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偷襲
這個虎魯克寨桑不愧是林丹汗麾下兩大總兵之一，林丹汗讓他駐守土牧台糧草所在，李信研究了好久，還是沒有找到防禦漏洞所在。而這個時候，大雪來臨，清晨的時候，空中就現出了鵝毛大雪，李信無奈之下，只得退兵。
他雖然有計謀，但是手中只有一萬的大軍，也沒有什麼工程器材，在大雪來臨的時候，李信除掉退兵之外，還真是找不到什麼可以花很少的代價就能攻下土牧台的計策。而且李信也是一個不想浪費士兵生命的人物，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退兵一途。
大軍行走在草原上，這是通往歸化城的道路，雖然下了大雪，但是在短時間內，還是能看得清楚方向。
「主公莫要擔憂，這次我們能燒毀土謝圖可汗的糧草，對方近十萬大軍，人吃馬嚼的，每天所耗費的糧草也不知道有多少。現在大雪來臨，林丹汗想要補充糧草也是極為困難的，想必，不久之後就會退兵。」張武在一邊勸解道。
「張將軍所言甚是，侯爺，想必不久之後，建奴西進，進攻白城的消息肯定會傳到林丹汗耳中，到時候，他就是不退兵也是不可能的了。」尚可喜也勸說道。
「雖然如此，林丹汗還能孤注一擲，專心對付我們，我們雖然有點實力，可是到底是根基淺薄，不能長時間的征戰，糧草雖然眾多，但是若是林丹汗困住了，你說草原上的那些小部落們，還會跟著我們嗎？」李信卻不是在擔心歸化城，歸化城是草原上難得的雄城，經過石元直等人的修葺之後，加上城中糧草充足，足以抵擋林丹汗的入侵。李信擔心的卻是歸順他的那些小部落們，這些傢伙都是見風使舵的人物，以前歸順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實力強大，一旦林丹汗圍困了歸化城，派出軍隊四下攻伐，這些小部落就會毫不猶豫的轉投在林丹汗的麾下，畢竟他身上還有一個黃金家族後裔的旗幟。林丹汗比李信更加被草原人所接受。不管怎樣，李信都不想林丹汗在自己的地盤上呆的時間太久。
「眼下恐怕只有這一條路了，等候林丹汗主動退兵。」侯拱極嘆息道。一邊的侯蓉身上白狐大氅，裡面穿著紅色的棉襖，顯得更加的動人，這個時候她也忍不住搖搖頭。眼下的這種局勢基本上是無解的。她知道李信的打算，可是手中兵力太少，而歸化城固然有不少兵馬，可是林丹汗給予的正面壓力太重，使的石元直不敢分兵。
「主動退兵不是我的作風。」李信忽然說道：「元吉，你說這個天，那林丹汗、土謝圖或者還有那個吳克善在幹什麼？」
尚可喜聽了不敢不回答，他說道：「或許正在大帳中烤火，或者喝著****吃著羊肉，或者是喝著中原的烈酒。」
「不錯，這個天，也確實是符合干這些事情。」李信點了點頭，說道：「你說，我們這個時候突然殺到吳克善面前，吳克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啊！」眾人聽了之後，紛紛用震驚的眼神望著李信。
「侯爺，如今大雪來臨，末將看這架勢，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停的，日後大雪肯定是壓住道路，莫說我們不能進攻，就算是找到回家的路都不能了。」******曾經跟隨商旅來過大漠，這個時候聽了李信的話，趕緊阻止道。
「不錯，你是這樣想的，想必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吳克善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進攻。這才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李信想了想說道：「吳克善的大軍屯聚在鴻厘寺，距離我們這裡不過三百里之遙，我們兩天之內就能到達。至於途徑，兩天的大雪還很難封住道路。而回來的路嗎？我們只要向南走，必定能回到歸化城。」
「侯爺放心，就算是大雪掩住了道路，老朽也能幫助侯爺返回歸化城。」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李信望了過去，卻見是王功。
「哦。莫非王老先生有辦法不成？」李信好奇的問道。
「侯爺！聽說你的坐騎是烏雲踏雪，乃是難得名馬。此馬聰慧，必定能識路徑。更何況，老朽常年在塞外奔走，對於草原上的方向，也知道一二，侯爺若是能在三天之內解決科爾沁大軍，老朽就能讓侯爺平安回到歸化城，不過，三天之後，大雪必定會遮住草原上的一切，到那個時候，就算是老朽，也沒有辦法幫助侯爺了。」
「三天？」李信目光閃動，他知道王功既然如此說，那肯定是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現在關鍵是自己能不能在三天內攻下吳克善的大軍了。
「侯爺，幹了吧！」******大聲的說道：「末將願意為先鋒。」他躍躍而試，他現在還在李信身邊做一個護衛統領，但是他知道等到回到歸化城，他就會納入尚可喜的麾下。按照尚可喜的說法，會重用他的，但是若是自己沒有功勞，就算尚可喜想重用自己，別人也會說話的，所以他需要軍功。
「可有人不願意的？」李信掃了侯拱極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侯蓉身上，淡淡的說道：「侯將軍，你是客軍，這次奉了陳大人之命來幫助我，我李信很感激，只是這次進攻吳克善，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我李信可是拿著腦袋在賭。就算擊敗了吳克善，也有可能凍死在草原上，將軍還是領著麾下將士離開這裡吧！」
「侯爺說笑了，我侯拱極不才，也是大明的軍人，既然是奉了陳大人之命支援侯爺，侯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侯家滿門忠烈，自從當了軍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太太平平的過完一生。既然做了將軍，死在疆場上才是我的宿命。」侯拱極哈哈大笑，他轉身飛奔到一個小山上，面對著五千明軍，大聲的喝道：「將士們，你們是帶把的嗎？」
「廢話，少將軍，我們就是爺們。」
「不信，你到怡紅院里找幾個女人來給我們試試？」
「……。」
「好，侯爺要偷襲吳克善，此戰或許我們就要埋骨草原，你們害怕嗎？」
「殺，殺。」一陣沉默之後，明軍方陣中傳來一陣喊殺聲。這些明軍大多是邊卒，一家人都生活在邊疆，對草原韃子可是深惡痛絕，恨不得將這些人斬殺的乾乾淨淨。只是自從土木堡之變后，明軍就很少在草原上耀武揚威了。但是草原上，尤其是林丹汗就數次寇邊，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的家人都慘死在韃子手中。與明朝的其他軍隊不同，邊軍戰鬥力之所以強悍，也是被逼出來的，或者說他們都是被仇恨所激發了戰鬥力。這次跟隨李信北進，雖然受了不少的苦處，可是所得到的也不少。在草原上，李信從來就是放開軍紀的，這些傢伙在草原上燒殺搶掠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這個時候聽說又要進攻別人，自然是不會退出了。
「好，本侯許諾，這次只要打敗吳克善，所得一切，本侯佔一半，剩下的盡歸眾將士所有，戰死者，本侯已經將你的家小視為我李信的家小，你們的親人必定得到我李信的終身奉養，受傷者，願意拿錢的拿錢，若是不願意拿錢的，可以加入我李信的軍隊，我李信照樣對你們負責。」李信一催烏雲踏雪，就飛奔上了土坡，揚鞭大聲的說道。
「願為侯爺效力。」一萬士兵聞言心中狂喜，早就將身上的一絲疲憊和寒冷忘掉的一乾二淨，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吳克善面前，獲取裡面海量的金銀財寶。想那吳克善到現在還沒有撤軍，足以說明所攜帶的物資有多少。雖然只是一半，但是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小賊真是善於蠱惑之道。」侯蓉看的分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如此士氣她倒是很少見到過。也不知道李信有什麼能耐連朝廷的士兵都為其所用。這個時候的侯蓉，也不得不佩服李信的厲害之處了。
「侯將軍，讓我們的傷兵和侯小姐一起回歸化城吧！」李信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侯蓉，不得不說，一身白色大氅的侯蓉在美貌的同時，還有一絲英姿颯爽。如此******，就是李信也心動了，只是此刻的他，無疑是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這個？」侯拱極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下面的兩天的時間裡，將會最重要的時刻，危機重重，一個女人的確是不適合留在這裡。
李信並不知道侯拱極是如何將侯蓉勸走的，只是臨走的時候，侯蓉雙目中的眼神讓李信說不出話來，裡面究竟掩藏著什麼，李信也沒有時間去考慮，他現在考慮的就是在兩百里之外的鴻厘寺吳克善的大軍，雖然自己是要偷襲對方，可是對方有數萬之眾，戰爭的最後結果誰也不知道，只能是聽從天命了。這一仗，恐怕是李信最沒有把握的一仗，他也不得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