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年試煉5
就在離那個院落幾十公裏的小鎮，她的靈力耗盡，不得已，買了一匹馬，狂奔。行到晚上，在一片漆黑的樹林，馬突然口吐泡沫，倒在地上。飄雪被重重摔到地上，心中怒極，拿起匕首，就要斬斷馬的脖頸，忽然，刀的寒光下，看到了馬眼裏的淚水。心中忽的一痛，匕首滑落在地，忍不住嚎啕大哭：“你為什麽不能撐一下，等我到了你再倒下呢，為什麽？”
慢慢調息打坐，體力恢複，立馬飛起。當早上第一縷陽光照射進院落的時候，她叩響了大門，風塵仆仆。等了好大一會，有人開門，是長大後的清風。飄雪看到他，又想哭，不過還是止住了，跟他開玩笑：“清風，還認得飄雪姐姐嗎？我找到醫治你家公子的解藥了，趕緊，唐公子在哪裏，趕緊給他服下……”
邊說她邊想撥開清風，往裏走，卻聽到清風說：“公子已經去了……”
飄雪大驚，回頭瞪著清風：“怎麽會？怎麽會？”
“在前幾天，公子在試藥的時候受不住，日日吐血，就去了……”飄雪已是滿臉淚水……
清風帶著飄雪來到了唐行歌的墓前，墓碑很簡單。飄雪跪在墓前，沒有淚水，而是在跟墓地的主人承諾：“行歌，你放心，我會找到你的表妹，治好她的。你的心願，我一定會完成！”
畫麵一轉，東方島上，飄雪睜開了眼睛，眼中滿是堅毅。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實中，她都會守護他的摯愛，她發誓。
還在昏睡，素心就覺得一陣地動山搖。睜眼醒來，眼前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軟軟嫩嫩的，在拚命搖晃著她。
“姑姑，姑姑，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嗚嗚……”小姑娘邊說邊哭。
被搖得骨頭都要散了，心底一陣煩躁，忍不住訓斥：“別哭了，我還沒死呢！”聲音嘶啞。
小姑娘被嚇到，打了一個嗝，停止了哭泣，睜著那雙紅通通的大眼睛小心地瞄著她，委屈地很。
打望了四周，素心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蕩蕩的山洞裏，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上下都疼，“呲”地一聲在安靜的山洞裏很是清晰。
小姑娘很有顏色，輕輕扶著素心坐起來，讓她靠在旁邊的石頭上。
“咱們這是在哪裏？”素心隨口一問。
“我也不知道，嗚嗚……昨天臨走之時，母後說把咱們送到逃到人界，不讓咱們再回有狐一族了，也不讓咱們找蛇族報仇。母後，哥哥，姐姐，阿嬤，都死了，姑姑，我好害怕……”說著又哭了起來，看著架勢，如果不是素心受傷，就要撲到懷裏哭了。
昨天的記憶排山倒海般湧進了腦海。漫天的火光、血光，廝殺聲、呼叫聲，身邊一個個親人倒在了地上，素心留下了淚水，她們有狐一族被滅族了！！
不過，素心恨啊。恨身為狡猾的狐族，族人卻貪圖享樂、沒有一絲警惕心，連敵人摸上來了還在呼呼睡大覺，恨大姐身為族長，卻慈悲心腸，救了狼心狗肺的蛇人楚懷，還不聽她的警告，對奸人頗為倚重，姑息養奸。她更恨自己，平時不刻苦修習法術，隻是在哥哥姐姐的庇護下，研究起人界的琴棋書畫，傷春悲秋，修行一塌糊塗，最後為了救自己，大姐耗盡了靈力，被貫穿了胸膛……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是大姐的長女五月，卻被養的跟個孩子一樣，天真懵懂，是隻可愛的小狐狸。
今後該何去何從，怎麽報仇，素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山洞中養了幾天傷，素心慢慢好了起來。這幾日，五月給她喂水，逮雞殺兔。同時刻苦修行，懂事了很多。
身體好了之後，素心就開始琢磨她和五月以後該怎麽辦？待在這深山野穀裏修習？不好，蛇族人也會想到，萬一以後追來怎麽辦？還記得以前在一本人界的書上看到：“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對於做官自己是不懂的，那麽市井確是在幾個話本子裏看到過。
想到這裏，就跟五月說：“五月，我的傷也好了，咱們離開這裏吧，去人間生活。”
五月很疑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去人間生活？”
素心隻好耐心性子跟她解釋：“咱們要去市井生活，那裏人多，魚龍混雜，就是蛇族也不一定能找到咱們兩個。”
“可是，在人多的地方怎麽修行？山中幽靜，才有利於修行啊。我還要給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們報仇呢！”
五月首先想的是報仇，而素心首先想到的是活命。“人多怎麽不能修行，人間多的是寶物和秘笈，再說咱們在這裏很容易被蛇族找到，那時候命都沒有了怎麽修行，怎麽報仇？”素心恨鐵不成鋼。
“哦，這樣啊。”五月還小，說不過她，也覺得姑姑說的有理，隻是一直生長在山中，與花鳥小獸玩耍，對人間沒有那麽多興趣：“那就走吧。”
簡單收拾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了，姑侄兩個如同剛到人間一樣，孑然一身上山，身無長物下山。
飛到山下，是一座小鎮，姑侄倆簡單休息一下，看著這風土人物，素心想和話本子裏寫的差不多。五月也被這熱鬧吸引住了，看著什麽都稀奇，對著那熱騰騰的糖糕、麻薯團子流口水，終於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姑姑，我很喜歡這人間。”
素心好笑，當初大姐把她和五月一起送到人間，就是讓她倆互相扶持，在人間有個伴，報仇也好、生活也好，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
逛了一會，知道人家買東西都是需要銀子的。用石子變了幾塊銀子出來，去酒樓吃飯，白斬雞、荷葉雞、叫花雞……吃了一個遍，真是鮮美，和以前生吃活吃滋味有著天壤之別。素心法術不強，這銀子估計一個時辰後就回複原型，得要真正的銀子才行。酒樓裏三教九流，消息最為靈通，有人說鎮上的張員外老不死，要娶第七房小妾，有人說，這張員外家裏的銀子多得花不完，鎮上最大的綢緞莊、當鋪就是他家的等等。聽到這裏，計上心來，夜裏去跟這張員外借些銀子使使。
等五月吃完，拉著五月到了一個偏僻地方，把這想法跟五月一說，五月模模糊糊也知道如果要在這人世間生活下去，必須得有銀子才行，隻是腦子也還轉不過彎。
“我想好了，咱們拿了這筆銀子，就到一個更大的地方去，咱們也開一個酒樓，打掩護，白天做生意，晚上修行。五月，你覺得怎麽樣？”
“姑姑，我也覺得你說的很對，不過，就是咱們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得很厲害，回去報仇呢？”五月悵然。對於報仇，她倆心誌堅定，但是怎麽報仇、拿什麽報仇，說實話，素心也不清楚。
“我聽說這人界機緣很多、能人輩出，我就不信咱們會遇不到，屆時，一定手刃仇人，為我有狐一族報仇雪恨。”素心安慰五月，也是在安慰自己。
是夜，素心和五月潛入白天早就勘察過的張府，利用隱身術，在各個房間穿梭。不到二更天，就找到了一大筆銀子。
太陽出來，她倆忙碌了一夜，也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麻煩，就雇了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朝著小鎮人口中最為繁華的揚州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