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先機
隨著一聲轟鳴，近半個紅幕場的草皮碎裂開來，混合土混雜著碎石從場地的裂口處翻騰出來。六班的隊員們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隻有穆輕萍靠著“天賦”高高地躍了起來。其餘人都受到了波及，身體不同程度地陷進了地麵之中，而張垚因為正處震動的中心，已經趴著昏了過去。
在短暫的沉寂之後，觀眾席上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大家都被洪捍山強力的“天賦”震撼了。
“怎麽樣，荀老？”校長一向冷峻的麵龐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這小子在比賽前耍了滑頭”，老人微微一笑，“不過我可以給他治治這些毛病。”
賽場上，洪捍山抽出被張垚抱住的那條腿，他並沒有向前移動，而是揮手示意背後的隊友趕快跟上。梅哭梅笑護在掠陣衛左右，大步衝了過來。
此時六班已經完全亂了陣腳，幾個人自顧不暇，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守。
陳喚風將氣流匯聚在腳底，勉強地將身體從地下掙脫了出來。穆輕萍落地之時左腳一點，借著一瞬的蹬力又跳躍了起來，迅速轉移到了陳喚風身邊。
“幫他們！”陳喚風的不斷擰著手腕，手掌上環繞著氣流。
穆輕萍會意，保持著“天賦”讓身體一直處於輕靈的狀態，伸展四肢擴大了身體麵積。
“去！”陳喚風雙掌打出，一股風力卷攜著穆輕萍的身體向右路的李震寰和徐目陽飛去，他們兩個人陷得最深。
陳喚風手腕不斷轉動，盡可能地使周身保持持續的風流。此刻他一人站在防線的最前端。準備迎擊對方六人的衝擊。
“這是個愣頭青！”看台上的荀老說。
首先襲來的是梅哭梅笑兄弟，他們在距離陳喚風五米左右的地方將腳步放緩，都將胸膛撐了起來深吸一口氣。
“哼！”“哈！”兩股音波從他們的口鼻中噴出，夾雜著地麵的泥土碎石向陳喚風襲來。兩側音波眼看就要匯聚一處，陳喚風將無路可逃。
許多看台上的女同學都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她們已經能想象到陳喚風被音波與碎石擊中的場景。
陳喚風臉色鎮靜，讓風力再度向腳下匯聚而去，“鵲踏枝”，他右腳腳尖踏地，一陣氣流從腳心指向地麵，他身體借著風力高高向斜上方躍起，瞬間躲開聲波飛到了兄弟二人的頭頂。
“再來！”見一招未中，梅哭梅笑合在一處，又雙雙開始吸氣。
空中的陳喚風伸開雙臂，肘部彎曲將臂彎處衝向兄弟二人，一股氣流如刃一般覆蓋著他雙臂的內側，他身體前傾，利用重力快速下落。“虎伏”！
“咚！”陳喚風的雙臂扣在兄弟二人胸甲的上沿，二人的身體被死死鎖在他的臂彎內側，隨即向後便倒。隨著一聲悶響，二人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下。
“陳喚風！陳喚風！陳喚風！”看台上響起了六班同學們的呐喊。
“哼。看來還不是個傻子。”荀老笑了出來，他側頭看看校長，“小子，這次算你說準了。”
此時，麵對二人被鉗製，洪捍山趕忙想衝上前去，卻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為了不露怯，他又停在了原地。——剛才的那一擊已經達到了他的“天賦界限”，他的大腦現在正因震動的反作用而產生了輕微震蕩。
這時李震寰在穆輕萍的幫助下也從地下掙脫了出來。
“敢陰老子！”李震寰突然來了火氣，舉拳便衝向站在原地不動的洪捍山。
“別犯規！搶球！”陳喚風還是清醒的。
六班此時已經初步建立了防線，陳喚風、李震寰、穆輕萍都先後向著三班持球的掠陣衛跑去。那個胖胖的掠陣衛失去了庇護，一時之間膽怯了起來，他把球強行塞在了身後剛果的懷裏，自己則站在原地停止了跑動。而那個滿身繃帶的自由衛，從一開始就沒什麽動作。
剛果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麵對趕來的六班隊員，顯得有些猶豫。
這時，遠遠的女聲從觀眾席上傳了過來，“剛果！加油！把球帶進去！”
陳喚風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裏突然地悸動了。他的眼前瞬間被各式暖色係的顏色填充起來，朦朦朧朧地出現了一輛粉紅的自行車，出現了長長的辮子，最後，出現了那個姑娘背影的曲線。“她竟然是三班的！”
剛果也聽到了這遠遠的助威，憂慮地看著朝他奔襲而來的眾人，他在一刹那似乎決定了什麽似的，將胸一含，緊緊地摟住了紅幕球，肩膀前傾，三足著地，向前跑了起來。
他的起步速度並不快，然而體重產生的慣性加上手足的力量與韌性讓他很快變得像一輛戰車一般不可阻擋。
“躲開！”回過神來的陳喚風迅速察覺到了這種強力的衝擊不是他們可以輕易阻擋的，何況還不能對現在正被判定為“持球隊員”的剛果使用“天賦”！他們隻得從剛果行進的路徑上讓開，閃到了側麵。
隻有一種辦法！利用規則！
“胡方！試試擒抱它5秒。黏住就行！”
不消陳喚風多說，與剛果同為“固型紅幕人”的胡方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四肢著地，細長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緊緊跟在剛果的一側，伺機撲上剛果的後背。然而塌陷的地形給他造成了極大的不便，他還時不時需要輾轉騰挪去躲避凸起的石塊和凹陷的坑洞。但是剛果的四肢短而粗壯，鋼板似的護甲遮蔽著他龐大的身軀，他就像個推土機一樣，根本不屑於規避任何地形的變換。
眼看就要進入禁區了，沒時間了！
胡方也顧不得許多，奮力向上一躍，力圖附在剛果的背部。
太滑了！胡方的利爪從剛果背部的鎧甲上劃過，並沒有抓住任何可以著力的點。這次的猛撲有些過於倉促。剛果稍一側身，胡方就從他的身上掉了下去。
已經進入禁區了！現在隻有持球隊員和門將能夠發動“天賦”。
麵對奔馳而來的剛果，不常運動的萬眾來不及反應，懼怕的本能使他失去了奮力一搏的勇氣。——他從他把守的門前跑開了。
“嘟——”哨聲響起。
剛果毫無爭議地踏進了破陣區裏。三班完成破陣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