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章節

  聽到太醫說正常,皇甫澤端凝重的臉上呈現柔和線條,隨即又凝重起來:「能不能查出是男是女?」


  「又不是我下的種,我哪知道?」周太醫自打出了帝都接觸的都是平民,說話無所顧忌,竟然忘了出診的對象是誰,等醒悟口誤,已經來不及。


  皇甫澤端一拍桌子,喝道:「放肆。」嚇得周太醫一激靈,汗珠順著鬢角流下來,吶吶的說:「王王」被皇甫澤端一瞪眼睛,立刻改口:「凡婦人懷孕,其血留氣聚,胞宮內實,故尺陰之脈必滑數,讓人食飽后亦有滑脈之象,體內有濕也有滑脈」


  他打算咬文咬字忽悠一番,不想皇甫澤端很不耐煩:「到底是男是女?」


  周太醫有試了試額上的汗珠:「男子以氣為準,女子以血為本,尊夫人左脈較沉,應該是是」他不敢亂說話,萬一弄錯了,生下來的不一樣,不是得罪了王爺。


  「算了相公,別難為周太醫了。」葉慧出聲解圍,用診脈來斷定是男是女她不是太信,也許高明的老中醫能診出來,但看怎麼看周大夫都不是個那塊料。


  「滾出去。」皇甫澤端心頭生氣,父皇怎麼派來這麼個廢物。


  周太醫得了赦令,拱了拱手,慌忙退出去,心道這些天之驕子一個比一個脾氣大,在帝都那樣逢人但說三分話,故作高深,這次居然不靈了。


  「這人以前真當過太醫嗎?」葉慧瞅著他狼狽離開,訝異瞅著二老公:「你說太醫要是都這樣,那宮裡的皇帝不是要倒大霉了?」


  皇甫澤端表情嚴肅,抬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不許胡說。」


  葉慧捂住他彈疼的位置,眼中露出懊惱,秦宇航過來,掀開她的手,白皙的肌膚紅腫了一塊。皇甫澤端也看到了,手撫在上面揉著:訕訕笑著:「怪我手勁大,但娘子亂說話,當心招來禍端。我們幾個沒事,被有心人聽去亂嚼舌根子不是好玩的。」


  做為一個古代人事事都要注意,但有外人在場她怎麼可能亂說!葉慧氣他手下沒輕沒重,不想原諒,表現的特委屈,眼裡淚意盈盈的,清麗的面容現出凄楚的美,看著都心疼。


  「大師兄,你太過分了,你是練武之人沒輕沒重,娘子還懷著孩子,萬一動了胎氣看你怎麼辦?娘子進屋,我們不要理他。」秦宇航回身抱起葉慧,進了卧室,放到床上。


  皇甫澤端隨後跟來,瞅著大腹便便的妻子,眼裡透著憐惜,低聲道:「今日是我不對,等過幾年,娘子就算把皇帝吊到樹上,用鞭子抽打也由你。」


  這話聽著蹊蹺,葉慧知道老公不是愛開玩笑的,似不經意的道:「難道過幾年你當皇帝了?」


  皇甫澤端的表情半真半假,淡淡的道:「你夫君能當皇帝,你不高興?」


  葉慧眼波流轉:「如果相公當了皇帝,就要封我做皇后,我們的兒子和女兒做太子和公主。」皇甫澤端笑了,把她抱到懷裡,往殷紅的唇瓣親了親:「你果然會胡思亂想,太子只有一個,多幾個天下還不亂套了,我們要生十幾個兒子,老大要好好的教導,有了本事才能保護弟弟。」


  葉慧在笑,心裡鄙視,誰要生十幾個兒子,每位老公只給生一個,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機器。


  吃了晚飯,由老公們陪著在院子里溜達,但因身子沉重,溜達了沒多久就累了,轉回去歇息。躺著睡覺,孩子壓的自己喘氣費勁,只好側身睡,但穩婆之前說過孕婦總是朝一個方向側睡,孩子容易偏位,生產時容易被胯骨卡住,要來回換姿勢睡。總之她自從懷孕就被搞得神經緊張,身體勞累,每日挺著肚子,比扛了一座大山還難受。


  老公們越來越忙,經常不在家裡,擔心她有失,命墨琪睡在旁邊就近照顧,二名侍衛從偏院挪進凝香苑的廂房,白日里更是不離視線之外。


  葡萄樹下,清涼且寂靜,三兩隻蝴蝶繞著坐在踏上的葉慧打轉,似乎留戀她身上溢出的汗香味。


  墨琪把調好的冰鎮草莓果汁遞過去,她正要喝,看見發財過來,對墨琪使個眼色,他接到后,走向不遠處的侍衛,把他們打發得遠了一些。


  葉慧還不放心,把一早準備好的琵琶遞給墨琪,讓他彈奏。墨琪沒學過樂理,噼噼啪啪彈得慘不忍聽,直如鬼嚎。連葉慧都皺起眉頭,腹中小寶寶若是有發言權一定會奮起大罵。


  「回師奶奶,你交代的事,孫兒都查清楚了,林管家確是帝都人氏,十年前來萍州投奔師祖,然後就做了總管職務,管理府中的大小事物,每年從帝都來往書信和貨物都由他經手。」


  發財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透漏給葉慧知道。


  「你把林總管叫來,墨琪別彈了,趕緊停下,我要瘋了。」葉慧用手撫著腹部,恐怖的琵琶音一起,胎動的厲害,琴聲停了,腹中的鬧騰也消停了,怪不得前世都提倡胎教,原來胎兒對聲音是有感覺的。


  發財得了令,去找林總管。


  「小姐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墨琪放下琵琶,見主子手撫腹部,不由得擔憂:「要不奴才去把周太醫和穩婆都找來。」


  「找他們幹嘛?」葉慧笑著搖頭,兩隻手都放在腹部上:「你拿起琵琶,再彈試試。」


  墨琪不解的拿起琵琶,琴音一起,腹中又在激烈的抗議。葉慧笑了,這個小傢伙原來這樣有趣呢!不知道孩子的爹知道后是什麼表情?擺手讓讓墨琪停下來,再彈她耳膜要穿孔了。


  沒多會兒,發財帶來了林總管,還沒站穩,趕緊施禮。


  「奶奶找老奴可有事情?」林總管臉上堆著笑,從帝都帶來的消息已經知道,皇帝對九皇子終於開竅了很激動,派來了太醫、穩婆、御廚,還賞賜了不禮物。自己從前真是瞎了眼,沒瞧清現實,得罪了准皇后。


  葉慧把發財打發走,因為接下來談得事,不想被他知道。


  她瞥了林總管一眼,身子板得直直的,眼神清冽,自有一股氣勢,舉起冰鎮草莓果汁啜了口,淡然道:「念你這麼多年來服侍殿下,勞苦功高,殿下說了,從今後府中的總管一職還由你來擔任。」


  墨琪懂得小姐的心思,在林總管到來又開始彈琵琶,其聲穿耳,要不是老總管聽得認真,怕什麼也聽不見。


  「殿下真這麼說了?」林總管喜上眉梢。葉慧不動聲色,輕啜了口果汁:「林總管怎麼說也是宮裡的老人,就算看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子也該通融則個,是吧?」


  「那是那是,想當初雜家還御書房侍候皇上來著,當過國執筆太監,幫聖上起草過詔書,要不是因為會辦事,也不能大老遠的派到就殿邊侍奉。」林總管不疑有它,心道還是人家小夫妻關係好,什麼秘密也瞞不住,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


  他卻不知被葉慧套去了實情。


  原來是個太監!葉慧心裡驚濤駭浪,表面靜如秋月:「你退下吧,明早我讓墨琪把庫房的鑰匙給你送過去,我現在身子不便,林總管代我管理一段時間。再有,今天的對話,不要告訴旁人,我在這個府里和下人中間還是普通少奶奶,你要明白。」


  「娘娘,老奴明白。」


  林總管臉上露出虔誠,表現得像一個聖徒,對著葉慧長長一揖,退了幾步,再轉身離開。


  墨琪停下彈奏,臉上的神情驚異到極點,雖說早就懷疑皇甫澤端的身份,但得知是位皇子,頓時被雷擊了似的。


  「小姐,這都是真的嗎?」他低聲問著,卻見主子的在思索著什麼:「小姐?」


  「沒事,扶我回去。」


  她雖然有所準備,還是被事實震驚了,其實早先視察庫房,從裡面堆積如山的財物就有所懷疑,有些珠玉還刻著御字,她朝皇甫澤端提出過疑問,但他解釋那都是別人送的。


  她當時嗤之以鼻,誰會那麼大方,送些價值連城的珍寶?

  兩位老公回來后已經很晚了,擔心妻子睡不好覺,由皇甫澤端單獨陪她,秦宇航近日來住在西跨院的思月居。


  皇甫澤端走過來就抱住妻子,看到她,臉上的疲憊不翼而飛,今晨有探馬傳來突厥大軍已到了五百里之外紮營。但他極有信心,連日調兵遣將,準備各種攻擊和守城器械,在城外演戲了許多次,準備給突厥一個痛擊。


  萍州歷來是多民族的聚集區,其中以羌人為多。潁唐從前朝開始就用以夷制夷策略,他統轄的軍隊,屬於漢軍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力量薄弱,大部分軍隊是從羌部落借來的。鑒於之前沙洲王被羌人叛徒出賣一事,他把好所有羌王連同家人都請到萍州城軟禁,儘可能做到戰役一響,萬無一失。


  「娘子,今天寶寶可乖?」皇甫澤端把手撫在妻子的腹部,裡面彷彿有感應似的,輕輕動了下。葉慧心道,小樣既然你能裝,就讓你裝個夠,你演戲,我當個忠實的觀眾,誰叫你太投入。要是演的好,感動了我,興許鑄個小金人送給你。


  「怎麼不說話,還是不舒服?」皇甫澤端眼睛透出擔心。


  「沒事,今天墨琪彈琵琶給我聽,哎呀你不知道他琵琶彈得有多難聽,是人聽了都能遠遠的避開,我們小寶寶在肚裡抗議呢,一個勁的叫停。」


  「怎麼回事?」皇甫澤端聽得好奇:「我兒子在你肚子里做了什麼?」


  「相公,你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別動,聽我彈給聽。」葉慧伸手岸上把琵琶拿起,像墨琪那樣噼噼啪啪的胡亂撥弄,腹中突然激烈的亂動起來。皇甫澤端臉上驚奇:「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懂個屁?」


  原來古人認為未生胎兒對周圍的一切是沒感覺的,聽不見,看不見,等到生下來十天半月發育正常,才能聽見,看見。


  葉慧把琴聲停下,皇甫澤端又叫起來「呀,我兒子不鬧了,奇怪,他竟能聽見?」葉慧再反覆的彈奏,腹中胎兒的竟是隨著琴聲一會兒鬧,一會兒停。


  皇甫澤端樂得手舞足蹈:「我明天去告訴老朋友,我兒子是天生的神童,文曲星下凡,武曲星轉世。」


  葉慧放下琵琶,睜著一雙明眸瞅著老公:「唉,我擔心孩子將來是個跟你一樣是個商人的命,商人低三下四,連科舉的資格都沒有,相公,要不你別經商了,咱們去鄉下種地,讓兒子當放牛娃也比當商人好。」


  皇甫澤端啐了一口:「呸呸呸,怎麼說話呢,誰當放牛娃,誰愛當誰當,我兒子才不當,我兒子將來當太」


  葉慧冷冷的道:「你兒子要當太什麼?」


  「當太子太傅,當宰相,當大將軍。」皇甫澤端給妻子換上睡衣,抱在床上躺好:「睡覺,睡覺,別沒事胡思亂想,還放牛娃,虧你想得出。」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

  (紫琅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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