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當街強搶民女
玉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身體仍然沒有丁點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冊表皮有些磨損的書本安靜看了起來。
玉琳琅餘光瞄了他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而是掛起笑給過來的路人推薦胭脂。
“這是你自己研製的？”
“當然，是我自己種的胭脂，又自己裹了帕子擰出汁水來，淘澄淨了再配上花露蒸成的。”玉琳琅煞有介事的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朱唇，“隻要用細簪子挑上那麽一點兒，抹在唇上就足夠了。瞧見沒，我這唇就是這些胭脂點出來的，好看不？”
“好看，真好看。”
玉琳琅麵容本就妍麗，今日出門又特意點紅唇畫黛眉，好生折騰了一番，就是再挑剔的人也揪不出半點不好。
瞧著那名女子就要動搖，玉琳琅為了能讓她更快的掏荷包就狠了狠心，將其中一個胭脂盒拆開示意給那人看：“你看，隻要用一點水就能化開，抹在手心裏，拍臉都足夠了。不僅顏色鮮豔明顯，還甜香滿頰。”
“我買！”
玉琳琅得意洋洋的掂了掂手裏的銀兩，嘴角翹得更上去了。隻要靠著她的這張臉和這張嘴，簡直是無往而不利，這已經是今天第三筆交易了。
“明明這些都不止你一個人做，阿三和徐光哥哥也都有出力。”身後突然出現一陣幾不可聞的聲音，破壞了玉琳琅美好的心情。
自製胭脂玉琳琅以往也有是有專門學過的，在胭脂當中加入花露也是她的主意。隻不過將胭脂花瓣擰出汁水實在是費力，玉琳琅就托給阿三和徐光去做了。
“那也是我想的法子。”玉琳琅懶得跟玉林計較，叉著腰怒道，“你不能這樣打擊我！”
玉林撇嘴，伸手指了指玉琳琅的身後。
那是位小女孩，水汪汪的一雙眼睛鑲嵌在鵝蛋般的臉上，似是習慣了皺眉頭，眉間有道皺橫，可是笑起來又很好看，嘴角會出現兩渦醉人的酒窩。
“呀，是清婉呀，你可總算來了。”這位就是找玉琳琅買毛線團子的那位姑娘，全名叫顧清婉，是個很溫柔的名字。
而名字的主人卻正好與之相反，張揚跋扈肆意妄為。不過幾次接觸下來，玉琳琅也曉得她隻是小孩子心性，心地其實並不壞。
“恩……”顧清婉低頭垂眸，用腳滾著路邊小石子，耳尖意外的還有些紅。
“今天你的侍女沒有來嗎？”玉琳琅看了看顧清婉的身後，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女婢裝扮的人，便有些疑惑。
“我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顧清婉終於肯抬起一張小臉，眼中竟然還帶著絲絲驕傲。
玉琳琅默然，行叭，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是二十兩銀子，東西先放在你這裏，等會兒我再來拿。”顧清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從腰間扯下一個錦囊遞給玉琳琅，接著就是瞧也不瞧上她一眼，直接越過玉琳琅去找玉林。
“哥哥，你跟我走好不好？”嬌滴滴的女兒聲簡直要讓人酥了腿，可這從一個皮得上天入地的熊孩子口中說出來就有些可怕了。
玉琳琅直接被震在原地，玉林受到的衝擊力更不比她少，畢竟這話是對著他說的，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可顧清婉卻將他的遲疑當做默認，牽了手就要往外走去，玉林竟然也忘記反抗。
顧清婉直接粗暴的舉動讓玉琳琅看得一愣一愣的，她賣的是毛線團子不是親弟弟對吧？雖然隱隱察覺到顧清婉或許是對自己弟弟有好感，但是玉琳琅怎麽也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這麽生猛。
最後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玉琳琅也隻是幹巴巴的說了句：“額……早點回來？”
“丫頭，放心吧，他們兩孩子能跑哪去，？而且你那弟弟看起來就乖覺，定不會跑遠了。”旁邊的王嬸以為玉琳琅擔心，便出聲安慰道。
玉琳琅當然曉得這道理，不然也不會放任那兩孩子離開。弟弟跟人跑了，生意還是要做的，不過今天明顯財運不行，一整個早上了竟然才賣出去三四盒胭脂，玉琳琅免不了有些失落。
眼看太陽高升，就要臨近正午了，玉琳琅便低下頭開始整理著攤麵上的胭脂盒，該回去了。
忽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隨意捏走了盒胭脂：“這胭脂多少錢？”
這是一名男子，身材虛胖浮腫，眼底一片青黑，衣裳卻極為富貴。嘴上說著客氣話，一雙眼睛卻是流裏流氣的打量著玉琳琅。
玉琳琅蹙眉，知道此人對自己別有企圖，哪裏是買胭脂那麽簡單，登時就冷了臉：“我不賣你。”
“送上門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那男子邪笑著說道，那雙猥瑣的眼睛更是放肆的掃著玉琳琅的臉，“生起氣來更好看了……”
玉琳琅怒極，她幾曾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光天化日，請你放尊重些！”
可是那男子哪裏管她，滿是邪欲的眼神自上而下地掃著玉琳琅。玉琳琅氣得渾身發抖，心底卻是一陣悲涼，為什麽自己總是會被這般對待？
王嬸滿臉怒氣，像是一堵牆將玉琳琅擋在身後：“你是誰？想幹嘛？天子腳下還敢當眾調戲女子，小心我告官府去。”
“我是誰？說出來嚇死你！”那男子聽罷卻絲毫不懼：“要想告官就去啊，去告啊，你可知道我阿爹是誰？趕緊給小爺我滾開！”
說著甚至還一抬手將玉琳琅的攤子掀翻，上麵的胭脂水粉嘩啦啦的灑落在地上，被他一腳踩壞。
玉琳琅已經沒心思去心疼這些東西，現在她整個人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害怕。果然，下一刻那男子不由分說的就推開王嬸，要去抓玉琳琅的手臂，竟是要將她帶走！
玉琳琅嚇得直往後退，一旁圍觀的人群已經有人將這男子辨認了出來，驚呼著：“是王耀祖！”
“什麽？他就是王耀祖？難怪敢做出這等強搶民女之事。”
王耀祖算是長安城裏赫赫有名的惡霸了，他是當朝大理寺卿的老來子，從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溺寵著長大。