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李信的算計
「是一個正人君子,可惜了。」石元直望著盧象升離去的身影,搖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
「他生的世道不對,否則的話,絕對是一個難得的統帥,也是一個難得的宰相。」李信對盧象升的評價很高,這樣的人一個人物,讀書就不用書了,大明朝那麼多讀書的,他能中進士,足見不同反響了,偏偏打仗也很厲害,還真是一個能出將入相的人物。可惜的是,他是生活在明朝末年,在這個時代,文官貪財,武將怕死。像盧象升這樣的人物,註定是不合群的,在歷史上,他最後是兵敗身死,雖然是周圍的眾多將軍不援救的緣故,實際上,也說明了盧象升此人的不合群,大家都不是同樣的人,這些人又豈會救你呢?所以只能是註定著盧象升是一個悲劇一樣的人物。
「主公,多爾袞那廝又來了。」高猛在外面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李信擺了擺手,將盧象升放在一邊,這樣一個能為崇禎被黑鍋,一向以大明為重,說出忠孝不能兩全的人,就算是有蓋世才華,可惜的是,卻不為自己所用,李信就算是惋惜他的才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不如看看眼前這個多爾袞,又想玩什麼花招來。
他可以斷定,自己在這邊剛剛接見多爾袞,那邊盧象升就來了,事情沒那麼巧,可以肯定的是被建奴那邊將消息散發出去的,為的了就是離間李信和朝廷的關係,這一招,皇太極經常玩,上次就是將袁崇煥給玩死了。可惜的是,李信不是袁崇煥,這也是頂多給李信添點堵而已。
實際上多爾袞剛進喜峰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中年文士掩面而出,在他身邊,還有幾個身著鴛鴦戰襖的士兵,隱隱得還能聽見那幾個士兵喊著「盧大人」的字眼。在這喜峰口附近,能被稱為「盧大人」的,恐怕只有天雄軍之主盧象升了。多爾袞沒想到盧象升會親自前來,但是同樣的,他也能斷定的到,明朝上下著急,否則的話,也不會讓盧象升前來。顯然是皇太極的計策已經起了作用。多爾袞一想到這裡,頓時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他現在並不著急。
「多爾袞見過侯爺。」多爾袞在眾人高猛的帶領下,進了大帳,朝李信拱了拱手說道。
「哼,你們家的皇太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還要使離間計?可惜的是,本侯不是袁崇煥,你皇太極的離間計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也殺不了我李信。」李信望著多爾袞不屑的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這個當然知道,袁崇煥乃是一個讀書人,雖然有點本事,可是是愚忠,可是征北侯卻是不同,侯爺手握精兵,坐鎮中原,何人敢動?」多爾袞聽了之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笑呵呵的說道。
「既然你知道,那本侯也不必說了。」李信點了點頭,說道:「身在亂世之中,有兵馬才是有說話的權利,袁崇煥的兵馬都是朝廷的兵馬,失去了朝廷的支持,他就不能掌握兵馬,可是本侯的兵馬卻是我自己的,朝廷掌握不到,所以,你和皇太極也不要指望朝廷會怎樣,我李信若是不開口,無人讓你們走。」
多爾袞感覺到一陣屈辱,但是卻又沒有辦法,因為這就是李信和袁崇煥最大的區別。多爾袞想不認同都很困難。
「李將軍,我家皇上十分敬佩征北侯爺,只是這次征北侯開出的價碼實在是太大了,我大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銀兩來啊!」多爾袞苦笑道:「您看是不是以那些中原百姓相抵,一個士兵抵十名漢人,將軍以為如何?」
「哈哈,多爾袞啊,多爾袞,你讓本侯說你什麼好呢?」李信用驚訝的眼神望著多爾袞,最後哈哈大笑道:「雖然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但是這些都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你們所俘獲的漢人也好,還是金銀財寶也好,必須無條件的歸我大明徵北軍所有,至於,你們的士兵、將領什麼的,價格倒是可以好商量。」
「這?」多爾袞頓時思索起來,他知道李信所說的有點道理,在關鍵的問題上,李信大概是不會退步的。
「實際上,我還可以放一批人走,比如,十四貝勒你。」李信忽然靠近多爾袞說道:「十四貝勒可以先行回盛京瀋陽,也可以帶一部分兵馬前去。不知道十四貝勒以為如何?」
「你先放我走?」多爾袞有些驚訝了,他眼珠轉動,顯然不知道李信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斷定,李信放自己走,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建奴上下可是被李信算計了好幾次了,多爾袞也變的疑神疑鬼的了,生怕上當受騙。
「是啊!相信這個時候,盛京肯定是亂成了一團,無人主持大局啊!」李信掃了多爾袞一眼,說道:「既然是無人主持大局,也就意味著,無人會送銀兩來。放皇太極回去,本侯不放心啊!皇帝走了,你們這些臣子們要不要也就不重要了,可是皇帝要在這裡,就算是放再多的臣子我也不在乎。」
「為什麼是我?」多爾袞遲疑的問道。李信說的不錯,若是都在這裡,的確是無人給李信送來銀兩,只是他有些不確定的是,李信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嘿嘿,難道十四貝勒就不想回去嗎?」李信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不錯,可選的人是很多,比如豪格、比如多鐸等等,也算是你們愛新覺羅姓的,都是自己人,只是在這裡面當中,豪格這個傢伙要是回去了,看見自己老子被困在那個地方,乾脆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直接登基,那本侯還要白養了你們這些人,多鐸雖然關心你,可惜的是,他在你們盛京是屬於沒地位、沒聲望的人,唯獨你多爾袞,在盛京,是要聲望是有聲望,要地位是有地位的,我還聽說,原本上老汗努爾哈赤還想著將大汗之位傳給你的。嘿嘿,所以說,你是唯一的人選,能后使得盛京趕緊送銀子來的。嘿嘿,多爾袞,你不會是趁著皇太極被困在這裡,自己在盛京登基的吧!」
「呵呵,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多爾袞雙目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就平靜下來,實際上,就在李信準備放他回去的時候,他心中就是一陣竊喜,等到說豪格有可能回去登基的時候,多爾袞心中就開始跳著不停了,此刻,他彷彿看到了那張位置距離自己是如此之近。但是當李信問起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搖頭。就算是心中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輕易說出來。
李信卻是搖了搖頭,心中露出一絲冷笑,若是說多爾袞心中沒點野心,那是不可能的,沒看見歷史上,皇太極死後,多爾袞和豪格就爭奪帝位的,若不是大玉兒這個人,或許,多爾袞還真的能當皇帝也不可知。
眼下李信給了他這個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當然,若是多爾袞真的稱帝了,對李信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實際上,我家侯爺認為,你們若是沒有足夠的錢贖回自己的話,可是先贖回一部分,這樣還是可以的。剩下的人可以慢慢贖回。」石元直笑眯眯的說道。
「果真如此?」多爾袞有些震驚了,心中頓時在盤算起來,先贖回哪些人。
「自然是這樣。」李信點了點頭,說道:「並且我還可以八折優惠,十四貝勒,這已經是最後的價格了,不能再談下去了,若是你不同意,那沒辦法,戰場上見就是了。」
「侯爺說話可算數?」多爾袞到了這一步,知道再談下去也是白搭,但是能得到這樣的消息,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本侯說話豈會不算數?」李信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回去可以,但是只能是孤身一人上路,本侯也以防萬一啊!」
「咳咳,這個是肯定的了。」多爾袞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十四貝勒,那就先回去吧!」李信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不過,你得轉告皇太極,我大漢子民在你們營中得保證人身安全,吃的得跟你們士兵相同。若是死了一人,我就殺你們十個士兵來償命。」
「這個,我們答應你。」多爾袞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答應了,誰讓主動權掌握在李信手中呢?只得應了下來,在士兵的護送下,回到了遵化大營。
「主公,屬下怎麼聽著剛才的話比較彆扭啊!」石元直等多爾袞走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疑慮來,好奇的問道:「這個多爾袞有反意?」
「天下的椅子最尊貴的也就是那一把,若是這張椅子本來就是你的,可是被別人用詭計奪走了,而且為了消滅你奪回去的可能,還將你的母親殉葬了,你心裡會怎麼想?」李信冷笑道:「建奴的老汗努爾哈赤曾經說過,自己死後,這大汗的位置就是傳給多爾袞的,可惜的是,那個時候多爾袞年輕,被皇太極奪走了,然後皇太極借口努爾哈赤要殉葬,就讓多爾袞的母親殉葬了。你說這樣的仇恨,多爾袞焉能不記得。可以說,多爾袞從來就沒有忘記給自己的母親報仇,也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要奪取汗位,以前是沒有機會,這次機會來了,我李信提供的機會,將皇太極封鎖在這裡,然後放多爾袞回去奪取皇位。嘿嘿,他會答應的。」
「然後主公就會放皇太極回去,讓他們狗咬狗?」石元直顯然看出了李信肯定還有下一招。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先生聰慧。」李信毫不掩飾自己的主意。
「這恐怕有點難了。屬下更擔心朝廷的軍隊。」石元直不得不佩服李信這是一個好計策,只是他擔心多爾袞會不會配合,更重要的是,朝廷的軍隊會不會按照李信吩咐的去做,那就不知道了。
「你是說,朝廷的軍隊會猛攻遵化,以期望將建奴留在這裡?」李信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朝廷的軍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膽略了。」
「現在主公已經擺明著放建奴過去了,洪承疇和盧象升二人都是精明人,尤其是那洪承疇,恐怕也知道主公的算計,他們是不會讓主公得逞的,現在趁著主公和建奴還沒有達成協議,搶先進攻遵化,造成事實,到時候,就算是主公想放建奴走,建奴也不一定能走得掉。」
「有這麼大的膽子嗎?」李信還是不相信石元直所說的。
石元直搖了搖頭,實際上,無論是李信也好,或者是征北軍上下也好,都小瞧了明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明軍奈何不得建奴,可是征北軍卻是數次擊敗建奴,橫掃了整個草原;李信又是數十騎兵南下中原,中原軍隊無人敢攔截,而在山東之戰,更是看出了明軍的腐朽之處,可以說,征北軍上下根本就不將朝廷的軍隊放在眼裡。
一直一來,明軍上下都是在為戰還是圍困這兩個不同的思想所困擾著。無論是洪承疇、盧象升,更或者是其他的軍隊,諸如左良玉、張鳳翼等等,都聚集在大帳中。聽著盧象升從喜峰口得到的消息。
「這個李信就是白眼狼,就是漢奸。」一個聲音冷哼道,洪承疇望了過去,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說話的是左良玉。他很不喜歡左良玉,因為左良玉這個人曾經參加過兵變,而且曾經是袁崇煥的部屬。更重要的是,他的軍隊軍紀很差,從京師到這邊關,如同賊軍一樣,少殺掠奪,絲毫不下於那些賊寇。現在是在山海關總兵官尤世威麾下的副將,他還曾經做過曹文詔軍中的游擊將軍,當然,讓洪承疇不喜歡,但是也不得不用的是,他是昌平督治侍郎侯恂,侯恂這個人現在已經是戶部尚書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洪承疇也是無可奈何。
「李信以百姓為重,也不能說其是漢奸。」盧象升微微搖搖頭,說道:「李信有一點說的不錯,現在落在建奴手中的那些百姓,為什麼會落入建奴之手,還是我朝邊防防禦不利,才會讓建奴沖入關內,他們是無辜的,若是能保存他們的性命自然是好事。」
「嘿嘿,盧大人,你將李信想的太好了。他可不是看在那些百姓的面上,準備放建奴過去,他是故意如此。」洪承疇掃了眾人一眼,最後搖搖頭,說道:「他不是一個仁慈之人,他是在養寇自重。盧大人,若是建奴這次損失了十萬大軍,而且洪太等一大批建奴貴族都死在這裡,你說遼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出現?」
「這還要說,自然是建奴土崩瓦解,陷入內亂之中,不在為朝廷大敵了。」盧象升想了也不想的說道。
「盧大人,洪大人所言甚是,一旦建奴陷入內亂之中,我遼東的關寧鐵騎就會趁勢而出,滅建奴極為輕鬆。到那個時候,還有李信什麼事情,李信的作用,就是為了牽制建奴存在的,建奴若是沒有了,他的任務自然也就結束了,朝廷又豈會饒過他,他現在擁兵十幾萬人,早就是野心勃勃了,只是因為時機未到,否則的話,他就是第二個高迎祥、李自成之流了。所以,他必須要保住建奴,建奴在,朝廷就需要他,建奴不在了,他就是下一個剷除的目標,所以說,盧大人,他可不是為了那些百姓,而是為了他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尖細,正是監軍高起潛。
「雖然如此,那幾十萬的百姓也不能不救啊!」聲音蒼老,更重要的是女聲,卻又是極為明顯,只是大帳中眾人卻不敢小瞧了這個聲音,就是算是高起潛也露出一絲敬佩之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明朝唯一的女將秦良玉。
秦良玉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奇迹,字貞素。四川忠州人。嫁石柱宣撫使馬千乘為土司夫人,曾率白桿兵參加平播、援遼、平奢、勤王、抗清、討逆(張獻忠)諸役。是一個難得的女將軍。她的白桿兵是明朝末年強軍之一。秦良玉的娘家是忠州秦氏,肇遷祖秦安司於元朝至正十一年從湖北麻城縣遷入四川境內,其後裔居住於忠縣等地。秦良玉是秦安司的第九世孫女。秦良玉的夫家馬氏為漢朝將軍馬援之後,皆以忠烈傳家聲。這樣是她白髮蒼蒼,仍然率領著白桿兵四處征戰,猶如評書中存在的佘老太君一樣。深受民間百姓和士人的愛戴,就是崇禎皇帝也曾經親自寫詩賜給秦良玉,要知道崇禎皇帝很少寫詩,對於下面的臣子們一向是以刻薄聞名,可是對秦良玉這名女將,卻是大方的很。甚至在她收復永平、遵化等四城后,在平台召見了秦良玉,由此可見,他對秦良玉的尊重了。皇帝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下面的官員了。各個對秦良玉都尊敬的很,最起碼錶面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