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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安危

  這殺氣之中,隱隱夾雜著了血型之氣,引得柳長妤心裡發了寒,她在想,這批人馬,究竟是奔著她而來的,還是奔著秦越?


  還是說她與秦越意欲帶走王公公的意圖,早已被看穿?

  柳長妤鎮定下紊亂的情緒,她微挑開帘子,眸光輕輕飄向了車外,入目有黑衣人自牆壁沿而躍下,來人蒙著臉部,看不出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總歸來說,絕非是好人就是了。


  「秦越,小心!」


  柳長妤的驚呼剛一出口,馬車已驟然停下,四面八方的黑人蒙面人團團將馬車包圍住,讓馬車再無路可走。


  王公公哪裡見過這樣的仗勢,他嚇破了膽子,聲音直發著顫,「郡……郡,郡主,這些人……究竟是?」


  「閉嘴!」柳長妤冷嗤了一道。


  她抽出腰側的銀鞭,大力揮開車前帘子便要一躍而下,然而這時迎面撲來兩三個刺客,銀刀直直刺向了王公公。


  「啊!」王公公抱頭大叫。柳長妤反應極快,她長鞭頃刻間迎上來人的刀刃,不出一刻便將對方的攻勢阻擋了下來。她沒有絲毫猶豫,攪著刀刃便擊向幾人,只聽「撲哧」一聲,刀入胸膛,血色點點


  滾灑在馬車前的地上。


  「郡,郡主……郡……」王公公臉色煞白,在他看到柳長妤如此兇狠的一幕過後,身子如秋風落葉般,抖抖簌簌,再難以開口說一句話來。


  柳長妤冷眼回看他,鼻音一記,「嗯?」


  王公公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忙搖頭,「沒……沒。」


  倒是秦府的馬夫小馮很是冷靜,他看了看地上的血,回頭問柳長妤,「郡主,您可有吩咐?」他不會武功,但為了秦家未來的主母,可以拼上自己的命。


  「你看好馬車便好。」


  柳長妤又回頭走近王公公,唇邊帶著冷笑,王公公死命地搖頭,抱住車廂牆壁就不撒手了,「郡,郡,郡主,您,您,想做什麼?」


  「本郡主不想做什麼,」柳長妤回身指了指那些與秦越糾纏在一起的刺客們,俯視他道:「這些人,興許是向著你來的,本郡主可不想在你身上費那麼大的力氣。」


  王公公搖頭,「不,不,郡主,這些人絕無可能是向著奴才來的。」


  「為何不會?」柳長妤挑眼看去。


  王公公卻不開口了。


  柳長妤料定了他就算是瞎猜也不會與自己說什麼,況且眼下她確實無時間再照看一個王公公,因此她直接上去一擊拍暈了他。


  等柳長妤將王公公丟進了馬車裡,她再囑咐小馮道:「你看好馬車,還要看好車裡的這人,莫要叫他半路跑了。」


  這個王公公,他們今日可是要帶回秦府的。


  「是,郡主。」小馮應道。


  柳長妤翻身下車,有刺客察覺到了她的靠近,再不去纏著秦越,揮刃便向她沖了過來。


  此舉正好對了她的胃口,柳長妤甩著鞭子與那人迎面對上。


  而秦越那一邊,因糾纏之人少了幾個,他立刻就發覺對方是另尋到了目標,待再一回身,望見柳長妤纖細的身子正在黑色之中穿梭,他那顆心都提起來了。


  秦越反手刺入面對之人的胸口,飛快拔出了長刀,就向柳長妤那兒跑去。


  「長妤!」


  有刺客向柳長妤的後背撲去,秦越衝上去長刀一擲,擋住了那人的一擊,他長眸里滿是暴虐,毫不留情地給了他致命的一刀。


  直入深喉。


  經過片刻的打鬥,柳長妤有些氣喘吁吁,「秦越,你怎麼過來了?」她一個人又不是解決不了這些人。


  「長妤,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車上嗎。」


  秦越很是不高興,他是為柳長妤下車而不快。只要柳長妤出現在這打鬥之中,他無時無刻都是提心弔膽的,「這裡很危險,你回去。」


  柳長妤的長鞭纏死了一個刺客,她哼道:「我不,我要與你一同。」面對這生死,她怎能放任他一人守在前方。


  「那王公公呢?」


  柳長妤瞥了眼馬車,「王公公已經死了,被刺客暗殺致死的。」


  說完這句話,她人已經竄進了團團刺客之中,輕盈的身子一躍,唯有衣擺盪了起來,待一片衣角飛過後,便有數把銀光直對向了柳長妤。


  「長妤!」秦越滿眼都通紅了。


  他來不及再思索任何事情,有長刀嗤入血肉的聲響,有赤紅的鮮血噴洒在臉龐,秦越如瘋了一般,連刀刃劃破自己肌膚的痛感,也無知覺了。


  他只知道,不能讓柳長妤有事。


  柳長妤眼見這般瘋魔的秦越,心裡咯噔一下,衝去大喊道:「秦越!」


  在這剎那間,一切都已結束了。


  巷子內再度恢復了平靜,直到殺盡最後一人,秦越才終於停手了。


  他站在死屍旁,肌膚有的破了口,有血汨汨流下,一滴又一滴落在了柳長妤的心尖上,疼德難受。


  他的渾身上下染滿了鮮血,臉上斜著灑著幾許,手臂上衣衫劃破。


  「咣當——」長刀從秦越手中落地,他邁開大步徑直走向柳長妤,目光如方才折射出銀光的劍鋒。


  柳長妤的腳步就邁不開了,她愣了愣,輕聲道:「我無事。」


  話音剛落,秦越長臂一伸就把她擁入了懷中,臉頰輕輕貼在她側臉上,很是冰涼。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長妤,你沒事就好。」


  秦越又一步將頭埋在她肩窩處,手臂摟抱的更緊,感覺到柳長妤伸出手反手擁住自己,他再忍不住親吻她的臉。


  吻了吻柳長妤柔軟的側臉,又親了口她的唇角,只是輕輕一下,再無深入。


  他連深入都在懼怕。


  「你無事就好。」他又說了一遍,似乎在確認。


  柳長妤眼眶濕潤,抱他更緊,嘴裡輕輕一句:「傻瓜。」


  她怎麼會有事,該有事的是他才是啊。


  「傻瓜,傻瓜,大傻瓜。」


  柳長妤踮起腳,張口就咬在了秦越的唇上,一如既往的兇狠,只是這兇狠勁兒還未到一刻,便全然被秦越奪了過去。


  他佔據了上鋒,碾壓過她的唇瓣,用力地吮吸,誓要溶入自己的血骨。


  「不要了,不要了。」


  柳長妤被咬得吃痛,掙扎要推開秦越,還未等她伸出手,秦越已離了她唇。他深沉的目光盼著她微腫起的唇瓣,喉結滾動一剎,又俯身輕輕舔舐過她的唇面。


  秦越道歉,「咬重了點。」


  「輕點兒也不要了!」柳長妤沒好氣地瞪他,那雙鳳眼直引得秦越想捂住。


  強行壓下心尖的那點悸動,秦越親親她面,便放開了她。


  柳長妤卻又勾住了他大手,自顧自指著落地的屍首,問道:「秦越,這些人究竟是哪裡來的?」


  「你看這個。」


  秦越將左手心裡緊攥的物什,遞到了柳長妤的面前。


  那是一塊木牌,刻有繁瑣花紋的木牌,正正好與以前溧江血案,參與其中的刺客們所攜帶的是一模一樣的。


  柳長妤大吃了一驚,「秦越,這……是同一批人,沖著你來的!」


  「長妤,你再看這個。」


  秦越走到一處屍體旁,用長刀劃開了那人的黑衣,在他裸露在外的側臂之上,畫有一隻宛如大蟒的圖案。


  大蟒與龍接近,在大燕是最為肖像龍之物,顧而大燕歷代皇帝的貼身親衛,皆會在側臂塗畫大蟒為證。


  柳長妤走近了瞧看,她已然相信自己的猜測。


  那圖案就是大蟒的。


  這些黑衣人並非是刺客,而是……魏源的貼身親衛。


  柳長妤握緊了秦越的手,不自覺靠向了他,「秦越,你說這些人會是崇安帝派來的嗎?莫非溧江那案子,是陛下自己演的一齣戲?」


  可魏源又為何要這般做呢?


  他可是差一點就死在了溧江。


  朝中的清廉大臣們,也皆喪命於此。


  「不,我不覺得是陛下。」


  柳長妤看了過去,「為何?」出乎意料的,秦越並未直覺是崇安帝派人刺殺自己。他又譏嘲勾唇,崇安帝雖不見得會明面上派人暗殺他,但若是有朝一日他喪了命,崇安帝定是會鬆口氣而非為他哀痛


  。秦越定了定神,與柳長妤對視后說了一句話,「長妤,我反而傾向於,陛下的親衛明面上是為保護皇帝,實則聽令於章公公。」


  「章曉……要殺你?」柳長妤瞪大了眼眸,她心裡一緊。


  「你忘了,常陽軍中還有位細作,那人可是與章公公是一派的,就為了奪取兵符,便能做出這多事兒來。」秦越沉沉道。


  「我們手上還有王公公,事情究竟如何,待我們帶走了他,便可知曉了。」


  秦越便問及起王公公之事,「長妤,你方才說王公公已經死於暗殺之中了?」


  「對呀,王公公已經死了。」柳長妤狡黠一笑,她故意說道:「你回宮稟報便如此之說。」


  真的王公公當然是被關押在秦府,假的那個,已經死在了這小巷裡。


  這一場暗殺,剛好給了兩人這個機會。


  秦越了悟,他側過頭叫小馮道:「小馮,你將王公公的衣物脫下,給這人穿上。」


  他手所指的這具屍體,與王公公身形相差無二,很是相像。


  柳長妤又笑道:「這容貌也要一樣才行。」


  「那並非難事。」


  秦越抬起手便以長刀將屍首的面容,劃了個稀巴爛,相信即便是章曉親自來認屍,也絕對瞧不出此人原身是何人。


  「章曉此次沒得逞,定不會罷休的。秦越,你還需提防皇帝。」


  這一回,柳長妤撲進了他懷裡,依賴似得抱住他,悶悶道:「秦越,既然章曉意圖謀權篡位,我們何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此之前,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秦越一把將她摟緊,勸她道:「你不要想太多,現如今你腦瓜子要想就是,如何當個美美的新娘子。嗯?」


  兩人成親之日愈發接近,到如今,不過只餘下不過幾日,秦越可不願那些事情先壞了兩人喜事的氣氛。


  柳長妤羞澀的不行,鑽進他胸膛就不肯再出來了,秦越樂意的很,唇角都勾起了幾分笑意。


  五月初五,是柳長妤與秦越的大喜之日。


  婚前三日兩人是不可再私下見面的,因而柳長妤那顆心早就是期盼又祈禱,好盼著這一日早些到來。日子終於步入了五月,到了初五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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