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胖女人
王胡一開始沒表態，大家摸不准他什麼意思。
小葉道：「寬哥說的對，捲毛一夥經常欺負我們，在學校里耀武揚威。今天來的這些人許多被他敲詐過，動不動就收保護費。現在好了，有你做我們老大，大伙兒腰杆子就硬了」
大牛道：「對，學校不關有捲毛一幫流氓，還有其他道上的，大伙兒被他們欺負早就盼著這一天了。胡哥，你就別推辭了，做我們老大吧」
「對，以後胡哥就領著咱們干，誰要是敢欺負咱們，就干他娘！」
王胡連連擺手，「不行，我這剛來怎麼能做老大。張寬可以做，我都是他罩著的」
胖子笑道：「別逗了，我哪能罩得住你這尊菩薩。上次你大顯神威，兄弟們可都是沖著你來的，我跑跑腿還可以」
兩人爭執不下。
這時門口有人拍掌，一個板寸頭年青人領著二個手下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分出老大沒有？」
「飛哥」
這人穿著名牌皮夾克，約莫20多歲，模樣英俊，頗有些氣勢。脖子上戴著黃澄澄的金項鏈，比張寬的要粗，右手中指戴著一枚星斑玉戒。短髮一根根往上豎起，紋絲不亂，目光炯炯有神。
胖子告訴王胡，他就是電玩城的老闆——謝飛。
來人一臉笑容與王胡握手。
「早聽張寬說起過你，了不起啊英雄出少年，以後二中扛把子就是你了，對了，還有地下街這一片」
年青人未免有些拘束，「飛哥過獎了，我其實不是混的」
「誰也不想當混混，但是沒辦法，要想不受欺負就得有人。我也是二中出來的，比張寬大五歲」
「那你是前輩大哥了，我比你小五歲」
謝飛：「堂里不論年歲大小，誰能力大誰當老大，今天眾兄弟結義，匯聚一堂，大家就信服你，這堂主你當定了」
「使不得，我哪有能力做這事」
王胡死命不從。三個人推來推去，最後決定謝飛做大風堂堂主。張寬排行老二，王胡坐第三把交椅。一眾學生還有謝飛二個手下，一共三十六人。效仿水滸，對應天星，號稱36天罡。
座次排定，歡聲雷動。堂主謝飛大手一揮，「拿酒來」
手下搬過來一壇烈酒，拍去封泥，一人斟了一碗。
但見酒氣撲鼻。
「這酒是58度燒刀子，你們敢不敢喝？」
「敢！」
「今天眾兄弟在溜冰場結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著關二爺的面對天盟誓，喝血酒」
謝飛首先拔出一把匕首，割破中指，每個人碗上滴了一滴。
一干學生紛紛效仿，用攜帶的美術刀割破手指，誰也不願當孬種。大伙兒端起血酒，一飲而盡，然後往垃圾桶砸過去。
噼里啪啦碎碗聲，透著一股豪壯。
張寬道：「今天起咱們就是兄弟了！我們的旗號是-——替天行道」
「堂規是——不欺負別人，不欺負自己，不被別人欺負！以後天不怕、地不怕，誰敢欺負咱們就揍他娘的」
85班二娃道：「二當家，什麼叫不欺負自己？」
「不欺負自己就是……」張寬愣住了，他其實就是瞎掰，書讀的少一時憋紅了臉看著王胡。
謝飛：「三當家，你就給他們解釋解釋」
王胡：「不欺負自己，就是不負少年頭。就是要自立自強，有所作為！說白了，不讓自己虛度時光，不虧待自己，讓青春發光發熱，過得不比別人差！」
「對頭！說到我心坎上」，謝飛拍手，「高材生學霸就是不一樣，這話說的慷慨激昂，沒毛病」
謝飛：「以後大家抬起頭來做人，二中那邊由王胡管，誰要是受欺負就打出王胡的旗號，看哪個王八羔子敢找茬！」
大風堂不經意就成立了，這是張寬的功勞。
堂主說了今天幫里的兄弟打遊戲免費，另送一單肯德基外賣。
眾人一通歡呼，散去找機台。
王胡惦記著媽，告別張寬、飛哥出了電玩城，此時天色不早了。打開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
「糟了，忘記給媽請假」
急忙打了一台計程車回家，車上王胡撥通了老媽的電話，電話那頭卻有一個女人在罵罵咧咧，媽沒說幾句電話就掛了。
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王胡催司機開快一點，到了家門口，只見門外停了一輛紅色菲亞特，一個胖女人叉著腰站在屋裡，臉上的脂粉往下掉，腰卻像水桶一樣。「別磨蹭，快點拿錢，這只是初期的手術費」
胡秀蓮坐在餐桌旁，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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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胡大步走了進來，「媽，這女人是誰？」
面前的胖女人眉眼一瞪，盯著王胡。「呵，你就是打傷我家二猴的混蛋？行啊，我家那個不爭氣的一直瞞著，別以為就不來找你們，小子，沒讓你坐牢就是好的了」
桌上放著一疊醫藥費清單。
「你要多少？」
「自己沒長眼睛，上面寫著數字。醫生說了治好得三個月，你先墊付個8萬吧」
原來她就是二猴的媽。
王胡將清單一扔，「嚇唬誰呢，你兒子敲詐勒索還搶劫，你咋不去告？欺負我不懂法是吧，看誰坐牢！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我教訓他是自作自受，賠什麼錢！」
「嘿，你小子沒被學校開除，又囂張了。我兒子咋啦，招你惹你了？打傷人還想不賠錢？」
胡秀蓮：「不是不賠，一下子要8萬家裡實在沒有這麼多」
「少廢話，告訴你這只是治療費，以後還要整容。別跟我哭窮，有錢開店，沒錢賠醫藥費？你兒子這麼有本事，早知道有今天，當初怎麼犯傻」
王胡火了，眼底迸出火來，一拍桌子懟過去：「說誰呢？臭三八，你家兒子有人養沒人教。就算我不揍他，別人也會揍。我這還是輕的，告訴你，要錢一分錢沒有，大不了跟你拼了這條命」
說話間他脖子神經一樣抽動，眼裡露出寒光，一隻手指著對方。
胖女人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擔心這小子有精神病。「小王八羔子，還想賴賬不成，你等著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她轉身出門，高跟鞋踩得地面啪啪作響。「等著吃官司吧，小雜毛！」
車門一關，紅色菲亞特一溜煙開走了。
胡秀蓮望著兒子，「怎麼啦？你沒事吧」
「媽，沒事」
「剛才你那樣子好嚇人」
胡秀蓮拿出熱茶喂他喝了。
放下杯子，她目光望著菲亞特留下的車痕，「算了，兒子，只要你能讀書，我把鄉下老屋和地賣了賠她就是」
王胡：「媽，千萬不能，咱們不能這麼懦弱。這是他兒子自作自受，不該我出醫藥費。你要是把老房子賣了，我就不讀了」
「可是她怎麼會罷休啊？」
年青人眼裡有了淚光，「媽，放心吧，一切有我」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長大了，不能再讓媽媽操勞，不能讓她操心。
禍是他惹來的，自己要去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