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可憐身世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開了。”玉玲瓏卻疑惑，這麽晚了哪裏還有店鋪開著，可是以她的身份不好多問，便道了聲要離開。
徐光也朝李猛行了禮，就趕緊跟上玉玲瓏的腳步，囔囔著：“師父等等我。”
長安城的主街道很寬，盡頭拐角處停著一駕轎子，有聲音自裏麵傳出：“那是李猛？離開的那女子是誰？”
“是明月樓的廚娘，名叫玉玲瓏。”
李元眼中劃過一道亮光，饒有興趣的開口：“原來是她。”
長安城中誰人不知平王最愛的酒樓是明月樓，而且每每至此都隻吃一名叫玉玲瓏的廚娘做的菜，一時之間玉玲瓏這個名字響徹大半個長安城。
不少人跑來明月樓就為了一嚐玉玲瓏的手藝，好知道為什麽讓平王這般癡迷，當然其中大部分多為女子，為的是學上一手好用來吸引平王的注意。
這也是玉玲瓏工錢在短時間內迅速增多的緣故，再加上平日裏一些客人的賞賜，玉玲瓏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攢了上百兩銀子，若是放在兩三個月前她哪裏敢想象自己能擁有這麽一筆錢。
說來也巧，徐光的家也在萱草巷，於是兩人時常結伴而行，這樣夜裏走動，玉玲瓏也不必再擔驚受怕。
徐光是個可憐孩子，從小沒了父母，被奶奶拉扯長大，可是前年一場大病又帶走了他奶奶，明月樓的劉老板瞧他可憐，便收了當做學徒，也算給口飯吃。再之後，徐光就拜玉玲瓏為師了。
因著兩家離得近，徐光便也時常跑來玉玲瓏的小院子蹭吃蹭喝，跟玉林的關係更是如親兄弟一般，因此玉玲瓏對徐光更像是在看待一個弟弟。
“師父，回去趕緊歇息吧。”徐光把玉玲瓏送到家門口。
玉玲瓏點頭：“行，你也早些睡，可別又一個人在廚房折騰到半夜。”
“師父，你就別調侃我了。”徐光鬧紅了臉，摸著頭頗為不好意思的跑開。
玉玲瓏看著他落荒而逃逐漸隱入黑暗之中的背影不由得失笑：“還是個孩子啊。”
今晚能在明月樓底下偶遇李猛著實是個意外，玉玲瓏卻莫名的有些開心。原本她並沒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可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卻已經朝李猛走了過去。
進了院子，玉林已經早早睡去，玉琳琅則還是點著燈等玉玲瓏回來。
“琳琅，你怎麽還沒休息？不是讓你不用等我的麽？”玉玲瓏推開門進去，果然玉琳琅明明困得頻頻垂頭了，就是不肯上床去睡覺，“現在有徐光陪我回來，你也不用擔心。”
玉琳琅揉著眼睛嘟囔：“我沒擔心，我隻是在編毛繩。”
玉琳琅自從上次去擺攤賺了十兩銀子便覺得這是個商機，不過玉琳琅自己也清楚當時是個意外，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那個小姑娘一樣錢多，舍得買這些小玩物。
這種毛繩說實在隻有小孩子會停下來多瞧上兩眼，至於買不買那還是要看大人，可是又有多少大人會願意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呢？因此玉琳琅便找了新的，那就是做胭脂……
玉玲瓏也不知道玉琳琅怎麽就這麽能折騰，擺攤擺得格外起勁，也許是為了賺點銀兩買新衣裳和戲折子吧。
“你不是說這毛線織起來又麻煩又沒人買麽？怎麽又做了起來？”玉玲瓏眼神落在玉琳琅身前的一個小籃子裏，裏麵已經放了好幾個已經完成的編織品。
說到這，玉琳琅就精神了，拉著玉玲瓏便說道：“長姐，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位小姑娘嗎？她又跑來找我說想要這個。”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玉玲瓏詫異。
玉琳琅揚了嘴角，甩了甩手中的毛繩，用手指比出一個二字：“她說這次拿二十兩買。”
“行叭。”玉玲瓏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怎麽一些些毛線編成的動物就能比得上她一個月的工錢，不得不說心裏確實有點不平衡。“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哪家的孩子，這麽舍得花錢。”
“肯定非富即貴，她身上那件軟煙羅可是一尺就好幾兩……”玉琳琅說著，眼眸中也是忍不住流露出絲絲羨慕。
玉玲瓏瞧見了，頓時一陣揪心，正想出聲說點什麽寬慰她的話語就見玉琳琅臉色突變，憤憤罵道：“那小孩穿得這麽貴的衣裳還到處上躥下跳，袖口處都被磨壞了也不理睬，真是糟蹋好東西。”
沒人知道她當時見到那小姑娘拿著泥巴往身上蹭心裏有多麽崩潰，若是他們玉家的孩子，玉琳琅怕是要直接上手去收拾的。
“啊，對了，阿姐，明天我能把阿弟也一起帶出去嗎？”玉琳琅暗道，差點忘了這茬。
“理由。”
“還是那小姑娘，她說自己一直沒有朋友，身邊的照顧的侍女又對她不好，想跟我們阿弟交個朋友……”玉琳琅遲疑的小聲開口，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玉玲瓏，仿佛隻要她一表現出不滿的神情就立馬噤聲，不再重提此事。
幸好玉玲瓏並沒有表現出反對，而是說道：“明日你問問林兒，隻要他願意就行。”
這幾日玉林除了去私塾學堂就是在家中練筆寫字，人變得沉悶了不少，天天如此也不是個辦法，明天出去透透氣也好。
“謝謝阿姐，阿姐待我可真好。”玉琳琅一個激動，展開雙臂將玉玲瓏包了個滿懷。
想要玉林同意還不容易，隻要過了長姐這關，剩下的事兒都不是事。
玉玲瓏下巴磕到她有些削瘦的肩膀，差點咬到舌頭，隻得拍了拍玉琳琅的後背趕緊鬆開自己：“行了，快收拾收拾休息吧，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次日天剛蒙蒙亮，玉琳琅就趕忙起床，順便玉林叫醒：“阿弟，快醒醒，二姐帶你出去吃陽春麵。”
玉林這幾日忙著趕夫子布下的功課，睡得也比較晚，現在哪裏肯這麽早起。於是翻了個身躲開玉琳琅的手，悶聲嘟囔：“不去，外麵的東西還沒有長姐做得一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