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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宇航的眼神充滿了虔誠,愛慕,恬靜,以及一切的激動情緒,擁緊了妻子,在她唇上細細的研磨,眉目一挑,看見她身後的那名男子,抱著她的手臂略松,問:「李偉晨,他怎麼在這裡?」


  他當然認得這個人,在芙蓉鎮那會有過一段不愉快的聚會。


  葉慧的露出尷尬,儘管時代的法則偏向她這邊,還是表現的像偷情被正跑老公抓到一樣。


  李偉晨走到門邊,挑著門帘子往完瞅了一眼,由於到了吃飯時間,站崗的突厥人都跑去幾十米之外的火堆旁去吃烤羊腿,有些談話不擔心被竊聽了去。


  「我是惠兒新納的側夫」李偉晨把跟葉慧相處的過程用最簡潔的語言講述出來,講了提煉汽油和受傷事件,盡量詳細,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主次分明,條理有序,至於有了夫妻之實,則是一語帶過。


  秦宇航聽到大火燒上來的時候,不禁動容,心都提了起來。


  「這麼說火球的爆炸方法是你造出來的?」秦宇航問道,他不在萍州,但自從遣入敵營,目睹突厥大軍在汽油彈的打擊下吃盡了苦頭,可以說這場戰爭能打得這樣順利,與葉慧的發明創造分不開關係。


  葉慧點了點頭:「小時候無意中聽到道士們煉丹,說起石脂水的提煉過程,記得一些,果然試驗之後成功了。」


  「我的娘子聽過的東西還真不少呢!」秦宇航眼裡含著挖苦,手撫著她的短髮,痛惜的道:「當時受的燒傷一定很痛吧?」


  「只是很輕的燒傷,起了些燎泡,上了葯,過了幾天就好了,連疤痕也沒留下。」


  誰都知道,輕度燒傷只在皮膚表層起了燎泡,重度的就是從外到里都是熟的,要是那樣就徹底的完蛋了。幸好有御醫和很多珍貴藥材的救治,身上才沒有落下疤痕。


  「相公,我把汽油的提煉技術告訴了突厥人。」葉慧對於這件事很無奈,但若說因此把命賠進去卻是不幹的。秦宇航微笑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再說窩窩耐已經沒有幾天逍遙日子,我已經布局好了,就等待時機到來。」


  「相公,你打算怎麼做?」


  秦宇航內力深厚,微一凝神,聽到站崗的突厥人吃完了飯正往這裡走動,道:「以後我跟你講,避免敵人懷疑我不能在這裡多待,娘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還會再來的。」


  他從隨身的衣袋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李偉晨:「這是天鷹門的治傷良藥,你拿去用,記得照顧娘子,千萬不能讓她有事。」


  「惠兒也是我娘子,照顧她是我的責任。」李偉晨接過瓷瓶,難掩心頭的歡喜,秦宇航說出要他照顧葉慧的話,就是默許了他的側夫地位,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他開心的。


  「秦大哥,你要走了嗎?」葉慧撫著他的面頰,這張臉被塗了一層土黃/色的藥水,顯得膚色暗淡,沒有光澤,下巴沾的連毛鬍子一直沾到耳邊,巧妙的掩飾了本來面目,但她在窩窩耐的大帳里一眼認出他。


  「我就在這座軍營里,雖然你看不見,但我一直在默默關注你。」秦宇航把她抱住懷中緊了緊,目光嚴厲:「以後不要再做那些危險事,今天救了一千多的漢家百姓我可以不說,但類似汽油提煉的事不許再做了。」


  「我我知道了,你也千萬要當心。」她明白今天救漢家百姓的舉動更危險,稍有不慎,死的不單是她,秦宇航和天鷹門弟子都有可能遇難,要是那樣自己百死莫贖。


  「娘子再忍耐幾天,為夫一定帶你回到萍州城裡。」


  秦宇航撩開她胸部的衣襟,手放在豐盈揉捏了兩下,埋頭上去,各自輕咬了一咬,忍著身體上騷動,道:「娘子,等一起回到城裡的家中,陪我三天三夜。」


  葉慧正要說話,他卻整理好她的衣襟,撿起一旁的醫藥袋,離開了氈房。


  葉慧望著離去愛人,泛起一股凄楚,好久無言。


  李偉晨思索道:「憑秦公子跟突厥人的熟悉程度,一定是早就潛入進來,想來要跟潁唐軍隊內外聯合,取得重大勝利。」


  葉慧如何不知,正因為這樣才擔心,怕逃亡的時刻拖累了他。秀目一抬,看見李偉晨手裡的藥瓶,接過來,親自給他肩頭的傷口上藥,責備道:「要不是你天天搗亂,早該結痂了,今晚不許碰我,明晚也不許,等到痊癒了再說。」


  李偉晨被她脫了上衣,柔軟的手指觸摸著自己,正自心猿意馬,聽到這話臉色垮了下來:「過幾天咱們回到萍州城,就沒我的份了。秦公子和皇甫公子,墨琪,還有老十和老十一兩個虎視眈眈的侍衛,我跟你在一起的機會少得可憐。」


  「兩個侍衛?」葉慧疑惑的閃了閃眸子,抬起中指,點了點他的額頭,斥道:「你發傻了,怎麼連侍衛都算進來?」


  「我一點也不傻,那二個侍衛看你的眼神充滿了佔有慾,就像到嘴的食物一樣。」老十和老十一對她感情早引起了他心中的警惕,暗自決定,等一回到萍州城就站穩自己小三的地位,讓老十和老十一去做小四小五好了,墨琪是通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到嘴的食物?」葉慧對秦宇航充滿的離愁別緒,心蔫蔫的,這會兒被他逗笑了:「你倒會比喻,那我對你是什麼樣的,只怕是已經吃到肚子的食物吧?」


  「嗯,惠兒這盤菜肴味道獨特,吃完后回味悠長,妙不可言!」李偉晨見傷處已然被她塗完葯,包紮妥了,反手把她抱住。她急忙阻止:「別用力,要是再流出血來,我可不負責任。」


  「惠兒的責任是把我身體的熱火驅除出去。」他俯在她的耳旁,親吻著小巧的耳垂,腦海閃過剛才秦宇航撩開她衣襟的情景,禁不住身體一下子的春情蕩漾,兩手伸進她的衣襟里,一手一個,握了握,立即揉捏起來。


  葉慧臉一側,沖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你下手不能輕點,很痛的。」


  李偉晨動作不停,頭一低,堵住了她的唇,就在他想更近一步動作時,氈房外面傳來烏日格與站崗的突厥對話聲音葉慧對開李偉晨,低聲道:「烏日格送飯來了,她對我今天搭救漢家百姓的行為很不滿意,你別給我惹麻煩。」


  葉慧說這話是有道理的,烏日格對美男很來電,每次來到氈房都朝李偉晨動手動腳的揩點油。就在昨日,李偉晨一怒之下竟將烏日格扔了個過肩摔,差點釀出禍事。


  李偉晨臉色不好,哼了聲:「她再敢不規矩,看我不卸了她的一條胳膊?」


  「真不得懂憐香惜玉。」


  「那分對誰。」


  葉慧切了一聲,眸子卻露著笑意,任誰都愛聽好話。


  氈房門上的羊毛帘子被挑開,烏日格走進來,手裡捧的還是烤羊肉和馬奶茶之類的草原食物。這些日子來,葉慧頓頓吃這些,連舌頭都沒感覺了,哭喪著臉想道:哪怕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混沌面也比烤羊肉強!

  烏日格心情很糟糕,沒有調戲李偉晨,而是對葉慧開始一頓指責:「我把你當成朋友,為什麼你要救那些漢豬,你可知道我的一個男人昨日攻城時候就死在漢豬手裡,現在殺些漢豬調回血債有什麼不對?」


  葉慧葉怒了:「你一口一個漢豬,還說把我當成朋友,有你這樣對待朋友的?」


  烏日格怔了怔:「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葉慧聲音冷冰冰的:「你說你的一個男人昨日死了,可我看你不怎麼難過,因為,你的心思根本就在窩窩耐身上,別以為我聽不懂突厥話,但我可以從你的眼神知道你的感情。」


  其實葉慧沒那麼大的好奇心,閑著沒事去盯著一個不相干女人的眼睛。她是聽李偉晨提起的,他懂得突厥話,烏日格每次送飯走後,總能聽到站崗的突厥人說閑話。


  烏日格像挫敗似的坐在氈毯上,用手捧著頭,好久才抬眼道:「好多年以前,我的額娘領著我嫁給了窩窩耐和他的兄弟們,草原上的風俗與中原不一樣,寡婦領著女兒嫁進男方家庭,便可以母女共夫,的那只有額娘是正牌妻子,女兒沒有任何名份。」


  葉慧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不是男人死了妻子,再娶來一個,可以父子共妻,怎麼還有母女共夫的現象?

  「額娘開始對我很好,但很快她有了另外的兒女,對一個時刻與她分擔丈夫愛的女人,她充滿嫉恨之心,有一天用絕育物斷了我的生育能力,丈夫們見我不能生育,都對我死了心。沒過幾年,額娘把我賣給了一家六兄弟,就是我現在的家庭。但是我的男人們都嫌棄我不能生孩子,總是打我。我恨額娘,恨她毀了我的一生。就在去年,我趁給她過壽,在她的杯子里下毒,當天夜裡她就毒發死了,呵呵,沒人知道是我做的。其實我不用擔心,窩窩耐早就嫌棄她,恨不得她死,她跟窩窩耐生的一個兒子,前段時間在沙洲城下被拋下來的石頭砸死了,現在我更可以不在乎了。」


  突厥人繼承遠古母系制度尤其明顯,女人地位高貴,一個大家庭里妻子才是主宰。突厥國的歷史上還有好幾任的皇后當證,皇帝沒有權利拆台。


  葉慧跟烏日格還沒好到訴說心事的地步,不解的問:「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目的?」


  烏日格的眼睛忽的露出恨意:「從今天大汗的表現來看,他是喜歡你的,才不捨得射死你,要是換做別人敢那樣頂撞他,只怕早就變成屍體了。」


  葉慧淡淡的道:「我看你是誤會了,你家大汗看上的是我腦中的才學,因為我可以幫他造出戰爭武器。」


  烏日格眼中恨意更深:「我不信,如果你敢再接近大汗,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我能殺死自己額娘,也能殺死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葉慧眼裡露出嘲諷:「你以為你家大汗是香饃饃呢?凡是女人都喜歡他,告訴你一聲,他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連」她指著一旁的李偉晨,對烏日格道:「連他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你好大的膽子,敢說我家大汗壞話。」烏日格目露凶光,揚手朝葉慧打去,眼看細嫩的面頰要挨上一個耳光,卻見李偉晨抬腳照著烏日格的腹部猛然踢去。


  烏日格叫聲中,龐大的身子飛出氈房,連帶著羊毛帘子也掉了半邊。


  葉慧走門前瞅了瞅,守衛們看過來的眼神雖然不善,但誰也不敢找茬。


  她把門帘子掛好,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李偉晨遞過來一塊烤羊腿,她接到手裡心不在焉的吃著,心頭尋思,事情要是像烏日格說得那樣,窩窩耐對她有了情,便不好辦了。


  李偉晨把馬奶茶遞給她,低聲道:「你不用太擔心了,秦公子不是說過幾日就能逃離突厥大營,這幾天你要做的只需虛與委蛇便成。」


  葉慧想到大老公的能力,嘴角露出笑容,把一切不愉快拋之腦後。


  哪知第二天下午,接到窩窩耐的召見,她被一名突厥軍士帶到了到了可汗的大帳。


  仍如昨日一樣,窩窩耐的氈房站著兩排持刀護衛,不同的是側位上坐著兩名穿著錦衣獸皮的健壯男子,觀其容貌與窩窩耐十分相像。


  葉慧坐好后,一看桌面上的食物很豐盛,居然是難得的漢家菜肴,小雞燉蘑菇,醋燒鯉魚,富貴豆腐,油炸香椿芽,雖然普通,但對她來說接近齊魯名菜了。


  她知道突厥人沒有謙讓習俗,坐下來后,拿起筷子夾了魚肉放進嘴裡,味道比御廚做的自是差的了些,也算不錯了。


  窩窩耐見她愛吃,覺得滿意:「這是朕讓羌人阿秦做得菜,阿秦是個有本事的,醫術好,做廚師也很出色。」


  阿秦,秦大哥!葉慧怔了一怔,原來是他。


  「葉姑娘,朕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葉慧放下筷子,正色道:「大汗,你應該稱呼我楚王妃,難道忘了,昨天你也這樣叫我的。」


  「什麼楚王妃?」窩窩耐大笑:「做王妃有什麼好,不如做朕的皇后。」


  窩窩耐忽然語出驚人,葉慧登時變了顏色,但她的心智與身體的年紀不同,早已變得成熟,想到李偉晨虛以委蛇的提醒,笑了笑:「大汗說笑了,葉慧何德何能去做突厥的皇后?」


  窩窩耐不慌不忙,指著一旁的二名男子,道:「朕還沒有向你介紹,這二位是朕的兄弟,哈瓦、達萊,他們一致同意與朕一起娶你為妻。」


  哈瓦和達萊朝都滿意的笑了笑,對這位妻子十分滿意。


  葉慧狂暈了一陣,只好道:「我記得你們都是有妻子的,並且有了孩子是吧?」她不喜歡已婚男子,不喜歡別的女人用剩的男人。


  「我們的妻子在去年壽誕時候不知道被哪個混賬給害死了,孩子是有,但不妨礙我們再娶妻子。」窩窩耐顯得殷勤,說的話也渾然沒了白天要射死她的那種霸氣。


  「大汗,我現在不能答覆你,給我三天時間,等我考慮透徹了再說。」葉慧想起秦宇航過幾天就會有行動,讓她當突厥皇后打死也不幹,太過棘手,還是能拖就拖吧!


  「好,朕給你三天時間。」窩窩耐以為她答應了,說的這話是害羞的舉動,潁唐女人不都害羞嗎?


  葉慧從窩窩耐的大帳走出來,只覺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目光一轉,看見羌人阿秦站在不遠處,她裝作散步一樣,從他身邊穿過,耳旁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不用怕」


  作者有話要說:

  查到介紹藏族的資料,有母女共夫,父子共妻的介紹,這種情況現代比較少,但兄弟共妻,朋友共妻的很多


  不止藏族,裕固族等幾個南部的少數民族也是

  北方很多部落也是這樣,當然不是全部,安祿山向唐明皇說不知有父,只知有母,是有原因的


  北方很多少數民族由於生產力低下,沿襲了母系社會傳統,就連後來稱霸中原的某族也是如此,不過對於他們不好的資料都被皇帝下令燒毀了,在今天的大陸查不到,但據某個寫手朋友在說海外,日本或新加坡還能找到相關史料。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

  (紫琅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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