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會議

  顏川一中的辦公室裏，校長與七位班主任圍坐在會議桌前。 段古老師坐在正對著校長的位置，他神情嚴肅，雙手端正地放在膝上。一段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看上去十分為難地說：“校長，我個人還是覺得這樣的改革過於倉促了，學生的安全問題很難保證。” 校長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子，但是頭發卻已經花白，他兩隻手平方在會議桌上，手指鬆弛地握在一起，“段老師，您作為學校的老教師，有這些方麵的顧慮我是理解的”，他抬了抬頭，逼視著段古的眼睛，堅決地說：“但是這就是上麵安排我跟六位老師今年調過來的目的。” “我也明白，可是總得有一個過……” “我之前聽到一種說法”，校長打斷了段古的話，“說禹國的‘英雄時代’不是因為‘天賦限製法案’的出台而落幕的。”校長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待段古的回應。 段老師擰著眉低下了頭，他知道校長要說什麽。 校長又繼續說道：“‘英雄時代’是因為龐碩的出現而落幕的。龐碩重新定義了‘英雄’的存在方式，新的英雄登場了，舊的英雄才會徹底失去人們的崇拜。而現在”，校長攤開了雙手，“新英雄被摧毀了，舊的就看到回來的希望了。段老師您是過來人，您也是知道的”，校長的目光移到段古粗壯的小臂上，“沒有亂世，怎麽出英雄呢？”校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您一定不會認為去年學校發生的暴力事件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的一時興起吧。如果再發生這種事件，我必須保證學生有自救的能力。” 段老師長籲了一口氣：“校長，我明白你也是為了學生好，我隻是不放心學生的安全。” 校長保持著微笑，“這一點您大可以放心，幾位老師都是來自國防教育大學的高才生。而且上麵選擇來顏川試點，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的。張老師”，校長看向自己右手邊留著一撇山羊胡的男子，“怎麽樣了？” “放心，每一個都是完美而且可控的。”張老師自信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把一個小小的泥偶放到了桌子上，泥偶的相貌和嚴肅的神情，與此刻的段古一模一樣。 段老師的目光也被泥偶吸引了過去，他表情複雜地說：“我不是不相信張老師，我是擔心學生自身，他們的‘天賦’在學校裏被壓抑得太久了，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一旦.……”段老師欲言又止。 聽了他的話，校長將椅子轉了過去，高高的椅背擋住了他的整個身體。牆上的屏幕突然亮了，每一個教室與過道的監控畫麵都成方塊狀顯示在上麵。 “我就是要他們認清自己。”椅背後傳來校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