女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尚可喜說道：「他就是建奴皇太極的庄妃，現在已經被我家侯爺收入后宅了。哈哈！痛快啊！」尚可喜這個時候還沒有投靠建奴，還是大明的軍人，跟著李信打勝仗，心中自然是極為得意了。
只是旁邊的祖家父子卻是睜大著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切，若是以前皇太極的賠款讓眾人震驚的話，眼前的庄妃更是讓人驚訝了。他們雖然很不相信尚可喜說的是真的，但是像庄妃這種氣質，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裝的出來的。
「呵呵，我家主公還重創了多爾袞的正白旗，讓多爾袞隻身逃命，呵呵，現在的皇太極不但是損兵折將，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真是好笑了。」張武在一邊也哈哈大笑起來。
「侯爺神勇，末將佩服。」祖大壽最後嘆了口氣，拱手說道：「此等戰績，也唯獨只有侯爺才能做的出來。」
「哈哈，祖將軍客氣了。」李信也笑了起來，說道：「李信雖然取得了一點小成績，可是與祖將軍十幾年駐守邊關，護我大漢江山，李信還是差了許多。」
「侯爺，林丹汗十幾萬大軍圍攻炎黃部落，末將在這裡不留侯爺了，侯爺還是趕緊上路吧！」祖大壽聽了李信的一席話之後，心中也有些感動，以前與李信的一點隔閡，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丹汗不過是小人物而已，這次大戰之後，恐怕再也沒有林丹汗的存在了。」李信哈哈大笑，道：「祖將軍，你能來這裡迎接我李信，我十分高興。不過，最近將軍恐怕在這裡是閑不住了。」
「侯爺，雖然朝廷尚未下旨，但侯爺若是有吩咐，祖大壽能做到的，肯定會做到的。」祖大壽一聽，趕緊拍著胸脯說道。
「祖將軍，根據我的猜測，林丹汗這次指揮大軍進攻我炎黃部落，也是他黃金家族最後的威風了，草原雖然很大，但是也容不下太多的人物。皇太極剛剛在我手上吃了一個大虧，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幫助他重新樹立威望，錦州雖然兵少，但是錦州城極為堅固，皇太極不可能來進攻的，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林丹汗了，他的老巢空虛，皇太極是難得的雄主，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進攻林丹汗是肯定的。將軍可擇機而動，或是進攻林丹汗，或是進攻皇太極，都能得到一些好處。」禮尚往來，李信也毫不猶豫的指點祖大壽幾招。固然他的軍隊不能影響戰局，可是佔一些便宜還是可以的。也算是增加遼東的力量。
「此言當真？」祖大壽雙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來模樣，拱手說道：「多謝侯爺，末將必定會將此人稟報皇上，相信皇上肯定會有指示的。」
「如此甚好。」李信聽了之後也嘆了口氣。遼東固然很好，祖大壽也是一位名將，可惜的是遼東先天不足，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是依賴中原，所以祖大壽想要進攻，必須要得到朝廷的許可。也可以想象的到，這種事情到了朝廷那裡，相互扯皮，恐怕又要一段時間，也許那個時候，建奴已經做了戰略調整，祖大壽再想佔便宜也很難了。
這個時候的李信，忽然明白祖大壽最後為什麼會投靠建奴了，內無糧草，外無援軍。朝廷對遼東的種種苛刻和束縛，祖大壽自己本人也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為朝廷駐守邊關十幾年，也就是一個總兵，連一個爵位都沒有。心中自然是不爽了，再看看自己，雖然沒有明面上造反，可是崇禎仍然是給了自己一個征北侯的爵位。崇禎皇帝太小氣了，如此一來，君不賢，臣投外國也是正常的。難得是，根據史料記載，這位祖大壽投降建奴之後，並沒有為建奴效力，與范文程和後來的洪承疇大有不同。就沖著這一點，李信也對祖大壽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侯爺，依照末將對朝廷的預測，這次恐怕朝廷不會派遣大軍支援侯爺的，侯爺還是小心為好。」祖大壽低著頭沉吟了片刻，說道：「侯爺，陳新甲此人倒是有些謀略，侯家父子在宣府也有些名聲，侯爺，若是事情？」
「不必擔心，我並沒有指望朝廷能給我什麼幫助，呵呵。」李信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道：「一個小小的林丹汗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雖然聲勢浩大，可是成分複雜，來自不同的陣營，我滅之易如反掌，不必擔心。」
「既然如此，末將就不擔心了。」祖大壽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祖將軍，我也要出發了，日後若是有空，可是到我歸化城一游，我李信必定親自招待將軍。」李信回頭望去，卻見三軍已經聚集，護衛著三輛馬車，等候著李信啟程。
「恭送侯爺。」祖大壽若有所思的望著李信身邊的騎兵，約有五千之數，騎在馬上，身形筆直，如同出鞘的利劍，更是有一股煞氣瀰漫，其精銳程度絲毫不在自己的關寧鐵騎之下，心中更是有些懊悔，當年的自己，就應該接收李信。
「出發。」尚可喜見李信已經準備妥當，當下就傳令啟程，瞬間大軍隆隆而行，徑自朝西方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草原盡頭。而護送李信的黃龍也率領水師回了東江鎮。
「父親，你是李信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能抄了建奴的老巢？」祖澤潤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還有，皇太極的女人怎麼可能落入李信手中呢？」
「李信並沒有說假，你知道剛才那個帶面具的人是誰嗎？」祖大壽搖搖頭說道：「他就是朝廷的東江鎮皮島總兵，領登州水師的黃龍。有他相助，從後面偷襲建奴老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皇太極的女人，你用努爾哈赤老賊的靈柩威脅，莫說是一個妃子，就是十個二十個妃子，也能得到。嘿嘿！這下皇太極恐怕是吃了一個大虧了，一個綠帽子恐怕是早就帶上了，只是沒有想到啊，黃龍居然投靠了李信。」、
一邊的祖澤潤卻是聽的面色發紅，雙目中儘是赤裸裸的嫉妒之色，這個李信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居然弄了一個皇太極的妃子，這傳出去，恐怕天下都要沸騰了。該死的皇太極，居然這麼無能，連自己的老婆都看不好，讓李信這人妻控給拐走了，真是活該你戴綠帽子的。
「父親，剛才李信說，皇太極會聚集大軍進攻林丹汗，想必建奴老巢也會空虛，我們或許能乘機攻打建奴老巢也說不定啊！」祖澤潤忽然雙眼一亮。
祖大壽雙眼一亮，說道：「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皇太極不是蠢材，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更何況，就算我想出兵，也要朝廷同意才是啊！這朝廷會不會同意都不知道？你準備一番，讓將士們準備出征，我上書天子，這次機會難得，就算不能重創建奴，但是也能占點便宜。哎，若是能宣府出兵支持一下李信，或許朝廷能趁機收服李信也說不定，哎，難啊！難！走吧！」祖大壽忽然哈哈一下，抽了戰馬一鞭子，領著祖澤潤回了錦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