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戰
兩天後，九月十五日。六班迎來了第二場比賽。
此時第一輪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小僵屍”所在的五班擊敗了“牛頭人”率領的二班，比賽的過程陳喚風他們沒有太多心思去關注，因為他們兩班無論誰贏，都會麵對第一輪輪空的一班。
賽前的場外，兩班的隊員正在準備進場。陳喚風握了握手掌，疼痛感還在。站在他身後的張垚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下頭輕聲說道：“就算沒有‘天賦’，你也是我們當中最強的。”
陳喚風知道張垚從來都隻說他的內心所想，這是他發自內心的評價，便回過頭來，也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時，四班站在第一位的男生突然回過頭來，衝李震寰一拱手，“兄台，許久不見。沒想到今日又相逢。”
是那個額間一抹紅的男生，陳喚風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他這麽突然發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生見陳喚風沒有答話，便又一拱手，字正腔圓地說道：“唉呀，是小生失禮了。小生姓莫，雙名小樓，未請教兄台大名？”
“陳……陳喚風。”
“哦，陳世兄。陳師兄的本領，小生是領教過的。今日有幸.……”
“小樓！”莫小樓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父親.……您怎麽來了？”莫小樓顯得有些意外。
他的父親穿一身長衫，也是板板正正地梳著油頭，看上去是個溫和而且儒雅的男子。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昨兒個張老師去園子裏聽戲，對我說你贏了一場，邀我來看一看這一場。正好園子裏也沒什麽人，就托趙小姐照看著你母親，自己過來看看。其實你也不必有許多顧慮，這些事情我同你母親都是很喜歡聽的。”
“我原本想先闖出些名堂來再同您說的”，莫小樓的神色一下子精神起來“既然您這就來了，那您就瞧好吧！若是贏了這一場，再叫母親來也不遲。”
“好，你在場上，千萬要注意，不要傷了筋骨，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我這就去坐兒上瞧你。”說罷，莫先生衝著在場的隊員們都拱了拱手，隨後多看了兒子一眼，便碎著步子去尋上觀眾席的路去了。
莫小樓看著父親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是既興奮又忐忑，他忘卻了方才還沒有同陳喚風講完話，竟沒有再言語，心裏像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哨聲響起，雙方球員在中線兩側前後站定。今天的裁判是一班的煙雲老師，她是個典型的南方女子，即便年歲已經不小了，可是還是如水一般溫柔和美麗，隻要是她講的課，再頑皮和懶惰的男生都會坐得直直地，甚至還會舉手回答問題以引起她的注意。
六班的基本陣型還是保持不變，張垚又做回了中陣，陳喚風在他後麵仔細地觀察著對麵的每一個球員，他正將他們與李震寰那天所得到的情報一一對應著。
對方的小前鋒是莫小樓，他的“天賦”似乎是漸漸加快身體活動的速度，這在每一秒都很關鍵的比賽當中是能發揮很大作用的。
他的後麵站著他們的尖鋒後衛，一看便知，固型紅幕人，他有著厚厚的白色眉毛，嘴唇周圍長著類似胡須般的長毛，兩個耳朵半垂著。他的腳上並沒有穿鞋，兩腿上白色的毛發像拖把一樣堆在地麵上。這是雪納瑞吧？陳喚風心想，“天賦”這東西還真是神奇。
而左路的大前鋒，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叫“栗子”的家夥，他並沒有戴頭盔，甚至後背處也沒有護甲，綠色的針刺毛發從他的頭上一直延伸到腰部，如果他的針刺不是綠色的話，那陳喚風會毫不懷疑他其實應該叫“刺蝟”。
他後麵的自由衛，據說手可以變成吸盤。
對方的中陣衛，雙腿在膝蓋處就一葉一葉地散開了，就像剝開的香蕉皮。而對方的掠陣衛與大關，在上一場並沒有使用自身的“天賦”，所以李震寰的情報中並沒有二人的具體信息。
在雙方站定之後，煙雲讓中陣猜了硬幣。六班猜中，率先開球。
“嘟——”哨聲響起，比賽開始。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打一！”陳喚風喊出戰術口令。張垚在傳球後迅速發動“天賦”以龐大的身軀為陳喚風創造有利的跑位空間，陳喚風跑向左路，兩翼前鋒一齊向前進攻。
看到李震寰舉拳打來，四班的栗子竟縮成一團，後方的“吸盤手”雙手伸出變成吸盤，將栗子吸住後費力地舉過頭頂，朝著李震寰扔了過去。
李震寰躲也不躲，舉起一臂，對準飛來的栗子便是一拳。“噔！”伴隨一聲巨響，栗子竟然被彈了回去。他身後的“吸盤手”來不及躲閃，與反彈回來的栗子撞了個滿懷。
瞬間，李震寰便以一人之力解決了對方二人。
“哼。”李震寰輕鬆一笑，隨即便去迎擊對麵趕來的掠陣衛。陳喚風趁此機會，在徐目陽的護衛下，從左路打開的空當中迅速前插。
對方中陣衛意圖右移對陳喚風進行限製，卻被張垚一雙大手死死抱住動彈不得。掠陣衛隻得隻身麵對三人的攻擊，李震寰右手握於腰際，一個躥步躍於掠陣衛身前，一拳釘在他肚腹的護甲之上，那人立時便飛了出去。
“機會！”李震寰對陳喚風大喊一聲，他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從中場又轉向陳喚風身邊進行護衛。
此時被撞飛的栗子和“吸盤手”又站了起來，二人本來想延續之前的打法，對陳喚風造成衝擊，然而又忌憚李震寰一對鐵拳，隻得雙雙跟在他們身後，意圖盡快回到禁區內形成有效防守。
右路方麵，穆輕萍竟然已經早早地跑到了禁區邊上，原來胡方在中場位置纏住了“雪納瑞”，而莫小樓——此時竟一麵唱戲，一麵隨著鼓點兒緩緩地抬著步子，絲毫沒有防守的意思，他的神情跟著他的唱腔而變換，似乎他此時並沒有在球場，而是正在戲台上。
陳喚風已經持球衝到了禁區。
“我留下殿後！”李震寰停在禁區線外，一人阻擋後方二人的追擊，他心想一旦進入禁區內，非持球隊員就不能使用天賦了，不如留在此處，為陳喚風創造更好的進攻條件。
對方大關一人麵對陳喚風、穆輕萍、徐目陽三人，竟絲毫沒有怯場，他蹲下身來，雙臂向地麵一撐，“土流！”禁區內的地麵竟然如水一般起伏波動起來。
陳喚風三人來不及防備一下著了他的道，齊齊失去平衡向地麵倒去。
“傳球！”禁區外的李震寰大喊一聲，他的那邊還沒有受到波及，陳喚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陳喚風右手使個巧勁兒，擰著手腕將球傳了出去，球剛脫手，身體就倒在了地上。
李震寰拿球，背後栗子與“吸盤手”二人已經將至李震寰身前，也顧不得許多，就拚命向他身上撲去。李震寰也不含糊，把球往身前一扔，側身猛一抬腳踢中球身，在二人將他撲倒的一瞬間，紅幕球向著球門的右上角飛了過去。。
“嘟——”球順利地穿過球門，哨聲響起。
“3-0”六班取得禁區外射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