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會審
十月十六日，農曆初七。
庚子日?星宿?胃土雉
※?宜?※
【日值受死?大事勿用】?安床?訂婚?安葬?求嗣?破土?祈福?祭祀?解除?沐浴??納采?掘井?立券?求醫?謝土?栽種?詞訟?和訟?打官司
※?忌?※
【日值受死?大事勿用】?搬家?裝修?開業?結婚?入宅?領證?開工?安門?出行?上樑?開張?作灶?旅遊?修造?開市?納財?納畜?出火?嫁娶?移徙?伐木?蓋屋?豎柱?齋醮?分居?開倉
凶神大忌：
荒蕪?受死?天火?天獄?天賊?五虛?厭對
沖煞
子不問卜自惹禍殃。
紅日初升，秋風勁吹，這樣的天氣殺人血也幹得快。
璇璣私人會所，大觀樓。
會長起居室。
屋子裡煙霧繚繞，放著小曲。光頭叼著雪茄，翹著一雙臭腳斜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任憑兩個古裝少女蹲下身子給他捏腳，她們叫小碧小雪。『碧血雙花』是一對金屋藏嬌的寶貝，平時侍寢拉屎都由她們伺候著。
他一雙肥腿長滿了粗毛，伸直了翹在茶几上，臭腳丫子對面站著三位壇主。
阿龍，孟鷹，常豹。
光頭吐出一口煙霧，瓮聲瓮氣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阿龍：「報告會長，這次又是秦明，本來鍾馗已逮捕了他，沒想到又被他截了胡」
孟鷹：「這傢伙陰魂不散啊」
常豹：「有他就沒我們好日子」
光頭瞑目半響，掐滅了手上的雪茄。「擔什麼心呀，這次申局長動真格了，秦明想包庇那小子，正好一石二鳥」
「哦？」
「你們起來不看黃曆嗎？今個是好日子，姓秦的今日若拿不出結果，就要將他也拿下」
「高！一箭雙鵰！怪不得由著他來審案」
茶几上擺著上好的吐魯番葡萄。
古裝少女摘了一顆最大的喂到他口裡，光頭咽了下去。一雙厲眼發出攝人的寒光，「這次不但端了他的飯碗，還要斬草除根！」
「不錯，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
「哈哈哈…」
「哈哈哈…」
魔鬼一樣的笑聲，傳出窗外，響徹天空。
宏景大廈地下室。
手機鬧鐘響了，王胡爬起來去洗漱間洗臉刷牙。該出發了，一場審訊等著他。在梳妝鏡前穿上筆挺的黑校服，戴上墨鏡帽子。
臨行前看了一下睡得正香的女伴。美娜裹著毛毯背對著玲玲，長長的睫毛，一張俏臉呼吸均勻；玲玲蓋著被子，右手抱著美娜，發出均勻的鼾聲。這丫的八成把她當成男人了，乍一看讓人發笑。
王胡：「好好睡吧，過了今天我就回來了」
說完他走出地下室，外面天已亮了。
8:05分，審訊開始。
飛虎隊員李進打開鐵門，給他戴上了手銬和腳鐐。
這可是個不祥的信號。
審訊台正中坐著秦明，他第一個趕到。接著是黃蓉，此刻她換了一身筆挺的警服，坐在右邊。最後一位趕到的是位高個子，身材魁梧。這人王胡見過，正是刑警中隊大隊長趙振堂。
他還是上次一樣威嚴。
審訊桌上放著攝錄機，飛虎隊員李進負責錄像。
王胡像個犯人一樣，腳鐐手銬在椅子上坐著。
審訊開始了，主審官秦明一拍驚堂木，「王胡，今天趙隊長親自參加審訊，你要如實交代自己的事情」
「問吧」
趙振堂：「態度放端正一點，我問你，你是怎麼提前預知火災的？」
王胡：「我態度咋不端正了？我是坐歪了還是坐斜了」
「我提前知道火災，是因為外婆託夢給我」
趙振堂冷笑一聲，「好，就算是託夢，那我問你阮晉勇、沙大逵是不是你打傷的？」
「是的，他們都是黑幫分子，早就該打，難道你想幫青龍會？」
「放肆！」趙振堂想發火。
恰在這時鐵門推開，鍾馗帶著兩名協警走了進來。
秦明眉頭一皺，「你來幹什麼？」
「秦隊難道沒聽說嗎？這樁案子歸你審理沒錯，但申局長也說了讓我參與。你信不過我，申局長還信不過你呢」
鍾馗一臉奸笑，他拿出一封申局長簽名的任命書扔在桌子上，大咧咧地搬了一把椅子，在趙振堂身邊坐了下來。
黃蓉拿起來一看，任命書寫著——??茲任命：鍾馗為王胡一案審理小組成員，如案犯不肯如實交代，可以權宜行事。
傻子都明白，權宜行事就是動刑。
這一招毒啊，看來姓申的想摻沙子。
秦明神色不動，「你想參加可以，都是為了公事」
鍾馗坐了下來，他身後站著兩名親信協警，就是準備動刑的。
三人審理變成了四人角力，境況變得微妙起來。
「王胡，不承認是吧？這次要你牢底坐穿」
鍾馗自然是有備而來，他信心滿滿一拍手掌，「請原告上場」
話聲一落，一位妖艷的婦人從鐵門外走了進來。
黃蓉面色變了，這人正是女事主露露。她眉眼如絲，穿著一身清涼裝，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身後的協警搬出一把椅子，讓她坐了。婦人未出聲，先擠出幾滴眼淚，
「我叫露露，家住王胡的對面，只因長得有幾分姿色，被這臭小子看上了。發生大火的那天早上，我老公不在家，這小子闖進來，欲行不軌……大白天將我按在沙發上，想脫我褲子強姦……後來被我趕了出去」
王胡怒從心起，「放屁！叫你來演戲啊」
露露：「臭流氓，你做了壞事還想不承認？想強姦我也就算了，結果沒成還放了一把火，將我家裡燒起來，你的心怎麼這麼毒！各位警官，千萬不要被他的假象迷惑，他假裝救火，其實火就是他放的」
王胡見過許多女人，但沒見過這麼會演的。
趙振堂：「現在人證在此，王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黃蓉道：「慢著，我有一些疑問想問一下」
她看著露露，「請問你多大歲數了？」
「34歲」
「兒子多大了？」
「4歲」
「保養得挺好的，你臉上是打了玻尿酸嗎？」
露露不高興了，「你問這些……跟審理案子有關嗎？」
「當然有關」，黃蓉站了起來，拿出手機翻出林美娜的照片，用投影機投射到牆面。
「諸位請看，這是王胡的女朋友——??林美娜。年芳18，氣質高雅，家住翠竹園臨江別墅，父親是福滿樓大酒店老闆，身價數千萬。這麼漂亮一白富美，而且事發前一天晚上兩人已經訂親了。試問大白天他會在家門口，去強姦一個34歲生過小孩的婦人？
鍾馗一笑，「很正常，也許他憋不住了」
「男人精蟲上腦，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秦明：「兔子不吃窩邊草，露露和王胡門對門，戶對戶，他不會比一隻兔子還傻吧」
胡蓉：「王胡模樣帥氣，身邊不泛女友。他如果想睡女人，大可以去找白富美，怎麼可能去找一個生過小孩，年紀比他大出16歲的阿姨？」
鍾馗：「這話不對」
「我給兒子買了一個500元的變形金剛，結果他卻去搶鄰居家兒子的玩具，那玩具才幾十元。我問兒子咋回事？自己500元的不要，去搶人家幾十元的」
「兒子說鄰居家的他沒玩過」
趙振堂：「這不就明白了，幾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黃蓉，你還太年輕，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就算他女朋友貌若天仙，可是露露他沒玩過。再說露露也挺性感的，要奶子有奶子，要屁股有屁股，沒準人家就想來一發」
旁邊一協警說，「還真有這回事，十年前我在鄉下聯防隊，破獲一起偷牛案。實際上不是偷牛，是搞牛。一個年輕小夥子，媳婦長得如花似玉，去廣東打工了，分開才一個月，他憋不住，結果把鄰居家母牛給搞了」
女人是男人的面子。王胡沒想到黃蓉調查的這麼清楚，聽她誇讚美娜，心裡一樂。可又被他們的奇葩辯論哭笑不得。
露露哭泣道：「這小子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鍾警官，你可要為我做主」
鍾馗面色一沉，「王胡屢次犯法，不肯承認。來人啊，大刑伺候」
「不見棺材不落淚，看你骨頭有多硬！」
他做事沒底線，居然搬出了電椅！
一把老掉牙的電椅。電椅長滿了銹斑，油漆早已脫落，看型號還是解放前的。算得上是古董，不過換上新蓄電池一樣能用。
鍾馗一貫刑訊逼供，心狠手辣。
秦明上前查看，只見那電椅鑲刻著一行繁體字——??宣統三年，大清帝國江南機械製造總局。
「靠，1911年的，能用嗎？」
「當然能用」
鍾馗：「這椅子叫鬼見愁，上了這把椅子的人，沒有一個不招供的」
黃蓉舉手，「我反對你刑訊逼供」
秦明：「我也反對」
趙振堂：「我贊成」
鍾馗：「我也贊成，咱們2:2。但我有尚方寶劍，申局長說了我可以權宜行事。就算你們都反對，我也可以對犯人動刑」
他手一揚，兩名協警立刻將王胡抬上電椅，手腳綁上了，將蓄電池搭上線。鍾馗右手操控按紐，眼睛瞪著王胡。
「我最後問你一次，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王胡：「放屁，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話聲一落，按鈕開關推上了，電壓越來越強烈。哧哧的電流聲中，王胡被電的冷汗直流，如同萬箭穿心，即便咬著牙也死去活來。
「招不招？」
「去你媽的」
開關一按，人又昏過去。
那模樣慘不忍睹，黃蓉拍桌而起，「你想屈打成招？逼出人命」
鍾馗嘿嘿一笑，「女人就是心腸軟，死不了」
協警提了一桶冷水過來，迎頭潑過去，生生將王胡潑醒來。
鍾馗：「臭小子，你不是特異功能嗎？武功蓋世嗎？怎麼這麼不經電，哈哈……」
「給我繼續電！」
協警將開關又推上去。
黃蓉看著秦明，「你不管嗎？」
出乎意料，秦明並沒有阻止他。
因為他想看看，王胡身上到底還有沒有異能。
折騰了半個小時，王胡死也不改口。
秦明這才道：「剛才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光憑露露一個人作證，只怕王胡不服啊」
鍾馗胸有成竹，看來必有后招。現在是使出殺手鐧的時候了，他大聲道：「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王胡不光想強姦，他還故意縱火。就算不用電刑，也一樣能定他的罪。傳目擊證人上堂」
還有目擊證人？
眾人一起看向鐵門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