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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苦蕎麥

  佟盛荷跟月牙說了自己的想法,隻見月牙驚得半晌合不上嘴,“用稻米縫枕頭?虧你想的出來!”


  “那稻米放進去捂一陣子,可不是得生蟲子麽?到時候那米白瞎了,枕頭也用不得了!再說,枕頭不就是要硬一些的麽?枕頭硬,才能骨頭硬;骨頭硬,做人身板才能挺呀。”月牙一臉認真地說。


  佟盛荷笑眯眯地,慢條斯理地跟她解釋:“我知道稻米會生蟲子,用稻米裝枕頭隻是權宜之計,也是為了防我那後娘再來我這兒將我的東西搶走。等不到那米生蟲子,我會把它們都吃了的。月牙,你沒睡過軟枕吧?軟枕裏麵有放棉花和蕎麥皮的,睡著很舒服的。”


  “枕頭裏麵還要放棉花?”月牙一臉的不可思議,“棉花好幾十文一斤呢,放枕頭裏麵有不能抵風寒又不能帶出去,放那東西幹啥?怪浪費的——你說枕頭裏有放蕎麥皮的?那苦蕎麥行不?西邊山腳那兒有好多呢!”


  月牙說著伸手一指,指向小河對岸的一片長草地。


  佟盛荷一訝,心頭一喜,雙眼發光,“那兒有苦蕎麥?月牙,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佟盛荷一心想著縫布袋子既能藏米又能當一陣子的枕頭,壓根沒想到這河東村就有現成的蕎麥。


  說起來,她自小就一直枕著蕎麥皮枕頭長大,要說跟棉花做的枕頭比,怕是要更偏向蕎麥的枕頭多一些。


  如今有月牙給她指路,佟盛荷頭一次逛河東村的村景,心裏簡直不要太高興。


  打她來了這兒之後因為身子原因,被佟立冬限製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挑水劈柴這些活兒都不被允準,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能活動手腳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倆人手拉這手,疾步往長著苦蕎麥的長草地去了。


  苦蕎麥老大一片,上麵的蕎麥已經成熟了,一粒粒的很是分明,佟盛荷見了這些滿心歡喜,笑容大大的,“月牙,你真是我的福星,幫我找到了蕎麥,這東西枕起來,可一定比稻米舒服!”


  月牙歪歪頭,“用蕎麥做枕頭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一大片都是苦蕎麥,能做好些呢。不過,蕎麥就直接放枕頭裏?”


  “不是不是,”佟盛荷笑眯眯地道,“準確的說,是用蕎麥皮來做枕頭。我從前去看過一次做蕎麥枕頭的樣子,先得把蕎麥砸碎,把皮和籽分開,那皮得裝在布袋子裏洗一洗,再曬幹,裝進枕套裏麵就能用了。”


  “可夠麻煩的,”月牙嘖嘖,“睡起來真有那麽舒服?”


  “我做好了給你裝一個不就得了?”佟盛荷笑道,“你可幫了我大忙,中午上我家裏頭吃飯。”


  她見月牙要推拒,又笑道:“不是白吃,你得幫我摘蕎麥才行,我一個人怕是要來好幾趟的。”


  “那沒問題!”月牙靦腆地抿著嘴笑,“我有的是力氣哩!”


  有月牙幫忙,不過一個上晝的功夫,倆人連秧帶葉地往家了三四趟蕎麥,將蕎麥一個個地剝出來後,那一篩子蕎麥約莫有十來斤重。

  佟盛荷找來兩塊石頭,跟月牙一起將蕎麥皮和蕎麥籽分開,蕎麥皮洗起來麻煩,倆人忙活了好久才將蕎麥皮都洗完。


  “這些量估摸著能做三四個枕頭的,”望著曬在陽光下的蕎麥皮,佟盛荷一臉喜氣洋洋,“總算能睡上我久違的枕頭了。”


  月牙望向地上那些蕎麥籽,“這些蕎麥籽沒用了吧?一會兒我幫你灑樹底下,免得風一吹,吹得滿院子都是。”


  佟盛荷怔了怔,驚訝道:“你說,這些,沒用?”


  “有啥用?”月牙很費解,“這是苦蕎麥,又不是蕎麥呀,可苦著呢,喂豬豬都不吃。”


  五穀雜糧裏,蕎麥也算其中一樣。可是,苦蕎麥和蕎麥有很大的不同,苦蕎麥味道苦鬱,就連口感都要比蕎麥粗糙不少。


  不過……


  佟盛荷蹊蹺知道一個將苦蕎的苦味去掉的方法,若是去掉了,這東西用來當糧食,相當美妙。


  佟盛荷挑挑眉,“這可是好東西,做成蕎麥麵條、蕎麥麵包,多好吃呀。”


  月牙:???

  “苦蕎麥,會苦死人呀!”月牙咂舌道。


  見月牙一臉驚疑地看著苦蕎麥,佟盛荷笑道:“這東西是苦,不過,我有辦法把它的苦味去掉,到時候做出蕎麥麵條來,保證好吃的讓你挪不開眼!”


  “這玩意還會好吃?”月牙驚得雙眼直盯著蕎麥籽,“後山有老大一片苦蕎麥呢,這要是能吃……”


  倆人的目光交匯一處,佟盛荷心領神會,爽朗笑道:“能吃是能吃,就是這東西做起來麻煩的很。唔,得先用石磨把它們磨成粉……月牙,誰家有石磨?我得去借來使使。”


  “我家沒有……”月牙小聲地說,又想了想,“村裏有石磨的人家還真不算多,裏正家有,陳屠戶家有……回頭我幫你問問陳屠戶家吧,他家就在我家旁邊。”


  倆人約定好,月牙便在佟盛荷家裏吃了午飯,等到下晝的時候,倆人又約著做了一會兒的活計,月牙便回家了。


  佟盛荷的蕎麥皮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天多,就已經完全幹了。


  她做的布口袋正派上了用場,除了邊邊的針腳縫的歪歪扭扭之外,這枕套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回到古代,她好似越發的明白了千萬種活計從自己手裏做出來的那種快樂,和從前用的那些流水線的做工不同,最大的區別怕是枕著自己做的枕頭,會多出一股幸福感,也更加會珍惜這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滿足。


  如今,她這身子,她這處境,已經這般慘淡無解了,若是不再自己寬解自己一番,怕是根本沒得活。


  人總要看開一些,如今,佟盛荷最大的奔頭,就是將眼下的生活環境改善一番,好好的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便有個伴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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