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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航用手撩了撩妻子耳垂上的心形耳墜,上面的藍寶石年初從尼泊爾回來途中,碰上三師弟,順手牽羊的來的,後來被葉慧設計了形狀新穎別緻的首飾。
「你看那信使看你看的都傻眼了,娘子很了不起,不知道要迷住多少男子呢?」
本來世間女子就不多,青春妙齡,姿態秀美的女子就更少,像她這樣蕙質蘭心的更是少中之少,哪家兒郎不懷春,就連隱居世外的高僧怕也有寂寞時候。
「你這話好像我挺性.饑渴似的。」算待在帝都的二人,都六個老公了,不能想象,為了小命著想,再也不能要男人了。
葉慧伸著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轉身從木屋走出去,該去看兒子了。
廣場上一人一狼正玩得開心,恆廷騎在黑狼的背上,神氣什麼似的。
葉慧有時候很奇怪,怎麼黑狼對一個小孩子很投緣,對她就特傲,每每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不屑,讓她想起了前世黃金單身漢的公司總裁,看人的時候就是黑狼那種,高昂著頭,很騷包似的。
偏偏一些剛出大學校門的女孩子把領口拉的低低的找借口接近,害得她惡寒一把。
哼哈二將在廣場上練劍,看見妻子,都把劍插.入鞘中,走過來。
葉慧瞅了他們一臉的意氣風發,想到昨日的五p情景,要了那麼多次,一定是爽透了。
「還好吧娘子,都恢復過來了嗎?」問話的是老十一,滿面春風:「要不要回屋再歇息一會兒,想吃什麼我去廚房取來?」
葉慧搖了下頭,把他們推開,朝書房走去。
二侍衛跟在後面,進了書房,看見妻子想什麼,過了會兒,手拈了一隻毛筆在紙張上慢慢書就。
兩人目光落在紙上,要說妻子的這字吧挺普通的,在認識她前,他們始終認為女人賢良淑德懂得服侍夫君就行了,讀書多了沒大用。
但妻子又跟別家女人不同,有太讓他們吃驚的事兒了。
瞅著她一筆一劃寫的小楷,默默念著:裁廂軍五十萬在全國範圍內建設郵政網路安排二十萬廂軍下崗再就業開發湖廣
有些的一眼就能看懂,有些雲里霧裡,郵政網路,下崗再就業不知所云。
葉慧沒打算讓他們懂,懶得解釋。
反正皇甫澤端懂就行了,來往信件次數多了,有過太多的交流,很多前世的詞語字句不知不覺用上,他竟能搞懂了,比起哼哈二將是個知道上進的好孩子。
葉慧寫完了,封上火漆,讓人把信使叫來,遞給他,道:「你在天鷹門再歇幾日,不著急送的。」
信使搖頭:「太子一定急著見到娘娘回信,屬下明早就騎快馬回帝都去,累了就在驛站換坐騎,一路上飛馳,只需半個多月就能跑到帝都。」
朝廷的六百里加急通常都是這麼跑的。
「那你注意身體。」葉慧不好再說,叫來阿金取來幾張銀票賞賜了他。
次日早晨,葉慧梳梳洗完畢,一身淺藍色的錦緞水袖衫,散開水霧月白百褶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端麗無比。
秦宇航把一件紫貂斗篷為她披上:「今天是元始天尊聖誕,道門的大日子,我不能陪你,讓老十和老十一跟你去吧。」用不多久就跟她回帝都,他想趁在師門的日子,多做些事情。
「我明白。」葉慧咳了一聲,側頭對墨琪道:「山路難行,你就留在家裡。」
墨琪點著頭:「小姐你要當心。」
「嗯!」葉慧應了聲,又是不去得太遠,參加一場婚禮而已。
發財的家離此不遠,過了一個山頭便是,據說那邊的山谷很大,很平坦,比這裡好的多,不過因為溫泉沒幾個,山谷的位置也不是特好,比這裡冷一些。
待在天鷹門久了,任誰都懷念俗世的熱鬧,好吧,她承認自己是俗人一名。
出了木屋,早有一隊二十人的侍衛整裝待發,見到主子,齊刷刷的行著軍禮。葉慧和哼哈二將帶頭,眾人跟在後面,沒多會出了山谷。
山路很難行,坐車騎馬都不成的,走了一陣,老十一到她身前一蹲:「上來,我背你。」
每次出行,不是騎馬就是騎人!
葉慧覺得挺牛叉的,趴在老十一背上,身子前傾,兩手繞到前面,圈住他的脖頸。
一個山頭的路程,沒用半個時辰就到了村口。
葉慧被老十從背上放下,看二十名侍衛還緊跟著,蹙著眉:「你們都在村口等著,沒事誰也別進村子。」
這麼大陣勢,跟鬼子進村似的,沒準嚇死幾個。
她是參加婚禮的,別搞成喪禮。
總共村裡才百十戶,誰家辦喜事一目了然。
整理了一下裙子,老十一幫她掠了掠秀髮,三人朝石家村最熱鬧的一家過去。
村民們看見來了三個品貌非凡的男女,一身的高貴,氣度風流,如謫仙臨世,與他們這些村人,完全不同。
許多村人原本就擠在發財家的大門,這時都跑來觀看,指指點點,一臉的驚奇,但誰也沒有勇氣上前。
葉慧拈了裙裾,帶頭走進了發財家的大門,二侍衛在身後一米的距離跟著。
山村人家的院落都不大,辦喜事更是擠滿了人。
但這會兒都像看好戲似的,把屋門擠的水泄不通,葉慧三人過來,都自覺的讓開。
發財你好大的架子,知道我來觀禮,還不守在門口迎接!葉慧正腹誹,被裡面突然響起了一聲嚎啕,搞得直納悶。
進的屋子,喜堂不大,人挺多。
發財一臉陰鬱,腳下有一個村妞抱著他的雙腿乾嚎,磨叨一些模糊不清的自言自語,有一句葉慧是聽到了就是表哥我喜歡你,別不要我之類的
另一面是新娘子,蓋頭挑了半截,咬著嘴唇望著新任夫君跟村妞狗血一幕。
尼瑪,是喜事,還是喪事?
發財的父親朝哀嚎的村妞怒罵:「你個背時鬼,你表哥成親你號么子,號喪啊你,跟我走開,莫在這裡妨礙別個。」
村妞原本是嚎夠了,開始抽抽搭搭的,忽又抱緊了發財的大腿,開始嚎了。
圍觀群眾看好戲一樣都笑嘻嘻的,這下有好戲看了。路人甲上前就要拍了拍村妞,想拉又不想拉,故意那麼一拉扯,然後就站在一旁圍觀了。
葉慧一頭霧水似懂非懂好像在看布袋戲似的,覺得有文章,尋了個空隙擠了過去,拍拍傻了眼的發財,因著自己是長輩,不好跟小輩開玩笑,至少當著外人不可以。
「發財,新娘子到底是誰?」
發財滿臉的汗,不停的動手擦,看見師奶奶出現,臉色更見窘態,囁嚅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不是表妹。」
廢話,欺負她不了解內.幕,新娘子穿什麼衣服還看不出來?她想了解劇情劇情啊!
新娘子臉色一直不太好。
你說結婚大喜的日子,憑空出現一個女人抱著夫君的大腿就跟嚎喪一樣,擱誰誰受得了?
葉慧前世狗血劇情看得多了,想不到發財平日里人模人樣,一口一個我媳婦如何如何,到了真著,又蹦出一個?不過她也算明白了,自古表哥表妹青梅竹馬就那點破事,連路人都明白的。
老十拉了下妻子,取了一個長條凳過來,扶她坐下。
葉慧坐下后,決定先看看戲,發財的爹娘早聽兒子說今天有貴客到場,趕緊把沏好的茶水端過來。
村妞估計也有些害怕葉慧三人,尤其哼哈二將腰懸長劍,氣魄威凜,帶了些王霸之氣,很能唬人。村妞被嚇住了,一時抽噎得厲害,半天說不出句整話來。
發財的爹喝問:「你哭甚麼幺蛾子,你表哥成親不是好事嗎?」
村妞還在哭哭咽咽,有人遞水上來,她喝了口,好些了,這才說話利索,三分害怕,三分炫耀,兩分心虛,兩分忐忑地說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我好像懷上了!!」
尼馬信息量太大了!葉慧用手掩著嘴,發財你行你行啊。
發財不怕自家爹娘,唯獨害怕師奶奶,急忙掉頭表白:「師奶奶,不是我乾的。」他去了帝都近一年,回家時間沒多久,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葉慧一想也對,指著新娘子:「你應該朝新娘子表白。」別搞得她小三似的,她可是祖母級別。
「什麼懷上了?懷上什麼了?」
山村人家性.教育體系忒不太成熟,甚至是淳樸,咋一聽還不懂,都七嘴八舌的問。
發財的老娘上前就給村妞一個大耳刮子,那聲音啪啪地,看著都疼。發財的爹爹轉身就從堂屋大門後頭抽出一根竹扁擔,照著另一個兒子——發財的二弟一頓砸,邊砸邊怒罵:「叫你不學好,叫你搞大表妹肚子。」
感情讓村妞懷上的另有其人!
萍州的山村家娶一個媳婦回來,都是兄弟共享,絕不讓外姓男子參與進來。
不過村妞的這大腿抱錯了有木有?
合該去抱讓她懷上的那個。
太尼瑪杯具了是不是。
發財的二弟被他爹用扁擔追著滿屋子院子跑,客人生怕被誤傷,都躲到外面去。
村妞就知道哭哭哭 ,發財的娘一直在不停地掐啊捏著她,嘴裡一直罵著:「打死你*,讓你勾引我兒子,賤b,賤貨,*,沒臉的爛/貨,老娘看你爹娘死的早,怕你餓死,好心把你領回家養大了,就是讓你來禍害我兒子的?」
親戚鄰里的裝模作樣的做來拉架,但都有看笑話心裡。
接下來的劇情就落了俗套,新娘子鬧也不成,發財爹娘鐵了心換女主,咬著牙聘禮不要了,嫁妝和新娘被退貨。
可憐的新娘子姑娘,原來光彩閃亮的女主角,霎時淪為打醬油啊。
女配角光榮上位。
拜天地的時候,慘遭淘汰原新娘一家人都來了說不準,還打了村妞幾大巴掌,話說村妞的臉上青青紫紫算是開了花,不知道對肚裡小發財是否有有影響不在葉慧關心的範圍。
最後發財帶頭領著兄弟跟自家表妹拜堂了,原來的新娘走了葉慧怎麼都覺得那女的眼神好有殺意.
鬧劇散場,該走的都走了。
「別管這事了,娘子,我們回家去。」老十一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他對發財的兄弟很鄙夷,男人沒半點節操還算男人。
「再等會兒。」葉慧覺得發財挺可憐的,這麼走了不近人情,前世見過太多極品故事,換誰新婚就被攪了局都受不了,很同情這個徒孫。
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遞上去,帝都的最好路段的一棟四合小院的地契。
發財父親接了地契,一家千恩萬謝,拿花生的拿花生,端茶倒水一陣忙活。
唯有發財哭喪著臉,三魂失了七魄似的。
你說成天媳婦來媳婦去的,光她就聽發財磨叨好幾年,這會兒突然心上人轉為路人,油兒醬兒糖兒醋兒倒在一處,甜酸苦咸,滋味能好了才叫怪呢。
這是人家的家事,葉慧不好參與進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換做二十一世紀臨結婚突然蹦出個大肚子小三都這樣處理,何況古代。
好好一場婚禮,變成了鬧劇,至少算半個喜劇,發財有了孩子了不是嗎?
他是正夫,儘管種子兄弟下的,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